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傾國。舒蝤梟裻
恩王體弱多病,雙十年華。命中克妻,娶一死一,娶雙掛二。
三個月前,有一老道憑空而來。算盡天下,一時間在大傾國內傳開。皇帝疼愛恩王,故請其而來,為恩王算命盤。
道士的一句話把某個人的命運扭轉過來。
取十兩,他國販女之,可解其之克。
當時皇帝問那道士,為何獨要十兩?
道士撫起掛在下巴的白鬍子,閉眸道:此乃上天之指意。
皇帝尋問了道士如何能尋找到那名女子後,按照著道士的指示在一個不知是哪一國拐來的人販手中買下了唯一的女子,當下就直接送入了恩王府中。
踏入恩王門檻的那一刻起,這女子的命輪就已開始運轉。
恩王府。
錯落有致的停閣樓台,小橋流水在月光的映射下泛著寒光,就像此刻立在清冷的大院假山前那一抹纖影一般。
繡水閣裡連一盞燈也未點起,若不是有著銀色月光的照射,怕是走在這裡頭也是伸手不見五指。
「唉!」
假山前,纖影微微一動,轉過身形。也許是月光的光亮過強了,竟然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正面。
但確定的是,那是一名女子。
不知又過了多久,黑暗的長廊拐角處有人提著燈盞飛快的往這邊來。
腳步有些沉穩,卻也參雜著些輕浮,一聽便是女子。
「王爺已經準備好了,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麼。」人未走近,而是在幾丈遠就停了腳步。聲音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以及那一份恨意。
不知為何,那假山前的女子一聽到這兒,突然微低頭顱,不聲不響的朝著那提燈的女子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是那麼小心翼翼,看起來顯得她十分的害怕那突然而來的女子。
見那女子動了,提燈的女子冷哼一聲,把燈盞提得更高一些。
藉著微弱的燈光可以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如月的鳳眉,雪膚吹彈可破,性憾薄唇,一身淡黃衣裙間的柳腰不盈一握,一眼望去竟然是不可多可得的美人兒!只可惜,她眼眸中的恨意大大的減去了那一份美。
那女子看眼身後的人,轉身就往回走。嘴巴裡還不禁的傳來惡毒的聲音,「別以為你掛著王妃的名頭就覺得自己是真的王妃,別忘了,你可是皇上用十兩銀子買來的奴隸。若不是王爺有那樣的克妻命,這等好事根本就輪不到你頭上,哼!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奴隸罷了……」前面女子的語氣越說越冷。
後面緩緩跟上的女子,微低著頭顱,思緒卻飛出老遠,根本就沒有聽到前面提著燈籠的女子在說什麼。
三個月前。
她從池子裡游上來,也就是她剛剛站立的假山後面處的小池子。
然後,她知道自己進行了苦逼的穿越,接收了那女人的記憶,才瞭解到自己是在處於怎樣的絕境當中。
三個月了,她一直靜靜的呆在那個毫無人煙的繡水閣中,思考著某種意義上的事情。
一回想起自己的前身是花十兩銀子買回來的,一種叫做恥辱的東西爬上來。
「還不快些,你想要王爺等麼!」
正想著事兒,前頭冷不零丁的飄來喝聲。
樓惜若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女人遲早會被自己搞死。
但現在搞不清楚這恩王府之前,她不會這麼輕易的動手作任何事情。
今日是樓惜若第一次踏出繡水閣,忍不住東顧四盼,看看這恩王府長何模樣。
皇帝因樓惜若入了王府三個月未死,事實上她已經死了,大擺宴席,宴請群臣於皇宮中為恩王李逸與樓惜若祝賀,可見這個皇帝有多麼的疼愛這個兒子。只是這其中是參有多少真假,也只有皇帝自己清楚。
樓惜若長得並不好看,十分的平凡。
但也只有樓惜若自己知道,這平凡之下還有另一張臉。
樓惜若今穿著有些特別,可是那樣的華麗衣突然套在她的身上,一點貴氣也未顯出來。她膚色本就有些微黃,再加上那雙渾濁無光的眼珠子,更是覺得她穿上這些華衣一點也不配。
當她們來到前廳的時候,那裡早已排滿了人,分著等級的侍衛與丫鬟一見到低眸而出的樓惜時臉上明顯的閃過厭惡,好像瞧見了一坨屎!
相反於那個美艷如花的丫頭,她更像這裡的女主人。
趾高氣揚的走在眾人的面前,揚聲道,「王爺體弱,吹不得一丁點風,把該準備好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麼?」
眾人精神一震,齊聲回道。「都按回香姐的吩咐去做了!」
原來這女子叫回香,其實這三個月來她一直沒有去記這裡任何人的名字,也沒有心情去記這些。樓惜若微抬眼皮,瞄了一眼充當女主人的丫頭。心中冷哼,這麼想做那個病鬼加克妻王爺的王妃,為何不自己嫁了。想起恩王的克妻命,心想,這個女人也是怕死的吧。
若不是那個地方清靜,自己早已離開了這王府,但一想起自己出去了又要去哪裡?索性的,就住了下來。
「你還愣在這裡幹嘛?」
處於游神中的樓惜若愣愣的抬頭,在印像中,敢與她這麼說話的,好像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回香冷哼一聲,眼中閃過狠光,「王爺要出來了。」說完瞪了一眼還在發愣中的樓惜若,轉身就進了裡繞過裡屋,去請恩王去了。
樓惜若這才想起,自己進入這恩王府三個月以來,好似從未見過一次她這個名議上的夫君。
想到此處,樓惜若有些好奇的抬眼望向門檻,她到要看看那個克妻克得苦逼的男人到底長何模樣。
樓惜若難得的打量著這周邊的環境,真接忽視了身後刺膚的目光。
沒想到這個「書獃」王爺還有幾分的欣賞味道,前廳都佈置得如此悅眼!
黃臉微微一側,燈光下更顯得樓惜若此時的老態,比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還要老。
若不是這古代的銅境照出來的都是蠟黃色的,此時樓惜若怕是也會被自己這張平凡又老態的臉嚇一跳。
正在樓惜若打量此處時,門檻後面傳來一聲輕咳,很輕,但她卻感覺得到,那人忍得十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