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難。」左慈一臉淡定,完全不驚訝,不為難的樣子。
說真的,這次不說其他人,就算郭嘉在現場,都要認定左慈是在吹牛,當然,左慈本來就是在吹牛,且不說真龍存不存在,就算存在,真龍之肝哪裡那麼容易取的啊,哪怕是修道之人也不行,可只是變個戲法,騙騙凡人的話,那又有何難?!
說話間,就見左慈取出墨筆,在粉牆上畫了一條龍出來,周圍眾人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左慈到底要玩什麼花樣。結果,左慈畫完之後,突然袍袖一拂,龍腹自開。接著,左慈伸手而入,就那樣活生生從龍腹當中提出龍肝一副,鮮血尚流,彷彿真就是先割下來的一樣。
「假的!假的!你一定事先藏在衣袖裡的!」旁邊立刻有人叫道。
這人看出端倪來了?顯然不是,要不然也不會說什麼「一定」了,而是說「我看到你就是把東西從衣袖裡拿出來的」這樣。其實,這就跟後世人看魔術一樣,先入為主,首先就認定肯定是假的。複雜的且不說,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好比先前的變柑橘,但簡單的,比如傳統的變鴿子變兔子啊,哪怕魔術師手法很好,手法很快,你就站在旁邊也什麼問題都看不出來,但你也知道他就是從那些道具裡面拿出來的,「一定」如此。
對此,左慈微微一笑,沒有去反駁解釋什麼,且不說這種事根本無從解釋。他左慈作為一個有真才能的人,而不是騙子。他也不屑於解釋些什麼。既然這也不信,那就再換一個。以事實說話,也由不得你們不相信。
於是,左慈又對曹操說道,
「如今天已入寒,草木皆枯死,聽說丞相很喜歡鮮花,也可以隨意說來。」
左慈的意圖很明顯,這個時代可不存在什麼溫室養殖,到了冬日裡。除了梅花之類的,其他的一些花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哪怕從夏日就開始保存,也保存不了這麼久。那麼待會兒他再變出來的話,總不能再說他左慈是藏在衣袖裡什麼的了吧。
曹操聽後臉色微微一變,左慈既然又主動把這種事說出來了,那麼說明他還是有把握做到的?!如果說,前一刻曹操還是打心底裡不相信這種事情,認為這都是魔術。而魔術也都是騙人的,不過這一刻,曹操卻已經有些驚疑不定了。
當然,再是驚疑不定。曹操也還是要繼續試探。於是,曹操開口說道,
「我就要牡丹花!」
牡丹性喜溫暖、涼爽、乾燥、陽光充足的環境。一般在四月中旬到五月上旬之間開放。當然,具體時間也根據當年的天氣在變化。但絕對不可能到冬日來的。曹操這次就是要好好看看,左慈到底能不能把牡丹花給現場變出來。或者他又是如何變出來的!
左慈一笑,
「又有何難。」
同樣的話,別人聽起來的感受卻已經大大的不同。
左慈讓人取了一個大花盆,放在庭院之前,周圍還有人故意跑上去檢查了一番。開玩笑,這花盆是曹操現場讓人取來的,又不是左慈自己帶來的,怎麼可能有問題。什麼問題都沒有發現之後,自然該輪到左慈表演了。
然後,眾人圍到一起,蹲著的,埋著的,各種角度,死死的把左慈盯著,他們要近距離看左慈到底如何變的戲法。此時的場面絕對稱得上是滑稽,如果郭嘉在現場的話,看到這樣的場面,一定會想起後世那些機會鑽到別人模特裙子下面拍照的無良攝影師。嗯,雖然郭嘉經常一邊罵人無良,一邊流著口水的看照片,甚至心中還總是抱怨,這鏡頭怎麼不再進去一點。
咳咳,總之,左慈這次是被圍的死死的了,除非旁邊的人當中有他的托兒,要不然左慈根本就不可能玩任何花樣。
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就見左慈,如同觀音菩薩救人參果樹一般,隨便沾了點水在花盆上一灑,片刻之間,就從中發出一株牡丹,雙花綻放,甚至一時間還能清楚的聞到花香四溢。花是真花,絕無真假,而且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一點點的綻放,根本容不得任何的質疑。
驚訝!震撼!因為是封建時代,本就是信神佛的,因此還不至於整個價值觀都被改變了。但一時之間,現場估計已經少有人還在懷疑左慈,還認為他是騙人的妖道。臥槽,這真的是仙道啊!天啦,今天居然看到活的了!艾馬,自己之前那樣找茬,不會有問題吧?!
總之,這一刻,所有人都處於神情恍惚當中,哪怕是曹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暫且招呼眾人,重新入座,繼續喝酒吃菜,趁此機會,曹操他要好好理一理思緒。
不一會兒,庖人進魚膾。結果,左慈又開口了,
「魚膾還是松江之鱸魚味道才美啊。」
此時,曹操還處於恍惚之中,一時間沒能領會左慈說這話的真實意圖,還以為不過是一次普通的交談呢。不由回道,
「千里之遙,哪裡能夠隨便取得啊。」
當然,還有後半句曹操沒有說:等到以後我把江東打下來,那就隨時都能吃到了。
結果,左慈:「又有何難。」
尼瑪?還來?!能不能讓人緩口氣先啊。
說真的,曹操此時內心非常的糾結。左慈越是賣弄,表演的越多,就越容易失敗,越容易讓人看出端倪來。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在左慈確實在騙人的情況下來說的。如果左慈沒有騙人,他是真的半仙,那越給他機會,反而會越讓人相信了啊!
不過,拋開這些因素不談,單純一點,面對如此難得的,一輩子可能只見得到一次的驚世表演,又有誰不想多看一點呢。如果說,一開始曹操是為了揭穿左慈來的,那麼現在,曹操就是為了確定左慈是真是假。所以,哪怕最終結果是讓曹操更加的相信,曹操也還是要繼續堅持下去。
於是,曹操又任由左慈去表演。然後,左慈讓人幫他拿了根魚竿,直接就在堂下的魚池裡釣起了魚來。不一會兒,就釣起了一條肥魚來。
「我池裡本來就有這種魚。」曹操立刻說道,認為左慈不過就是從魚池裡釣起了一條魚罷了。
左慈一笑,說道,
「丞相可看清楚了,天下鱸魚都只有兩腮,唯獨松江鱸魚有四腮,很容易辨認的。」
眾人上前一看,果真是四腮,不由讚歎不已,這些來幫著曹操找茬的,此時完全變成了左慈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