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馬……」忠孝不知道該怎麼讓樓惜若氣消,只是想解釋自己為何沒有躲開的原因,想讓樓惜若冷靜下來。舒蝤梟裻
一提到馬樓惜若更是來氣,回頭看著那匹雪馬正向著自己走來,樓惜若真恨自己剛剛沒有下死手打死這匹野馬。
就在樓惜若大罵那馬時,只見剛烈的雪馬突然用頭顱去磨蹭樓惜若的手臂,兩眼「淚汪汪」的,怪是可憐。
樓惜若見狀,也不理這匹馬發什麼瘋,嫌棄的退後一步,心中甚是惱火的一掌拍了過去,只是普通的一拍,烈馬也沒有讓開,而是噴著氣息,可憐巴巴的看著樓惜若,樓惜若見狀,暗道活見鬼了,這馬也懂得感情,可是這馬不對勁。
樓惜若看著眼前的馬不禁的皺起了眉頭,這馬認得自己,但是縱然這馬認得自己也不能說人話,始終不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看在你認得我的份上,你到哪邊牆角蹲著……」樓惜若對著一匹馬指著牆角不耐煩的說道。
就在大伙驚掉下巴的情況下,那匹馬竟然真的乖乖跑到牆角處,扒下,馬眼直直的盯著樓惜若瞧,似犯了過錯的孩子。
樓惜若頭疼的看著這匹馬,這個身體竟然有這樣的汗血寶馬,身份可真見得相當的不一般。
頓時,全場都沉靜了下來。
連謹王和揚公子都馴服不了的烈馬,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丫寰給馴服了?
樓惜若到是沒覺得這匹馬聽自己的也沒有什麼覺得奇怪的,但是,這些人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這馬撞死人也不攔,當真可惡。
樓惜若不再理會那匹馬,走向早已陰沉著臉納蘭謹,「若是忠孝大哥有任何事,謹王知道該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麼?」聲音很平靜,卻是清冷不帶一絲感情,樓惜若比納蘭謹矮上一個頭,但是那視線對峙上納蘭謹的一點也沒有仰視的感覺。
納蘭謹俊眉一挑,他一直知道樓惜若不簡單,沒想到會有如此好的身手,就光光是從她的速度上看來,這個女人非一般高手,但是,為何會……想起那一日樓惜若的裝扮,納蘭謹不禁懷疑起來。
聽到樓惜若如此威脅的言語,周圍一片倒抽聲大起,她竟敢威脅堂堂的謹王爺,她不想活了麼。
樓惜若正因為想活,所以在這種人多勢眾的情況下,她必須告訴他們,就算他們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欺負的。
納蘭謹冷冷的看著眼前囂張威脅自己的小女子,眼眉不禁大皺起來,看來這個女人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從來沒有人可以威脅得了本王……」納蘭謹冷寒的語氣在下一刻裡響起,樓惜若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降到了冰點。
這個冷酷無情的人讓她想起了那個總是一身黑袍枷身的男人,記得離去前,那個人的眼……
樓惜若甩甩頭,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最要的是眼前的人竟敢讓他的救命恩人陷入了危險之境,雖然並不全是他的錯,但他始終是這馬的主人。
「是麼,那你大可試試,別人怕你謹王,我樓惜若可不怕……」她連死都不怕,更何況是別人的反威脅呢。
納蘭謹黑瞳閃爍,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很顯然的,被這麼一個小女子給威脅了,他心底裡也十分的怒。
突地,納蘭謹一把扣住了樓惜若的玉腕,將其往前一拉來,用冰眸直直的看進樓惜若的淡定自若的黑瞳裡,那裡邊深不見底,令人覷視不得。
好個小女子!在東屬不同,對女子並不如大傾國那般重視,對於這個古代的男人來說,女人就如衣服,想穿就穿,想脫就脫,完全可以無視女子的感受,除非愛到了極點。
樓惜若任著他看來,更任著他握住自己的手。就算是在這樣的近距離裡,樓惜若也能保證自己能百分百的反擊他。
自信的眼神,清冷的目光無一不深深的刺入納蘭謹的眼底裡。
見納蘭謹動手,身後的忠孝急了,「放開惜若……」忠孝撲了上去,被身側的揚晉風給攔下了,臉上是盈盈的笑意,好似等著看好戲一般。
「別急,你家惜若不會有事!」被揚晉風這麼一攔下,忠孝的腳步被迫後退了數步,眼睜睜的看著樓惜若被納蘭謹制住。
忠孝握著拳,雖然早已見識過了樓惜若的狠,但早已把樓惜若當成家人的忠孝心中還是擔擾那個謹王爺會對他家惜若不利。
「你好大的膽子。」那溫雅的眼微微向前挑起,似有一種發怒的現象,但硬是被他給忍住了。
樓惜若臉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玉手上的冰涼直達納蘭謹溫潤的手掌心,感受到這手的冰涼,納蘭謹還是微微的愣了下。
是什麼人的手如此的冰涼沒有一絲的溫度,要知道這個時候可是大熱天了,哪會有一個正常人的手是冰涼的。
樓惜若頭顱微仰起,淡聲說道:「膽子大的人何其的多,也不差我樓惜若一人……」說完就要掙開他的手。
納蘭謹根本就不允許樓惜若掙開自己的鉗制,死死的捏住樓惜若的白玉手腕,兩人的力度就這麼比拚著。
樓惜若第二次掙脫不能,徒地抬眸與其對視,這個男人在試圖打破她的忍耐性,「放手……」淡然的兩字。
身後的揚晉風見狀噴笑出聲,「我說謹王爺,你這麼抓著人家姑娘的手,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倜儻的男音從樓惜若的身後傳來。
樓惜若不禁的挑眉,聽著這樣的聲音極其的不舒服。
納蘭謹的眉眼一轉,望向一臉笑意橫生的揚晉風,揚晉風也不收笑意,反而笑得更是別有意味。
從不近女色的謹王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握著人家姑娘的手腕,被人這麼威脅了還能保持如此的淡定,一點也不像平常謹王的作風,而且兩人的姿勢有些那個啥了,很難不讓人誤會。
樓惜若不理會身後的倜儻言語,突然手勢向下一滑去,將納蘭謹的手勢順著拖下來,在掙開納蘭的手時樓惜若想試圖一個手刀打在那道胸膛上,傷及其身。
納蘭謹條件反射一扭過樓惜若的手腕,想要一把斷下樓惜若白白嫩嫩的手腕,樓惜若豈會讓人這麼輕易的斷手。
腳下一個飛踢上來,一腳尖處正好擊中納蘭謹的手。
納蘭謹手臂一麻,跟著就是鬆開手來。
兩人一擊一退間只用了眨眼瞬間,兩人已經對上了招。
樓惜若鬆鬆自己的手,看向納蘭謹。
揚晉風有些訝異這個女子的暴發力,這麼近的距離竟然能掙脫謹王的束縛,這樣的女子在他們的東屬可是難找出來了,沒想到在這個謹王府內就出現了一個,所有的目光不禁往樓惜若的身上投去,平常時一與她生活在一起的丫寰們都嚇壞了,這個還是那個跟她們客客氣氣的樓惜若麼。
樓惜若沒有理會他們的想法,淡冷的目光直視著眼前的男人。納蘭謹的眼瞳聚然一瞇,修長的手直向著樓惜若而去。
樓惜若頭顱一偏,心頭微惱,自己就沒打算生事了,偏偏這個該死的男人硬要拖著她下來,樓惜若不得不還手。
納蘭謹招招逼她向著死角去,樓惜若一甩開袖口,一股無形的陰風衝擊上來,逼退了震驚不已的納蘭謹。在這個東屬國裡可是很少能接得了他謹王的兩招,沒想到這個平凡的小女子竟然能將他的招給招了回去。
樓惜若完全沒有任何的吃力感,也許是面對這個古代的高手太多了,招數套路都差不多,樓惜若運用也十分的自若,再加上自己本就有那股神秘的力量護體,就算是中了那樣的毒素也被壓制下來。
樓惜若一點也不擔擾自己會死在任何人的手裡,簡單的說,她有器張的資本,沒有人能夠拿她樓惜若如何,越強則強……
納蘭謹震驚於眼前人的速度與凌厲,如此剛勁的力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使得出來的,此女子到底是何人。
納蘭謹想從樓惜若的路數上看透樓惜若,但樓惜若的招數極其的古怪,根本就是他們沒有見過的招法,就算是他國的招數一看就看出來,可是眼前的女子竟然在幾招內將自己頻頻壓制住還不露一招一式,只有那樣的絕頂高手才會有如此的威力。
納蘭謹看向樓惜若的目光變得複雜無比,好個令人看不透的小女子,藏得可真深,那一日他就看出來此女子與一般的女人有所不同,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真令人意想不到。
樓惜若一錯開手,內勁大放,想要一舉擊落納蘭謹的狠招。
樓惜若運動體內的那一股內力,突然,只覺得喉頭一甜,血液在體內猛然間的翻騰,全身一麻痺,樓惜若被迫凌空落下地來,剛剛那一招也未使出來就單膝落地,一手撐著地面,猛然的大吐了一口血。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現象給嚇著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們王爺把人打傷了?可是剛剛他們王爺根本就沒有打到她的身體上,是她自己莫名奇妙的大退出去。
納蘭謹急急的一收勢,落在她的身前,皺眉看著樓惜若。
樓惜若只覺得自己全身無力氣,就如那一天中毒般,該死的,自己剛剛一使用體內那一股神秘的內勁,毒素緊跟著纏上來,是那毒素找到了空破口把自己的神秘力量給衝擊出去了,所以,她又回到了那一夜時的情況,而且體內那一股神秘力量也被迫沉入大海裡,就好像是之前樓惜若沒有發現過它一般。
毒素得不到那股力量的纏繞,只靠著她本身的力量根本就是不可能控制得了它,樓惜若眼前一花,險些被迫昏死過去。
什麼時候起,在自己的不注意被這一股毒素給控制住了。樓惜若不知道,冬靈弄出這種毒素時還未真正的使用過它,正好那一天晚上被冬靈給遇上了使毒的機會,不容至凝的就撒在樓惜若的身上,就連冬靈也不知道這毒藥用在人的身上後會變得怎樣。
「咳……」樓惜若急促的呼吸著。
「惜若……」忠孝推開揚晉風衝向了樓惜若,試圖要扶起樓惜若就被她給擋了去,然後又是一陣的急吐血。
「惜若,你,你到底怎麼了……」忠孝急得快沒了方向了,又不讓人扶,又不知道樓惜若突然怎麼了。
「咳……該死的……」樓惜若硬撐著自己起身,唇色瞬間蒼白無色,好強悍的毒素!
「惜若?」忠孝看到樓惜若這麼辛苦,忍不住伸手去扶她。
「我沒事……」樓惜若咬著牙不想讓忠孝擔擾自己,但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復發的現象很顯然的比中毒時還要強上許,那時的自己還能撐上幾刻時間,但是此時竟然連站起來都是問題了。
「可是你都吐血了,俺帶你去找大夫……」忠孝急忙扶起樓惜若起來。
虛弱的樓惜若被忠孝這麼一扶起,又是猛地咳起來,「放,放開我……」這樣架著兩人的身高有些距離,拖動她的手時也會扯到內臟去,更引來樓惜若猛的吐血。
忠孝看得心急如火燎卻硬是沒有辦法,他可沒有遇到這等奇怪的事情。
沒有任何的準備下,樓惜若突如其來的一出弄愣了眾人。
看樓惜若的樣子像是中毒了,一點也不像是被謹王給傷了,就算是傷了也不必一直吐著黑血。
忠孝依言將樓惜若放到乾淨的地面坐下,樓惜若一坐下來就急急的喘著氣息,讓忠孝離自己遠一些。
打坐,運功,憑著已身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壓制那一股強悍的力量,樓惜若只覺得眼前一暗,又是一咬舌頭,刺痛自己的神經。
有種快死的感覺,樓惜若目光一寒,一把沾起地面的血液,緊緊的咬著牙關在自己的周圍畫出一個封印八封陣……
「唔。」八封陣剛被自己畫全,就忍不住大吐了一口血液,緊拉著就是緩了下來,不再吐,只是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連眼前的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
「惜若……」忠孝試圖靠近,但是樓惜若一睜眼,又被迫退了回去。
從頭到尾看著樓惜若的動作,他們都暗吃了一驚,如此強悍的毒性也被她硬生生的給逼下去。
更令人心驚的是她那畫出來的血圖,根本就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卻隱隱的透露出一股陰森森的寒氣。
「這是怎麼回事?」納蘭謹跨前一點想要靠近樓惜若的位置,就在他跨到那小小的陣形時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住了般,竟然無法動彈,那錦鞋就這麼定在那血圖上移動不得,當下大駭瞪向奄奄一息的樓惜若。
虛弱不已的樓惜若徒地睜開一雙冷眸,「誰讓你進來了……」蒼白的唇輕啟,卻是極度的忍耐。
被人一踏,陣破,樓惜若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緩緩的倒下。
納蘭謹腳下已能動作,速度極快的扶起樓惜若要倒下的身體,如那一日一般,樓惜若一次倒在他的懷裡,這一次的味道是血腥味。
納蘭謹臉色一沉,扣住了她的手腕,緊接就打橫抱起樓惜若匆匆向著廂房去……
「怎麼回事?」揚晉風收起笑臉,看到納蘭謹如此了也不由得緊崩了身子。
「她中毒了。」冷聲一落,人已飛快的越過揚晉風等人。
莫名奇妙的看著王爺抱著人家姑娘離去,都愣在了原地,不知該跟上去還是不該跟上去。
忠孝到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的跟了上去,公主與揚晉風也匆匆跟了上去,看著一路觸目心驚的血滴過去,心頭沒來由的一緊。
身後的閒雜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聳肩的沒敢跟上去就各自散去了,只是從此樓惜若就成了人的飯後閒談話題。
放在床榻上,納蘭謹從身後運動真氣打在樓惜若的後背,有白煙淡冒出,納蘭謹這是試圖用他的內力替樓惜若把體內的毒素逼出來。
樓惜若眉頭緊鎖,揚晉風見此也盤腿坐在樓惜若的面膠拉上那雙染上血跡的手掌,當碰上那雙冰涼的手掌時,揚晉風不禁微愣了一下,沒時間給他多想為何這雙手如此的冰涼,兩掌對上,運功逼毒。
菱公主在身側看著兩人替樓惜若逼毒,連忙吩咐下人準備清水。
忠孝看著這情形,就知道情況十分的危急,緊握住雙拳看著樓惜若那張蒼白無色的唇只能在心中乾著急,他什麼忙也幫不上,那種跟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面前沒什麼兩樣。
還是菱公主見過大世面,靜凝的看著床榻上的三人。
兩道真力同時竄上樓惜若的身體裡,找到那一股毒素,從裡邊逼上喉頭間。納蘭謹掌心一劃下,在樓惜若的正背上狠狠的一拍打下去。
「噗」
「噗」
「噗」
同時三聲響起,只是樓惜若吐的是黑血,而那兩人吐的是正常的血液,為樓惜若療傷間也會傷及己身,他們兩人都知道,卻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一副痛苦的模樣,他們就無法忍心讓這樣的人死自己的面前。
也許是中毒過深的原因,樓惜若這口血一吐出來也沒有轉醒過來的跡象,納蘭謹接過樓惜若軟倒下來的身體。
「皇兄,揚公子……」菱公主將手中的濕巾遞前。
兩人接過將唇角邊的血跡擦式去。
以兩人的功力若是沒有樓惜若那道沉入海底的內力擋開,他們就根本無法逼出她體內的毒素。
「惜若,惜若,你睜開眼睛看看俺……」忠孝見兩人收功,連忙撲了上去,試圖搖醒倒在納蘭謹懷中的樓惜若。
看著這個粗魯勁,納蘭謹不悅的挑眉。
他這一搖下去,不死也被他給搖死了。
「我說這位大哥你別搖了,再搖下去,不死也被你弄死了……」揚晉風唇角一挑,無奈的說道。
忠孝一聽,連忙收住自己搖樓惜若的手,有些茫然的看向納蘭謹,「王爺,俺家惜若她……」
納蘭謹一聽到那個「俺家的」就覺得心裡特煩看到這個臭小子,「她沒事……」說著輕放下樓惜若,讓她躺著。
「這女人有趣!」揚晉風看著緊閉著雙眼的樓惜若,挑唇一笑,似乎看到了屬於自己的獵物般。
納蘭謹回頭看了揚晉風一眼,「別忘了你可是要成為本王妹夫的人……」一句冷淡無情的話在提醒著揚晉風,他馬上就要與菱公主成親了,別的女人休想打主意。
揚晉風收起笑臉,無奈的抽抽鼻子。
他揚晉風又不喜歡菱公主,雖然公主長得美麗大方,但是這樣的類型的確不是他喜歡的。
而菱公主一向對他相敬如賓般的淡,沒有擦出火花的婚姻真是無奈加不可反抗,唉,誰叫他們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呢,婚姻由不得他們自己做決定。
納蘭菱低著頭,沒敢去看納蘭謹的眼,兩隻白玉手緊緊的交纏在一起,似乎在隱忍著些什麼卻又不敢說出來。
納蘭謹根本就沒有去看納蘭菱的動作,而是把目光移向床上的樓惜若。
剛剛那一踏過去不是他的錯覺,是真實的存在著,那看似普通的畫陣,威力竟然如此之在,竟能束縛他的動作,這個女人到底是何人?
納蘭謹最後的視線放在了忠孝身上,這個傻小子明顯的與這個女子不是一家人,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皇兄……菱兒先告辭回宮了!」納蘭菱沖納蘭謹福了福身子,身後馬上有一名丫寰上前來扶住納蘭菱的手臂。
納蘭謹正被眼前的事情弄得亂,不耐煩的揮手,看也沒看納蘭菱一眼。
「恭送公主!」揚晉風拱手相送。
臨走前,納蘭菱的目光定在揚晉風身上一許,最後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出了廂房,這樣的婚姻當真要得麼。
納蘭菱踏出了謹王府,幽幽的望著前邊,「書翠,若是我生在大傾便好!」
身後的書翠看到公主這般心中也甚是難受,「公主,揚公子人這麼好的人,將來一定會對您好的!」
納蘭菱常聽人說大傾的女子會如何如何,說大傾女子會裡的女子可以決定自己的將來,這等好都是每一個女子夢寐以求的,她納蘭菱也不例外。
但是他們不知道,大傾國的女子會是可自行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但是命運依舊掌握在一國皇帝手上。
「揚公子固然好,但是……」那樣的人不適合自己,而那也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這般成親下來,日子怕只會是相敬如賓。
「公主在擔心什麼!揚公子人長得俊美不凡,又是東屬國女子夢寐以求的佳婿之一!」書翠說得兩眼放光,好似那個人有多麼好一般。
納蘭菱側眸看了眼書翠,輕幽的歎息一聲,「也是,你怎麼會懂得呢」納蘭菱自嘲的笑了笑。
見公主這般表情,書翠也收回了自己接下來的濤濤不絕聲,「公主……」
「這一切都是命吧,誰也無法改變!」她納蘭菱過於軟弱了,最後連自己的幸福都無法把握住,這就是生在皇家的命。
「公主,您沒事吧……」書翠扶住納蘭菱,小心翼翼的看著公主的神情,那樣的悲涼之意不該出現在一國公主身上。
「回吧。」站在王府的台階上許久,納蘭菱這才輕歎息一聲踏著小碎步向著轎子去,多少人想著做公主夢,可是她們從來不知道,做為皇室,連最簡單的自由都沒有,做什麼事情之前都要考慮到皇室的臉面。
命,還是得認了。
納蘭菱一臉悲意的踏上了轎子,書翠也沒敢再去作聲,往常公主都會與自己說說心裡話,可是自從皇上下旨將公主下嫁於揚公子後,公主就很少再笑了,就連說話也少得可憐,經常一個人站在宮門前輕輕歎息。
「不知王爺從什麼地方找來這樣的奇女子?」揚晉風掃了一眼那躺在床上樓惜若將目光放在眼前的謹王身上。
納蘭謹冷若冰霜的回頭,他若是知道就不會在這裡苦惱了。
一看納蘭謹這個表情,揚晉風沉下臉來挑眉,「難道連謹王你也不知道?稀奇了!」
納蘭謹冷橫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揚晉風自討沒趣的抽了抽鼻子,現在唯有等這個女人醒過來了。
最後還是叫來了忠娘將樓惜若的上血衣換下,再將藥餵下。
天色近黃昏時,揚晉風的人還未走,死懶在謹王府裡等著樓惜若醒過來。
那夢中又被迫返回那落水的一幕,又是李逸那張絕望的臉,還有那為斷滴落的血水,打在她的臉上,是腥的味。
緊接著又是一轉開,前邊還是一片模糊,一座古老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所有的視線都被那道門給擋了去,樓惜若想再往上看,想要推開那道門,手剛伸出去。
「嘩!」她的身體又重回落水的那一個時刻,河水的急流拍打在她的身上,直想將她的身體沖成兩斷,連呼吸都無法辦到。
身後是李逸絕望的叫喚,她聽不到,但是那種感覺卻是清晰著……
「李……」剛道出一個李字,她所有的話都被淹沒在急河裡,遠遠的衝出去。
「惜若……惜若……你醒一醒!」
是誰在叫她?
樓惜若驀地睜眼,身體反射性的彈跳起來,前手一伸出去,「李……」想要叫出李逸的名時硬生生的剎住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物影,頭一陣暈眩感襲來,晃了幾下才定住下來。
「惜若,你終於醒了!」忠孝激動得想要抓住樓惜若的手,樓惜若剛醒來,本能的縮了回來,待看清的眼前人,樓惜若一陣懊惱。
「忠孝大哥,大嬸……」樓惜若的恢復能力還算不錯,那一腔毒血吐出來後,身體也漸漸的在恢復著,連那蒼白的唇也有了些許紅潤色澤。
「惜若,你可嚇死我們了,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又受傷了!」忠娘心疼的看著眼前臉色有些蒼白的樓惜若。
「大嬸,沒事,你別擔心,我身體可壯著呢!」樓惜若揚唇一笑,揮去那一身冷漠,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忠娘見樓惜若為了讓他們放心如此勉強自己,心中也不好受,「都忠孝這個傻小子害了你。」忠娘瞪了眼忠孝。
忠孝撓頭,他也知道樓惜若為了救自己才會受傷的,臉孔微紅,也不知該對樓惜若說些什麼話。
「大嬸,不關忠孝大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逼動了體內的毒素才會如此……」樓惜若也不好意思讓忠孝背罪,雖然這個罪有點小。
「既然如此,你現在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一個淡冷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樓惜若的轉頭就看到納蘭謹坐在桌邊,身後還有一位揚溢著笑意的揚晉風,看到這兩人,樓惜若斂住了神情,「是你們把我體內的毒逼出來的。」
「中了那種古怪的毒,能忍受到現在,可非一般人能做得到,你一個普普通通人又是如何做到的……」身後的揚晉風走到她的身前,俯視著坐在床榻上的樓惜若。
樓惜若皺眉,似乎被這樣的問題問得有些不悅,從床榻上下來,把忠娘與忠孝喚了回去,似乎不想這兩人在場,知道得太多對這兩個沒有任何的好處。
忠娘與忠孝擔擾的看了樓惜若一眼,退出門外,替三人掩了門。
「現在可以說了?」揚晉風好笑的看著樓惜若的動作,笑道。
樓惜若瞥了他一眼,依舊沒有開口,而是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對面的謹王那清冷的眸子緊緊的看向她也不理會。
如此自若的動作,那裡是一般的村姑能做到的,而且那樣的身手他們可是看在眼裡的,現在她若是說她是那兩人的家人絕對沒有人相信。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身上有何讓你們覺得奇怪的?」樓惜若一臉茫然的回問。自己只不過是中了毒罷了,有必要像審犯人一般審著自己麼?
「你是誰?」納蘭謹冷視過去,淡聲問。
「我是誰?」樓惜若有些蒙了一下,因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王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她自己本身就沒有用過任何的假名,自己的真名就擺在他們的眼前,他們還要如何。
「本王是問你的身份,一個普通人會有那樣的身手……」還有那個古怪的血陣,讓自己不得不去凝惑。
「我不知道。」樓惜若放下杯子,不耐煩的脫口而出。自己正是煩著這具身體的身份,他們現在問自己不是讓她惱火嗎。
「不知道?」納蘭謹很顯然的不相信樓惜若的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有這般離奇的絕世身手,誰會相信這樣的話。
但偏偏他們遇上的是樓惜若,這個從今穿古的人。
「我失憶了,如果你想查,我到是樂意你能查得出來,正好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樓惜若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
兩人凝眉。
看樓惜若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他們,但是這種話,當真可信嗎?
「在本王的面前也想說謊……」納蘭謹一點也不信她的說詞。
樓惜若聳肩,「說實話都沒人相信,那你要我說什麼?編一個有趣的故事來博得你們的歡心?」這些古人就是犯賤,非要自己說假話才行,「謹王爺,我可沒那個閒情在這裡跟你們耗……」
揚晉風在身後失笑出聲:「有人會在失去記憶時還會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會記得自己會武功的事情?而且,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像一個失憶的人……」
樓惜若真想一頭撞死在那道牆上,怎麼自己老是遇上這些難纏的問題,「我從來不說謊,也沒必要……」就算是有必要也不是對你們,你們還沒有資格。
樓惜若說出自己的失憶的事情就是想讓這個謹王派人出去查,好讓自己也沾點光芒知道一點真材實情,老是被人追著也不是一件好事。
「別用盡本王的耐心。」這句話放出來又是威脅。
樓惜若又給自己倒幾杯茶,連連喝了數口,看向納蘭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白癡一般,這令某人很是惱。
她這是什麼眼神?
納蘭謹挑起眉宇。
「跟某個人一樣蠢……」樓惜若白了他一眼,虧他還是個人人懼怕的謹王,沒想到就這點腦子。若是她樓惜若怕他的威脅的話就不會呆在這個王府裡了,自己老早就偷偷跑了,還會衝著虎口來麼。
「你說什麼?」納蘭謹俊臉一寒擠著聲音。
這個女人竟敢說他蠢,好大的膽子。
「哈哈哈……」身後的某人很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來,「沒想到我們的謹王也會有這麼一天的時候,竟然會被人說成蠢……哈哈……」
納蘭謹眉頭都擠在一塊去了,即使如此也止不住身後那位大肆的笑聲。
樓惜若纖細的身子一起,「要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沒必要再向謹王你解釋太多,就算我樓惜若說得再多,你謹王也不會相信我,不如謹王自己去查個明白會更好!」樓惜若皎潔的衝著納蘭謹一笑。
納蘭謹的眉皺得更緊,看向樓惜若的眼神也有些怪。
「你幾次說到的『李』又是何人?」納蘭謹不僅一次聽到這個古怪的稱呼了,納蘭謹每一次看到樓惜若喊出「李」字時那種神情都有種怪異的感覺,此刻不由得脫口而問。
樓惜若要踏前的腳步微愣,抬眸,「我有喊什麼麼?」那應該是李逸的名字,沒想到自己真的喊了出來,也不知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看著樓惜若又是這種表情,納蘭謹心中有些堵,「如何,這個人讓你記起什麼了。」諷刺的冷聲說道。
樓惜若冷冷的刮了他一眼,「這與謹王無關……」樓惜若話落越過納蘭謹的身邊就要開門出去,但是,一隻手臂卻橫在了她的面前。
「本王何時准許你走了?」冰冷無情。
樓惜若壓住怒,回頭,「請問謹王還有什麼地方不明白的?」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個王爺就想在自己的面前囂張什麼都要知道。
「那是什麼?」這才是納蘭謹想知道的。
他的話一落,連揚晉風都不知他在問什麼,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給錯過了麼?
樓惜若當然知道他所問的是什麼,只是自己又如何解釋給他聽?那些東西太過於深奧並不是說了就會懂的東西。
「奇門八卦……」樓惜若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想要出門。
「說清楚……」納蘭謹臉色猛地一寒。
樓惜若頓步,回身,「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懂,有些東西並不能用嘴去可以解釋的,就如我那個陣法一樣。你連奇門八卦象都認不出來,就已說明,這個世界不存在這種東西……」
「什麼意思。」納蘭謹起身俯視。
「我也無法說清楚,因為就連我本身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樓惜若拒絕說那些上一世的事情,而且這種東西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自懷也必要與這個人解釋。
「雖然揚某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是你連自己會使出來的東西都無法解釋,讓人無法相信,今日你若不解釋清楚,這道門恐怕很難走出去……」揚晉風挨著大柱子,一臉笑意的看向樓惜若。
「這種東西若是跟你們的兵法相比,或許會更勝一籌……」這陣法本就是針對人排就的卦位。
聞言,兩人大駭。
這個女子竟然懂得兵法?這個東屬國裡又有哪一個女子懂得如此深奧的東西,唯有眼前這個女子很是令人吃驚。
納蘭謹是見識過樓惜若陣法的厲害,連他都無法移動一步的陣法,古怪之極,就好像自己被人點了穴道般,如此詭異的東西若是運用在戰場上,那簡直……
想到此,納蘭謹眉宇更是擠得扭曲。
樓惜若高深莫測的沖兩人一笑,趁著兩發愣期間,樓惜若轉身就要打開門榧。
「引起了本王的興趣就想要逃?」音落,身後一股陰風襲來,一把拉住樓惜若冰涼的手。
樓惜若心中一驚,回身正要反擊回去。
似乎看出了樓惜若的意圖,納蘭謹冷哼一聲,手上一使力。
樓惜若本就有些虛弱,一個冷不防被人一個猛拉過去,整個人就向前跌去。
緊接著屋內突然一片的寂靜,剛剛的說話聲也徒然被什麼東西給淹沒了下去,空氣裡又傳來了某個人震驚的倒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