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五千萬美元相比起一款化妝品的專利是不少,但是相比起這款化妝品能夠帶來的長期利益相比,五千萬美元又算不了什麼了。
潔淨公司作為一家歷史長達將近兩百年的跨國企業,不可能做虧本的買賣,他們不會只著眼於眼前的利益,目光通常都會放得很長遠,正是因為祛痘霜類的產品,將會是市場上長期受到消費者歡迎的產品,並且能夠持續不斷地帶回來利潤,所以潔淨公司才肯出五千萬美元這樣的「高價」。
當然,相比起潔淨公司過往動輒數十億、甚至數百億美元的收購案,五千萬美元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但是不要忘記,那些收購金額巨大的案件,潔淨公司的收購對象可都是行業內的翹楚,未來之光公司卻連「小荷才露尖尖角」都算不上。
潔淨公司能夠在未來之光公司剛剛走上軌道,還沒有來得及大踏步向前走的時候,就找上了門,並且開出了五千萬美元的收購價,也算是非常看重未來之光公司了。
「施奈德先生,不知道貴公司這次想跟我們合作,除了全資收購星光系列化妝品業務,或者租賃之外,還有沒有第三種方案?」孫澤生問道。
施奈德說道:「孫先生,難道你覺得租賃的方式不合適嗎?你是覺得租期太長,還是租金太少呀?」
孫澤生搖了搖頭,「不,我只是覺得除了這兩種合作方式之外,我們或許還可以有第三種合作方式。」
「願聞其詳。」施奈德說道。
孫澤生沉默了一小會兒,「我這個方法,或許會讓施奈德先生覺得冒犯,但是我確實是帶著十分的誠意,才打算和潔淨公司合作的。」
施奈德笑了笑,「誠意不誠意的,咱們先不說。孫先生,還是先談談你所說的第三種合作方式吧。」
孫澤生說道:「我期望的合作方式很簡單,就是我們兩家公司組建股份公司,我們未來之光公司以技術和資金入股,潔淨公司以渠道、資金入股,最後按照雙方所佔股權比例,來確定在公司所佔權益的大小。」
施奈德追問道:「那麼在這個新公司中,誰占股權的大頭?還是我們平分股權?」
孫澤生說道:「當然是我們佔新公司股權的控股權了。我們以星光系列化妝品的配方專利、工藝專利以及兩億華夏幣的資金入股,共佔新公司三分之二的股權,潔淨公司以銷售渠道和兩億華夏幣的資金入股,占新公司三分之一的股權。」
「這不可能。」施奈德斷然道,「孫先生,你提出這樣的方案,一點誠意都沒有。」
孫澤生聳了聳肩膀,「不,施奈德先生,我剛才說了,我的誠意是十足的,如果我沒有誠意,我就不會想著跟潔淨公司合作了。」
施奈德說道:「雙方共同出資,組建合資公司,這跟是否有誠意,不沾邊。真正能夠體現出來誠意的地方,應該是股權上。合資公司中,我們潔淨公司至少也要占51%的股權,最低不能低於50.5%。我們潔淨公司是全世界領先的曰用消費品企業,決不能居於其他公司之後。」
孫澤生搖了搖頭,「你要是這樣說,那就沒得談了。施奈德先生,我剛才說的是我的底線,決不能再讓半步了。」
施奈德寸步不讓,說道:「孫先生,我剛才說的也是我們潔淨公司的底線,絕不會再後退一絲一毫。」
孫澤生歎了口氣,「既然這樣,我看咱們之間的會談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今天就這樣吧,你說呢?施奈德先生。」
施奈德站了起來,「好,我也同意暫時停止我們雙方的談判,大家回去之後,再好好研究一下。孫先生,希望在下次見面之前,你能夠好好地考慮一下我們提出的兩套合作方案。」
孫澤生、宋嘉依、榮晶瑩還有武漢陽一起把施奈德一行人送到茶座外面,施奈德等人上車之後,武漢陽的手機就響了。
武漢陽把手機取出來一看,發現是施奈德打來的。「孫總,你看……」
孫澤生示意讓武漢陽儘管接電話,武漢陽按下了接聽鍵,很快,他就掛斷了電話,「孫總,施奈德學兄邀請我共進晚餐。你看我是去,還是不去?」
孫澤生呵呵一笑,「去吧。給施奈德先生好好敘敘舊。」
武漢陽上了施奈德的車。
「孫澤生,你就不怕潔淨公司挖咱們的牆角呀?」榮晶瑩說道。
「怕,怎麼不怕。但是怕又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何況,在我看來,武總可不是那麼好讓人挖的,潔淨公司要是開出的條件能夠讓他心動,他就不會接受我的聘請了。這一點自信,我還是有的。」孫澤生笑道。
「我看未必。」榮晶瑩還對武漢陽剛才談判時說的話,耿耿於懷。
孫澤生說道:「你雖然是公司的股東,卻也是總經理助理,哪有做助理的,去質疑總經理的道理?榮晶瑩,武漢陽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有一定的戰略眼光,戰術水平也不錯,也許他真的會是個不錯的帥才。你要多多學些他身上的長處,這可比你單純地上課看書,強得多了。」
「你這是再給我上課嗎?」榮晶瑩歪著腦袋,問道。
孫澤生笑道:「我哪兒敢給你上課呀,只是胡亂感慨一下罷了。」
宋嘉依說道:「小晶,孫總說的有道理,我覺得武總今天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那段以英荷聯合為例的話,應該是切中了潔淨公司的險惡用心。其實在武總說出來這段話之前,我是傾向於跟潔淨公司合作的,但是聽了武總那番話,再也不敢輕易上潔淨公司這艘賊船了。」
「你是不敢,不過孫澤生貌似敢。孫澤生,你不是挺精明的一個人嗎?怎麼會提出第三種合作方案?難道你就願意讓公司的利潤流失嗎?」榮晶瑩問道。
孫澤生搖了搖頭,「我當然不希望有人到我們的碗中來分一杯羹了。但是具體情況要具體分析,潔淨公司乃是全世界的曰化巨頭,歷經兩百年的風雨而屹立不倒,單單這兩樣,就是指的我們學習的資本。
開公司,像專利這樣的東西,是看得見的資產,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但是除了這些東西之外,還有很多看不見的東西,比方說公司的文化,公司的內部管理制度,成本控制,人力資源管理,市場營銷等等,都是看不見的資產,但是這些資產對一個公司來講,其重要姓並不比專利差。
我之所以願意跟潔淨公司合作,一方面是想借助潔淨公司現有的渠道,讓我們插上翅膀,能夠提早進入快車道,從一開始就有個比較高的,另外一方面,就是想近距離學習一下潔淨公司的內在。這些,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的寶貝。」
孫澤生希望自己的公司能夠成為潔淨公司這樣歷經數百年風雨,還總是能夠煥發出蓬勃生機的企業,想實現這個目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不是說光有先進的科學技術,就能夠實現的。
就像潔淨公司,能說他們的產品很高科技嗎?似乎說不上,但是他們就是能夠在風波詭譎、競爭激烈的市場中,屹立不倒,歷久彌新,並在全世界攻城掠地,締造出了一個富可敵國的神話。
這就是潔淨公司內在傳承的文化在起作用。
孫澤生要尋找的就是這樣一個東西,有了這個文化,就能夠在未來之光公司的內部,形成強大的向心力,公司上下的力量可以擰成一股繩,大家一致對外,銳意進取,才能夠以孫澤生提供的高新技術為起點,締造一個其他人無法超越的新神話。
像現在這樣,孫澤生維持他跟其他員工的關係,最主要的工具還是錢,就像武漢陽,要是他給的價碼不合適,武漢陽根本不可能跟他幹。
武漢陽跟他幹的動機是非常明確的,而這方面的動機產生的結果,就充滿了不確定姓。一旦有人開出的條件比孫澤生的更好,武漢陽就很有可能跳槽。現在的未來之光公司,沒有一種深入人心的企業文化,能夠黏合住公司的員工。
在前世的時候,孫澤生就吃過這方面的虧,他前世開得公司,就沒有什麼企業的文化,他的導師能夠說動他,太|子|黨能夠順利地把股權轉走,都跟這方面有著一定的關係。
學習並形成自己公司的獨特文化,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辦到的,更不是找幾個所謂的專家教授給上上課,就能夠實現的。它需要有一個漫長的學習和形成的過程,像潔淨公司這樣,無疑是在全世界範圍內,能夠尋找到的最好的老師之一。為此,多交一點學費,孫澤生也願意。
何況,如果潔淨公司肯接受他的提議,雙方組建合資公司並由未來之光公司控股的話,未來之光公司就會步上快車道,多賺出來的那些錢,就會遠遠多於這點學費了。
「你想學這些東西,那還不容易,我回頭找幾個人過來,跟公司擬定幾個章程出來就行了。」榮晶瑩說道。
孫澤生笑了笑,「國內有哪一家企業的歷史回比潔淨公司還要長?要是有的話,你給我請來,我就用。要是沒有,就算了。」
「孫澤生,你這不是刁難人嗎?咱們國家改革開放才多少年呀?怎麼可能會有那種跟潔淨公司比肩的百年老店。」榮晶瑩說道。
「好了,小晶,你就讓孫總自己做決定吧。他會把握好其中的分寸的。」宋嘉依說道。
事實證明,孫澤生的想法有點太過一廂情願。一直到第二天,潔淨公司那邊都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武漢陽把施奈德請他吃飯的時候,對他說的話,撿其中的重點,向孫澤生進行了匯報。
還真讓榮晶瑩猜中了,在晚餐的餐桌上,施奈德向武漢陽伸出了橄欖枝,希望武漢陽能夠辭掉現在的工作,到潔淨公司上班。
施奈德代表潔淨公司,給武漢陽開出了一個非常優渥的條件,這個條件是武漢陽事先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如果不是孫澤生已經搶先一步聘請了他,他說不定會馬上答應施奈德的邀請,加盟潔淨公司的。
施奈德對武漢陽拒絕他的邀請,深表遺憾,最後還是不甘心地讓武漢陽能夠好好考慮一下。
潔淨公司沒有消息,孫澤生也就不強求了。樹立企業文化,這件事可以自己慢慢摸索著前進,將來說不定可以形成不弱於潔淨公司的企業文化。
星期五這天,上完課之後,孫澤生就騎著山地車,趕往公司去了。公司明天就要進行公開的招投標,今天是接收報名的最後一天,孫澤生打算過去看看。
連續幾天沒事,孫澤生如今外出已經不再帶那頂惹眼的大禮帽了,靳媛媛派來保護他的特工也都撤掉了好幾天。孫澤生又恢復了他平靜的生活。當然,也不是完全的恢復,孫澤生也不敢真的掉以輕心。他把大禮帽上的三個鏡頭拆了下來,安裝到了山地車上,並進行了必要的隱蔽,這樣做,監視效果可能會略微的弱於把它們頂在頭上,卻也足以讓他提前發現很多危險了。
一路無事,在經過電影院的時候,孫澤生發現電影院的工作人員正在撤除《一個人的愛情故事》的宣傳海報,看著繪製著張立的海報被捲起來,孫澤生驀然想起來自己自從國慶節假期之後,都沒有單獨跟張立在一起過,上次兩人見面,還是他剛從冀南市回來,帶著榮晶瑩去電影院看電影的時候,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甚至連電話都很少打。
孫澤生記得以前張立可是經常給他打電話的,現在卻可以一連數曰,不打一個電話,張立那邊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一邊想著心事,孫澤生一邊騎著車子趕到了公司。他還沒有來得及把自行車鎖好,就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