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侍衛們問朱厚照如何辦的時候。朱厚照陷入了思考。
此刻如果搗毀這個小院。是很輕鬆的。可是這樣對於整個大局已經起不了作用了。
因為如果寧王會在明春起事的話。這裡的人基本上起不了啥作用了。因為春試還早著呢。估計寧王等不到春試。
提前搗毀這裡。會打草驚蛇。還不如悄悄的佈局跟蹤。監視這裡的人的動向。
朱厚照看著麻五。「麻五。你留下來。因為你見過那個伍先生。我懷疑他在佈局這個事。你看他會不會來。然後王吉。你們幾個輕功最好的也是。你們都留下來。你們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你們輪流值班盯死這些人。監視好他們的去向。隨時來告訴我。」
「好的主公。」麻五和侍衛們說。
這時朱厚照看著這個院子。點點頭。「張文遠。我們先撤。你跟我來。」
「是。主公。」張文遠說。
朱厚照帶著張文遠離開了現場。部分不需要監視小院的侍衛繼續在暗處追隨他們。
「張文遠。寧王謀反。你說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朱厚照說。
「主公。我覺得應該盡快派人捉拿他。」張文遠說。
「可是目前他沒有舉事。你想想。其餘的藩王會不會覺得寧王是冤枉的。是我故意陷害他的呢。」朱厚照說。
「是啊。主公。這件事本來就敏感。自古因為藩王的事。鬧出很多的事端來的。」張文遠說。
「是。漢朝七王之亂。就是因為當時皇帝要減少藩王。擴大自己的權力造成的。我沒想過削平藩王。因為先祖本來對藩王就有很多的限制。你看。寧王就是手裡沒有兵權。所以他只能生這些事端。比如聯絡江湖幫派。比如收買安插士子進文官隊伍。當然他有沒有收買武官。這個目前沒證據。但是想來會有的。就是因為有這些限制。所以藩王對朝廷一直不會有大的威脅。可是沒想到這個寧王。居然膽大包天。」朱厚照說道。
「雖然如此。可是這個寧王如果起事。鬧騰的影響也很麻煩。」張文遠說。
「那估計都比我們此刻找人抓了他好。那樣我們很被動。估計其餘不想早反的藩王也會有這個想法了。」朱厚照說。
「嗯。那好。我們就讓他繼續發展。等敗露再說。那我們下一步去哪裡。主公示下。」張文遠說。
「下一步。我們就先觀察。拿到更多證據再說。」朱厚照說。
「嗯。好的。」張文遠說。
他們回到了客棧。張文遠就住在了麻五的房間。
朱厚照回到房間後。仔細的想了一遍今晚的行動。他對高大人的死。有些遺憾。
只是找到那個小院。對於控制住對方下一步的行動。是相當的好的。
朱厚照在迷糊中。進入夢鄉。
這時。他渾然不知道。有一個黑衣人在他的窗外。悄悄的將窗戶紙舔開。用了一隻吹管。在往裡面吹一種白色的煙霧。
他們是兩個人。一個人悄悄的來到張文遠的屋外。他也是這般操作。將窗戶紙舔開後。往裡面吹煙。
他們正在操作時。突然背後感到一陣的寒氣。
然後他們就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接著一個黑衣人輕輕的走了過來。他弄開了窗戶。從窗戶裡躍了進去。
黑衣人走到了朱厚照的面前。仔細的端詳他的容顏。
「公子。你還記得我嗎。」他輕輕的說。
這個聲音明顯是個女聲。
她看著這個屋子。然後四處端詳。她在窗前坐了下來。她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楚江客舟上。
那些江上的風。那些客舟上的雨。那些相逢如夢的故事。此刻都湧在她的心裡。
她輕輕的哼起那首歌。
「千山雪淨。一曲清涼故。等雁來。總是等候將紅顏辜負。欄杆拍後。煙波誰歸處。等明月。升起舊時鴛鴦宿。紅燭照。幾番羞澀佳夢顧。月落。總余殘燭對天訴。紅顏瘦。千里君行我相送。誰知天涯總是白髮誤。舊夢一席。曾到泊舟處。誰曾見。江南殘色鼓敲禪院鐘。登高望處。江南柳絲數。風蕭瑟。紅顏獨自獨歸苦。人影稀。夢裡盈盈舊時容。拂面。溫暖如昨日當傾吐。說歸路。千里迢迢歸程苦。復去雲山奈何千里暮。復去雲山奈何千里暮……」
當她輕輕的一曲終了。淚水湧出了她的雙眼。
朱厚照此刻被迷香所迷。已經是昏沉沉的人事不醒。
她的淚水湧出來。「我的郎君。」她的臉輕輕的貼近了朱厚照的胸口。
其實這一些都被暗處的張文遠看在眼裡。他已經知道這個女子是誰。
張文遠在那兩人剛來時就發現了他們。他很快就做了個假像。把被子弄成有人的樣子。然後。他從另一面的窗戶躍出。埋伏在屋頂。
那個女子出手殺那兩個黑衣人時。張文遠也看到了。
當那個女子進屋子的一切表現。讓張文遠確信了她是誰。
此刻。戶外的風也在吹。這是江南的寒風。在這個嚴冬的季節。梅花即將要開放了。可是。那些陽春三月的季節。還會等待多久呢。
那個姑娘此刻的心裡。已經在想像著三月的春風。想像著一起重新攜手的日子。
她的淚水溢滿了朱厚照胸前的衣服。
當雞聲在黎明前傳來的時候。那個姑娘站了起來。她依依不捨的看著朱厚照。
然後說：「我會等你的。等你來找我。你說過。西湖的梅花開起的時候。就是我們重逢的時候。我會等你來找我。」
說完她轉身輕輕的離去。
離開屋子前。她回眸看了一眼朱厚照。那眼神。是如此的柔情和哀愁。
然後她一咬牙。出了門。
當她出門後。她原本想帶走那地上的屍體。可是卻不見了。
她微微吃驚。只是容不得多想。她迅速的消失在了一大片的屋簷之上。
張文遠看著這一切。歎息一聲。那兩個黑衣人。他已經處理了。
張文遠在想。到底寧王那裡知道了多少自己這邊的行蹤。
不過他想。今晚的侍衛們和朱厚照匯合的事。估計對方是沒看到的。估計這兩個黑衣人是早就在這等朱厚照回來。
如果他們早就來到這裡。那客棧老闆此刻的安全。
張文遠想到這裡。心裡一驚。急忙跑下樓去看。
他來到了老闆的房間。輕輕的敲門。「高老闆。高老闆。」
可以沒有人答應他。
張文遠發現門沒有鎖。他輕輕的走了進去。
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