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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山雨欲來 文 / 風掃落葉

    初平四年,公元193年。

    這一年,在原本的歷史上並未有重大事件,然而,因為向雲的降臨,隨著蝴蝶效應增劇,這一年卻成了新的歷史上一個極為重要的年份。

    初平四年,夏。

    隨著三路大軍聯合進攻長安,歷經一月鏖戰,長安遂宣佈失守,西涼將領李傕驚慌之下,裹挾天子劉協外逃,曹操、向雲等紛紛率大軍追擊,意圖營救天子。

    值此,就在全天下都以為,曹操、向雲會因爭奪天子而反目展開大戰之時,向雲卻突然收手,撤軍長安。

    這個舉動,令不少盼望著向、曹大戰的人無比失望,更有甚者暗罵向雲目光短淺,在此關鍵時刻居然退縮了,難道你不知道迎回天子,不僅是歷下了曠世奇功,封侯拜相不說,還可效仿先賢,清君側,肅宮廷,立不世之業,名垂青史,光耀門楣嗎?

    在如此關鍵之際,向雲的退出無疑是將此大功拱手讓人,這讓不少人搖頭歎息的同時,亦是對向雲舉措頗為失望,如此一來,曹操迎回天子的目的似乎再無意外。

    可就在世人皆以為大局已定之時,曹軍卻突然一片哀悼,全軍突然換上孝衣。

    見此,世人皆覺怪異,還以為是曹操死了,不過就在此時,曹軍突然派出八百里加急,向著全國各地派出信使,傳出了一件震驚全國的大事件!

    繼少帝劉辨之後,漢帝劉協,在追擊李傕的途中,遭到了走投無路的李傕部署殘忍殺害,宣佈駕崩,成為漢朝史上又一早夭皇帝!

    此消息一經傳出,頓時一片嘩然,舉國震驚!

    無數尚對漢室忠心的人士聞此噩耗,無不痛心疾首,聲淚俱下!

    少帝劉辨遭到董卓殘害,本已令人惋惜與憤怒,如今劉協更是漢室唯一血脈,不料這漢室唯一血脈突然也宣佈駕崩,這代表著什麼?世人念及此時,突然呆愣

    毫無疑問,即便是平民百姓也明白,皇室一脈的覆滅,無疑代表著,歷經數百年的大漢王朝,從此刻起,正式宣佈亡國!

    當人們反應過來劉協駕崩所代表的意義時,即便是對漢室心存叵測之心的人,亦是在此刻露出悲色,而那些普通百姓,更是呆愣當場,反應過來後,頓時痛哭流涕。

    也許,在漢朝統治下,他們或許是過得水深火熱,但大漢畢竟統治了他們數百年,根深蒂固。

    他們猶記得,那祖祖輩輩傳下的一句話: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是一句多麼令人熱血沸騰的話啊,光是聽聽就覺得振奮,令生活在早已腐朽的東漢末年的百姓們來說,這是一句令人無比嚮往豪言壯語。

    可惜,時過境遷。

    而今,原本能向全世界說出如此強硬話語的強漢卻也走到遲暮,隨著劉協駕崩,正式走向滅亡!

    雖然,歷經黃巾與董卓之亂,聰明的人對大漢滅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顯然未料到這天會來的如此之快,快的令他們有些措手不及,以導致當得知劉協駕崩,漢朝滅亡時,他們皆是想起強漢時期的雄壯,以及祖祖輩輩以漢人自居的緣由,他們不由悲從心來。

    然而,無論人們如何悲痛,隨著劉協駕崩,也改變不了漢朝亡國的事實。

    或許,人都是一樣,無論是身處何地,往往都是在失去後,才會知道失去的好,真應了那句話: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幾家歡喜幾家愁,當此消息傳出後,素有四世三公之稱的袁術,在短暫驚愕後,瞬間大喜,竟不顧世人眼光,以慶壽為借口,大擺酒宴,宴請麾下臣子,爭相慶祝。

    袁術此舉,無疑是使得不少人暗暗蹙眉,暗罵袁術不知好歹,即便你對漢室沒有忠心,漢室滅亡你不同情便罷,但有必要表現得如此明顯麼?

    與其相比,袁紹就顯得穩重多了,在得知劉協死後,袁紹心中雖是大喜,但表面上卻是一副悲痛之色,甚至下令,暫緩與北平劉備的戰事,全軍披麻戴孝,以表達對漢室亡國的悲痛之情。

    還別說,袁紹此舉,倒是為他贏得不少名聲。

    與袁紹、袁術心理截然相反,當得知劉協駕崩,漢朝亡國的消息時,在北平苟延殘喘的劉備卻是真正的痛心疾首,悲從心來。

    聞此消息之時,劉備竟驚得當場暈厥,嚇得關張面無人色,大呼軍醫。

    劉備醒後,短暫驚愕後,更是連滾帶爬的吩咐下人,在大堂擺下劉協靈位,要為其戴孝三日!

    這三日,劉備一直守在靈位前,極為沉默,像真的是在為劉協守孝一般。

    當然,以輩分的話劉備還是劉協的叔叔,但劉協畢竟是君,劉備是臣,臣為君守孝倒也合情合理。

    然而,只有劉備自己清楚,他不是在守孝,而是在思考下一步打算。

    如今,漢室滅亡,劉備明白,他那漢室宗親的名頭自然要隨著貶值,若他不做好措施,他的凝聚力將會直線下降,不談其他,就是原公孫瓚麾下的那群舊臣,也未必肯隨他拚死抵抗袁紹。

    向雲顯然低估了劉備的能力,劉備能成為蜀漢開祖皇帝,自有其道理。

    在明白其中利害,三日後,劉備下令招來全軍,一番聲淚俱下,感人肺腑的激情演講後,竟是要以他那漢室宗親的名頭,欲扛起那復興大漢的大旗。

    劉備不愧是劉備,借勢的本領非常人能及,在此境況下,知道大漢方滅,餘威尚存,對大漢尚存忠心之人更是大有人在,不僅要趁此機會穩定自己的凝聚力,更是打出復興漢室的旗號,要趁勢崛起。

    向雲在得此消息時,亦是不由感歎自己還是小覷這劉備了,心中對其警惕心不減反增!

    當然,這些都還是後話!

    現在最讓向雲顧忌的還是曹操,劉協被刺,此事確實是向雲所為。

    弒君一事事關重大,安排極為隱秘,除了郭嘉外,就連作為向雲耳目的王越都不清楚,而負責刺殺劉協的更是向雲派出的死士,無論刺殺成功與否,在任務結束後死士們都會選擇服毒自盡,絕不可能被活捉或是活著回來。

    所以,刺殺一事,除了向雲與郭嘉外,絕無第二人知曉。

    但向雲相信,以曹操的智慧,即便沒有證據,也會猜測是向雲所為。

    但如今曹操的表現卻太過淡定了,完全沒有被向雲算計的懊惱,非常冷靜的宣佈出劉協遇刺的消息,然後撤軍回兗州。

    向雲隱隱明白,曹操不是不想報復向雲,而是此刻已顧不得罷了。

    向雲奪取長安,大勢已成,此時與向雲翻臉不僅毫無意義,反而增添勁敵。

    反倒是曹嵩被殺,曹操更希望盡快回去,借此借口討伐徐州,以擴大勢力。

    向雲揣測,恐怕此時曹操冷靜的外表下,必定隱藏著一顆炙熱的心。

    向雲毫不懷疑,將來有一天,若有機會,曹操會毫不客氣的對向雲舉起屠刀,以解今日之仇!

    當然,向雲對此卻是毫無畏懼,早在曹操出兵長安,準備迎回天子時,向雲便與曹操走上了敵對之路,這是兩個勢力間的利益碰撞,雖然無奈,但卻是誰也不會輕易妥協。

    至於個人間的友誼,在大局之下,卻是顯得無比脆弱。

    隨著長安之戰落下帷幕,向雲與曹操間最後的友誼,也要隨著戰爭而深埋心底。

    從此,在此亂世,向雲將再難找出如曹操一般知己,剩下的除了孤獨還是孤獨。

    如今的局面,早在向雲走上爭霸之路那一刻,便有所預料,固向雲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山雨欲來風滿樓!

    即便孤獨一世,我亦要扒開這烏雲,還大地一個朗朗乾坤!

    長安城牆上,向雲迎風而立,雙眸靜靜的凝視著被烏雲籠罩的大地,心中最後的一絲迷茫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堅定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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