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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境由心生鬼谷寞 文 / 楚江風雪

    當朱照厚從戰場上回到大營,他一直在想這個木朗,到底安的啥心。其實也很簡單,今日也只是對方一個激將法,目的還是刺激自己出戰,可是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出戰是不合適的。

    這一點范雨倒是很清楚的知道,范雨說:「陛下,這只是敵人一個計謀而已!」

    「是呀,他們看我們不出戰,就想出這個計策!」」陛下,今日你做得很不錯,我也知道你能打,所以沒阻止你。今日反正你是贏了!只是那個木朗是個老狐狸,他能全身而退!」

    朱厚照點點頭:「而且他的馬上功夫確實不錯!如果以命相搏,也許我們能分出勝負,可是我們都不會,他不會,我也不會!」其實朱照厚想說的是,我會,他不會。是呀,木朗是精於算計的人,他當然不會!自己呢,自己為何會,是因為自己有熱血,因為自己有著一個特殊的來歷,那個夢裡的那個人的思維和熱血!但是正因為如此,自己能讓這個朱厚照流芳千古,而那個木朗,不會。歷史上不會有他的魅力的記載。這就是區別。

    「下一步如何呢,軍師?」朱厚照問。

    「等!」范雨說。

    「等?」朱厚照說。

    「以目前來看,著急的是對方,大凡草原民族,追求的就是速戰速決,可是我們大明和草原民族的戰爭又不是一天兩天,我們早已習慣他們的打法,此刻比的就是個耐性。他們預謀很久,想一戰成功,我們偏偏就拖!先拖他個一個月再說!」

    「好!」朱厚照說。

    從此以後,明軍閉門不出,幾十萬大軍每日在營房操練,瓦剌人其實有些著急,他們是沒有閒庭信步的耐性的,他們只能沒事弄一些騎兵擺出要衝擊大明大營的架勢。

    每次,他們的人馬都地動山搖好似要衝擊進去一般,可是每次快到明軍大營前,就停下了。

    大明軍隊也把營地都連成首尾可顧的陣勢,基本上能做到一頭受襲擊,其餘的都可以相互支持。瓦剌軍隊也不是很笨,在他們的軍師的指點下,他們也不輕易的進攻某一點。他們只是沒事就假裝衝擊一下,然後他們主要還是操練他們的陣法。

    那個八卦天火陣,王良調動了近十萬人來操練,在他的生命裡,他知道,這是非常燦爛的時刻了。

    十萬將士,隨時都在一個寬闊山坡中操練,生門死門,一個個的烏雲密佈,每次朱照厚遠遠的探營,就能感覺到一種壓抑的感覺,那感覺就是死亡的感覺。

    感覺這裡的上空,沒有任何的生氣,充滿一種壓抑的感覺。大軍在裡面調度著,有步兵,騎兵,他們在來回運動,生門死門在不斷的變幻。

    那種寒氣隔了很遠,依然能傳達得過來,每次朱照厚探營,都是感覺特別的壓抑。

    「范先生,你覺得此陣最大的玄機在哪裡?」朱照厚問。

    「此陣最大的玄機在於變化,王良他是將古代的戰陣,經過他自己的改造,才如此有殺氣和凌厲的。這八卦,其實已經是變化過的,表象的八卦不是他暗藏的八卦,如果你按照明的八卦來推斷,並以此來破陣,你就會陷入他的陷阱裡,裡面的那個八卦會將你絞殺!當時羅將軍進去後,就是無法得到正確任何信息,只有死闖,可是死闖會遇到數倍的敵人,因為他不斷的迴環,會讓你彷彿遭遇數倍的敵人,其實人還是那樣多,只是敵人運用的好!」

    朱厚照點點頭,心裡有些凝重。

    「想當年,這個陣法,他曾向我炫耀過,他一直認為這個是他最大的發明,他一直覺得他這個陣法如果拿出來用,肯定是奇功一件,的確也是,可是他沒想到有人發明陣,就一定有人來破陣。而且當初他發明此陣時,我其實已經有破解之道,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我當時也不想打擊他的興致!」

    范雨望著遙遠的地方,好像在回憶。其實他知道,為何當初他沒有告訴王良自己能破陣,因為本來王良的嫉妒心就很重,如果真的當時就破解了他的陣,擔心他會受不了,失去自信。

    所以,范雨一定不能說自己早就看出破綻並且有破解之法。

    此刻范雨想著遙遠的地方,想著那些遙遠的年代,那時,自己的父親還在,在那個山頂,每日清晨雞鳴時分,父親都叫醒自己和師弟。然後,開始練劍,練完後,吃早餐,休息下,就讀書。

    上午讀書,讀兵書,讀各種的兵書戰策,演練兵法陣法;下午也讀書,讀經書,也讀論語,道德經,莊子,墨子,韓非子,等等。

    父親給他們讀的兵書,基本上歷史上出名的兵書都有,《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太公韜略》等等都有,也有市面上沒有的,比如《鬼谷子全集》那是歷代范家的不傳外之秘籍。

    當然,師弟也學到些《鬼谷子全集》,只是沒學全,因為父親發現他的天資很高,可是總是有些德行問題。所以父親並沒傳完給他,這也是他後來懷恨的原因吧。

    范雨想起那些日子,在雲霧繚繞的山上,父親和自己師弟三人,在地上,用小石頭一起堆陣法的情景。

    此時,看到這些真人的陣法,他想起了那些日子。

    進,退,攻,守!輸,贏,勝,負!

    天下,棋盤,大地,蒼生。

    彷彿一切都在他們當日的吞吐雲霧中。那個山頂的雲霧,時常升起,又散開。他們每日都激盪在四海的變化中。

    他們都渴望出去建功立業,可是,父親不許,父親告訴他們,此時是盛世,是和平時節,這些東西,暫時是沒有用的。

    可是王良當時卻不這樣想。記得王良曾偷偷告訴自己,這些陣法,他一定要實現價值。

    記得每次讀論語,王良都不以為然,他很喜歡貪利的東西,他對商賈往來感興趣,可是他卻不能放下全部的追求去追那個東西。他只是喜歡錢,喜歡財物,後來範雨知道,王良還喜歡美人。

    這點,他很早就知道了,范雨知道,自己的父親也很早就知道了。

    所以,父親很早就停下了對王良的兵法傳授,直接多給他講孔孟之道。

    當父親連續給他說了一個月的孔孟之道時,王良走了,走時還留一封信,裡面只有幾個字:「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這幾個成了悶在父親心口的病。一個自己養大的孩子,居然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只是自己希望他能受孔孟之道的感化!成為忠君愛國的士人。

    「原來自己錯了!」父親常幽幽的說。

    只是父親的寂寞是永遠的,終於他即將離開人世,帶著遺憾。

    眼前,秋風獵獵,兵器寒亮,范雨知道,此刻已經不是當年,他沒想到,父親一手培養的兩個人,會成為敵對的兩國的謀士,來下這盤事關兩國國運的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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