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厚照帶著麻五。走進了南京城。
只見高大的城牆橫亙在他們的面前。
對於南京。朱厚照是熟悉的。以前他多次來這裡。可是。這次卻和往日不一樣。
這個曾經的都城。此刻充滿一種詭異的氣氛。
那種詭異。來自那幾個案子。
為何那些士子會突然失蹤呢。難道都是和寧王有關嗎。
想想是有可能的。
朱厚照帶著麻五。穿過了這六朝繁華的南京城牆。
「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朱厚照朗誦著這首西塞山懷古。想起了很多很多。
他在想那些刀兵的往事。想起先祖開國的艱難。也想起了古老的故事。他知道。自己不能輸。祖先的基業不能毀在自己的手裡。
只是此刻。涼風在吹拂。又有江湖之意。朱厚照想起了自己也是四海為家了。望著長江岸上的蘆葦。他真的有漂泊之意。只是那些人。那些讓自己思念的人。此刻又在哪裡。
只是長路是不管思念的。江湖是不管飄搖的。他們只是冰冷的在那裡。等你來走過路過。
就如那個古老的渡口。總是日落之後。橫在那裡。等你來渡。渡你渡我。
朱厚照發呆了。這時。麻五說話了。
「主公。這六朝繁華之地。果然不一樣。真的是金陵繁華地呀。」麻五說。
「嗯。是呀。金陵自古就繁華。尤其秦淮河更甚。」朱厚照說。
「為何秦淮更繁華呢,主公。」麻五在問。
「因為啊。江南士子。都會在每年春秋兩季進行考試。每次考試前後。士子們很多都要去秦淮河邊遊玩。所以那裡就很繁華。不管是買賣還是煙花女子。都很繁榮。」朱厚照說。
「哦。我倒是沒見過。我是武人。不是士子。嘿嘿,煙花就和我沒有緣分了吧。一般文人喜歡吟詩作賦的。適合這樣的生活。」麻五說。
「嘿嘿。你也不小了。以後我幫你許一個好人家的女兒。成個家。麻五。」朱厚照說。
「好的。謝謝主公了。主公金口玉言。一定要記得哦。』麻五說。
朱厚照笑了。
他們來到了秦淮河邊。
當朱厚照看到那高大的孔廟的大門。他點點頭。再回頭看江南貢院的大門。他可以想像那士子如雲的景象。
只是那些案子。讓他有些驚心……
他覺得應該先從上次王雯兒講到的高昇客棧查起。
他按照雯兒說的地址。來到了那家高昇客棧。
這是一家臨河的客棧。一切都是那樣的古典。窗欞到處都是江南風清的木雕刻。紅木的傢俱擺設在前堂。招牌是金絲楠木的。上書四個大字」高昇客棧」。
難怪那些士子都喜歡住在這裡。朱厚照想。這樣風雅的地方。自己也喜歡了。
進得裡面。老闆在櫃檯後。慇勤的招呼了。
「貴客請。請。」老闆說。
「謝謝老闆。我們要住店。有乾淨的房間沒有。『朱厚照問。
「有的。還有幾間。來。樓上請。樓上松菊梅蘭。四個最上等雅間。松菊還有。你們二位就住這兩間了。」
老闆慇勤的說。
「那好。我們就住這裡。」朱厚照說。
當朱厚照進得房間。他看到。這裡牆上四處都是字畫。他心想。要吸引讀書人。就得這樣。
這時。老闆進來了。「我是此地老闆。我姓高。貴客覺得這裡如何。還能住不。」
「可以。我覺得這裡還住的慣。老闆你還是花了心思的。所以生意會好。『朱厚照贊說。」那是呀。不是吹的。每次到了考試前後。我這裡就是生意最好的。一般都是提前訂完了所有房間。不過。也有一些臨時來的。他們也能有房間。「高老闆說。
「那是為何。你不是說。你的房間總是先訂完了嗎。」朱厚照說。
「貴客你不知道。你看對面沒有。」高老闆一指。
順著老闆的手。朱厚照看到了對面那青瓦白牆的那些院子。那些院子看起來都很雅致。都是臨河而建。很多房間臨河都有窗戶。想來住在裡面。每日對著秦淮河。是非常的雅致吧。
「我看到了。如何。」朱厚照問。
「那些地方。就是著名的秦淮河的煙花地了。每次我這裡的房間。都是被士子的家人。不惜千里。派人來給他們訂好。等到了考試季節。他們來了住了幾日。他們就搬到對面那些樓裡。住到那些姑娘的房間去了。這些士子。一般考試都考不好。等他們考試的時間一過。他們的錢也花完了。他們也被對面婉轉的趕了出來。自己回家去了。他們在我這裡的房間。因為他們是花過了錢才搬走的。我也不在乎了。我就招呼很多窮士子來住。很便宜。也當時作好事。支持他們。因為他們中間常常有高中的大才子。你看我的招牌沒有。這金絲楠木的。很貴的。就是一個士子住我這裡後來高中舉人。再然後進京高中進士。然後再金殿殿試第一。他為了感謝我。就給我這個匾額。因為當時我沒有收他的食宿費。我就是覺得他很刻苦。又很有才。才這樣幫他的。」
高老闆一直在說。
朱厚照點點頭。
「我想問你個事。不知道你方便還是不方便。」朱厚照說。
「貴客你說。我知道的。盡量給你說。」老闆說。
「我想打聽些人。就是我聽說住在你這裡的士子。有些突然失蹤了。有這個事情沒。」朱厚照問。
高老闆吃了一驚。
他看著朱厚照。有些結巴起來:「我。我。我不知道這事。」
朱厚照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
他和藹的對老闆說:「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我確實是來調查這個事情的。你也希望那些士子不會白白失蹤。是吧。」
高老闆沉吟一下。他歎息一聲:「唉。這事。真是造孽。」
「哦。如何說。能仔細說下不。」朱厚照問。
「嗨。貴客。我還是不敢說。那些事。我總想壓在心裡。忘記了就算了。最好別提。最好別提。」說完。老闆就往外走。
朱厚照愣住了。
這個情況。倒是在他意料之中。只是這個過程。卻不是他能想像到的。
沒想到這個高老闆是如此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