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才怔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著張伯堯:「你……不是?」
張伯堯點點頭:「我不是,有不少人以為我是,之前我也被人誤會過。」
「是嗎?」
楊德才有些半信半疑,又看了張伯堯一眼,才把注意力轉到了那個已經被警察銬住雙手的殺人魔身上,一看之下,不由地大為驚異:「咦?你看起來怎麼有些眼熟?」
那殺人魔莫藏劍被張伯堯打得滿嘴是血,聽了他這話,居然還有精神冷笑一聲:「你看的人多了,看誰不眼熟?」
楊德才搖了搖頭:「不對……我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故弄玄虛。」殺人魔冷哼一聲,轉過了臉去,居然不給楊德才半點面子。
一旁的葛強頓時心思一動,指著他叫了起來:「你這個殺人魔,這是什麼態度!知不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位是雲海市公安局的楊局長,你……」
「慢著!」楊德才突然喝住了葛強。
葛強莫名其妙,張伯堯、夏雅等人也是莫名其妙:這楊德才絕對算不上是什麼視名利為無物的清官,葛強這樣拍他馬屁,正應該撓到癢處,怎麼會這樣表現?
只見楊德才用一種頗為奇妙的眼神看著殺人魔:「我想起來了。」
殺人魔頭也不回,顯然是根本不相信楊德才能夠認出他的身份。
張伯堯看了過去,從剛才開始,他將殺人魔身體內那顆綠色石頭從身體裡面吸走之後,殺人魔的臉就有了點細微的變化,不過當時張伯堯並沒有細看。
經歷了這麼一會兒,不知何時,殺人魔的臉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張臉——張伯堯也沒有見過的臉,不是他第一次見到的殺人魔,也不是他當輔導員時候的模樣。
「你是和……」楊德才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有了點顧忌,聲音微微轉了一下。
「我記得是三月份的某一天,就在洪如樓,你坐在靠著服務員的那一側。大約是五月或者六月,你要回上京,但是也給我送了請柬,還是在洪如樓,我沒去……」
殺人魔的臉瞬間變了個顏色,原來還有些把握的模樣,一下子變得難以置信:「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認出來?這麼多人都認不出來……你怎麼可能認出來?」
楊德才看了看他,慢慢地皺起了眉頭:「莫藏劍,你的身形和模樣都很特殊,難道你自己都察覺不到?還有,我楊德才自問也沒有招惹過你,你何苦千里迢迢地從上京回來和我為難?」
他猛然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可能,聲音變得有些艱澀和猶疑:「難道是……你上面有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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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莫藏劍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一個勁地喃喃自語和搖頭:「不……不可能……他應該看不見……為什麼他能看見……他真的能看見?」
「不……不應該……」
「不可能……」
楊德才見他這模樣就跟瘋了一樣,不由地更是奇異:「莫藏劍?莫藏劍!你到底怎麼是回事?怎麼了?」
莫藏劍兩年搖頭,把頭甩的跟撥浪鼓似的,看上去就像是遭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嘴裡依舊喃喃自語。
楊德才皺了皺眉,回頭看向張伯堯:「那個……張伯堯小兄弟,他這是怎麼了?發了什麼病還是被你打到了頭?或者是,你們說的練功走火,入了魔?」
葛強等一群警察大眼瞪小眼,很明智地把自己的耳朵都收了起來:楊局長絕不會說出這樣不靠譜,像是迷信一樣的話來,一定是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夏雅倒是沒有多想,她親眼目睹了張伯堯和莫藏劍兩人的戰鬥過程,自然知道楊德才說的話或許正是事實,雖然正常人大多以為荒誕。
張伯堯聞言,朝著莫藏劍,莫藏劍看見了他,神志猛然一清,叫道:「拿個鏡子來!我要親眼看看!」
張伯堯回頭看了一眼,這辦公室裡的確還有一個鏡子,就給他拿了過來,放在了他眼前。
莫藏劍雙眼大睜,連嘴巴都微微張開了,血沫從他嘴裡流出來,他也渾然不覺。
「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眼睛猛然間上下左右來回地亂晃,著四周,似乎要找到一個看不見的幽靈一樣:「為什麼會這樣!在這種時候你卻拋棄了我!」
楊德才有些愕然,看向了張伯堯:「他是不是真的瘋了?」
張伯堯搖了搖頭:「他沒有瘋,應該是他易容的本事沒了,他自己深受打擊。要知道剛才我們動手的時候,他的模樣可不是這樣。」
「哦,原來是這樣。沒有瘋最好,將來也方便。」楊德才說著,又對葛強吩咐道,「把他押回局裡,先把口供和證據都備好,明天我要開個媒體發佈會,出出這段時間的惡氣。」
他之所以說「沒瘋最好」,也是顧忌有人要採訪罪犯的時候以為他是抓瘋子抵罪。
葛強連忙領命,帶著一群警察將莫藏劍簇擁著向外走去。
楊德才轉過身來,笑著對夏雅和張伯堯兩人說道:「小夏,張伯堯小兄弟,這件事能夠如此完滿解決,也是靠了你們兩個。我是受了你們兩個人的好處的,以後要有什麼事情,小夏不用跟我客氣,張伯堯小兄弟也不用跟我客氣。」
夏雅和張伯堯兩人見他笑的那麼歡暢,也只得跟他客氣兩句。
楊德才卻不肯走,還要拉住他們兩人說話,直到葛強派人過來請示,他才跟張伯堯互相留了電話號碼。
「小夏,你也先回去錄個口供吧,張伯堯小兄弟就不用了,反正有的是證據能夠定死這個傢伙。」
楊德才笑嘻嘻的說著,簡直像個和氣生財的老闆。
雖然詫異這個雲海市公安局長對自己的熱情態度,張伯堯倒也不會直接問出來,實際上,他還有一些更想要問的問題問楊德才。
「楊局長,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你,不知道行不行?」張伯堯問道。
楊德才停下了腳步:「什麼問題?我聽聽,看我知不知道。」
「這個莫藏劍,到底是什麼人?」張伯堯問道。
楊德才的臉上笑容有些高深莫測起來,他伸出來自己有些胖胖的手掌拍了拍張伯堯:「這個問題,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不過你得稍微等等,眼看殺人魔的案子告破,我得忙上個十天甚至半個月。」
「這樣吧,兩個星期之後,你或者我,誰想起來誰打電話,到時候我們再詳談,怎麼樣?」
「那就麻煩你了,楊局長。」張伯堯見他連日期都約好了,顯然頗有誠意,便答應道。
「不麻煩,那麻煩什麼?我和小兄弟很是投緣,一見如故。哈哈哈哈……」
楊德才帶著笑容帶著剩下的警察出了屋門,夏雅對著張伯堯點了一下頭示意,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