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碧雲山最近的一個村莊叫做不離村。|這個村子有個習俗,就是一夫一妻,而且無論哪一方死去,另一個活著的人都要陪葬。生死相隨,不離不棄,這也正是村名的由來。
靈犀四人來到這裡便被村民奉若神明,因為村子就在在碧雲山腳下,所以這裡的人對鬼神之說很是信服,幾乎每家每戶都供奉著香爐什麼的。
靈犀四人被安排住在村長家一處單獨的院子裡,兩間屋子,倒也夠用。
「靈犀,你睡了嗎?」顧流煙躺在床上背對著靈犀,輕聲問道。
「沒有。」靈犀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回答顧流煙的話,初初換了地方,竟怎麼也睡不著。
「我剛開始離開家時也睡不著。」顧流煙靜靜的開口說著一段故事,「碧雲山都是男子,我自然有許多不適應。|夜裡睡不著,我便悄悄起來,去樹林中看月亮。」
顧流煙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夢境,嘴角的笑容溫暖而迷戀,「那一天,我在樹頂的枝椏上坐著安靜的賞月,但是卻有人闖進來打破了寧靜的夜晚。」「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月朗哥哥,他在月光下練劍,那身影真的好像我哥哥。」
靈犀想起顧流煙總是叫蘇月朗作「月朗哥哥」,原本也覺得奇怪,只以為是親暱的稱呼,沒想到竟是有這樣的原因。
「我哥哥叫顧明城,他從小就很厲害,天賦異稟,被稱為神童。小小年紀就已經青出於藍,成為顧家莊最厲害的修行者,就連爹爹都不是哥哥的對手。」顧流煙說起她的哥哥,眼中滿是敬佩與嚮往,「他很疼我,我從小就愛玩鬧,總是到處闖禍,哥哥他卻從不生氣,每次都會幫我收拾殘局,然後替我向爹爹求情。」
「你哥哥真好。」靈犀沒有親人,十分嚮往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你是不是很想你哥哥?」
「是啊,我真的很想他。」顧流煙的聲音帶著哽咽,淚水沾失了枕頭,「可是我已經再也沒有辦法見到他了。」
靈犀被顧流煙的眼淚驚得不知所措,只能用手輕輕撫著她的脊背,將她抱在懷裡。
「靈犀,你知道嗎?我哥哥他死了,是我害死了他。」顧流煙伏在靈犀懷中溫馴的像只無助的小貓,「三年前,我去蘭城,遇見了魔界的人,哥哥他為了保護我,隻身引開敵人,結果被三大魔使之一的心魔所殺。」
靈犀從沒想過,性情開朗活潑的顧流煙竟然會有這樣悲傷的故事,聲音中帶著疼惜,「流煙,不要難過。」
「我努力的修行,就是想要有一天可以親手殺了心魔,為哥哥報仇。」顧流煙用手抹乾了臉上的淚水,綻開一個笑容,「哥哥說過,希望我可以永遠快樂,我不可以讓他用生命來守護的笑容消失。」
「一定可以的。」靈犀握著顧流煙的手,希望可以給她一點支持。
「靈犀,謝謝你,謝謝你可以聽完我的故事。」顧流煙不復平日的大大咧咧,而是多了分柔弱,配上她嫻靜淑雅的容貌,比往日的明麗更讓人心動,「我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這些話,你是第一個。」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靈犀的笑容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顧流煙笑容裡的悲傷緩緩逝去,只剩下純粹的欣喜,「靈犀,能有你這個朋友,真的很好。」
靜謐的夜晚,兩個少女的友情昇華,成為了無話不談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