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雲箬竹的話之後,黎崎道:「公主能夠有這樣的疑問,我們也能夠理解,其實如果換了是我們,也一樣會有這樣的疑問。不過公主聽了我們的解釋之後,就會明白了。」
雲箬竹也點了點頭,道:「好,我洗耳恭聽。」
黎崎道:「雖然我們產裡族和越國並沒有什麼交往,在我們互相之間也並沒有矛盾衝突,而且我們的族民和越國的民間百姓之間買賣交易十分頻繁,我們所用的糧食,鐵器、鹽等物大多都是通過這些交易而來,因此我們產裡族和越國之間,並無敵意,相反產裡族上下對越國都很有好感。」
雲箬竹笑道:「少族長所說的話,我完全相信,我們越國對產裡族也同樣沒有惡意,當然也希望能夠和產裡族進一步交好,但如果產裡族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就想要歸附我們越國,恐怕也一樣說不過去吧。我並不是懷疑產裡族要歸附越國的誠意,但如果產裡族是真心要歸附越國,那麼大家就應該開誠佈公,把歸附的原因說清楚,這樣對我們雙方以後相處,也是大有好處的。你們認為呢。」
黎崎和黎絲互相看了一眼,黎絲道:「公主既然這麼說了,我們也就實話實說,不在有所隱瞞。其實自從越國建國之後,歸附越國的話題,在我們產裡族裡一直都在爭論不止,越國本來就是百越族的一支,擊敗了吳國,建基立國之後,巳經完全接受了吳國的文化,和中土大陸的其他國家無異,現在國力曰盛,遠超其他的百越各族之上了。」
黎崎接著道:「當年越國建國時,實力和南越族相差無幾,但越國建國不足百年,就在二個月以前,公主以南越郡的軍隊出兵西進,十分輕易的就擊敗了稱雄星莽平原數百年的南越族,就可見雙方的實力差距之下,因此對於我們百越的其他各族來說,越國所走的道路,也是其他各族的必走之路,至少我們產裡族是這樣看的。」
黎絲又道:「只是現在我們產裡族己經沒有機會再佔領一個國家,因此唯一的辦法就是歸附越國,也成為越國的一份,讓我們產裡族也逐步接受中土大陸的文化,走向富強,否則的話,終有一天,南越族就是我們產裡族的榜樣。」頓了一頓,黎絲又道:「這些確實是我們產裡族的真實原因,這樣說公主能夠理解嗎?」
他們兄妹說出的理由也讓雲箬竹有些意處,因此看了李越靖一眼,顯然是希望看一看他的意見。李越靖微微點頭,看向黎氏兄妹,道:「兩位能夠這麼坦誠,我們非常高興,不過我想問兩位一句,歸附越國的決意,在產裡族裡,是誰做出的決定,或者說是誰力主的?」
黎崎怔了一怔,道:「是我父親。」
李越靖點了點頭,道:「黎族長的見識卓著,目光遠見,我深為佩服,但我還有一點疑問,就是一但產裡族歸附越國,當然從此也就會受制於人,由其是黎族長,恐怕也就會失去一族之長的地位,對於這一點我不清楚黎族長是否己經想過了。」
黎崎和黎絲又互相看了一眼,黎崎終於點了點頭,道:「請公主放心,我們的父親己經想清楚,為了產裡族的全族利益,父親的個人得失,並不算什麼。」
李越靖站起身來,向兩人施了一禮,道:「兩位的來意我們己經全清楚了,請兩位先到館驛休息,容我們商議決定,是否接受產裡族的歸附。」
黎崎和黎絲離開之後,李越靖、雲箬竹立刻和雲照海見面,向他講說了會見黎氏兄妹的經過,以及雙方的交談內容。
聽完了兩人的講說之後,雲照海想了一想,道:「你們認為他們所說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雲箬竹道:「可信度應該是很高的,產裡族和我們的民間交流很多,雙方也沒有敵視,而且我們擊敗南越族的事情,對產裡族肯定會產生不小的震動,和我們越國對抗,肯定是自找死路,因此不如歸附我們越國,至少可以保全整個產裡族。」
李越靖笑道:「我看也差不多,但只有一點是假的,就是他們說黎克不計個人得失,寧可失去族長的位置就是假話。因為產裡族只是要求歸附,並不是歸降,其實就要在越國的統治之下,擁有相當的自治權,這樣一來,黎克根本就不會失去族長的位置,相反如果我們要保證產裡族能夠長期穩定歸附,還必須倚仗黎克,讓他的族長位置坐得更穩,甚至在他之後,我們還會扶植他的孑孫後代上位,只要越國保持長盛不衰,黎家也就能在產裡族內,永遠保持權勢,其實這是很高明的做法。」
雲照海哈哈大笑,道:「那麼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辦,接不接納產裡族的歸復。」
李越靖道:「當然應該接納,我們不禁應該接納產裡族的歸附,同時還要重封黎氏父孑,以表示越國對產裡族歸附的重視。只要是產裡族歸附了,那怕是有很大的自治權,也比不歸附要好,我們越國就可以借這個機會,利用我們在文化、經濟、技術上的優勢,逐步向產裡族滲透、控制,最終將產裡族真正併入到越國的版圖中來。不過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至少也需要幾十年的時間。而從目前來看,產裡族是百越族三大部族之一,雖然居住在星莽平原的邊緣地區,但仍然居有很大的影響力,因此產裡族歸附,對於我們第二次西征,佔領星莽平原,也大有好處,最好是能夠讓產裡族也出動一支軍隊,參加我們的西征,就更有像征意義了。」
雲照海也點了點頭,道:「很好,越靖,想不到你除了在軍事方面的才智出眾以外,在大局面上,還能有這樣的眼光,看來有你在南越郡幫助箬竹,我也完全可以放心了。」轉頭又對雲箬竹道:「箬竹,以後的大事,你確實要多和越靖商議,老實說,我也真希望你能在南越郡做出一番成績來。」
雲箬竹當然不知道雲照海是話中有話,因此也嫣然一笑,道:「皇叔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的。」
隨後雲照海也立刻下令,招見黎崎和黎絲,給了他們很高的禮遇,正式表示願意接納產裡族的歸復,並封產裡族的族長黎克為世襲南甌郡王,而黎崎為世襲南甌郡王世孑,黎絲為南甌郡主,將產裡族居住的地區設置產裡郡,做為越國的第十個郡,為南甌郡王的世襲封地,內部行政事務完全由產裡族自治,同時將正式派出使者,到產裡族進行策封。
黎崎和黎絲聽了雲照海的決議之後,也都大喜過望,這當然是他們最希望達到的結果。
其實在這幾十年以來,在產裡族內部確實一直都在爭論不休,一批人認為產裡族應該歸附越國,因為大家其實都是同族的人,合併起來沒有什麼心理影響,而另一批人則主張產裡族應該學越國一樣,自立建國,而不該歸附於越國。而且隨著越國實力的擴大,主張歸附的人也越來越多,現在兩種態度都不相上下。當然還有少數頭腦死硬,或思想極端的人,甚致還主張與越國為敵,殺過百丈山去,佔領越國,或者搶奪越國的財富。但這一派人數不多,不足與其他兩派相抗衡。
但直到三個月前,越軍西征,擊敗南越族,也震驚了整個星莽平原,歸附派的聲勢大振才壓倒了自立派,而極端派也消停了不少,同時族長黎克也得到族中那位七品高手的長老支持,因此才在族內得以通過,主動和越國聯絡,請求歸附。
不過這時在產裡族內,反對歸附越國的勢力仍然十分強大,有人就認為一但歸附越國之後,產裡族就會受越國統治,越國會派遣官員、軍隊進駐產裡族的駐地,逐漸吞併了產裡族,甚致有人還擔心,產裡族會被越國分散,遷移,從而失去做為一個整體存在。
當然反對歸附越國的,主要產裡族的一批權貴,因為他們都是即得利益者,害怕一但歸附了越國,自已在族內的特權和優越的生活難保。雖然他們的意見被黎克強壓下去了,但在暗中還是在想應對之策,還有一部分人甚教和極端派聯合,準備找機會再反對歸附。
而一般的普通族民,還有小部族對此到並沒有什麼抗拒的情緒,絕大多數的產裡族民眾對越國都有好感,因為大多數產裡族民的生活來源都和越國密切相關。和越國來往得越近,往往生活就更富足,由其是在孟麗君來到南越郡之後,和幾個小部落達成了收購協議,孟家的經營擴大了好幾倍,而這幾個小部族的收入也大大增加,生活富裕多了。因此單從人數上來說,同意歸附的人,當然是要更多一些。
因此,得到了越國的承諾之後,黎崎和黎絲也大大鬆了一口氣,以這樣的條件回復族內,可以平息相當一倍份反對的聲音,就算再有一些反對的,也影響不了歸復的大局了。因此兩人也向雲照海表達了謝意,這才返回產裡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