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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半箋嬌恨寄幽懷 文 / 苡菲

    金沛姿也想跟著去,卻被其其格喚住:「貴人且慢走,皇后娘娘有慧貴妃、純嬪陪著,定然無憂.實在無需多幾個礙手礙腳的。」

    「什麼礙手礙腳的?」金沛姿滿心的憂慮還未理清,耳中就被海貴人灌進這樣的惡毒之言,當即漲紅了臉。「你自己不關心三公主的安危,就別攔著旁人。若不是有皇后娘娘的精心照拂,你又能好到哪裡去?怎麼,這才受了恩惠,掉過頭來,就張開嘴想咬人了不成?」

    斜簪入鬢,垂下幾串珠綴,其其格不知道自己中毒之事,金沛姿到底知曉多少。只嗤嗤的笑起來:「從前貴人可沒有這麼急躁,今兒是怎麼了?且聽我把話說完,你要生氣也不遲嘛。」

    身子一扭,金沛姿轉過臉去,懶得聽她廢話。「你若是閒來無事,便自己去御花園逛逛吧。我心繫小公主的安危,恕不能奉陪。」

    海常在見她真的不打算聽,唯有惋惜一歎:「既然貴人不願意聽,我也不勉強了。待到嫻妃娘娘復寵時,貴人可別怪我今日沒多做提醒。」

    抿著唇瓣,嬌嫩一笑,其其格旋身要走。

    「你到底想說什麼?」金沛姿緩了口氣,平和之中添了一抹愁緒:「有話快說。」

    其其格又笑,終於還是沒有賣關子:「嫻妃娘娘於承乾宮禁足之時,皇后娘娘可最看重貴人你。不是讓你陪著皇上賞玉蘭花,就是讓你去南書房給皇上送糕點。這是為什麼,貴人可曾想過。」

    金沛姿知道海貴人的意思,微微一笑:「那又如何?海貴人怕是想得太多了。」本想忍住這口氣,可她與其其格鬥嘴,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習慣了。低眉間,看見其其格腳上一雙海藍色的繡鞋清新別緻,必然也是精心妝扮了的,她不禁露出綿漠的笑意。

    「皇后娘娘無論怎麼安排,都是希望六宮和睦,皇上能安心理政。無論是讓臣妾去御花園陪伴聖駕,還是讓海貴人你去,在我看來都沒有什麼區別。」金沛姿撥弄一下手上的玉鐲子,不緊不慢道:「倘若有人因為妒忌,生出了什麼挑撥離間的心思,那可真就是別有用心了

    何況女為悅己者容,後宮裡的妃嬪們,誰不想皇上能多留意自己一些。總才不算辜負自己的心思,海貴人你,也不例外麼。既然有心,何不花在皇上身上,只怕我受不起你這番好意。」

    其其格微微搖一搖頭,臉色緩緩的冷下來,唏噓道:「方纔貴人也說了,皇后娘娘對我有恩,其其格就算再不濟,也著實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說這番話,不過是想給貴人提個醒,恐怕有人會以為,最不想嫻妃娘娘復寵的,就要數貴人你了。」

    言罷,其其格行了個平行禮,臉上的笑意也漸漸的顯露出來:「當說的,我都說完了。信不信在貴人。我是不必在不領情的人身上花費功夫,貴人的話,我自銘記於心。告退了。」

    金沛姿顯然沒預料到海常在會有這樣奇怪的舉動,一時怔住,不曉得當說什麼才好。靈瀾見海貴人走遠了,可自家貴人還愣著,才湊上來低問一句:「貴人,咱們是去阿哥所,還是回宮?」

    「回宮吧。」金沛姿微微一歎,自語一般道:「海貴人的意思,是不是本宮貼皇后太緊了,讓人看著很不舒服,就連嫻妃娘娘,怕也對我生出嫌隙來了。」

    「不會的貴人,奴婢可不覺得海貴人是這個意思。靈瀾雖然看不出海貴人的用心,可心裡以為,這番話,她完全可以不講。何必招惹您心煩和猜忌呢。或許,也是有一些好意的。」

    將信將疑的點了頭,金沛姿坐上了肩輿,預備返回承乾宮。不由想起了今天皇后的那番話,如今宮嬪更少了,那麼嫻妃復寵是指日可待了。皇后心裡,必然也是這麼希望的。畢竟有人與慧貴妃分庭抗禮,總好過一人獨大不是麼。

    皇上的心分成越多份兒,皇后反而越省心。

    這樣一來,金沛姿心裡也有了底,看來多幫襯嫻妃一二,總不會錯。但願嫻妃真是個有情有義的,能記著她的好。至少別倒戈相向,使自己犯險。

    「快走吧,一會兒日頭更烈了,晃的眼疼。」催促了一聲,金沛姿以手擋在了額前,遮住了好一片兒的金光。

    蘭昕趕到阿哥所的時候,如繽還未曾甦醒。看著嬌弱的女兒,頭上纏著厚厚的白紗,且還滲出嫣紅的血水,她心裡是又痛又怕,淚水抑制不住的落下來。「如繽,你怎麼了,額娘來了,你看看額娘啊。」

    高凌曦四下看了一眼,登時惱怒:「怎麼御醫還沒有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竟然還敢拖延功夫?」

    雙喜忙躬著身子走上前來,哀痛道:「貴妃娘娘息怒,御醫馬上就來,奴才去長春宮稟告之前,已經著人去請御醫過來了。」他的話音才落,就另有小太監領著御醫走了進來。

    蘭昕抬頭一看,正是曹勤川的侄子曹旭延到了。「別多禮了,快來看看如繽。」

    曹旭延順從的聽了皇后的吩咐,三兩步並到床前,麻利的取了絲絹,墊在小公主的手腕處。

    「慧貴妃,你替本宮問問,跪在殿外的奶娘宮人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何以如繽會攀到樹上摔下來,究竟是誰在照顧?」雖然五內俱焚,可蘭昕始終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高凌曦點頭,寬慰道:「娘娘別太擔心了,小公主一定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臣妾這就去問個清楚。」

    蘇婉蓉走到皇后身側,遞上了柔軟的綿巾:「娘娘。」

    蘭昕握住了綿巾,拂去了腮邊的淚:「本宮太糊塗了,怎麼能一再的忽略他們。」

    「許真的就是意外,誰也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娘娘,曹御醫醫術超群,小公主一定不會有事的。」蘇婉蓉看著曹旭延的身影,心存感激,若非他盡心竭力,自己的永璋恐怕早就……這樣想著,眼中不禁湧出了信任。

    「對了,你去看看永璋吧。」蘭昕回過味兒來:「本宮在這裡陪著如繽就好,你也有許久沒看過永璋了。」

    「臣妾想陪著娘娘和三公主。」蘇婉蓉心裡怎麼會不想自己的兒子,可再怎麼樣,也不能在皇后最需要人陪的時候走開啊。倘若小公主真的遭遇不測,事後會想起來,難免令她覺得自己漠不關心。何況,皇上不是一會兒也要來麼。

    蘇婉蓉不能放過任何一個面見皇上的好機會。打定主意,蘇婉蓉更加堅定的握住了皇后的手:「臣妾即便去了,心裡也擔憂,倒不如陪在這裡踏實。」

    蘭昕不再多言什麼,轉回頭去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兒。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疼了,真相替她挨過。哪怕受傷的是自己都好,別讓這麼小的孩兒遭罪啊。

    曹旭延檢查過後,蹙眉對皇后道:「娘娘,小公主的傷勢在頭上,似乎不太樂觀。」

    「不太樂觀?」蘭昕只覺得眼前一黑,腦子裡嗡嗡作響:「曹御醫的意思,本宮怎麼聽不明白。」她沒有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卻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蘭昕,如繽怎麼了?」弘歷得了信兒,一刻也不耽擱的趕了過來。沒在廡廊下與高凌曦多說什麼,也不讓人通傳,性急沖沖的逕自走了進來。

    蘇婉蓉連忙福了福身,輕巧的讓開了位置。

    「皇上,如繽她……」蘭昕看了一眼可憐的女兒,抑制不住淚水的滾落。

    她一貫都是堅強的,鎮定、冷靜、端莊、賢惠,斷不會在人前落淚。弘歷看著蘭昕這樣難受,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曹旭延,皇三女怎麼樣了?」

    曹旭延拘著禮,一字一句舒緩而嚴肅道:「回皇上的話,三公主從樹上跌下來,摔傷了額側。雖說不是後腦,可頭乃人體之首,五體之心,傷著了畢竟還是有些麻煩的。且小公主年幼,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弘歷蹙緊了眉宇,憂慮之色不亞於皇后:「這樣吧,曹旭延,你留下來,精心照顧著。直到小公主甦醒無虞。」

    「是,皇上,微臣必然盡力。」曹旭延蹙眉應聲。

    蘭昕想了想,忽然俯身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恩准。」

    「朕允了你就是。」弘歷知道蘭昕求什麼,鄭重而爽快的應了下來:「待如繽甦醒,沒有大礙了,朕便讓人將她送到你的長春宮撫育照料,不必再送回阿哥所了。這樣可好?」

    「謝皇上。」蘭昕努力想要微笑,可眼裡擠出來的唯有淚水。就著弘歷的手,緩緩的站起身子,她這才發覺,原來自己再逞強,也終於還是有軟弱的一面。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有弘歷在她身側。唯有他在,心裡才不那麼害怕了。

    方才皇后還沒有說請求什麼,皇上便已經允了。足可見,他心裡到底還是最疼惜皇后的。蘇婉蓉默不作聲,順從的立在一側。心中卻捲起了濃厚的醋意,怎麼能這樣厚此薄彼?為何皇上的眼裡,就沒有永璋沒有自己?

    聽王進保說,皇上讓人領著永璜、永璉去過南書房。可這些日子,皇上卻從未踏足阿哥所來看永璋,更沒讓乳娘將永璋抱去阿哥所過。

    這下子,蘇婉蓉是真的信了,或許嫡母不得寵,皇上連這個孩兒也不怎麼在意吧。子以母顯,她深深的畏懼起來,這樣下去,怎麼了得?看來是得做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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