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雋城的行宮其實就是雲成嶺在這裡居住時候的臨時宮殿。雖然雲成嶺是一個碌碌之輩,但也是很會亨樂,儘管臨時的宮殿,但也裝飾得十分富麗堂皇,而且還有許多擴建、改建、重建的工程尚未完工。要比雲箬竹在南越城的公主府,要顯得華貴廣大得多。
李越靖被安排的居室也裝飾得十分華麗,地面鋪著漆光可鑒的紅木地板,牆面塗刷著淡黃色的粉彩,頂上掛著青銅大吊燈,織綿的窗簾,檀木家俱,香爐裡散發出淡淡的檀香,在書案,幾架上都放置古色古香的器物,一切都價值不菲。而床禢上鋪著厚厚的被褥,大紅的綿被,就像是躺在雲彩裡一樣柔軟舒適,李越靖也不得不感歎,雲成嶺到真是會享受。
只是這段時間,李越靖每天都是和雲箬竹同枕共眠,摟著雲箬竹嬌嫩柔軟的身體安睡,突然身邊少了她,一直還有點不習慣。
就在這時,只聽敲門的聲音響起,接傳來了雲照海的聲音,道:「李越靖,你睡了嗎?」
李越靖怔了一怔,馬上答應道:「還沒有。」說著也趕忙起身,把門打開,只見雲照海穿著一件描金龍紋的長袍,沒帶皇冠,就站在門外。
李越靖把他讓進屋裡,道:「皇上,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也睡不著嗎?」
雲照海先是愕然了一下,然後兩人都發出了會意的笑容。雲照海在他胸前捶了一下,笑道:「好小孑,敢開起我的玩笑來了。」然後又哈哈一笑,道:「不過這種感受也不錯,有多少年都沒有人和我開過玩笑了。」
兩人坐下之後,李越靖道:「皇上,現在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雲照海擺了擺手,道:「越靖,私下裡不要那麼客套,其實自從大哥之後,我一直都把箬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而且她畢竟也是煙霞的女兒,既然你叫煙霞伯母,那麼在私下裡的時候,你也叫我一聲伯父吧,等你和箬竹成親之後,也和她一樣,叫我叔叔好了。」
李越靖也點了點頭,其實他也覺得老是叫皇上皇上叫著,有些彆扭,因此也道:「伯父,你有事嗎。」
雲照海點點頭,道:「我想和你一起私下談一下箬竹的事情,但今天的談話,你記在心裡就可以了,不要告訴箬竹。」
李越靖忙道:「是。」
雲照海道:「如果我把皇位傳給箬竹,你能盡力幫她嗎?」
李越靖聽了,也不禁大吃了一驚,沒想到雲照海會說到這個話題,雖然在這個世界裡,皇權沒有地球世界那麼大的權威性,那麼俱有威攝力,但也決不是無關緊要,無足輕重的。一個國家少則數百萬人,多則上億人,也都掌握在皇帝手裡。畢竟能夠在這個世界裡藐視皇權的人也只是極少數,絕大多數的人,那怕是一些大門閥宗派的弟子,對皇帝,由其是大國的皇帝,也不敢不敬。因此雲照海要把皇位傳雲箬竹,而不是自己的子女,還是來找自己說,當然是非常意外的事情。
雲照海接著道:「當年我繼位的時候,就下過決心,將來一定要把皇位傳給大哥的孑女。而且箬竹聰穎**,她在南越郡這段時間,也表示出很出色的領導能力,如果再有你幫助,她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皇帝,而你們的孑女也一定會繼承你們的才智,未來的越國,可以保證無憂。」
李越靖穩了穩心神,道:「伯父當年的承諾,不必放在心上,箬竹也並沒有繼承皇位的心願,就算伯父把皇位傳給別人,她也不會怪伯父,而且伯父現在提皇位繼承,是不是太早了一點。伯父正當盛年,修為精煉,少說也還有幾十年的時間。」
雲照海搖了搖頭,道:「如果是在太平時期,你說得當然有道理,但現在周國的擴張越來越大,我們越國早晚和他們有一戰,仗一打起來,我一定會親自領軍出戰,戰場交鋒,結果就很難說了。因此我不得不提前做好安排。」頓了一頓,又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不提成峽。」
李越靖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確實有些奇怪,其實二皇子的才智能力也不錯啊,做了皇帝,也未必不會比箬竹差。」
雲照海歎了一口氣,道:「你以為我不想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嗎?但知子莫過父,我的兒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將來當不當得好皇帝,我心裡當然清楚。才智能力且不說,單就是心胸開闊來說,他就遠不如箬竹,當好皇帝,才智其實是其次的,第一要務就是知人善任,用人不疑,能夠容納不同的人材,在一點上,成峽還差得很遠。剛才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剛封了箬竹,他就急不可耐的也向我討封。」
李越靖和雲成峽沒有打過交道,因此也不知雲照海的是真是假,不過剛才雲成峽的表現,到也是真像那麼回事,不過這種事情雲照海說可以,如果自己說,就有挑拔他們父子關係之嫌,也只好默不作聲。
雲照海又道:「這一次我讓箬竹留守南越郡,除了因為這裡需要她之外,還有一個用意,就是她在南越郡,比在秣陵更安全一些。」
李越靖怔了一怔,但馬上就警覺了起來,道:「伯父,這話怎麼說?」
雲照海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總該聽箬竹說過,她在秣陵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幾次襲擊,險些喪命,這也是她誤會我的原因之一,但現在你總該相信,這些事情並不是我做的,如果我真的要害她,一次就夠了。」
李越靖的眼睛立刻緊縮了起來,道:「伯父的意思是,二皇孑……」
雲照海道:「雖然我沒有證據,但除了他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有動機也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我一直不願意去查。」說到這裡,雲照海也苦笑了一聲,道:「因為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還是希望給他一個機會。而且箬竹留在南越郡,他也不會再有機會。越靖,請你能夠體諒我的苦衷,不過我可以保證,如果再有一次,我決不會再饒恕他了。」
李越靖也苦笑了一聲,他還能再說什麼,一定要逼著雲照海殺了他的兒子嗎?同時也下定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加強南越郡的保護措施,決不能讓雲成峽再有機會。
雲照海又道:「讓箬竹繼承皇位,只是我的一個構想,但並沒有決定。剛才我已經承諾了成峽,給他封王封地,實際上這是對他們兩人的一次考驗,誰能夠把自己的封地管理好,誰能為越國做出的供獻大,就會將皇位傳給他,對箬竹如此,對成峽也是一樣。因為未來的越國,需要一個有做為的皇帝,在這一點上,我決不會有私心,他們誰表現得更出色,誰就是未來的越國皇帝。你現在是箬竹的丈夫,希望你能夠盡力幫她。」頓了一頓,又道:「但先不要讓箬竹知道,好嗎?」
李越靖點了點頭,道:「好。」
雲照海離開之後,李越靖躺在床上,仍然久久難以入睡,翻來覆去在想雲照海的話,雖然李越靖對雲照海包庇雲成峽的態度頗為不滿,不過站在雲照海的立場,這樣的做法也能夠理解,儘管李越靖並不懷疑,雲照海說把雲箬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但人總是都有私心,總會對自己的孑女偏坦一些。能夠做到雲照海這樣一步,也很不錯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李越靖就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雲照海的身上,除了剛才決定的,加強南越郡的保護措施,不再讓雲成峽有機會下手,李越靖也決定,將盡全力幫雲箬竹爭取越國的皇位。在這方面,李越靖擁有地球世界數千年的經驗,皇位的爭奪,是沒有什麼親義可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無論雲箬竹願不願意,但她都已經是這一場皇位爭奪比賽的參賽選手,在這個時候,就算她退出這一場皇位的爭奪,也不可能獨善其身,一但雲成峽真的登上皇位,恐怕首先就會對雲箬竹下手。雖然雲箬竹背後有岳未風,但雲成峽也是橫山島的弟子,橫山島的實力不及黃天派,但和邪始道差不多,有兩名八品強者坐鎮,而且和岳未風的關係,並不像黃天派那麼密切,未必會顧忌岳未風。
因此李越靖也躺在床上想了一夜,也做出了兩條決定,第一是回到南越郡之後,儘管擴充軍隊,製造軍器,不但加強自已的實力,這樣一來,就箅是雲成峽登上皇位,雲箬竹也有足夠的實力和雲成峽對抗,讓雲成峽不敢輕易對雲箬竹動手;第二是盡力加快自己還有雲箬竹的修煉,畢竟在這個世界裡,個人的實力也是可以威攝一個國家,如果自己的修為提高,達到七品、甚致是突破上品,不僅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當然就不用怕雲成嶺了。
當然雲照海有一個建議,李越靖還是十分贊同的,就是現在先不要讓雲箬竹知道,而是慢慢的引導她。在這方面李越靖還是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