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帝妃傳之孝賢皇后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東風不與周郎便 文 / 苡菲

    蕭風驚得險些吞了自己的舌頭,他從來沒有聽任何人說起,芷瀾竟然……何況,他陪在王爺身邊也有三四年之久了,這些年裡,從未見王爺與她有過什麼曖昧不明啊.「芷瀾姐……這種事,如何能開得玩笑?」

    芷瀾無聲一笑,輕輕轉身離開,再沒有對蕭風說一個字。看吧,所有人都知道她低賤的身份,豈不是很好麼!

    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廂房,芷瀾終於覺得痛快多了。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必然引發軒然大波。府中那些個愛拈酸吃醋的女子,如何能容忍福晉欺瞞她們這樣辛苦。

    再有,王爺不是寡情薄信之人,也許會給他一個說法也未可知。趁著她還有把握的時候,豁出去一次也好。福晉是什麼樣的人,心性如何,芷瀾自問心中再清楚不過了。未免王爺為難,她一定會大度的將自己留在身邊。

    芷瀾喘著粗氣,沉痛的閉上眼睛,然而熹貴妃會允許自己成為寶親王的女人麼?會麼?

    晌午未至,傅恆就帶著曹御醫來了王府。弘歷在蘭昕房裡用過早膳,就先行去了蘇婉蓉房裡看永璋。

    蘭昕陪著曹御醫、傅恆過來,替永璋診症,趁著間隙的時候才顧上和傅恆說話。"這些日子,風波不斷,長姐總擔心變天。你知道的,風雲最是莫測。偏偏春和(傅恆小字)你又是懶惰的性子,總不記得增減衣裳。硬扛著可怎麼好,身子都拖壞了。也不小了,當為你擇一位福晉,好好照應才是。"

    傅恆輕哂而笑,越發的不自在:"長姐每每見了春和,總說這些話。"仰頭看了看天色,傅恆笑道:"入了秋!天氣有些反覆是必然的。長姐只聞草木枯萎,卻不見那滿枝碩果。冬日尚且還遠,莫測不到哪裡去的。"

    蘭昕明白了傅恆的話,寬慰不少:〞那就好,長姐喜歡這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可以慢慢的等,慢慢的看盡金風玉露的好景致。不過擇一位福晉,卻刻不容緩,還是你自己看上了哪家的金枝玉葉,只管告訴我。"

    傅恆苦惱的皺了皺眉,向正走出來的弘歷投去求助的目光:"王爺,您都聽見了吧?還怨春和不敢時常入府相伴,這哪裡是春和的錯。長姐巴不得有人管著春和,消磨了這大好的時光去。"

    弘歷含笑道:"你長姐也是為你好。〞轉首又對蘭昕道:"緣分奇妙,許春和還未遇到,緩緩也好。"

    看著弘歷炙熱而溫存的目光,聽著她綿柔而充滿磁性的語調,蘭昕忽然想起他方纔的"野蠻"來,不覺臉頰燒熱,含羞垂下了眼瞼,贊同的嗯了一聲。

    傅恆見狀總算放下心來,爽朗一笑:"還是王爺最知春和的心意。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也總要看緣分不是。"

    弘歷喜歡傅恆,每每也願意與他相伴敘話,一點不顯生分。這會兒見他笑得歡心,亦少不得與他玩笑幾句:"當是誰都有本王這般福氣,能娶得你長姐這樣秀外慧中的知心人為妻麼!」

    蘇婉蓉立在弘歷身後,聽見了他口中的每一個字。自己的親骨肉,還不足四個月的永璋,此時就在房裡病著。難為他嫡親的阿瑪,竟然還有心思與旁人你儂我儂,情深繾綣。

    原本是心疼的不行,可這會兒蘇婉蓉只覺得怒火中燒,到底在弘歷心裡,是子嗣要緊,還是嫡福晉重要?她強忍著憤恨,緩和了臉色,婉音如舊:「四爺、福晉,曹御醫已經給永璋瞧過了,請咱們進去再詳細說。」

    蘭昕正經了臉色,深吸了一口氣,撫慰蘇婉蓉道:「曹御醫醫術精湛,必然盡心。姑且聽了再說,你也別太憂心了。」

    「謝福晉。」蘇婉蓉臉上儘是感激的笑意,隨著她輕柔的頷首,鬢邊的珍珠簪子簌簌的搖晃。可又有誰能看清她的真心呢?

    曹御醫見人都進來了,便對蘇婉蓉道:「格格,室內窒悶並非什麼好事兒,氣濁反不利小阿哥安睡。」言外之意,便是令無關緊要的人退下。

    蘇婉蓉當然不傻,她順從的點了點頭,吩咐雪瀾和風瀾領著乳娘們下去候著。隨即追問曹御醫道:「是不是永璋有什麼不妥,請曹大人您如實道明。病在兒身,疼在娘心,妾身實在是看不得這麼小的孩兒遭罪。」

    弘歷端坐,亦伸手請曹御醫與眾人並坐,才道:「曹大人肯來府中替幼子永璋診症,本王不甚感激。倘若大人瞧出了什麼不妥,也請直言不諱。病向淺中醫,本王明白這個道理。」

    曹御醫點了點頭,怔忪間無聲一歎:「表面來看,三阿哥之所以嘔吐腹瀉,皆因脾胃虛弱所致,且很像是娘胎裡與生俱來的的病症。尋常御醫或者大夫看過了,必然會開除一些溫補調和的方子,按尋常的法子來為三阿哥調理身子,以求康復。」

    頓了一頓,曹御醫憂心忡忡的睨了寶親王一眼,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道:「可老朽看來,這病並非如此簡單。」

    蘇婉蓉有些焦慮,根本坐不穩當,自然也就沒有挺清楚曹御醫寓意所指:「曹大人是說,溫補的方子對永璋亦無用處麼?那該如何才能治本?」

    「三阿哥脾胃本就虛弱,倘若進補,只怕難以消受。非但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會使腸胃不堪重負,愈發虛弱甚至嚴重。」眉目間深深鎖著一股不明朗的凝重,曹御醫沒有繼續說下去。

    反而是蘭昕聽得真亮,肅顏冷聲道:「曹伯伯能來王府,私下為三阿哥診症,蘭昕感激不已。我與幼弟春和,皆是曹伯伯照拂下長大的。有何話,請曹伯伯不要見外,直說便是。」

    若此,曹御醫點了點頭,再無顧慮道:「憑借多年診症的經驗,老朽敢斷定,三阿哥必然是長期服用了不利脾胃的食物,才傷了根本。且這些食物,也並非直接餵食給三阿哥的,更像是母乳裡帶來的。」

    說到這裡,曹御醫怕眾人不解,細緻道:「有許多食物、藥材,對正常人並未有什麼傷害,即便是長期服用,也無妨。可這些東西,對初生的幼子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毒藥。照老朽推斷,三阿哥只怕從初生起,就日日服用含有此物的奶水,已經傷了根本。」

    「什麼?」蘇婉蓉大驚失色,怨懟加之急怒,她的臉色由白到紅,變了幾變:「是誰這樣狠心,想出了這種法子來害我的永璋?乳娘呢,乳娘何在,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婉蓉。」弘歷憐惜的喚了這一聲。「聽曹大人說完不遲。」弘歷曉得,蘇婉蓉平日裡柔順如水的性子,這會兒關係到永璋,她這個當額娘的不冷靜也無可厚非。言語中沒有責備的意思,更多的只是疑惑。究竟是誰這麼有心思,連一個才出生的孩兒都算計在內了。

    緩緩坐了下來,蘇婉蓉恭順的道了聲「是。」

    曹御醫看了蘭昕一眼,才接著說道:「老朽猜想,照拂三阿哥的並不止一位乳娘。按三阿哥的病況推算,可能僅有一位乳娘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否則三阿哥不會逐漸的衰弱,讓人察覺不到跡象。當然,也並非不能痊癒,只是必須小心醫治,頗得費些功夫。」

    「曹伯伯身兼宮中事宜,近來必定繁忙。」蘭昕憂愁不已:「不知您能否時常來王府替永璋治病?」

    曹御醫搖了搖頭,只道:「我時常來,只怕惹人注目不說,亦沒有這些功夫。而三阿哥的病實在耽誤不得了。眼下,除了要揪出喂毒之人,還得找一個當得起重任之人。」

    弘歷聞言,贊同的頷首:「如此說來,曹大人是否已經有了屬意的人選。」

    略微仰首,曹御醫篤定的目光格外自信:「老朽有一侄,雖並非御醫,卻深得我曹家醫術真傳。若王爺信得過老朽,只管請他入府小住幾日。保管藥到病除。」

    「好,就依照大人所言。」弘歷總算安下心來,謝道:「有勞曹大人走這一遭,隨後我便吩咐人去安排。」

    待曹御醫走後,弘歷喚了蕭風來:「去把三阿哥的幾位乳母帶到正堂去,本王要逐一親審。如此歹毒之人若不誅除,豈非斷送了永璋的性命。」

    蘭昕亦堅決不已:「四爺安心,此人必當無處藏蹤,順籐摸瓜,定能揪出幕後主使。屆時,請王爺肅清綱紀,還蘇格格一個公道。」

    話音落,芷瀾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淡黃色的裙擺血跡斑斑。「王爺,救我……」簡短的四個字,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再想要說,眼前一黑,人竟暈厥過去。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