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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銀燈一曲太妖嬈 文 / 苡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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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您這是何故如此啊?」朵瀾哭紅了一雙眼,哽咽難平,喉嚨裡似乎有道不盡的苦澀堵著,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盼語坐在肩輿上,搖搖晃晃的看著李玉以及一行內侍監,醉眼惺忪道:「本宮好得很。有什麼可傷心的。快別哭了,讓皇上皇后瞧見,一准入又要落下不會管教下人的罪名。你是知道的宮女兒在這紅牆裡,就只能笑面迎人。」

    李玉聽嫻妃這樣說話,似乎是沒有很醉。少不得輕咳了一聲,歎息道:「不是奴才多嘴,嫻妃娘娘啊,慧貴妃娘娘巴不得看見您有錯處,您何苦攪了四阿哥的百日宴,落下這麼個把柄啊。」

    眼中已經沒有了濕意,盼語依然覺得頭暈目眩:「連你們都知道什麼才是對我好,什麼才是關懷,可皇上卻不知道。」

    聽著嫻妃這樣直白的語言,似乎心裡什麼都明白著呢。李玉與朵瀾也不敢再勸了,只得垂首陪行,快步在平坦的甬路上,彷彿陽光愈加刺眼,竟不及周圍行人半分。

    「娘娘可看清楚了,皇上和嫻妃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其其格並著慧貴妃從景陽宮走出來,臉上明艷的笑容竟可與夏花媲美。

    高凌曦顰眉淡笑,恍如無心:「倒是這油紙傘有用,遮在了頭上,便不覺得那麼晃眼了。本宮到了這個年紀,怕是也經不起曬。」

    其其格停下腳步,詫異道:「娘娘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麼?」

    「海貴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嗦了。」高凌曦撫弄著耳上的葫蘆吐珠墜子,輕聲細語極盡棉柔道:「嫻妃是酒醉吐真情也好,故意惹得皇上生氣,韜光隱晦也好。左右都得要落魄一陣子了。」

    這樣的話才讓其其格安心了不少:「這麼說慧貴妃娘娘是不會忘了臣妾的好嘍?」

    說來說去,這才是海貴人心裡最在意的吧。「嫻妃的事,你也的確是出了不少力。能說服秀貴人和你演這一出要死要活的戲碼,也著實讓皇上看見了嫻妃不堪的一面。放心,你待本宮好,本宮自然會還你這份恩情的。」

    「那臣妾就謝慧貴妃娘娘恩典嘍。」其其格很伶俐的福了福身,面心不一自然是肯定的。在她看來,慧貴妃除了空有美貌以及一個能為皇上分憂的父親,再也沒有旁的了。雖說是貴妃的位分,可皇上到底還年輕,晉封旁人也未必就不可了。

    借這棵大樹好乘蔭,也不過是因時制宜罷了,誰有會真心以待呢。

    「太熱了,本宮要會去浸浴了,海貴人也回宮歇歇吧。閒暇的時候不妨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永絕後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那一套,本宮可覺著乏味的很,糟心吶。」高凌曦這麼說,便是有倚重海貴人之嫌,可實際上,她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一切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眾人紛紛散去,景陽宮的正殿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蘭昕看著面前依然豐富的佳餚,不禁有些失落。「嘉嬪別怪嫻妃,她不是存心的。永又是極為有福氣的孩子,到底衝撞不到什麼。」

    金沛姿見皇后非但不安慰皇上,反而關懷起自己,不免感動。「娘娘寬心便是,嫻妃娘娘只是一時多飲了幾杯,才勿事。」

    話說到這裡已經是是極致了,什麼心裡苦悶,什麼有口難言,什麼孤清冷寂之類的言辭,金沛姿自知只能夠心裡明白,斷然一個字都不能宣之於口,畢竟是當著皇上的面。她怎麼能替旁人叫屈呢。

    「你明白就好。」蘭昕有些低靡,眼底頗有些哀戚之色:「乳娘已抱了永過去好一會兒,本宮有些不放心,嘉嬪你去瞧一瞧罷。」

    「是,皇后娘娘。」金沛姿起身爽利告退,唯獨留下皇后留在皇上身邊。

    「日前臣妾偶得了一塊極好的白玉,還望皇上不要嫌棄。」話音落,薛貴寧連忙捧著一隻錦盒走了上來。錦盒的面兒是極好的黃段子,上面的龍鱗圖案,乃是燙金的樣式。

    弘歷不曉得皇后為何在這個時候獻禮,卻也沒有回絕,接過來便打開看了看。內裡的紅絨緞子托著一枚極好的白玉扳指。呈脂白色,細膩滋潤的質地手感極好。「果然是好玉,油脂性好,難為皇后這樣有心。」

    取出了扳指,弘歷將錦盒擱在了手邊,輕輕帶在拇指上,大小也正是合適。弘歷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薄抿著的唇似乎也有舒展之意。

    「皇上喜歡就好。上回的碧璽扳指碎了,割傷了皇上的手指。臣妾問過御醫,說得要傷口癒合了,才能佩戴扳指。臣妾便趁著這個空當,讓人雕琢了一枚,還望皇上不嫌棄才好。」蘭昕微微笑著,隻字不提嫻妃之事,可偏偏話裡的每一層意思,都是在為嫻妃開脫。

    弘歷中算是露出了笑意:「難為皇后這樣用心良苦,朕心裡有數。」

    「皇上,臣妾不過是在說這枚扳指罷了。」蘭昕溫然而笑,見皇上的眉宇舒展,臉色也稍微好了一些才放下了心:「臣妾讓人備了荷葉綠豆粥,想著夏日炎炎心火尤勝,消暑是最好不過了,不如皇上嘗一嘗吧?」

    「讓人送去養心殿吧,朕還有折子沒看完。」弘歷撫弄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動容道:「有它帶在手上,就像是皇后時時陪伴在朕身側一樣,叫人安心。」

    「皇上……」蘭昕有那麼一瞬間的動容,眼圈便泛起了紅意。

    「嘉嬪這裡你好好寬慰著,朕原是想讓她開懷……」弘歷緩緩起身,從容道:「嫻妃性子太烈不讓她好好受一受教訓便永遠不曉得縮,皇后不必理會她,由著她好好靜一靜,沉沉心。」

    「臣妾恭送皇上。」蘭昕親身福過,才轉首對索瀾道:「皇上是不是嫌本宮太心急了,事情才出,本宮便想著為嫻妃開脫?」

    索瀾連連搖頭,從容道:「娘娘說到哪裡去了,皇上豈會不知道娘娘宅心仁厚,聽了娘娘的話,心裡才舒服了不少。」

    「本宮知道皇上的心思,罷了,別的也就不說了。葉赫那拉貴人那裡,你讓人好好盯著,有回話了,便來知會本宮一聲。」蘭昕看了看天色,想著這會兒正是熱的時候:「本宮去陪嘉嬪說說話,不必跟著侍奉了。」

    回到養心殿,弘歷已經沒有心思看什麼折子了。陳進忠見李玉沒有回來,也聽聞了嫻妃大鬧景陽宮的事兒,緊忙就湊了上來:「皇上,奴才已經備好了浴水,您若是熱的厲害,不如先去沐浴換身衣裳吧。折子過會兒再看也不遲,總好過這樣心浮氣躁的難受。」

    弘歷頷首:「也好。往那浴水裡加些薄荷,朕只怕熱的都要生出痱子來了。」

    「。」陳進忠答應的很痛快,極為有顏色的吩咐了人去辦。

    正逢御前伺候的小宮婢端了一盤新鮮的貢芒進來,轉首擱在了書房一處的小几上。黃橙橙的芒果看起來極為誘人,帶著一股清新的果香,沁心至極。

    「這是哪兒來的貢芒?」弘歷隨口道。

    陳進忠示意宮婢先退下去,兀自說道:「是葉赫那拉貴人著人送來的,奴才看著好聞著又香,就擇了幾個好的讓人捧了來。即便皇上不願意吃,擺著也是不錯的。」

    「葉赫那拉氏,她倒是有心。」弘歷想起今日曼妙的舞姿,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意:「等會沐浴畢,傳她來南書房伺候筆墨。」

    「。」陳進忠諂媚一笑:「奴才記下了,皇上您這邊兒請。」

    承乾宮的正宮門就拖著長長吱呀的厚重之聲,緩緩的關閉。盼語就站在宮內,盯著刺眼的日頭,默默的看著。直道門裡的人再也看不見門外的晶兒,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宮裡一應伺候的人差不多的都打發出去,我身邊就留你和平日裡伺候的幾個小丫頭就行。」

    「娘娘,您這是……」朵瀾驚得不行:「皇上不過是一時震怒罷了,斷然是不會長久的不理娘娘您。您為何要這樣糟蹋自己,讓旁人瞧見了,還當是皇上的恩典,指不定怎麼笑話呢。」

    「去吧,人太多了看著眼暈。」盼語慢慢的轉過身子去:「我這不是破罐子破摔,實際上也不是第一次禁足了。只不過你是新來我身邊伺候的,所以不習慣罷了。而從前陪在我身邊兒的人,人走的走死的死都不在了。可見跟著我,也不是多好的事兒。」

    朵瀾咬住了唇瓣,連連搖頭:「娘娘既然向皇后娘娘要了奴婢,那奴婢生就是承乾宮的人,死亦是承乾宮的鬼。無論娘娘您是何種的處境,奴婢必然追隨到底,絕無怨言。」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句話。」盼語握住了朵瀾的手:「正因為我沒有看錯你,才向皇后開口要你來我身邊伺候。朵瀾,若你信得過我,只管照我的吩咐去辦。承乾宮這樣好的地方,斷然是不會成為紫禁城的冷宮的,否則我豈非白來這紅牆裡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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