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堯有些奇怪:「我就是張伯堯,你是誰?」
「我是小姐手下的小七,你在龍鳳旅館的時候還見過我。」對方回答道。
張伯堯的腦中閃過了一個高挑英挺的女子,了然道:「嗯,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出手重了點,我記得是小三?他現在怎麼樣了?」
小七的語氣有些冷:「不怎麼樣,還在醫院,昨天不吐血了。」
張伯堯聽她語氣不善,心知她可能有些心裡不舒服,也就不再和她寒暄:「你找我什麼事?」
「你要我們看住的那個『依依』我們已經找到了,她真名叫王艷花,臉確實被你打腫了,應該沒有出錯。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小七的語氣冷冰冰的,公事公辦的模樣。
「哦,找到了?你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準備幹什麼?」張伯堯問道。
小七回答道:「她說被人打怕了,要回老家去。」
張伯堯聞言,不由地露出了一個冷笑:「要回老家去?哼!好,我就真的送她回老家!」
「她只是一個女人,你那麼厲害的功夫,在她身上發什麼瘋?有本事找更厲害的去。」
小七冷聲說道,「我還沒見過你這樣沒品的高手,把一個女人打成那樣,你就不感覺心裡不安嗎?」
「我心裡不安?我是有點不安,其實我從昨晚就有點後悔,後悔的是——打了她簡直是髒了我的手。」張伯堯笑道。
小七被張伯堯的話氣的不輕,不由地哼了一聲:「神經!你到底想怎麼辦?真想殺了她?就因為人家怕了你,要回老家?」
「你們道上混的,是有規矩的吧?不如我跟你說說昨天晚上的情況你自己看看該怎麼辦?」張伯堯說道。
小七回答道:「也好,我也想聽聽你這個大高手是怎麼辣手摧花的。」
張伯堯便說了昨天晚上自己和郝芳芳的遭遇,順便說了王艷花等人把人致殘,強iān的事情。
「你說吧,我該怎麼辦?我說讓她安分一點改過自新,她回頭就要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涉及到顧虎頭手下的狼哥,張伯堯不能跟小七直說,只能說是自己被王艷花求得心軟,沒把她送去派出所。
小七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知道了,我這就把她還有四個同夥都看住,然後和小姐說說這件事,今天晚上就把他們沉進米江。」
張伯堯應了一聲,隨後也不再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通過王艷花得到狼哥的下落本來希望就不算多大,現在張伯堯和顧英倩有聯繫,要得到這樣的信息總比那樣等著有把握。
像王艷花這樣罪大惡極的人,既然小七這樣道上的人願意出手,那就讓他們處置就是了,張伯堯自己不插手也挺好的。
不過,一個電話,五條人命……張伯堯就算是心裡再穩,也不免有些心裡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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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同學漸漸到了,藍曉曉笑嘻嘻地坐在張伯堯身邊,搖晃著腦袋,顯然很開心。
張伯堯見她這模樣,不由地也心情輕鬆不少:「怎麼了?遇上好事了?」
「恩恩,你還記得昨天打籃球時候的狄雲迪嗎?她錢包丟了,這幾天準備找我一塊吃飯。嘿嘿,真好……」藍曉曉笑著說道。
張伯堯笑了笑:「好什麼?」
藍曉曉伸了個手指:「總之就是很好啦,今天中午吃什麼呢?吃什麼呢?嘿嘿嘿。」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張伯堯掏出了一個錢包來,遞給了她,「昨天撿到的。/」
藍曉曉愕然:「難道這是狄雲迪的?」
張伯堯點點頭,藍曉曉頓時大為沮喪,翻開了錢包,看見了狄雲迪的學生證,更是一下子被打擊到了:「不是吧?我剛想要請她好好吃頓飯,怎麼會這樣?」
「沒關係,她還是要跟你吃午飯的,你看她錢包裡除了學生證和身份證之外就是一些優惠卡,銀行卡也沒有,也沒有錢……」
藍曉曉見狀,翻了翻錢包,笑了起來:「還真是,我這就把錢包還給她去……」
「同學們,安靜一下。」藍曉曉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講台上有人說道。
藍曉曉連忙住口不說,張伯堯也向著前面講台上看了過去。
一個乾枯瘦小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講台上看著他們,聲音卻是不小:「昨天你們班級的輔導員曹老師因為扭傷了腳,因此不能來繼續輔導你們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到曹老師的腳傷恢復之前,都是我擔任你們的輔導員。」
「首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莫藏劍,莫是莫聲谷的莫,藏劍是藏劍於匣不得發那兩個字。」
說完之後,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留下鐵畫銀鉤的三個大字「莫藏劍」。
下面眾位同學都有些詫異,心道這新老師看起來還是個武俠迷,要不然一出口就是《倚天屠龍記》中「莫聲谷的莫」,連名字都是「藏劍」。
做完了自我介紹,這個乾瘦的新任輔導員又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教室。畢竟他也不是上課的教授,耽擱了上課就不好了。
「這個人看起來還不錯,至少比原來的那個王胖子好一點。」藍曉曉說道。
張伯堯笑道:「他總是瞇著眼睛,身體也是鬆鬆垮垮地,看上去簡直隨時都能生病。這個人只怕也沒多少精神放在我們身上。」
藍曉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說起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白若雲的演唱會,到週日晚上八點就能去看了,聽人說白若雲的現場演唱更棒,尤其是《相思難忘》,能夠催人淚下……」
她的話沒有機會說完,教授就夾著教案進了教室,開始了上課。
中文系的課程,你若是喜歡聽就是津津有味,你若是心不在焉,就會感覺到十分枯燥,絕沒有可能你原本不想聽而把你吸引的想聽了。
張伯堯算是處在兩者之間,聽完課程之後談不上多熱愛,但也是聽了講課的。
這節課下了之後,藍曉曉便拿了狄雲迪的錢包去還給她,然後回來的時候滿臉興奮:「你猜得真準,狄雲迪還是要和我一起吃飯,還說等她的錢到了之後,也請你好好吃頓飯。」
張伯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又上了一節課之後,上午的課程算是結束,張伯堯跟郝芳芳打了個電話,郝芳芳立刻非常狗腿地奔過來接他,只聽她的語氣也知道,她肯定是餓了。
中午做了飯菜,一起吃過之後,郝芳芳有些懶洋洋地不想動彈,無奈之下曹雲菲只好施展變臉絕技,訓斥了她一頓,她才把張伯堯送到了雲海大學。
下午的課程表排的有些滿,張伯堯上完之後,天色已經有些黑了,被郝芳芳接回去之後做好晚餐更是已經近七點了。
三個人吃完晚餐,郝芳芳頗為滿足,撫著肚子,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學來的話說道:「這天下,我得伯堯一人足以!」
張伯堯和曹雲菲皆是無語,心知這傢伙的宅屬性爆發起來戰鬥力遠遠超過五……
被郝芳芳拉去玩了一陣兒遊戲之後,張伯堯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便放下手柄拿起了手機。
「週六,降龍武館,上午八點到十二點,靜候大駕。」三合六義的懷忠發來的短信。
張伯堯看了一眼,回復了一個「知道了。」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喂,郝芳芳,你有沒有道德感,羞恥心?我看了一眼電話,你就把我的人打死了?」
郝芳芳頗為得意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少年喲,讓我來教給你吧,所謂的人生,所謂的社會,就是這樣殘酷,這樣冷漠無情的。要想取得勝利,就要抓住一切機會狠狠地把別人踩在腳下,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啊!你明白了吧?」
張伯堯無奈地給了她頭上一下:「明白你個頭啊,重玩。」
「重玩?不是吧?」郝芳芳慘叫起來。
張伯堯微笑著看著她耍寶,心思卻不由自主地飛到了週六,飛到了那個叫降龍武館的地方,懷忠,會比方遠和懷素英強多少?他有些好奇了。
和郝芳芳兩人又玩了一會兒,曹雲菲扶著牆「橫眉怒目」地盯著他們:「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兩人頓時抱頭鼠竄,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張伯堯是被手機的來電鈴聲吵醒的。
號碼有些熟悉,按下接通鍵,張伯堯問道:「喂?是誰?」
「是我,小七。那件事情小姐也同意了,所以昨天晚上就把那七個人都投進了米江,小姐讓我問問你,這件事是不是到此為止?」小七問道。
七個人?看來五個人還不是他們全部……張伯堯翻身坐了起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如果有需要,我會找你們小姐聯繫。」
小七微微一怔,不過也沒有多說,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張伯堯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拉開了窗簾,清晨的陽光傾瀉進來,帶著耀眼的光輝,洗去了黑色的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