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哪路人馬?」火光下,在趙雲、許褚等將護衛下,向雲一身甲冑,策馬而出。
看清來人,曹仁亦是越眾而出,不無嘲諷道:「這不是衛將軍嘛,衛將軍攻下皇宮,贏得三方賭局,此時不在長安慶祝,跑來這荒山野嶺作甚?」
曹仁!
向雲見狀,雙眸精光一閃,卻也不吃驚,冷聲回道:「曹將軍明知故問,李傕挾持陛下往此方向逃走,看樣子,想必曹將軍應該被截住了吧,不知陛下何在?」
「陛下!不是在皇宮嗎?衛將軍不去皇宮搜尋,反倒跑來這荒山野嶺找人,搞錯了吧?」曹仁揣著明白裝糊塗。
此地一片血跡,明顯發生過戰鬥,曹仁卻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心中打著什麼算盤,向雲心中跟明鏡似得,凝視曹仁不說話。
一旁,見曹仁對向雲言語多有不敬,許褚早有怒意,長刀一揮,一聲炸喝:「呔,曹仁小兒,我家主公敬你英雄,好言相問,你卻如此這般不知好歹,左言他顧,是何道理?」
許褚容貌兇惡,聲如洪鐘,一聲炸喝,殺氣衝霄,直驚得對面曹軍馬兒不安嘶鳴。
許褚一聲炸喝震聾欲耳,曹仁暗驚,臉色卻是瞬間垮了下來,雖然不想挑起曹家與向家戰爭,但也不願服軟,因為許褚太不給他面子,居然當著如此多人的面辱罵他為小兒,若不給予顏色,今後如何服眾?
曹仁一聲冷哼:「久聞虎癡之名,今日一見,原來不過一莽夫耳,別說我軍並未迎到天子,即便迎到,也應由我軍護送回都,無需你益州軍來費心,衛將軍還是請回吧!」言罷,曹仁擺出送客的手勢。
向雲聞言臉色一冷,曹仁這是死了心要與他搶奪天子,多說無益,當即一揮手勢,準備趁曹操主力未至,強行突破。
隨著向雲手勢,全軍進入戰鬥狀態,只待向雲一聲令下,全軍即可立馬衝殺。
對面,曹仁見狀亦是臉色一冷,亦是揮手示意,數千曹軍頓時警惕,刀戟握緊,箭矢上弦。
眼見一場戰鬥即將爆發,卻在此時,後方火光大亮,曹操率軍趕到。
後方,曹操與韓遂率軍趕來,藉著火光,二人發現了正冷著臉與曹仁對持的向雲,雙方火藥味正濃。
向雲如此神色,肯定是心有不快,這讓曹操心中暗喜,看來天子並未落到向雲手中。
心中雖喜,但曹操目前還不想與向雲撕破臉,於是,剛一靠近,曹操不等向雲發難,便呵斥曹仁放下戒備,而後對向雲笑瞇瞇道:「少龍可有截住李傕,迎會陛下?」
曹操一來,向雲便知這戰打不起來了,聞言不由暗惱,這老狐狸早料到李傕會裹挾天子由此逃跑,提前佈置埋伏,這會還明知故問,故意氣他的吧?
「哼,孟德還真是沉得住氣,明明棋高一著,提前佈置伏兵伏擊了李傕,迎回天子,此時卻故作淡定,想必孟德此時心中很想問問曹仁,是否有將陛下護送離開吧?」向雲直視曹操,諷道。
此時曹操尚不知曹仁並未迎到天子,見向雲臉色不善,真以為曹仁迎到天子惹惱了向雲,心情頓時大好,也不氣向雲揶揄,臉皮奇厚的嘿嘿笑道:「少龍哪裡的話,曹某在此佈置伏兵不外乎為了防止意外,哪料到李傕真的挾持天子外逃,曹某身為人臣,自然要為天子安危著想,多方佈置,以免錯失。」
二人爭鋒相對,對於曹操的狡詐與圓滑,向雲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心中警惕更甚,這曹操果然不好對付。
另一邊,聽著曹操與向雲的對話,曹仁臉色有異,目光時不時瞥向後方小路,心中不安,暗自揣測這這條路是通向何處。
一番交鋒,向雲知道事不可為,妥協了:「好了,此次算某認栽,既然孟德這麼想要這個天子,這護駕功勞某就不跟你爭了,只要孟德見到天子,能常在天子面前為雲美言幾句,雲就安心了!」瞥了眼曹操身旁的韓遂,向雲沒有把握能擊敗曹操、韓遂聯合,強行迎回天子,只得放棄。
話雖如此,向雲心中卻在思索,也不知天子是否已落入曹仁之手,向雲早注意到曹仁心不在焉,目光飄忽,似乎並沒有迎到天子的喜悅,難道曹仁並未迎到天子?
向雲心中一動,卻並不是很在意。
「哪裡哪裡,少龍為了護駕不堪辛苦,若真見到天子,曹某必定為少龍請功,倒是少龍成功奪取長安,吞併西涼餘孽,實力大漲,可別忘了曹某啊。」雖不懼向雲,但見向雲居然主動退出爭奪天子,曹操心中還是鬆了口氣,口中連連客氣,心中卻是冷笑,在天子面前不貶低你就不錯了,還美言呢,想得倒是挺美。
在曹操看來,此行雖未拿下長安,但只要能迎回天子,那就是功德圓滿了,今後挾天子以令諸侯,曹操有十足把握迅速崛起。
看著日益壯大向雲,曹操心中很是忌憚,向雲雖未迎到天子,但卻拿下長安,不得不防啊。
曹操暗自琢磨,回到兗州後,讓天子下的第一個旨意就是封盟友韓遂為雍州牧,讓其拖延向雲發展。
不過隨即,曹操又有些警惕,向雲不可能不知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優勢,真的會如此輕易放棄?有點詭異,曹操暗起疑心,留了個心眼。
向雲自然不知曹操肚子裡正冒壞水,沒有迎到天子,心情不佳,也不想多留,一番虛情假意的寒暄後,當即告辭,大軍調頭,撤向長安。
笑著送走向雲,心中不錯的曹操正要誇讚曹仁,卻不料曹仁滿臉苦色的上前告訴了曹操一個令他蛋疼的事實,李傕居然挾持著天子強行突圍了,曹仁並未迎到天子。
得知這一消息,曹操原本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瞪著曹仁,一時說不出話來。
曹仁見狀一歎,只得將經過一五一十告訴曹操,其中包括李傕往小路突圍以及徐晃一事,曹操聞後,卻是轉怒為喜:「哦?那徐公明真如此厲害?還不請來讓吾一見!」
曹操是出了名的愛才,對於猛將智謀更是求之若渴,特別是向雲麾下那群虎將,令曹操眼饞不已,如今聽聞有如此猛將,頓時見獵心喜,連天子也顧不著了。
曹仁雖知曹操愛才,但未料到曹操愛才到這個地步,居然不顧追回天子也要先見徐晃,不由遲疑:「主公不先下令追回天子嗎?」
「哼,無需驚慌,為將者最忌自亂方寸,此條小道是通向潼關南方的一個小鎮,李傕跑不了,天子也飛不了,吾要先見見徐公明。」對於曹仁的驚慌,曹操很不滿,當即一番呵斥。
挨了頓訓,曹仁訕訕,知道族兄個性,這是在指教自己,誠心受教後依令請來徐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