次日。舒骺豞曶
皇帝新繼位,昨日雖在登基大典上歡足了慶。但今日卻是設宴於女子會,聖請各大來使。這也是早前傳承下來的規矩,新帝登基第二日,必須在女子會裡大擺宴席宴請各大權勢之人,更請來各大來使飲用過後,自行選擇離去的日子。
墨家的人並未離去,仍舊在這皇城之內居留下來,對於墨凡的舉動樓惜若一點也不訝異。只是這般下來,自己的麻煩便多了些。
邊境處完全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那些企圖要奪殺樓惜若的各大國各大世家都突然罷手了,明知樓惜若此刻在大傾裡,卻還能安然自居,可見其背後還有另一層陰謀。
那些人追擊她到幾大國,又在這個時候了無聲訊,怎麼也不可能讓人相信,如此簡單就放過了她,定有問題。
樓惜若命自己的人分潛於各大邊境地區處,暗中察看進出的可凝人,若是各大國的人,樓惜若必先行一步解決對方,不讓對方有任何的前提動作。
只是這派出去的人,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回來,此刻,樓惜若正懷疑著是否是大皇女的人秘密把自己的人給解決掉了。
若真的是如此,那麼自己的人也太沒用了。
「宮主……」千離的聲音打斷她飛遠的思緒。
「嗯。」
晨時,兩人便步出了恩王府,行於熱市之中,向著女子會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恩王府的人想必也出盡了,而那兩人先行出府,他們都知曉。要是在平日裡,他們或許還會緊跟著,但現在,千離與樓惜若是主僕關係,總得有個機會獨處的時候。
而今日樓惜若趁著這個大宴會,借由著自己步行而出。為的,就是避免與李逸有過多的接觸罷了。
「與我說說,你們大宮主的事。」行於熱市之中,她忽然間想知道那個所謂的大皇姐是否真的有那般的厲害,竟然能無處不在,更能在自己的身邊按排了這些人,可謂是心機沉重,旁人無法竄得出她的想法。
「宮主您不是一向不喜歡提大宮主的事?」雖然在北冥的時候,這兩位宮主雖然表面上十分的友好,但這兩人一鬥起來,那簡直是真刀真槍,從來不會留一絲情念在。
這兩人暗裡明裡鬥著,卻不讓自個的父母親知曉她們一直在鬥,對於這一點,他們這些做為屬下的十分的佩服,至於是哪一方面的佩服就不得而知了。
樓惜若一記冷眼過去,若不是為了瞭解那個女人,誰愛聽這些鎖事。自己不想添任何的麻煩,可若是別人硬要追擊而來,那便就怪不得她。
千離連忙低下頭來,拱手道:「請宮主移到安全處,屬下再一一告知。」
樓惜若環視著周圍的熱鬧,挑眉,這大冥即將開始,那有什麼時間讓他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商討這些事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
「請宮主見諒,北冥國的一切都不能讓外界的人知曉,還請宮主謹慎,更不要在任何的面前提及北冥國。」千離認真的道來。
「為何?」樓惜若覺得奇怪了,這北冥國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在世人的眼裡,根本就不知有背冥國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北冥國只不過是一個虛有的國度,並非是真實存在的。」千離低沉著聲音說著。
樓惜若眉毛一揚,細想著他話中的意思。
不難清楚,他口中所謂的北冥國不過是一個虛無的存在,在任何人的眼裡北冥國只不過一個傳說性的存在,並非有人探實其是否真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說,北冥非這片天下的國家?難不成還是天上掉下了的?」
「非也,只是這北冥國並非存在於這片大陸上,宮主請放寬心。一旦有機會,屬下一定會如實相告。」千離知道現在的樓惜若根本就是把前邊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若是一個不小心,將北冥國的重要信息傳了出去,那便會給北冥帶來一定的傷害,所以他還不能將全部的事實告知於失憶的樓惜若。
再者,她現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最初之上。
樓惜若只得無奈的一笑,「不知也罷,那種事情等我得了閒必然是要瞭解的。只是眼下,女子會不解決掉,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再來,那個墨家家主當晚是見著我的,想必是認得我,在他的手上沒有任何的證據,無法證明李武弘就是我殺的,想必,那個男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有機會,那個墨家也一併除掉了。」
「是。屬下已派人盯住了墨家人的一舉一動,請宮主放心。」千離拱手回答。
「嗯。萬事都要小心,別看這表面的平靜,但相較於那段日子,這樣的平靜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指不定,這熱鬧的市集裡就藏身著他國的殺手,或是各大世家的人。
「宮主,您看,是他們……」千離望著前方不遠處的人,低沉著聲音。
樓惜若順著千離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瞧見了那墨家家主與慰遲扶瑤一干女子會行走於一起顯然是慰遲扶瑤親自領著人前迎。
樓惜若與千離遠遠的站著,瞧著他們往女子會的方向前去,輕哼了一聲。
午時,女子會上上下下都擠滿了人,只是今日的有些不同於常人。慕家人是到場了,唯有慕凌絮一向不喜見外人的人隱於家中。
樓惜若也未覺得有絲毫的意外,必竟她的任務完成了,出不出來與自己無關。
「恩王妃……」樓惜若的人剛入女子會的大門就迎來了秦櫻的人,看樣子是專門在此處等待著她的。
樓惜若笑著上前,「秦姑娘,多日不見!」
秦櫻淡冷的眼神緊緊瞅著樓惜若而去,彷彿樓惜若的身上長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般。
「恩王妃經過多日困苦掙扎終是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如今回到了大傾國,想必恩王定會更加的疼愛!」秦櫻用輕佻的語氣說道。
樓惜若淡淡一笑,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十分的無理取鬧,這個女子會的女人都是這般模樣,什麼都不顧及後果,只覺得自己是女子會的一員便是高人一等了。
「秦姑娘客氣了,只是此次回來,女子會那光景不復往日了,這很令我失望!真希望在將來的日子裡,女子會能保持著他的面貌。」
「多謝恩王妃的吉言,只是,自從恩王妃離開大傾後,秦櫻便一直沒有機會與恩王妃討教一翻!實為遺憾事!不知王妃何時有個空閒能與秦櫻切磋一二?」她這是當著樓惜若的面前下戰帖呢。
「那還真是遺憾了,這往後的日子裡,惜若要忙的事情可就多了,恐怕沒有任何空閒的時間與秦姑娘切磋了。還望見諒。」
「恩王妃這是不敢,還是真的沒有時間?」秦櫻出言諷刺。
樓惜若身後的千離見此,正待要上前時被樓惜若擋了下來。
千離曾經重傷掉在太子府裡,人人都瞧見了,這會兒,見到千離站到樓惜若的身後,雖然有些疑問,但終究是沒有一個人問出來。
「兩者皆是!」樓惜若笑了笑,將目光移到裡邊的一景一物。
秦櫻這樣的女子若真是纏上來了,比十萬兵馬還要難受,所以,樓惜若便承認了自己的無能,這些女人一旦有了發揮的機會,就一發不可收實,沒完沒了了。
秦櫻臉色一變,身為女子會身份不算低的人,如今被一個人曾經不受寵的恩王妃如此對待,雖知樓惜若的能力不低,但心裡邊終是敵不過那恨意。
「真不明白,這樣的你有何好,為何所有的人處處幫著的你,護著你……」秦櫻這是在嫉妒,在樓惜若剛露鋒芒時秦櫻就沒有打算放過樓惜若。只可惜,樓惜若命大得很,大傾派出了這麼多人後依舊還能活著回來。
樓惜若唇角一挑,斜視著秦櫻,「秦姑娘,你錯了。」
「錯了?」秦櫻捏著雙拳,眼底是一片恨意的看著眼前的樓惜若,那裡的不甘讓人一瞧便是清清楚楚。
秦櫻喜歡誰樓惜若並不想知道,只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惹著這個女人,如今硬是要來打擾自己的平靜,這不是擺明了不讓自己的安寧一時麼。
「秦姑娘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恕在下不奉陪了。」樓惜若懶得與這個女人閒扯,越過秦櫻的身形,向著那道長廊走去。
此刻裡,女子會上上下下正忙活著,這皇帝就快來了,若是她們女子會還有那個自覺的話,最好是不要犯罪一丁點的錯誤。李煜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很不喜歡女子會,而如今是一國之主了,統領著大傾國,這女子會不小心點只能吃苦份上了。
這沒有會長的日子最為困苦,女子會最有號召力的還是那位失了蹤的女子會會長。
「樓惜若……」身後秦櫻大喚了一聲,一股陰冷的風直襲後背來。千離第一個反應就是拔出手中的劍,正待接下秦櫻突然而來的一擊時,被樓惜若壓下來了。
千離連連後退,知道樓惜若想自己解決這種事情。
樓惜若大退向後,眼看著秦櫻的招式疾疾逼上自己,樓惜若就這麼站在原地不動,挑著笑意看著秦櫻直擊自己的面門來。
千離挑眉,樓惜若這般舉動分明就是不想回手,任由著對方刺傷自己。
秦櫻雙瞳一瞇起,不知樓惜若這是何意。
「叮!」劍尖突然被人挑開去。
秦櫻一驚間連忙收了自己的勢,旋身站定,對視上來的是一雙冷瞳,秦櫻咬了咬唇低下了頭。
「慰遲大人。」
「你這是幹什麼?竟敢公然對恩王妃進行攻擊。」慰遲扶瑤當著眾人的面冷喝了一聲。
「慰遲大人,秦櫻只是想……」
「想幹什麼,還不給我下去。」慰遲扶瑤顯然是被這個女弟子給氣著了,如此公然對著恩王妃拔劍相向,這便是讓樓惜若給女子會找了借口。
如今的女子會不同往日了,李煜不喜歡女子會,樓惜若真的是要借助這一點來對她們女子會不利,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慰遲扶瑤身側立著一干墨家的人,在這個地盤上,墨家人才算是最領先的,慰遲扶瑤更不能任由著其他人握著她們女子會的把柄。
「是。」秦櫻恨恨的瞟了一眼一臉笑意的樓惜若,咬著牙應了聲是便越過了樓惜若等人回到自己的該站的地方。
看著如今的慰遲扶瑤,樓惜若臉上的笑更盛。
「慰遲大人。」在末央放過了她們一眾女子會,而今又讓她們跑回了大傾,真不知上官辰歡是如何想的,這放了別人回來,於他們末央國沒有任何的好處。
若是那個時候秘密將慰遲扶瑤等人處決了,樓惜若還能看得清上官辰歡的想法,但這突然將人放了,還真的有些令人意外。
樓惜若曾經算過了,這個慰遲扶瑤遲早是要死的,只不過,並不是死於自己的手上。
「讓恩王妃見笑了,秦櫻鹵莽了,還望恩王妃原諒一二!」慰遲扶瑤這會兒便不敢輕易的惹事著了樓惜若,若真的想讓女子會永遠長存下去,就不要輕易的惹怒了對方,而慰遲扶瑤很清楚這一點,這個時候樓惜若真的要除掉女子會,李煜必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有瞧見過。
「慰遲大人客氣了,秦姑娘只是想找惜若切磋一下武藝而已,一時心急之下才會做出如此危險的動作,慰遲大人也不必如此的擔擾……」樓惜若知道慰遲扶瑤心中擔擾的是何,是怕自己借題發揮了。
「恩王妃大人有大量,慰遲扶瑤實在是佩服。」裝模作樣誰都會,只是這個慰遲扶瑤功底還算不錯,起碼從表面上看來是有那麼一回事。
「這位便是墨家家主吧!聽言墨家是這世局裡的一大獨立家族,有機會還真想支參觀參觀,墨家家主應該不會介意才是!」樓惜若第一次正面與這個墨家家主碰面,比自己想像中的氣場還要大,只是樓惜若看著此人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兒遇見過。
墨凡身後一干墨家人細細的盯著含笑的樓惜若,個個眼神都帶著絕對的審視,讓樓惜若有些不舒服,卻不點破。
墨凡一雙深邃黑瞳緊跟著樓惜若的一舉一動,不漏一點,如今與樓惜若正面說著話,心裡邊還是覺得有些怪異,他們心知肚明,那個皇帝的死與此女子有關,雖然未看到她是否殺了人,但是那一夜從皇后寢宮裡出來的確實是眼前的女子,只是他們墨家一時未找到證據,無法證明那一夜殺人的人便就是眼前的女子。
再來,樓惜若還有恩王的庇護,他們更是難以下手,墨家人對於恩王有著特殊的待遇,對待恩王有著絕對的恭敬,或許別人看不出來,若是在有心人的眼裡,這些墨家人與恩王相處的方式彼為怪異。
墨凡那溫和的臉孔微挑起一抹笑意,與某個人如出一轍。樓惜若瞅著這樣的笑容,瞇起了雙瞳,深深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這男人到底與李逸或者是與李武弘有著怎樣的關係?為何總讓人產生一些幻覺,總覺得這背後還會有什麼天大的秘密等著她去挖掘出來。
「容下官介紹,這位便是傳言中的墨家家主,恩王妃,墨大人,進會裡再詳說……」慰遲扶瑤見氣氛有些不對,連忙將人領了進去,生怕在這裡又生了什麼事端,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實了。
樓惜若衝著墨凡欠身,算是給了禮。這個男人身上有著別樣的東西吸引著人,總能讓人移不開視線,這一點到與某個人還真的很相像。
「墨大人,請……」無論是何人,都會稱之為大人,只是這大人的意義與慰遲扶瑤的大人有些不同,身份地位上更是有著一大截的差距。
墨凡點點頭,臉上瞧不出任何的表情,總是溫和著,看著十分的友好,但他的內心底裡卻無人能參透,讓人總有那麼一點點的忌憚,不敢過多的靠近此人。
墨凡看著樓惜若對著作了個請的手勢,眼神閃爍了一下,也沒有說任何的話,與樓惜若並肩而行,慰遲扶瑤領前一步,邊說著,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調節一下。
墨凡雖年過中年了,但身體還是如年輕時般如虎生風,行起的步伐也特別的穩妥,完全沒有一絲的輕浮出現,可見其的武功高深非一般人能夠參透得了的。
就連一直隨行的樓惜若也未必探視得出來,這個墨凡到底有幾斤幾量,這墨凡那一夜若真的及時將自己給攔下了,當真是後果不可多想,這墨家上上下下都與自己的人可同相比較。自己的人就算是傾巢而出也未必能一時之間滅了墨家,反到會被他的人給滅了。
樓惜若走在墨凡的身側,唇角微微挑起,這麼有趣的猜測都讓她給拿出來比了,看來不準備一下,當真是不可以了。
樓惜若用餘光打量著這個近在眼前的中年男人,不禁暗歎著古代的養顏之強悍。
墨凡一襲玄黑色綿衣貼在他的身上,更突顯出他挺拔消瘦的身形,臉似玄玉,鼻若刀削,一雙星目顧盼之間亮若閃電,令人不敢逼視,其間卻有著溫和參雜著,細看下,是極為複雜的一個人。
那長長劍眉斜飛入鬢,然而那雍容之中顯無上威嚴,堪比那帝王之威。這般模樣,想必在年輕時也不知引來了多少美人為之瘋狂……
樓惜若暫且忽視這副長像,他那一身藏而不露的身手才是她最為在意的東西,這個人絕非一般人能夠對付得了,不然,以墨家如今的地位根本就不可能做大,將那幾大世家都管得死死的,到如今仍沒有一個獨立起來的大世家敢反抗墨家的。
樓惜若微瞇起了雙瞳,誓想要將這個墨凡看個透。
「聽傳言,恩王妃是先帝用十兩銀子買回來的。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在下十分的好奇。」墨凡說話十分的不客氣,有什麼就說什麼,面對樓惜若時,也有一種上位者的感覺,從不在任何的地方輸於樓惜若半毫,那怕是氣勢上也不可以。
隨行的眾人一聽,驚詫的瞪大了眼,在樓惜若的面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恐怕也只有這位墨家家主了。
要知道,在往前的日子裡,有著恩王的庇護,根本就沒有人敢如此大膽放肆的在恩王妃面前說出這樣的字眼,十兩的身價,在大傾裡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極為恥辱的一件事情。大傾的女子不同於他國的女子命運,有些地方上與男子處著同樣的平等狀態。
樓惜若笑了笑,知曉墨凡這是在試探自己真正的身份,身側的千離是瞞不過任何的,千離曾經在太子府上空出現過的事情,想必這個身為墨家的人一定是派人查得一清二楚了,只是現在,樓惜若更為好奇的是,這個墨家家是否真的有那個能力將自己的身份查實到了,畢竟在這之前,就連女子會會長都能失蹤,這個墨家若是真的能夠查得出來,那便就算是真的比過了女子會會長了。
「墨大人,那並不是所謂的傳言,惜若的確是先帝令女子會會長用十兩銀子買回恩王府的……」
這會兒,墨凡好奇了,更是來了興趣,這件事情在當初裡縱說紛雲,並沒有得到一個真正的結果,當然,這樣的消息自然是傳入了墨大世家裡去了。墨大家世家常年注視著恩王府的一舉一動,恩王身側出現了什麼人都會知曉得一清二楚。而樓惜若的出現當然引起了他們墨家的懷疑,為何先前進恩王府的女人都死掉了,唯獨這個女人至今還活得好好的,而且,背後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哦?」樓惜若的大膽承認還真是出乎人的意外,聽著這兩人一路的談話,身側的眾人都豎起了耳朵來聽,生怕錯過一個字眼。
樓惜若轉而一笑,並不覺得自己被別人用十兩銀子買了自己有什麼可恥的,樓惜若這樣的解說,也是在說給身側的千離聽。
千離知道樓惜若被大皇女下毒,讓她失去了武功,更失去的所有的記憶,只是過程與經歷卻是無人知曉。
樓惜若曾早前在末央裡出現,在那兒與上官辰歡相識了,這兩人是如何相愛的,樓惜若本身也不知,若不是偶然間到了末央,讓上官辰歡給重新碰著了,自己恐怕都不會知道在進入大傾時還來了這麼一段故事。
「為何墨大人對惜若的事情如此的感興趣?」樓惜若反問。
墨凡不慌不忙,似有心似無心的側過目光看了一眼樓惜若,樓惜若的個子本身就不是很高,可以說得上是嬌小玲瓏,墨凡這般微微低頭就可以從頭頂上看到樓惜若的一舉一動。
從現在的年齡上來看,樓惜若還不過是十六七歲模樣,可就是這般年輕的小女子,竟然有著那樣可怕的力量,難怪這天下的人都在忌憚著這個女子的發展趨勢,更不許任何一個國家得到她,這便生了殺心。大傾國的先帝也是這般想的,所以才會弄成這般,這若是再讓這個女子發展下去,這後果可就是堪設想。
然後,現在,墨家也生了殺她之心,若不是礙著恩王庇護著她,恐怕這些人行動上更是光明正大起來,不會給樓惜若有任何的停歇機會。
樓惜若知道墨凡不會放過自己,他們墨家的職責就是要護住大傾,不讓任何人威脅利到這個大傾國。
這全都是由於那個立國皇后定下來的東西,聽言這個墨家是立國皇后創立的。
樓惜若知道那位立國皇后與自己的同為現代人,她既然已經創立了大傾國就一定不會讓它輕易的被別人毀滅掉,這背後裡一定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東西,看來,這一次樓惜若想要滅了女子會,怕是難上加難了。
「恩王妃以如此特別的身份出現在大傾裡,不光是在下好奇,恐怕這天下人都驚奇於你恩王妃。可以明著說的是,大家都十分的驚奇著恩王背後的身份,聽傳言,女子會會長就是因為去查實恩王妃的身份才會莫名的失蹤,大傾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縱使是各大國,各大世家出力,都如同大傾一般,有去無回。」
墨凡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樓惜若的表情,想從她的身上看出點什麼來。
樓惜若只是無聲笑了幾下,並沒有任何的意外,這個墨凡會知道得這麼多,若不是李煜高高坐在那兒,樓惜若還真的以為眼前的人才是大傾真正的撐權者。
「只是惜若十分的好奇,不知墨大人是否查實到了惜若的身份了?其實在惜若的心裡也是十分渴望知曉自己的身世,墨大人若是真的查到了,還請一併告知一二,惜若勝感激!」樓惜若勾唇一笑。
墨凡沉思著,思著樓惜若這話的真假性,若是真的,那為何樓惜若會有那一身絕學?這又是從何而來?既然徹底忘記了,那就會連武學也會一併忘記。但樓惜若明顯的,與別的失憶者不同。
這樣的樓惜若也難怪會令人懷疑,一旁的千離聽著樓惜若與墨凡之間的談話,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他們兩人所談的話題都在他的預料之下。
樓惜若的身份是何他都知曉,也會猜測到那些人是如何失蹤的。北冥國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窺視得了的,就算大皇女不出手,想必太子一定會出手料理那些人。
千離自知現在的樓惜若根本沒有把心思拉回來,還在徘徊於這片大陸恩怨之中,不殺不為快。
而至於樓惜若身上的怪異武功又是何時得來的,千離還在猜測之中,從這失蹤這幾個月來看,樓惜若的改變太大了,起初的時候就連千離都在懷疑著樓惜若是被自己認錯了,但眼前的人的確是二宮主無疑。
千離不信樓惜若,她樓惜若又何嘗去信過千離。
「恩王妃的身份太過於離奇了,就連女子會會長都難以查出來的東西,墨家又有何能力去查。」
墨凡的意思非常的明顯,說他們墨家的能力不如女子會會長的能力,這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或許沒有敢信,可是現在從墨家家主的口中說出來,大家都是疑信了。
樓惜若失笑了一聲,這個老狐狸。
「墨大人謙虛了!」樓惜若不想在這個問題浪費口舌,這個男人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麼?不能確定。
樓惜若有種預感,這個墨凡在將來的日子裡定然會成為自己的一大麻煩,至於這個麻煩是何,與自己相關的東西,樓惜若還真的算計不出來。
眾人出了迴廊,就迎來了各種人物,墨凡與樓惜若分坐各處,與那些各國使臣以及各大世家的來人談說天地,樣子歡歡喜喜的,到是有點看頭。
樓惜若看著空空的現場裡,只有他們幾個大人物,慰遲扶瑤自是與墨家的人同坐一起,陪坐在墨凡的下首處。
這宴席未開始,這或坐或站的人看起來十分的熱鬧,昨日不能能攀談的人都紛紛趕到了一起去了。
有了墨凡這個大人物在,樓惜若的進場就沒有那麼的顯眼了,除了那些有心人外,其他人的目光都放在那個墨凡的身上。
樓惜若一掃現場,側首與千離耳語了幾句,千離頻頻點著頭,也不知他們兩人之間在說些什麼。
李顏與慕凌空自然是挨在一起坐,這個李顏前一兩個月前還是那般囂張模樣,可如今死了父皇后,這個人便乖巧了許多。又或者是因為在外頭又發生了什麼大事,還是重新記起了那忘記過去的記憶,總之現在的李顏看著十分的不像之前無理取鬧的公主。
樓惜若錯著位與對側的李顏,慕凌空打了招呼。這兩個人算來也與自己有些緣份,無論是在大傾裡,還是東屬裡都能巧合的遇上了。
樓惜若卻是不知,現在的李顏只不過是能忍罷了,並不是真正的改變,現在坐上皇位的人不是她的親皇兄,是李煜,心裡邊多多少少都會不好過。
太子雖然沒有對她不好,但李煜並不是她最喜歡的哥哥,這般坐上了皇位,再加上寵愛她的父皇突然去世了,這或多或少都能猜測到與樓惜若有關。李顏對樓惜若本身就不友好,這如今出了這等事情,暫時也沒有心情樓惜若算賬。
而樓惜若也不管李顏對自己出於怎樣的心理,只要這個女人不要來找自己的麻煩就是最好的。
「三皇兄!」李顏盯著樓惜若許久,聽到遠處的一陣小小的騷動後,便濕著雙眼,奔向了遠遠過來的李逸。
今日的李逸依舊是一身淡藍色的綿衣枷身,身上並沒有多少的修飾,手上依如之前拿著一本書冊,也不知是什麼鬼東西讓他如此永遠看不完。
「顏兒!」李逸溫柔的將自個的親妹妹擁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頭顱,以示安慰著她那顆慌恐不安的心。
「三皇兄,可想死顏兒了!」自聽說了李逸那半死不活的事情後,李顏一直想著趕回大傾,卻不料又聽說李逸好了起來出了大傾,隨著李逸的蹤跡尋去,卻不見任何的身影,這會兒又聽到了這般的惡耗才重新回到了大傾,算也是幾經波折。
樓惜若冷眼看著這兩兄妹相擁的身影,對於自己而言,李逸還能算是什麼,已然不清不楚了。
「是皇兄不好,讓顏兒受苦了!」李逸如一般溫和兄長般,輕輕的安慰著,將懷中的人兒輕輕推開來。
同一時,墨凡的視線已然落到了李逸兩人身上。
樓惜若在一旁瞧得一清二楚的,總覺得這個墨凡似乎很是關心李逸的動向,這個男人不是與李逸有著莫大有關係,就是與李逸的娘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感受到墨凡的視線,李逸鬆開李顏的身體,來到了墨凡的身前,對著這個人溫和一笑,似又恢復了如初的溫柔王爺。
墨凡有那麼一瞬間微微愣了一下,那一夜的李逸與此刻的李逸根本就是兩個人。
「三皇兄,聽說父皇是被一個女人刺殺的,要是讓顏兒知曉是何人,定不會輕饒了她,顏兒一定要為父皇報仇。」李顏揚著淚花,憤恨的說道,還不時的將餘光瞟向靜坐於不遠處的樓惜若身上,這意有所指十分的明顯。
樓惜若目光不變,抿著懷中的茶水,吃著身側早已擺上的瓜果之類的東西。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悠然自在,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隱約間聽著李顏的話,樓惜若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理會一個公主所說的話。對於外人來說,李顏不過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公主罷了,想要殺了她樓惜若恐怕還早著呢。
李逸似沒有聽到李顏的話一般,對著墨凡微微點了下頭,「墨大人……」
「恩王。」墨凡做為人臣,自是先起身。
恩王看似柔弱無能,在暗地裡卻是勢力無數,無人知曉先皇在世的時候有沒有替李逸按排了其他的東西。
「叩見恩王。」眾人紛紛行禮。
他仍舊是大傾的恩王,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沒有人敢對此人有半點的不敬,縱使先皇的寵愛已然不大了。
李煜不敢動的人,他們這些人又何以敢輕視一分。
李煜一上位,將雅王與洛王的兵權都收回了,只讓兩做個閒散的王爺,對此他二人不敢說些什麼,至於其他的皇子公主,李煜雖然未必分毫,但也沒有任何人敢妄動一下。
唯有眼前的李逸才能與當朝的皇帝對抗,背後有多少的勢力想必最清楚的還是剛繼位的皇帝。
李顏看著這幫人,輕輕哼了一聲,視為不屑。
「各位來使不必客氣……」李逸那溫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連串的話下來完全沒有一王爺的架子。
樓惜若放下杯子,撐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身側旁的東西,身後千離靜立著,觀察著這裡人的一舉一動,只要再有人對他的宮主不利,第一個會先衝了出去。
對側面的慕凌空將樓惜若的一舉一動放置眼底裡,慕凌空或許算不得上是什麼人,但使終是被強迫過失去記憶的人。
而樓惜若對於慕凌空這注視一點也不在意,任由著他不明正大的盯著自己看。
李逸被那些人圍繞住,不能上前。
輕瞄了一下靜坐於那兒的樓惜若,李逸這般放寬了心,與這些本身就不相熟的人攀談著,也不知是說了什麼,幾方都笑合不攏嘴。
樓惜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偷偷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只是不敢上前來打擾她罷了。
南宮邪與納蘭蕭的到來到是引去了多數人的目光,將投放在樓惜若身上的目光都拉離了過去。
南宮邪一身邪氣,高大威嚴的他也不知引來多少少女的臉紅心跳,這各大美男各有所愛,縱然李逸夠出色了,視為大傾的第一美男的他已經在表面上有了恩王妃,而這個恩王妃又是如此厲害,又有多少女子膽敢與這樣的恩王妃對抗?所以,只能將目光移向別處了。
而納蘭蕭雖為瞎子王爺,但是那一身氣質非同凡響,一身白衣如雪,手握玉蕭。舉足輕重的地位以及非凡的外表,最是能惹得少女心怦然而跳的男人。
只可惜,這樣的納蘭蕭,除了那雙眼,都顯得太過完美了。越是看起來完美的人,樓惜若愈是想離得遠遠的。
這美男恩,樓惜若現在還真的不想再消受了。
兩個人,昨日便在大家的面前露過臉了,但這大白天相見的還是頭一回,皇宮宴會上他們才去露臉,繼封大典上都是由他們國家的使臣出馬,他們這兩個身居高位的人卻躲在恩王府裡偷閒。
看到南宮邪的出現,千離的臉色可沒有好到哪裡去,雖然同住在恩王府裡,大多數的時間,千離一定會不離樓惜若半步,而樓惜若就如同南宮邪的剋星一般,南宮邪根本就不想多加靠近,所以,也是極少見面的。
再者,樓惜若將他的「好事」撞破了,南宮邪極為懷恨在心裡,卻又拿她沒有辦法。
看著這兩個男前來,樓惜若無奈又覺得好笑的挑唇。
看來,這宴會定又不得安寧了。昨夜的相安無事還真的在樓惜若的意外之下,要知道,無論她在哪裡都會有一大堆的倒霉事情找上自己,而這宴席,讓樓惜若有了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