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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廝殺。
以往子欽曾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瞭解這些。
從第一次進入射鵰,護著完顏洪烈逃命,到主世界率領一群人前往東陵秘境,子欽經歷的戰鬥絕不少。
但是當率領千騎衝鋒的時候子欽卻才明白,以往那些絕不叫做戰爭。
當流星趕月每一次一弓開五箭,當單槍匹馬殺入敵營,當威懾敵膽,當一千騎兵橫掃敵軍的時候子欽才真正感覺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沸騰的感覺。
前方戰爭結束,子欽甚至連絲毫考慮都沒有,直接勒馬朝著後面而去。
此時,子欽的心中沒有半點所謂的謀劃,唯獨僅有一個字,沖。
事後子欽亦曾暗自驚歎當時自己的心理,那會兒他當真已經徹底的忘卻自我的存在。
只不過,子欽猶記得當那一千騎兵跟著他衝鋒的情景,實際上後面偷襲的敵軍更多,但是當子欽領著那一千騎兵衝出的時候卻似乎毫不費力就刺穿了敵軍的陣營。
沒有什麼戰術,也沒有什麼騎射什麼的特殊,更不存在子欽設計馬鐙什麼的超出這個時代的科技,唯獨僅有瘋狂。
是的,在子欽的率領下那一千騎兵已經徹底的瘋枉,這些人跟著子欽衝鋒,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將後面偷襲的敵軍分割,然後絞碎。
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簡單。
這一戰之後每一個士兵看向子欽的目光都已經改變,灼熱,帶著無比崇拜的灼熱,只要是一個士兵,無論是子欽麾下,趙倩麾下,亦或是少原君麾下的看向子欽的目光都已經只剩下一種眼神。
這是一個屬於強者的時代,士兵只會為最勇猛的將領效命,這亦是三家分晉的原因,同樣是長平之戰趙王撤掉廉頗,大秦滅趙時期趙王幹掉李牧的原因。
現在子欽似乎亦出現這種端猊,這樣的戰爭若是多幾場恐怕所有跟隨子欽的騎兵都會成為子欽的死忠,哪怕有一天子欽要叛國這些傢伙亦會跟隨。
「是灰鬍的人馬。」
時侯,盧子蒙向子欽匯報戰報的時候滿臉都是激動,這場戰鬥他們僅僅死掉十多人,重傷不到百人卻一下子解決起碼超過凹千的敵軍。
放眼天下能夠打出這種戰役的人不說沒有,但是卻絕不多。
「告訴兄弟們,今晚盡可休息,明早我們拔營出發,方向,大梁,這一路上或許還有敵人,但是我們的方向卻絕不會變更絲毫,我們要讓其餘六國看看,就算趙國已經勢弱,但是趙國騎兵卻依舊是這天下最精銳的騎兵。」
子欽傲然開口,盧子蒙神色激動的猛然間行了個軍禮,然後整個人帶著無比崇拜深深的看了子欽一眼才倒退著離開子欽的帳篷去傳令。
戰一場戰鬥下來子欽在盧子蒙心中的地位已徑神化,而隊伍中尚有不少人正接近盧子蒙。
將整個隊伍牢牢握在手上並非子欽這一戰最大的收穫,這一戰最大的收穫卻是子欽對紫金刀法的理解,亦是在沙場縱橫的時候子欽才知道若非此一戰他恐怕永遠無法真正學會紫金刀法。
這一套楊業創自戰場的刀法實際上卻是需要在戰場廝殺中才能完全領悟的。
這一次的戰鬥子欽便感覺到自己對這套刀法還未領悟到的地方,這是一套中級刀法,但是自己一刀一刀練出來之後子欽卻發現實際上中級武學並非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或者事情本該如此,無相功在天龍中雖算不上絕頂武功,但是亦是極為厲害的武功之一,卻也僅僅是中級而已。
子欽通過系統幫主學會無相功,但是卻只是增加內力和能夠借此施展別人的招式,莫不成被掃地僧改造之後巳徑超出原先小無相功的無相功就這般簡單。
或許應該重修小無相功,只是,這內功卻又怎麼可能是一時半全能夠修煉成功的。
子欽一時間有點苦惱。
紫金刀法已徑告訴他,自己修煉的武功才是真正的絕世無雙的武功,但是他卻有清楚知道自己絕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修煉。
或者,系統應付眼前,而自己修煉以後。
子欽腦海內閃過一個念頭,隨即決定就這麼做。
系統給出的便利足以讓他快速成為高手,這卻是子欽應付一切危險的最大基礎,而只要自身安全得以保障,那他自煞有大把的時間去慢慢修煉。
基礎內功依舊沒有影子,當晚,子欽再沒有修煉紫金刀法和流星趕月箭法,通過戰鬥子欽已經知道這兩套武技他巳徑苦練到極致,若還想再進一步則需要實戰。
所以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子欽都在修煉無相功。
系統提升固然是虛無沒有基礎的,好在系統亦是神奇無比,在提升的時候卻是將那些內功的奧妙,人體經脈的知識一股腦的印入子欽的腦海,所以修煉無相功子欽卻的確可以直接修煉,只不過,沒有系統幫主或許不修煉幾年子欽卻是不可能有成就。
接下來的兩天過程極為淡然,整個隊伍已徑沒人敢違背子欽,不管是少原君還是平原君夫人,見識過子欽的強橫之後這兩人老實的程度堪稱老實人的典範。
而轉眼又到了任務所說的第七天,這一日子欽卻沒有下令隊伍紮營,倒不是子欽自大,而是子欽覺得自己對於紫金刀法的感悟自上次戰鬥加深後,似乎僅需一場苦戰便能貫通。
這一次子欽卻是主動不設防,誘使敵軍衝擊。
三千騎兵,隨同趙倩的護衛和少原君的那些護衛被子欽吩咐著守護在隊伍的左右和後面,而前方,則僅有子欽單人匹馬。
極大的破綻,事實上卻也的確使得敵軍是從前方衝擊的。
當隊伍來到一座大山之前的時候一支馬賊的隊伍呼嘯著從前方衝出,人數不多,大約數百人,但是當先的馬賊卻讓人覺得極為危險。
這世上有些人一眼便能讓人看出強悍,這馬賊便是這類人,同時,子欽在這馬賊身上感覺到和自己相似的氣息,這個馬賊亦是靠著自身的武勇率領馬賊隊伍的。
這類隊伍有一個特點,只需射殺首領便能擊潰整支隊伍,這場戰鬥子欽只需殺一人就足以過關,然而,子欽卻是忍不住微微一歎。
他現在最想升級的卻是紫金刀法,單殺一人卻不足以讓他升級紫金刀法,至於養由基的箭法,他領悟的遠不及紫金刀法,所以就算再經歷兩次戰鬥也休想能夠順利升級。
綜合來說這支馬賊隊伍對子欽沒有半絲用處。
不爽的拉下臉,子欽從背後取過角弓,亦不衝鋒,就那樣坐在馬上拉開角弓。
山谷內,這一支馬賊的首領丹丹狼嚎著示意自己的後下衝鋒,突然間一道白光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這首領自然不是什麼真的馬賊,他亦是正規軍出身,自然知道這白芒為何物,匆忙中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揮舞著手上的長劍朝著那白芒撩撥過去。
劍刃正中白芒,巨大的力道中該馬賊首領猛然間覺得手臂一麻,好在的是那白芒亦是沖天而起。
從山谷到子欽所在的隊伍尚有數百步的距離,這馬賊首領深知如此距離尚能讓他感覺吃力的箭矢需要多強悍的弓才能射出,他的心中頓時已經冒出寒氣。
煞而,還不等他心中那一絲寒意散開,驀然間被撥開的白芒後面又是一道白芒出現。
此時這馬賊首領已經因為撥開第一道白芒過去吃力而空門打開,對於這第二道白芒卻再無絲毫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白芒貫穿自己的胸口。
如中敗革的聲音,這中年馬賊首領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截尾翼殘留在那兒,這數百步外的箭矢竟貫穿他罩在外套下的內甲還能沒羽。
時間和空見似乎一時間都靜止,這中年馬賊首領身休在馬背上搖晃片刻終於轟然砸落地面。
與他一起衝鋒的馬賊們還保持這慣性前衝,臉上卻己徑露出絕望的神色,下一秒,漫天的羽箭遮掩天空。
隊伍中間,平原君夫人和少原君臉色駭然的看著單人匹馬站於隊伍前方的子欽。
一人壓制數百人,一人抵擋一支騎兵隊伍,便是在這個傳奇跌出的時代亦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一人可抵國,你以後且末再和此人衝突,否則恐怕你舅舅亦是保不住你。」
平原君夫人的聲音極為淡然,眼神卻已經好似火焰般燃燒起來,那匹馬立於陣前的身影讓她久曠的心不住的騷動起來。
和平原君夫人一樣的尚有趙雅,只不過,此女比平原君夫人知道更多,卻是明白子欽那兒絕沒有她的位置。
慣性消失,衝鋒的馬賦紛紛勒馬四竄逃散,子欽冷笑著將角弓背於背後揮揮手示意前進。
「霍,……∼∼∼……。」
隊伍中,也不知道什麼人第一個吼出來,隨即三千騎兵,數百少原君府邸的護衛紛紛跟著吼叫起來。
非如此實在不足以平息這些戰士心中沸騰的血液。
隊伍前方,子欽聽到那吼叫微微一愣,隨即笑起來,此時他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若是這支騎兵在他帶領下持續贏下去,恐怕當真可以天下無敵。
就好似數十年後的項羽,刀鋒所指所向無敵,這是一個猛將帶領的隊伍,無視一切的陰謀詭計,硬生生用實力碾壓一切。
當然,子欽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當真可以靠著數千騎兵橫掃天下,不說那些專門研究克制騎兵的將帥,就是碰到一個高明的謀士來一把火,或者一場大水都足以將他這數千奇兵全部滅掉。
邯鄲距離大梁本不是很遠,若非子欽所帶隊伍閒雜人員和財務過多恐怕不許多久便能到達,然而,即便是攜帶各種零碎,亦是不可能拖延多長時間。
支線任務所說十二天實際上已經無限接近隊伍到達大梁的時間。
從第七天開始,子欽便下令所有的騎兵人不離馬,劍不離手,時刻做好戰鬥準備。
兩次大戰帶來的權威,子欽的命令被毫無折扣的執行下去,實際上,這個時代的士兵並不厭惡打仗,和後世很多文學中所說嚮往和平不同,這時代的士兵卻是歡喜打仗的。
戰國末期,夫多數國家都已經改革過兵制,所以這時代的士兵大多數是職業士兵。
功名但在馬上取卻是這個時代士兵的最佳寫照,且和後世不同,這個時代普通人的生活極為艱苦,農耕在這個時代都未曾完善,即便家中有田地亦不敢保證能養活自己,何況這時代大部分土地都集中在貴族那兒,普通人家即便有田地也需要繳納高昂的稅。
加上這時代尚沒有科舉之類的玩意,所以這時代窮人唯獨能夠出人頭地的地方便是軍隊。
而其中,在軍功上做的最好的就是秦國,這亦是秦國戰鬥力天下無雙的原因之一。
當然,其他國家或多或少亦是有各自的軍功制度的,所以,對於子欽這樣一個堪稱神奇的將領,這些隨同護衛的士兵卻都是願意參與戰鬥的。
第九天,支線任務的第三波敵軍出現,這一決,子欽卻是沒能繼續神奇,不是子欽不願,而是還不等子欽逞英雄,敵軍己徑被趙國騎兵淹沒。
這時代距離趙武靈王不到百年,且趙國又有李牧這等絕代騎將,是以趙國騎兵的戰鬥力依舊是冠絕七國之首。
這一場戰鬥後子欽更是感慨趙王的無能,若是趙王梢微英明一點,哪怕只是庸人,子欽亦有把握率領趙國橫掃天下。
實際上此時無論關東哪國統一天下都比秦國好。
幾十年法制,秦國固然強橫到極致,但是法制多度卻也使得秦國的國策出現極大的弊端,若有一個強勢而英明的君王秦國自然可以一世而至萬世,但是很可惜,這世上絕不存在第二個秦始皇,所以,哪怕李斯和趙高未曾謀亂秦國亦不能繼續下去,即便扶蘇不死,最好的情況也就是恢復到七國爭霸的局面。
當然,這些暫時和子欽還沒關係,他需要等叛出趙國之後才要考慮這些,目前他需要考慮的卻是大梁。
魯公秘錄和鄒衍卻是他現在最關心的。
第九天後,他們距離大梁越來越近,到第十二天的時候他們深知已經接近大梁的地域,甚至第十二天的晚上他們就可以在大梁進食。
那些持續握了三天兵刃的士兵已徑紛紛開始鬆懈,大梁在望,在這些士兵想來應該無人會在魏國的首都附近襲擊自己,但是子欽卻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除去第一次外,第二次和第三次襲擊實在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雖然支線任務未必多困難,但是也絕不可能這樣容易。
這天中午,根據盧子蒙所指,子欽已徑可以遠遠的看到大梁附近的某座大山,而也便是這一刻,子欽突然間感覺到地面微微的震盪。
騎兵,又是騎兵,而且,還是大規模的騎兵,至少上萬。
子欽的臉色微微一凝,上萬騎兵,若是衝刺起來他固然有信心勝利,但是這支隊伍恐怕亦要被衝垮。
「子蒙,帶著兩千騎兵和少原君的護衛守著隊伍,撥一千人給我。」
和第一次襲擊時候一模一樣的安排,只不過,說完之後子欽突然又笑了笑。
「子蒙,不要守著隊伍待在原地,我們衝鋒的時侯你就護著隊伍跟在後面,我們路上已徑浪費很多時間,我卻是不想繼續露宿野外。」
輕鬆,極為輕鬆,盧子蒙微微一愣,隨即大聲的回應子欽。
一千騎兵很快在子欽身後列陣,對於跟隨子欽衝鋒這些騎兵極為情願,在他們心中子欽已徑是無所不能的名將。
一千對一萬,人數相差懸殊,子欽的血液卻沸騰起來。
此刻的他甚至已徑忘記自己來這世界刷任務的初衷,只要是個男人,沒有哪個心中不存在半點熱血的,子欽亦不例外,所以此時子欽只想到這一戰之後他的名字將永載史冊,哪怕以後項羽的破釜沉舟亦是比不了。
「兄弟們,那邊,是大梁的方向,我趙國勢弱,所以要將三公主送給魏國王子,但是,我等卻也不能讓魏國人看遍,本將yu將此次襲擊的敵軍趕往大梁,在大梁城下全殲這伙敵軍,兄弟們,有沒有膽量陪本將一戰。」
戰陣前子欽策馬而行,目光緩緩掃過一個個趙國騎兵,說出一段驚世駭俗的詰來。
一千騎兵衝鋒一萬鐵騎已經足以讓人驚駭,而子欽更是想要一千騎兵驅趕一萬鐵騎,這是何等的狂傲。
無人知道。
但是每一個趙國騎兵卻都已經激動的眼睛通紅,在此時代,誰人不尚武,若當真打出這等戰果,只要是個拿劍的又有誰會不激動。
目光由一張張激動的臉孔上掃過,子欽露出滿意的笑寒,他霍煞間轉身,長劍舉過頭頂。
「殺」
乾脆而凌厲的吼聲從子欽口中吼出,下一秒,一千騎兵盡皆舉起兵刃怒吼起來。
而此時,大梁城牆之上,一個臉容俊美的男子卻立於城牆之上看向遠處。
「三晉合一,笑話。」
男子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