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兩頭獅子,最終放下了匍匐進攻的姿態,轉而一副溜溜躂達的模樣,慢悠悠地朝草原深處走去。目送兩頭猛獸遠去,內心冰碴似的驚悚也隨之退卻。燥熱再次佔據全身,背好重新扛起那頭癱軟的羚羊,朝山洞趕去浴火狂妃。
黃昏十分,林子楓又把上午劈斷的樹枝撿回山洞,到了晚上,洞中央升起熊熊篝火,三人興致盎然地支起樹丫,做高級宴會上的烤全羊。
因為每個人都處於飢餓狀態,再結合此時的環境,也就不免吃出些滋味兒。
大家吃的很飽,睡得也早,尤其躺在軟草上的海沙,滿臉綻放回味無窮地笑意,這笑意就如滑溜溜地大魚,怎麼也抱不起來,收斂不了。
三天的時間,過得漫長卻又短暫,林子楓只偶爾去一趟河邊,灌些清水回來。那些追殺的殺手,連個鬼影都看不見,林子楓知道他也在暗中積蓄著能量,迎接馬達加斯加島一戰。
離開山洞的最後一晚,僅剩的一堆兒木柴,吃力地燃燒著,彷彿也不忍分離,執意撐到天亮。海沙呼呼打著鼾,一副年少不知愁滋味兒的無牽無掛。
林子楓面朝洞外的黑夜,遲遲不能入睡,聽著不遠處的海聲,想像那冬馨的樣子,那笑容牢牢的印在林子楓的心間。不過,現在的冬馨在杜天行手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到杜天行的為難。
冬馨是醫生,這個職業讓很多人都很敬仰。想來憑借杜天行的脾性,應該不會為難冬馨。不過,與林子楓之間的關係微妙,也說不准他為了對付自己做出什麼事來。
迎著晨曦中的朝陽,寂靜的草原上,空氣散發著涼爽潮濕,再過兩三個時辰,熱浪又該浮騰起來,烘烤一切包裹水分的生命。
右手說他要去聯繫他在杜天行身邊的那個臥底,所以早早的就離開了。
林子楓和海沙背著槍,彼此沉默無語朝前走著,鬣狗三五成群起的很早,大概想趁濛濛亮的天色,去偷襲慵懶的食草動物。
草原上的野獸,見林子楓和海沙義無反顧的走來,都知趣兒地讓開,遠遠躲到一邊,它們彷彿能感應到槍械沉重的殺氣。
晌午時分,林子楓和海沙游過了大黑河,對岸的地勢,相對平旦了些,兩人開始跑步前進,路上餓了,就打開各自的帆布小包,吃點烤乾的羚羊肉。
傍晚的時候,林子楓和海沙終於趕到博巴森附近的一個小鎮。這個小鎮小的可憐,海岸上的椰子樹,稀稀拉拉長到了這裡,每棵又高又直,灰白樹皮上,劃刻著林林總總的疤。
椰林下,座落著幾排小屋,多用木板及曬乾的椰葉搭建。
蹲藏在小鎮附近,等天色更黑了一些,林子楓帶著海沙敲開一個黑人老頭兒的破舊門板。主人對林子楓和海沙都很很熱情,他提一盞油燈,端了一盤干魚片,敦放在髒兮兮的木桌上,算是招待林子楓和海沙的晚餐。
老木匠的小屋,為林子楓清理出一張板床,又仔細擦拭乾淨,以便兩人早點休息。
傍晚的時候,林子楓向老頭打聽了一下前去馬達加斯加島行徑。老頭一聽,願意給林子楓介紹前去的偷渡船,不過得要給他一大筆錢。林子楓當下就給了老頭一筆錢,老頭立即的介紹給林子楓一條偷渡的船。
林子楓看了一眼熟睡的海沙,將海沙身邊的狙擊步槍拿了過來,交到老頭的手裡,同時吩咐老頭想個辦法讓把這把槍一起帶走。
老頭為難了一下,不過在林子楓大把的鈔票面前立即的就服軟了。
木匠老頭兒沒有睡,在他院外的小草棚忙乎起來,等到後半夜,老頭叫醒林子楓,老頭已經給海沙打造了兩隻長木箱。一隻用來裝狙擊步槍,另一隻裝了一些食物。
這些都是障眼術,為方便海沙的攜帶武器上船。箱子掀開的蓋子裡,剛好放下海沙的狙擊步槍和手槍,乘船時萬一遇到安檢,大不了被沒收幾瓶稍稍違禁的烈酒極品天驕全文閱讀。
車伕把兩隻木箱卸在一旁,沖沖趕了回小鎮,林子楓和海沙拖拽著行李,不斷嘗試著往人群中擠,兩隻看似不小的木箱,此刻扎進壯觀的隊伍,立刻顯不出體積。
這些乘船者,混雜著黑人、白人、黃人還有混血,老人牽著小孩,忐忑不安地站在沸騰的人群;年輕情侶相互擁挽,臉上不時綻放輕鬆表情,安慰著彼此內心的焦躁。
收回觀察人群的眼睛,斜視一下杜莫,提醒他別關注這些無聊的東西。他連忙低下頭,用腳把箱子往前推了推,更靠近那個販運香料的乘客行李。
收回觀察人群的眼睛,斜視一下海沙,提醒他別關注這些無聊的東西。她連忙低下頭,用腳把箱子往前推了推,更靠近那個販運香料的乘客行李。
一艘白色的大客輪,從遠遠的海面靠來,鳴笛聲像一支針劑,使整片乘客興奮起來。「要擠嗎?」海沙對林子楓小聲問了一句。
「別擠老人和小孩,小心自己的衣兜,切忌,你我身形本就很惹眼,不要再有異常舉動。」海沙哦了一聲,拖拽木箱的蠻力緩和了許多。
當上了船以後,林子楓蹲坐在艙室一角,猶豫人多擁擠,兩隻木箱只好豎立起來,屁股也沒坐上去的機會。
「啤酒飲料礦泉水,火腿泡麵花生豆……」一個肥胖的女人,穿一件沾滿油污的廚師服,邊撅著蠻橫的大屁股,邊推著餐車擠進人群。
「e-on!get-out-of-the-way!」高調的嗓門,以威嚇的語氣喊著,示意前面擁擠的船客,提前閃身或挪開沉重的行李。餐車依舊保持最有利於展銷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改變。
「噢,上帝啊!太擁擠了,難道讓我們懸浮起來不成?」「對啊,裡面還有老人和孩子,動一下多麻煩。這是劣等艙,我們窮人出門,帶足了食物和水,就算你硬擠到頭,也沒人會買。」
擁擠的乘客中,揚起兩個男人忿忿地抱怨,那嘰裡咕嚕的英語,飽含著非洲土語的抑揚頓挫。「人多更要相互忍讓,老娘的小餐車擠不死人!伺候你們這些窮人真麻煩。」
海沙愛動,看到又熱鬧就想去看。剛要起身眺望,瞧瞧中間人群的熱鬧,林子楓及時拉住他胳膊,將他制止。因為,此刻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注意或招惹上麻煩。要知道這裡面還不知道有沒有杜天行的眼線,他們刑事必須小心。
「我們高價買了劣等艙票,不證明我們的權利劣等,你推的這個餐車,正從我們承租的空間鑽來鑽去,你以為這是販奴船嗎?」一個抱孩子的黑人女人,非常不滿地說到。
「對,對。你明明在要求我們給你讓步,卻大言不慚地說什麼互相忍讓,那好,我們給你讓開,你把餐車再前進二十米就退回去,這才叫互相忍讓。」第一個提意見的男人,又不甘被愚弄地反駁到。
肥胖的白女人,虛瞇了一下眼,抬起她趴伏在小推車上滿是脂肪的胸脯,撅著的屁股也隨之收斂些。「如果艙室盡頭有人需要買東西怎麼辦?我在為提供大家服務,你要搞破壞嗎?要破壞這裡每位乘客享受服務的權利嗎?」
「**!」抱小孩的黑人女子,很難忍受白種胖女人的詭辯及煽動,她不耐煩地罵到。「假如你出售的食品,和我家鄉種植園提供的初級農產品性質一樣,不含剝削和趁火打劫,我會非常感激你這樣的服務。現在,收起你的暴利,滾到上等艙去,伺候那些官商老爺們吧!」
白皮膚的胖女人,聽完黑人女人的責罵,頓時啞然失色。但她不甘心給窮人「愚弄」,沒推著小車悻悻返回,而是拿起肩頭的對講機,嘰裡呱啦講起另一種語言。
船上沒幾個人能聽懂,不到十分鐘,三等艙下來一個歪戴警帽的乘務員,帽簷下露出長長的金髮,此人人高馬大,週身胖肉很瓷實,膚色也與胖女人一樣白召喚英雄聯盟全文閱讀。
「take-off!take-off!」客輪乘警一邊喊著,一邊用毛茸茸的大胳膊推搡擋住他前進的乘客。
這傢伙的胳肢窩裡夾一根警棍,彷彿英雄救美一般,朝那個無法將餐車擠進人群的胖女人奔去。退餐車的女人,見後盾趕來,萎靡的底氣霎時回升,把她胸前肥厚的**,灌得像欲裂的氣球。
又一陣嘰裡呱啦地對話,乘警面帶微笑,一邊聽胖女人撒嬌似的激憤之詞,一邊頻頻點頭,他彷彿不需要內容,只需表演一個過程,一個接下來把反抗者帶走的鋪墊。
「你行李裡面是什麼?為何害怕挪動?為保證大家安全,請你提著行李給我去一下接待室。」說完,他笑瞇瞇地盯著兩男一女。
進入了一個階層,它特有著空虛的吵鬧,特有著自欺的堅韌,他們的語言遠比他們的行動前衛,他們的膽子遠比他們的口氣怯懦。
或許,他們到瀕臨死亡那一天,也不會明白生命,這就注定了,這些人去哪都不再重要。憤怒因怯懦而生,又因怯懦而滅,這個群體是最好的旁證。
與這些人不同,林子楓曾經是一個殺戮工具,給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像馬桶按鈕似的恣意戳弄,但是他逃出來了,並且率領狼牙軍四處征戰,到現在的雄霸一方。掙脫出蒙昧,不再把迷信那些卑劣人性的小丑當成出路,任其凌駕於自我的人格;不再向逼迫我與垃圾為伍的現實低頭,直到現在,看到這些人,林子楓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強大。
海沙與林子楓不一樣,他意識不到,他突然進入一個階層而引發的興奮,就像一個巨人,一下掉進小人國,你可以隨手倒毀它們的房屋,隨手搶奪它們的財富和女人,而它們的憤怒和反抗,徒增笑爾罷了。
幸好,海沙在林子楓的暗示下,漸漸適應了這種環境,心態也調整過來。窒息的憋悶和潮熱,越來越濃烈,小孩的哭聲攪得人頭皮發麻,任女人柔軟甘甜的**,也堵不住他們的啼聲。
許多忍受不了悶熱的男人,率性脫掉了鞋襪,陣陣惡臭彌撒開來。他們滴溜著眼神,斜瞟女人餵奶時露出來的**,悶熱與乏味彷彿給他們提供了充足理由,不單單可以脫鞋,瞳孔猥褻也順理成章了。
在林子楓閉目養神時,手心突然給人塞進了小顆粒,突然張開的眼睛,看到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正撅著屁股往人堆裡鑽,同時引起一群成年男子的喝罵。
林子楓把拇指塞進手心,慢慢展開小顆粒,正欲低頭細看時,忽然抬頭掃視四周,以此捕捉有無偷窺我的眼睛。但四周依舊沉悶,圍得水洩不通。
這才展開小顆粒,一條牙籤大的字條,攤在我內扣的手掌下,定睛一瞧上面的文字,心口悍然一驚。
沒等多想,林子楓便將紙條輾碎,搓成無數小球,朝不同方向,假裝無聊一般,彈進周圍密密麻麻的腿腳裡。
右手也在這群乘客之中,因為小條上赫然寫到:「有一位個位數的殺手已到,排行第七,和你在一條船上。」除了他,別人不會如此說話。
看到「七號殺手」這四個字,就像在死亡名單上讀到自己的名字。
大船浮動在海面上,林子楓能感覺到船底的螺旋槳,正飛速攪動水花,載著我們向馬達加斯加奔去。艙內的乘客,漸漸適應了潮濕悶臭的環境,因為他們的感官開始疲勞和麻木。
睡得更昏沉,她稚嫩的嘴唇邊緣泛起白沫,滑流出的口水淌進脖根兒。林子楓依舊蹲坐在艙角,用假裝睡意的虛瞇眼神兒,仔細觀察視線可見的每一個乘客。
這些膚色各異的人群中,有些女人蒙著黑色面紗,通過服飾不難推斷她們的宗教信仰和地域風情側妃不容欺。甚至許多男人,依舊穿著肥大袍衣,週身包裹如一具木乃伊,除了細長的眼睛和手掌,幾乎看不到其它部位。
裡求斯本就是人種和宗教混雜之地,即使林子楓和海沙也模仿類似風格打扮一番,一旦進入這個環境,就像大木箱,扎進堆兒裡看不見影子,不會引人理會。
在膚色及宗教相對單一的亞洲地區,兩人恐怕會格外吸引眼球,但這裡不會,也正是如此,別說從滿艙擁擠的乘客識別懸鴉,想看遍艙室都難。
林子楓很清楚,縱使七號殺手就在人群之中,想在這裡幹掉他,可操作性幾乎為零。對手畢竟不是普通人,無法一招結果他性命,又不引起騷亂。而且,九號殺手之上應該是八號殺手,不過看來那位應該是另有任務,所以才派來了級別更高的殺手。
晚上九點多鐘,客輪駛入了安通吉爾灣,半小時後,艙內發瑟的廣播喇叭響起,提醒所有乘客做好下船準備,渡輪將要在馬蘇阿拉半島靠岸。林子楓率先走出去,海沙則拖著重重的大木箱,夾在擁擠吵鬧的人群緩緩前行。
一上到甲板,清新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令人心腦神怡,漫天閃亮的星斗,掛在寧靜的夜空。人群的意識開始甦醒,到處是起伏的深呼吸,嬉笑和吵鬧似乎被疲倦壓在心裡,誰也無法放肆的表達了。
「除去僱傭馬車和船票的花銷,口袋還剩了一些錢,咱們找個小旅店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晚」
林子楓說著,巡視著眼前高高的樓宇,上面撲閃著華麗的綵燈,招展著品牌和各種店面的名字,夜間疾馳的小車,從條條馬路上來回穿梭。
「wele-to-madagascar!sir-you-need-to-stay?you-need-a–beautiful-girl?」幾個膚色不同的中年婦女,像馬路站牌一般,隔二三十米一個,她們手裡舉著畫報,就站在原地揮手招呼起來,並向林子楓展示旅店環境及艷麗女孩的照片。
這些都是在戰爭的牽帶下淪為妓女的女人,他們的命運悲慘。就像身邊的海沙,如果不是遇到了林子楓,並且順手將她救了,那麼在不就得將來,這群女人堆裡也會有她的身影。
面對這些女人,林子楓定力很好,並沒有去看她們。相反的,拖著大木箱的海沙卻紅著臉,低著頭,跟在林子楓的身後。
林子楓選中了一家旅店,帶著海沙拖著大木箱跟一個黃皮膚的中年婦女走去。沿燈紅酒綠的大街走了一會兒,便拐進一個胡同兒,青石路面很乾淨,順著一綹石階,兩人進了旅店。
長長的走廊,瀰漫著虛幻的紅光,二三十個黑、黃、白、膚色的女孩,正翹著**大腿,伸長脖子描眉化妝。
她們衣著暴露性感,超短的熱裙褲,猶如蚊帳做成,朦朧又清晰地顯現出那幾件貼在**上的細小胸罩和丁字內衣。當然,這群女孩裡也混雜著幾個容顏衰老的女人,不乏滿足一下某些口味兒特殊的客人。
「嗨!先生,一萬阿里亞一次,這些姑娘隨便挑,多加一倍的錢,可多選一個姑娘。包您享受到新奇的快樂,呵呵呵……」坐在這排破舊沙發最邊上的女人,或許是個領班,她一臉騷勁兒十足地表情,故作熱情洋溢地說著。
開了標間,前台按杜莫為我轉告的要求,選了一件衛生且安靜的客房。很快,兩人鋪毛毯的青色石灰樓梯上了302號房間。
關上房門,林子楓到窗簾一側,輕輕拉開一條縫隙,朝窗外窺看,並推測了衝破窗戶跳出的時間及安全性,當然,也推測了從外面爬上來的可能性。窗外依舊街燈迷幻,各色汽車左右飛馳擦過。
現在林子楓依稀還能想起剛開始說只要一間房間的時候,對方的那種驚訝。看來,他把林子楓想成是那種買了女孩自己享受的富人了。這種事情在這裡其實並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