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鬼開始好轉,朱厚照心裡稍微安心了。他也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醒來就是中午了,他看到了小鬼給他送來的飯菜,他仔細的吃完,然後,他信步又往山峰走去。
今天有點小雨,眼前的景致,有些煙雨蒼茫,群峰都壓蓋在煙雨之中,彷彿自己正芒鞋破缽,在山中求道一般。
朱厚照有些迷醉這樣的風景,感覺江南是和北京城是不一樣的情景。只是江南和塞北,哪裡更是自己永恆的夢幻呢?朱厚照想,也許都是吧,江南塞北,都是萬里河山,都是王土,也都是心靈的故鄉。
在草木的清香中,朱厚照走到了山峰的小屋。
遠遠的,他聽到了那琴音,感覺今日的琴音好像有心事,沒昨日那般瀟灑,而是滿懷心事一般,好像可以看出彈琴者好像在期待些啥。
朱厚照駐足聽了一會,他點了點頭。
今日因為下雨的原因,慕容真真沒有在屋外彈琴,而是在屋內。
當他走到茅屋外,琴音停了下來,「是王兄來了嗎?」裡面的人在問道。
「慕容姑娘好,是我!」朱厚照說。
「請進來吧!」慕容真真在裡面說。
朱厚照聽到慕容邀請,邁腳進到了屋內。
屋內的陳設也是很簡單,只是畢竟是女兒家的房間,佈置得還是很溫馨。在靠窗的地方,慕容真真在琴前坐著,她看著朱厚照,歪著腦袋,好像在研究啥。
「今日下雨,我還以為龍兄不會四處溜躂了!」慕容真真說。
「江南好煙雨,正好踏青石而覓幽香。如何能不來呢?」朱厚照笑了。
「難得龍兄對煙雨還有如此興致,古人云言之極幽而實蕭索者,就是這個煙雨了!」慕容真真說。
「真真姑娘難道此刻心煩的,就是這個煙雨?」朱厚照笑了。
慕容真真突然臉紅了,感覺是被說中心事一般。其實她心裡煩煙雨的是擔心見不到眼前這個人,不知不覺她已經渴望看到這個人了,也許是常年獨居自己內心還是有些孤寂,昨日的一起聽琴,慢慢的自己的心裡,竟然有些想再看到他的渴望。只是自己不願被他看出來而已。
「沒什麼,煙雨嘛,隨時都會有,女兒家的心事就如這煙雨,你要小心哦!」慕容真真笑了。
「哈哈,那倒也是,傳說中女人是老虎!」朱厚照打趣道。
「哈哈,我就是老虎,你還敢來?」慕容真真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朱厚照接著說。
「油嘴滑舌!看你這個樣子,肯定經常和姑娘打趣,花花公子一個!」慕容真真說。
這下輪到朱厚照舌頭打轉,說不話來了,」其實,其實也沒經常!」
「噗嗤!」看到他的那個樣子,慕容真真笑了,感覺自己大獲全勝。
「那就是了,對了,你昨晚學習得如何呀?」慕容真真問。
「昨晚學了如何抓鬼,我記住了很多的咒語!今日,幫主說要帶我去試驗下抓鬼!」
朱厚照說。
「嗯,今天,還聽我彈琴不?」慕容真真問。
「聽,踏雨而來,如何能不聽呢!」朱厚照說。
「今日聽啥呢?」慕容真真問。
「聽空山新雨吧!」朱厚照說。
「好,等著啊!」慕容真真說。
慕容真真雙手啟動,手指輕撥,試下幾下曲調,然後開始。
朱厚照一下子進入了那種空曠幽然的境界,彷彿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幾點雨,幾點蕭瑟。
朱厚照感覺到了古意幽然。
「真美,江南的山谷,雨後是如此的清爽!」當琴音落下之後,朱厚照說。
「是呀,每日我在這裡,看日出日落,雲蹤飄忽,感覺一切都很淡然,很開心,很寧靜!」慕容真真說。
「嗯,這是最好的境界了!能夠長居此地,當時一生最好的事情了!」朱厚照說。
「是呀,山水清音,一生相伴,很美,我很喜歡!也許我的一生都會如此!」慕容真真說。
「嗯!「朱厚照心裡想,自己何嘗不是渴望這樣的山水清音,那絕世的奮鬥過後,自己最渴望的,何嘗不是這樣的山水清音!
「你在想啥,龍兄!」慕容真真說。
「真真妹子,我在想,我自己最渴望的,就是這樣的山水清音了,這個地方,每時每刻,都會在我的夢裡,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得到!」朱厚照說。
慕容真真看著他,「可是你是男人,你要是長居此地,你一定心裡不會滿足的,除非你能做出大事業來,那時你就會安心在這裡,這就是一個男人的命!」
「是呀!」朱厚照歎息一聲。
慕容真真此刻,輕輕的彈起了一曲,只聽見曲中山嶺悠遠,雲出岫巖,彷彿一個隱者踏石而行,彷彿此時天地,只有一個隱者的世界,朱厚照沉浸在了此中!
一曲終了,他還在發呆,覺得萬籟皆靜。
「一曲采薇,山居千年!」朱厚照歎息一聲。
慕容真真凝望著他的樣子,看了很久,也歎息一聲。
「姑娘歎息啥呢?」朱厚照問。
「沒啥,自己想一些事而已!」慕容真真說。
這時,窗外暮色已起.
「我要回去了!」朱厚照說。
「嗯!」慕容真真說。其實她內心有些捨不得這個人了。
只是她啥都說不出口。朱厚照看著她,笑了。
朱厚照轉身而去,慕容真真送他到外面的路口。
下峰的石徑在下面蜿蜒,慕容真真站在峰頂處,朱厚照回頭看來,她還在那裡。
朱厚照心裡一動。這個情景,讓他想起了很多。
突然他的心口一疼。他忍住疼痛,對著慕容真真一笑,然後走下了峰去。
二更時分,小鬼照例來叫醒了朱厚照。他看到朱厚照已經準備好了,朱厚照對他微微一笑,「走吧,小鬼!」
他們依然是用兩種不同的方式前進,朱厚照在空中飛著走,小鬼飄著行。
這次他們沒有比賽了,因為朱厚照也有心事。
他們緩緩的到達了幫主的小屋。
小鬼向幫主稟報:「幫主,元寶鬼來了!」
『嗯,知道了,小鬼,你下去吧!「幫主說。
「好的,幫主!」小鬼給朱厚照一個鬼臉,退了下去。
朱厚照一笑,然後他向著幫主的屋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