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條件？
他父親那種種不堪模樣現在張伯堯還記憶猶新，這連大哥卻是這樣一個性情中人：只要誠意到了，給錢不給錢都無所謂。
寬容，大度，甚至看得出來有些意氣，這人確實不錯。
不過轉念一想，張伯堯卻又感覺有些諷刺了：柳宗偉什麼都不缺，就缺誠意，你讓他給老門衛去守靈？給人賠禮道歉？他寧可再扔出來五十萬，肯定也不會做，也做不到。
這件事看起來只怕還不算完。
「張伯堯，出來一下。」門打開了，夏雅站在門口，面有喜色。
「沒事吧，張伯堯？怎麼又讓你出去？」見到又把張伯堯叫了出去，藍曉曉不由地擔憂道。
張伯堯對她笑了一下：「沒事，別擔心，稍後我們就回學校了。」
藍曉曉想要給他一個笑容，不過隨即又想起自己還在和他賭著氣，不由地哼了一聲：「我才不擔心……」
話還沒說完，張伯堯已經起身走了出去，藍曉曉的嘴頓時撅得更高：混蛋張伯堯，這次我真的不理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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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夏雅把張伯堯帶到了原來的審訊室中，關好了門，張伯堯問道。
夏雅笑了起來，舉起了自己的白色大屏手機：「還能怎麼樣？當然得手啦！我這就給楊局長打電話，給他放錄音。」
張伯堯有些好奇：「先給我放一遍吧，沒有什麼疏漏？」
「那是當然，我身為一個警察，做事情當然會滴水不漏。」夏雅得意地說著，點開了自己手機上的錄音。
「您好，楊局長，我是青雲橋派出所的夏雅，這次要對柳宗偉轉達您的意見。鑒於柳宗偉身份有些不同，我現在先開始錄音，如果我和柳宗偉的交談不順利，也好讓您知道柳宗偉的反應和想法。」
張伯堯笑了起來：「夏警官，沒看出來，你還有當狗腿的天賦？」
夏雅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你給我閉嘴！」
「卡啦」一聲，門打開了，錄音裡面夏雅進了審訊室。
「喲？妞兒，又來了？又來看爺了？是不是捨不得爺啊？」柳宗偉的輕佻聲音說道。
「柳宗偉，我這次來是我們雲海市公安局楊局長有一些話要我轉達給你。」夏雅的聲音一本正經。
柳宗偉的聲音明顯奇怪起來：「他？楊德才？他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小妞兒，你該不會是找人請到了他，就以為能夠對付爺了吧？告訴你，爺能通天！」
「楊局長說，太行楊家也在看著這件事，你在這件事裡面不吃虧就行，其餘的別惦記了。還有，和解的要五十萬，見義勇為的也要給五萬，這件事交給我來做。」夏雅的話還是認認真真，聽上去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
「什麼？還要給他們錢？我給他*媽了個表的錢！爺的這口氣還沒順過來，就讓爺這麼走了？還給他們錢？想也別想！老子非要把他們全部弄死！」
柳宗偉激動地叫了一陣子，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楊德才自稱是太行楊家的人？嘿嘿……怎麼了這是，爺幾天沒看著，這雜草就跟澆了糞似的長起來了？太行楊家是不錯，那也得是他楊德才攀得起的！」
「妞兒，我勸你趁早把我的手機拿來，老實地陪我幾天，我或許看你伺候的我高興就不為難你了。至於楊德才什麼的，他要真把自己當棵蔥，信不信，自有飛將軍收拾他？」
「飛將軍？」夏雅問道。
柳宗偉大笑道：「去問楊德才吧！他要真是太行楊家的，該知道誰是飛將軍！」
夏雅平靜地說道：「柳宗偉，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打算聽楊局長的話？」
「聽？我去他奶奶個腿兒的吧！告訴他，他敢用太行楊家招搖撞騙，也該知道我上京柳家！」柳宗偉叫道。
「卡啦」一聲，聽上去似乎是夏雅關上門，錄音到此結束。
張伯堯微笑著看著夏雅：「我總算是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高興了，柳宗偉這麼配合，楊德才就是個草人也該發火了。」
夏雅笑的很壞：「他被激起怒火之後，柳宗偉肯定是要吃點苦頭了。雖然不知道什麼楊家柳家又或者什麼飛將軍，我現在就跟李所長打電話讓他告訴楊局長。」
張伯堯連忙止住她：「你慢著，先平靜一會兒……你現在聲音裡面都帶著喜慶，你們那個李所長可不簡單，肯定能夠聽出來，這雖然是個小破綻，我們也得小心。」
「讓你說的李所長就跟什麼壞人一樣。」夏雅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努力深呼吸幾次，平復了語調才又打過去。
「小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李國良接通了電話之後問道。
夏雅說道：「李所長，事情不太順利。」
李國良應了一聲，似乎正在預料之中：「是死者家屬不肯和解？還是那個見義勇為的不肯走？也是，見義勇為都有點正義感，應該是不太好說服……」
「都不是，是柳宗偉不同意楊局長的話。」夏雅說道。
李國良吃了一驚，隨即大怒：「他敢！」
夏雅對著張伯堯擠了下眼，故意「委屈」道：「我也沒想到他敢怎麼沒禮貌……」
李國良平靜了一下，又恢復了不緊不慢的語調，只不過帶了嚴肅的意味：「小夏，你跟我說說，他怎麼說的？」
「李所長，我也知道轉達楊局長的話是件挺重要的事情，我怕辦砸了，就提前錄了音，要不你聽聽？」夏雅說道。
李國良聞言，聲音微微一提：「你錄音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也是，肯定是柳宗偉的表現太不像話，讓你沒有把握……這一次你做得很好，現在把錄音放給我聽。」
夏雅便保持通話狀態，播放起來錄音：「你好，楊局長，我是青雲橋派出所的夏雅……」
張伯堯在旁邊看著，忽然感覺自己的手機功能的確是少了一點，像是這樣實用的功能，的確能夠幫上自己的忙，或許該換個手機了。
當聽到柳宗偉開口辱罵楊德才的時候，李國良終於忍不住了：「這個混賬！小夏，你先掛了電話，稍後我請示過楊局長之後，你再給他打過去。」
夏雅掛斷了電話，對著張伯堯笑了一聲：「事情成了！」
張伯堯也點了點頭：「柳宗偉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過了一會兒，李所長打來電話，也不多說，直接說道：「小夏，楊局長的電話是*************，你打過去，客氣一些，聽楊局長的安排。」
夏雅記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對張伯堯笑了笑，把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接通了，夏雅擺出了鄭重的聲音：「您好，您是楊局長嗎？」
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是楊德才，你是青雲橋派出所的小夏？」
「是的，楊局長。」
「把錄音放給我。」楊德才倒是有點雷厲風行的意味。
可惜的是，這種雷厲風行並沒有在他的工作上見到多少成效，否則他早該抓住那個殺人魔了。
夏雅又把錄音放了一遍，楊德才默不作聲地聽完，竟也沒有發火，或者暴跳如雷。
「楊局長……」夏雅請示道，也有點拿不準楊德才的主意了。
楊德才清了一下嗓子：「嗯……雲海大學門口殺人案的情況我都基本瞭解了。眾目睽睽之下，兇手將老人硬生生踢死，手段極為殘忍，影響十分惡劣，這件案子一定要盡快盡好地處理才行。」
張伯堯和夏雅互視一眼，都是點頭：這是給整個案子定了基調，看來楊德才的確是要讓柳宗偉吃點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