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靖道:「如果那樣的話,就正中了秣陵軍的下懷,因為秣陵軍完全可以用主力在下雋城和我們對持,然後分派兵力,分頭襲取下雋郡的其他城地,切斷我們在下雋城中的補濟,以稜陵軍的兵力,是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的,這樣一來用不了幾個月,我們就將不戰而敗了。因此守在下雋城軍,是必敗無疑。」
祝聃沉默了一會兒,道:「公主,岳刀聖不是就在南越郡嗎?如果請他出手,足以對抗秣陵軍的五十萬大軍了。這樣我們雙方也就都不用放棄下雋郡了。」
雲箬竹歎了一口氣,道:「祝將軍,你應該知道,達到了師尊這樣的境界,就不會輕易參與這些俗世爭鬥,師尊能夠幫助我的,就是威懾秣陵軍的高端戰力,最多就是我們雙方達成一些協議,限制戰鬥的規模,比如限制中品以上的武者,或者是七品高手都不出手,僅此而已。而且我也不會要求師尊再為我做更多的事情。」
李越靖接著道:「這一次秣陵軍出動五十萬大軍,恐怕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祝聃又再度沉默,他當然也清楚,像岳未風這樣的強者,在一般情況下確實是不會參與這些爭鬥,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認為如果雲箬竹能苦苦矣求,岳未風也或許會因為愛護弟子而破例一回,其實也不用岳未風親自出手,只要是他站在陣前一句話,就可以令秣陵的大軍撤軍了。但雲箬竹卻一口就回絕了這種設想,也讓祝聃知道,指望岳未風出手,是不現實的。
過了好一會兒,祝聃才道:「公主,你的提議我現在還不能答覆,必須回去和其他人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雲箬竹也知道,這樣大的事情,要祝聃馬上定板也不現實,因此也點了點頭,道:「也好,近時期內,我們會趕到夾谷關駐守,到時侯就在夾谷關裡聽候你們的回信。」
把祝聃送走之後,兩人又回到內室,雲箬竹才對李越靖道:「難道我們必須要讓他們放棄下雋郡嗎?我們的兵力雖然不及秣陵軍,但我們不是有了空軍嗎?就算是在下雋城駐守,也並不是不能抵擋秣陵軍啊。」
李越靖點了點頭,道:「如果現在下雋城是我們的地方,我就會把第一道防線設在下雋城裡,就算守不住,也能消耗一下秣陵軍。但現在下雋城並不在我們手裡,而是在雲成嶺的控制之下。」
雲箬竹道:「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不是說好了,這次要團結協力,齊心合作嗎?」
李越靖道:「話是這麼話,但雲成嶺他們是不是真的這麼想,就很難說,總之我信不過他們,如果不是真正齊心協力的同盟,那還不如我們單獨應戰,否則等到真的聯合之後,他們很可能會自己保存實力,讓我們去和秣陵軍硬拚。因為下雋城是他們所地盤,只要他們把城門一關,我們就不得不就範。因此只有把他們逼得放棄下雋郡,完全沒有退路了,才會和秣陵軍硬拚死戰。」
雲箬竹苦笑了一聲,道:「你說的都有道理,但如果換位來想,對他們確實是有些太為難了。」
李越靖道:「那也沒有別的辦法,但我們現在不能冒險,必須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如果他們到死都不願意放棄下雋郡,就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和我們團結的打算,只不過是想借我們的兵力來對抗秣陵軍罷了,這樣的同盟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雲箬竹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就等著他們的回復吧。」
幾天以後,邴無須也帶領著大軍,趕到了南越城。得知李越靖、雲箬竹回復祝聃的決定之後,邴無須也十分支持,因為雙方未決裂之前,他和祝聃、雲成嶺也共處過一段時間,對他們的為人深有瞭解,知道李越靖說得沒有錯,如果不把祝聃、雲成嶺逼上絕路,他們是不會真正的齊心合力的。雲箬竹也徹底斷絕了出兵援助下雋城。
而現在邴無須己經到達,雲箬竹也準備要聚集軍隊前往夾谷關駐守。
這時鐵煉島的第二批一百五十件飛翼也送到了南越郡,空軍也正式擴編,達到了近三百人,一共分為六個小隊。另外在邊境留下來的監管南越族民的五百餘名剩餘的隱軍士兵也不再解散,而且正式成編為一軍,並擴編到七百人。因為西征的戰例說明,將入品武者集中起來使用,在戰場上確實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因此保留這樣一次精銳部隊,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過這一次對抗秣陵軍,不能再是只出動少量精銳應戰,必須要出動大軍應戰,因此隱軍規模也要大大縮水,這樣一來,空軍加上隱軍,共計約有一千多人,占目前全軍入品武者的三分之一強。
另外南越軍的唯一一支全騎驍捷軍也全部都換上了蛟馬,成為一支全蛟馬騎軍,驍捷軍一共有一萬二千人,根據一名蛟馬騎兵等於三名普通騎兵的公式推算,驍捷軍的實際戰鬥力可以比得上三萬六千騎軍了。這也是除了空軍和隱軍之外,南越軍的第三張王牌。
這時留守在下雋郡的踏白軍己經撤離,退守到長川谷口駐紮,而駐守在下雋郡泉港城的游奕軍雖然還沒有撤離,但也做好了準備,大部份的物資都己經通過水路,轉運到了南越郡。雲箬竹見準備得都差不多了,也打算出兵,趕到夾谷關駐守。
但就在這時,雲箬竹收到消息,雲成嶺、祝聃、管重黎等人並沒有放棄下雋郡,退到長川谷來和雲箬竹合力對抗秣陵軍,而是選擇向秣陵軍投降。
原來祝聃回到了下雋郡之後,立刻招來了駐守海鹽的管重黎,一起商議對策。但管重黎和雲成嶺都對雲箬竹的要求非常不滿,畢竟誰都捨不得放棄自己的地盤,而且最初他們確實都有把雲箬竹的軍隊請來之後,就讓她去和秣陵軍死拼,自己再從中漁利,而一但放棄了下雋郡退守到百丈山邊,這裡可就不是自己的地盤,一切都要聽雲箬竹的,再想坐山觀虎鬥,可就不行了。
但如果雲箬竹就是不出兵,僅靠下雋郡的力量,是根本無法對抗秣陵軍的,因此幾個人雖然都非常不滿,也沒有別的辦法,也左右為難。
而就在這時,秣陵軍派出使者來到下雋城,面見雲成嶺,帶來了越國皇帝雲照海給他們的一封勸降信,在信中,雲照海向他們保證,只要是雲成嶺等人現在放下武器投降,不與秣陵軍為敵,並保證以後對雲照海效忠,那麼以前的事情可以一筆勾消,既往不咎。同時還保證他們以前的官職,雲成嶺的王爵,甚致是現在部下的軍隊,都保持現狀不變。
面對這樣優厚的投降條件,雲成嶺首先就動了心,也沒有和祝聃商量一下,立刻就像來使表示,自己願意投降,而管重黎在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也認為以這些的條件投降,確實是更好的選擇,因為就算是和雲箬竹合力對抗秣陵軍,勝機也只有三成左右,而且還要放棄現在的地盤,將來戰勝了秣陵軍之後會怎樣,還不好說,也許雲箬竹會反過來把自己吞併掉。而向秣陵軍投降,雖然在臉面上過不去,但可以保住目前的地盤、軍隊。
管重黎參與雲成嶺、雲箬竹的起事,根本不出因為對先皇的忠心,而完全是出於投機考慮,認為這邊成事的機會還比較大,現在見秣陵方面的勢力更強,而且雲照海又主動勸降,當然也樂得順梯下牆,因此也同意投降。
只有祝聃還能夠沉得住氣,並沒有被這優厚的條件沖昏了頭腦,因為他久在朝中為官,知道雲照海可並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皇帝,別看現在說得這麼好,開出了優厚的條件,但等投降之後,可不是就由雲照海擺佈了吧,兌不兌現得了還很難說,到那時說不定什麼都沒有了。
管重黎和雲成嶺也不笨,只是被眼前的優厚條件吸引,一時利令智昏,但聽了祝聃的話之後,也馬上清醒過來。畢竟這套把戲他們都會玩。
而雲照海派來的使者顯然是早有準備,立刻表示,皇帝的所有條件都是出於真心,並且雙方可以立血咒為誓。
立血咒為誓是中土大陸的一種儀式,立咒人將立咒誓言的條件用自己的鮮血寫在出來,並經過特殊的咒言加持,如果違反,就會遭受咒言的反噬,死於非命,只有雙方同意,才能解除,而且一個人只能立一個血咒誓,只有解除之後,才能立另一個血咒誓。一般用於國家、宗派之間簽訂重大的協議時才會時用,因此在立血咒為誓之後,就可以確信無疑。
聽了使者的話之後,管重黎和雲成嶺都大喜過望,這就用不著再懷疑了,雖然祝聃還有些半信半疑,但也認為,如果雲照海真的能夠立血咒為誓的話,自己到也願意選擇投降。畢竟開戰的勝機不大。
果然使者回復之後,雙方約定了時間會面,雲照海當眾立下血咒,承諾了自己的條件,而三人也立下血咒,保證以前永不再反叛。然後開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