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沒安好心
七月份最後一天，求幾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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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友偉希望展現自己親民的一面，希望把孫澤生拉攏到他的身邊，離周天宇遠遠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要向孫澤生低頭。這裡面，主從的身份一定要分清，他是主，佔據著毋庸置疑的主導地位，孫澤生是從屬的狀態，要配合他，聽從他，而不是搞不清楚形勢，妄想著要跟他平起平坐，甚至是壓他一頭。
當然，在平常的時候，郭友偉不介意把孫澤生擺放到跟他持平的位置，就像今天這樣，他特地選在今天，來給孫家人拜年，但這是做個人看的，做給周天宇看，做給市委的幾位常委看，做給全市的市民看，做給其他對冀南市有利用價值的商人看，但是誰要是把這玩意兒當真，那就是太幼稚了。
在關鍵的時候，還是他郭友偉為大，他身為冀南市一把手的尊嚴，是不容侵犯的。誰要是侵犯，就要被好好地敲打一番。
在郭友偉看來，孫澤生如此年輕，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可以說是前途無量，越是這樣年少得志、春風得意的人，越是容易年少輕狂，目中無人，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這就更需要好好地敲打一番了，只有這樣，將來用著才會趁手，而不會傷手。
市委書記不說話，市委書記的秘書也不說話，謝思才腰桿頓時硬了起來，「小姑娘，你沒有聽王秘書說嗎？回頭，我就把你的照片刪掉。照相機的內存卡，我是不可能給你的。」
榮晶瑩冷哼一聲，「好，你不給我是不是？你別後悔。」
榮晶瑩鳳目流轉，找到自己的行李箱之後，走了過去，把行李箱打開，往外掏東西。
孫澤生說道：「武漢陽，咱們的公司在冀南市的各個媒體有沒有投放廣告呀？」
武漢陽忙道：「暫時還沒有。就是不知道磐石安保有沒有在當地的媒體投放廣告？」
孫澤生點了點頭，「你回頭以未來之光國際實業有限公司的名義，給冀南市的各個媒體發函，就說鑒於冀南市惡劣的新聞環境，所有我孫澤生開的公司，還有所屬的代理商，渠道商，一律不准在當地媒體刊登廣告。」
「是。」武漢陽連忙應道。
郭友偉臉色一變，「惡劣」兩個字落在他的耳朵裡，對他這個市委書記絕對是莫大的諷刺，這不豈是說他這個市委書記沒有把當地的新聞環境管理好嗎？
謝思才心中一慌，剛才在火車東站，目睹了郭友偉和施奈德、武漢陽的交流全過程，他知道未來之光公司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公司。這樣的公司做廣告，那可絕對是大手筆，哪怕是冀南市本地的報社、電視台、廣播電台、互聯網站等還沒有從未來之光公司身上賺到一分錢，那也願意和未來之光公司搞好關係呀，如果僅僅因為他，未來之光公司就宣佈不在冀南市做廣告，那他就成了冀南市媒體界的罪人了。
到時候，單位領導怎麼看他，同時怎麼看他？就算是有郭友偉保著他，他還怎麼在原單位混下去？
這時候，榮晶瑩已經從行李箱中拿出了一個電推子一樣的東西，她再次走到謝思才面前，「我最後說一次，把照相機的內存卡給我。」
「你妄想。」謝思才咬著牙說道，他這會兒要是服軟，可就把郭友偉還有王秘書都得罪了。
話音還沒落，榮晶瑩已經把手中的東西捅到了謝思才的身上，謝思才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榮晶瑩冷笑一聲，把防狼電擊器放到一邊，然後劈手從謝思才身上，把他的照相機拽了下來，把內存卡拔了出來，搬起了一把椅子，用椅子腿把內存卡砸了個稀巴爛。然後榮晶瑩重新拿起防狼電擊器，踢了謝思才一腳，「這是你自找的。」
榮晶瑩有對準了扛著攝像機的攝像師，「把攝像機裡面的sd卡給我，要是不給我，我不介意也讓你嘗嘗防狼電擊器的滋味。」
郭友偉拍了一下桌子，「你鬧夠了沒有？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控制住她？」
如果任由榮晶瑩拿著防狼電擊器電人，他這個市委書記的顏面可就全被掃到地上了。
那兩個警察早就在等著這個機會了，聞言，各自把警棍抽了出來，朝著榮晶瑩就撲了過去。
「你們幹什麼？不許欺負小晶。」馮月英和孫文斌還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等人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榮晶瑩已經被他們認定是一家人了，要是在自己家，讓人給欺負了，以後等榮晶瑩進了門，他們那裡還有臉讓榮晶瑩叫公婆呀？
孫文斌、馮月英等人擋在了榮晶瑩的前面，「郭書記，你要是這樣來給我們家拜年，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趕快走。我們家供不起你這尊大神。」馮月英扯著嗓子嚷道。
郭友偉站了起來，他今天是顏面掃地，一點斯文都沒有了。「我們走。」
郭友偉的隨從們簇擁著他，就要離開孫家，今天可真是掃興呀，好好的一出市委書記禮賢下士顧茅廬的好戲竟然給唱砸了，書記不高興，他們也覺得自己讓人給打臉了。
「郭書記，請留步。」施奈德突然開口道，「我認識很多商界的朋友，我會把今天目睹的情況，一五一十轉告給他們的，我會督促他們在考慮往冀南市投資的時候，慎重地考慮一下當地招商引資的環境的。」
「施奈德先生，你……」
郭友偉沒想到施奈德會給他來這麼一手，在他的心目中，施奈德和武漢陽是要拉攏的，孫澤生是要馴服的，兩人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這就像是戰爭年代收編隊伍一樣，被收編隊伍的老大，總是被嚴防死守的對象，對下面的人就要寬鬆許多，什麼樣的好處，都會給，而不是像對老大一樣，以敲打、緊盯著為主，搞不好，還會找個借口，一宰了之。
施奈德往後退了一步，和馮月英他們站在了一起，和他們一起保護著榮晶瑩，武漢陽也站了過去，這可是最有可能成為老闆娘的女孩子，除非是他們不想在孫澤生手下干了，要不然，就不能不賣力。
如果任由局勢繼續發展下去，孫澤生不認為自己這邊能佔到便宜，畢竟這裡是冀南市，郭友偉是市委書記，郭友偉能夠打的牌比他多得多，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好在，他手中也有王牌，郭友偉手中的牌再多，也是個見光死。
見郭友偉走出了自己的家門，孫澤生從馮月英他們的旁邊繞了出去，追上了郭友偉。「郭書記，借一步說話。」
「小孫，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好心來給你們拜年，你看看你們家這是唱的哪一處呀？」郭友偉語重心長地說道，他這會兒還想著能夠收服孫澤生，讓孫澤生為他所用。
孫澤生說道：「郭書記，誰對誰錯，我不跟你爭。我只想請你借一步說話，不多，就幾句。」
郭友偉點了點頭，他還是願意給孫澤生一個歸順他的機會的，如果他能夠有一個孫澤生這樣的商界精英，始終在他的治下投資，那麼他的政治資本就可以更快更好地積攢，將來陞遷起來，也容易的多。
孫澤生走到郭友偉跟前，拉著郭友偉下了樓，然後讓郭友偉的那些隨從們離他們遠點。
郭友偉說道：「小孫，有啥要說的，說吧。」
孫澤生看著自以為勝券在握的郭友偉，說道：「我先問郭書記一個問題，你知道榮家嗎？」
「榮家，你說哪個榮家？」郭友偉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他猛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是前副主席的哪個榮家？京城榮家？」
「除了那個榮家，還有哪個榮家。郭書記，我只想跟你說一句話，我這個女朋友，她姓榮，叫榮晶瑩。」孫澤生淡淡地說道。
郭友偉只覺得自己的耳邊好像是有雷霆在閃爍一般，孫澤生這會兒告訴他榮晶瑩的姓名，雖然沒有明說榮晶瑩和榮家的關係，但是只要不是傻子，也知道兩者之間必定有相當的關係，畢竟有些事情，是經不住調查的。
如果榮晶瑩真的像孫澤生說的那樣，是榮家的人，那麼他今天無疑是做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別看榮家的老爺子榮國盛已經退休了，在家休養，但是榮家在國內政壇、商界的影響力，還是極深的，只要榮國盛還在世一天，就連當今的一號首長都要給榮家面子。
他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區區的正廳級幹部，在榮家人眼中，跟個螻蟻差不多，根本沒有資格跟榮家鬥。
郭友偉猛然想了起來，如果榮晶瑩真的是榮家的人，也就容易解釋榮晶瑩為什麼不願意讓記者拍到她了，或許這是榮家人不想在外界曝光了。
「小孫，你沒有騙我吧？」郭友偉還是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他今天可算是把榮晶瑩得罪慘了，雖然給榮晶瑩拍照的不是他，卻是他的御用記者，在榮晶瑩討要內存卡的時候，他還袖手旁觀，最後更是拂袖而去，這就足夠讓榮晶瑩對他產生一個壞印象了。
孫澤生淡淡地說道：「我為什麼要騙郭書記呢？郭書記要是對我的話，有懷疑的話，可以給奚書記打個電話。榮家的姑爺付冬生是公安部的部長，奚書記想必會對榮家的情況比較清楚。」
這麼重大的事情，肯定要確認一下的。
郭友偉剛想打電話，才想起來手機在秘書那裡放著，他連忙朝著秘書招了招手，等秘書走過來，他連忙迫不及待地把手機要了過來，撥通了奚洪湖的電話。
沒等奚洪湖向他問好，郭友偉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京城榮家是不是有個二十歲左右的女性嫡系，叫榮晶瑩的？」
奚洪湖忙道：「是呀，郭書記。榮晶瑩是榮家老ど榮恆志的女兒，也是榮家最受疼愛的小公主，榮家第三代中，榮老爺子最喜歡的就是她，她的兩位伯伯，一個姑姑，也都挺疼她的。郭書記，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榮晶瑩是不是孫澤生的女朋友？」郭友偉又追問道。
「這個你也知道了，郭書記？你的消息可真是靈通。不過榮晶瑩是不是真的是孫澤生的女朋友，我就不敢肯定了。據我所知，他們倆的關係挺親近的，榮晶瑩還是孫澤生旗下木鷂精工的董事長兼總經理，而木鷂精工是經過國防科工局批准的，專門為軍方生產特種裝備的企業。」奚洪湖不愧是公安局的局長，知道的東西倒是不少。
郭友偉手一鬆，手機啪嗒一聲，摔到在了水泥地上，四分五裂，徹底報銷了。奚洪湖告訴他的，可沒有一個是好消息，榮晶瑩是榮家最受寵愛的小公主，還是一家生產軍用品企業的首腦人物，她的爺爺是前國家領導人，姑父是公安部的部長。
自己剛才任由兩個跟著他的警察，把榮晶瑩像犯人一樣抓拿。自己要把天捅多大的一個窟窿，才能夠闖出這麼大的禍事來呀？
郭友偉猛地抓住了孫澤生，「小孫，這一切都是誤會呀。」
孫澤生說道：「都是誤會。郭書記，你是不是讓你的人，先從我們家撤出來呀？」
「對對對。王秘書，你去……不，還是我親自去吧。」郭友偉轉身衝上了樓梯，一邁就是四五個台階，三下五除二，就衝到了孫家。
孫家的門還敞開著，那兩個警察已經跟施奈德、武漢陽還有孫文斌等人廝打在了一塊兒，孫家的四位老人手裡拿著擀面杖、切菜刀，就像是準備跟鬼子拚命的武工隊，馮月英和榮晶瑩娘倆各自拿著一個防狼電擊器，準備著把那倆警察撂倒，屋裡面要多混亂就有多混亂。
郭友偉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住手，都給我住手。」
眾人都停了下來，孫澤生趕了過來，「停吧。都聽郭書記的，住手，不要打了，這就是個誤會。」
孫澤生只是嘴皮子上說是誤會罷了，如果這時候要追究郭友偉的責任，郭友偉要是橫下心來，將錯就錯，吃虧的還是他們。想跟郭友偉算賬，也不急於一時。
見孫澤生和郭友偉都開了口，正廝打在一起的施奈德、武漢陽、孫文斌還有那兩個警察都鬆開了手，那兩個警察都已經鼻青臉腫了，坦白講，他們倆還是留了手的，主要是還有四個老人在，經不起碰撞，要是鬧出人命來，就連郭友偉都保不住他們。
他們倆只是奉命來保護郭友偉，討好郭友偉的心思是有的，想在郭友偉跟前好好表現的心思，也是有的，但是為了郭友偉，把自己的一切都搭進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至於剛才拔槍，那就是為了嚇唬人，真要是讓他們開槍，他們也是會好好掂量的。
等眾人分開，郭友偉走到了屋裡面，臉色沉痛地說道：「各位，真是對不起呀。今天是我的工作失誤，發生了不該發生的衝突。我向你們做批評和自我批評，這說明我的工作做得還不夠好，不夠深入，不夠細緻。等回去後，我一定會好好檢討自己的工作，並且處理所有相關涉案的人員。對不起了，我跟大家鄭重地道歉，讓大家受驚了。」
郭友偉鄭重其事地鞠躬道歉，然後讓那個攝像師把攝像機的sd內存卡拔了出來，當著榮晶瑩的面，將其毀掉了。
「小孫，回頭，你列個清單，今天，你們家毀壞了什麼，我讓市委辦公廳照價賠償給你們。對不起，大過年的，鬧出這麼不愉快的事情來，我再次向大家道歉。」郭友偉再一次道歉後，也無臉繼續留在孫家，帶著他的一桿隨從，灰溜溜地走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郭書記怎麼走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們道歉，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孫文斌一頭霧水。
孫澤生笑了笑，「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只是郭友偉意識到了錯誤而已。好了，爸，媽，你們趕快帶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他們去休息，我來收拾屋子。」
榮晶瑩蹲在了孫澤生的身邊，「你是不是把我家的背景搬了出來？」
孫澤生點了點頭，「當然了，不這樣，郭友偉能這麼快的服軟嗎？」
榮晶瑩說道：「服軟就行了？郭友偉今天做的真是過分，我看他來你家給你們拜年，就沒安好心，大概是想學劉備，想收服你這個諸葛亮的。」
孫澤生笑道：「我可不是諸葛亮，咱沒有他那麼高的智商。」
「什麼時候學會謙虛了？你不總是自詡是愛因斯坦加達芬奇轉世嗎？怎麼智商還沒有諸葛亮高？」榮晶瑩揶揄了孫澤生一句，隨後鳳眼一瞇，話鋒一轉，「今天的事情，我不會隨便算了的。敢冒犯我，那就是冒犯我們榮家，我要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小生，你不會反對吧？」
孫澤生聳了聳肩，「郭友偉跟我屁點關係都沒有，我反對幹什麼？他的人欺負了我女朋友，我還等著落井下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