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支箭來的時候,朱玉沒有注意,當那支箭射進他的喉嚨的時候,他只看到血一下子湧出,他的眼神望著朱厚照,他想說話,可是已經說不出了,血不斷的在噴。
朱玉雙眼一黑,倒在了屋頂上。
然後一個聲音在大喊:「誰敢放箭,定要他死!|」
當朱玉的身體滾下了房頂的時候,那些黑衣的死士都彼此相望,不說話。
張公公這時大聲喊了「各位趕緊投降,我知道大家是被裹挾的不是存心的和朝廷作對,大家只要下來投降,我一定赦免大家!」
屋頂上的人沉默了很久。等朱厚照再仔細看時,他們都已經消失了。
可是緊接著,在王府的後面的巷子裡,「啊!」這樣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彷彿是一場殺戮。
很快那些聲音就沒有了。一切恢復了平靜。
朱厚照又歎息一聲,自己決定來忠勇王府的時候,心裡就有個心眼,他早就布了一個角色-狙擊手.,那是他突發奇想時想到的。他在侍衛中選了好多個箭法又遠又准的高手,提前設在了王府四處的高處。沒想到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派上了用場。其實自己還真只是帶了身邊這些不多侍衛,不然以叔叔到處佈滿的眼線,如何個能不知道,還採取行動暴露自己。
當他走過去看看叔叔的屍體,他示意張公公過來。
張公公走了過來,仔細的察看後告訴朱厚照說,「他死了!」
朱厚照點點頭。他雖然很早就知道這個皇帝做起來很艱難,經過這些年,他以為自己已經冷漠,沒想到還是會對叔叔的死感到難過,因為他想到了父親。
只是接下來的路依然要走。他忍下了心裡的悲傷。
「陛下,忠勇王的家屬如何辦?」張公公問。
朱厚照想了想,他想起朱玉的家人,也就是自己親人們的一張張臉,可是此刻,都已經不是親人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恨自己。只是自己並不會恨他們。
他決定給他們一條活路。
「張公公,你的人先守住王府,另外再調集兵馬來,任何人不能逃脫,就說忠勇王犯錯自殺身亡,家屬流放雲南監視居住,一生不得回朝!」朱厚照說。
「是,陛下!」張公公領旨而去。
「我們回去吧,張文長!」朱厚照說。他望著這個王府,看著頭上的月亮,說不出的感覺。只是他知道,這樣的孤獨是他注定要承受的,因為他是皇帝。
當朱厚照回到了那個宮裡的小院,看到陳盈盈已經睡了,看著她熟睡的樣子,那樣的安寧心裡很開心,因為經過了剛才親人間的血腥廝殺,他的心裡很孤獨,可是看到這個淳樸的姑娘,心裡十分的安寧。
正在這時,卻聽到外面有大聲說話的聲音。聽聲音,卻好像是個女孩子。
「錦衣衛新頭目,穆蘭,奉皇帝和錦衣衛大總管的命令,搜捕逃跑的刺客,來到此處,必須得搜查,任何人都不得例外!
「不行,這裡你們不能搜查!」
「不行,那你就是包庇逃犯,你是誰,好大的膽子!」
朱厚照滿臉疑問的望著窗外,一般,來到這裡的人很少,宮裡出了刺客後,來這搜查的人,也很少,來過,但是一般都認識他的貼身侍衛,不用多說啥,都會自動離開。
可是這個穆蘭是何來頭,竟然對他的貼身侍衛大呼小叫的,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黃棒,我可得好好的治治這傢伙。
陳盈盈聽到窗外的聲音,也醒了過來,她有些害怕,她望著朱厚照,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些心安。
可是她還是很擔心,畢竟,在宮裡,多一天,危險就多一天。
朱厚照好像看出她的心事,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就走到門口,外面人多,他不能出去,免得被人認出。
「窗外是誰在那裡大呼小叫呀?」他問。
「稟告主子,是一位錦衣衛新來的穆頭目!」
「穆頭目!」朱厚照心想,確實有點木頭木腦。
「原來是穆頭目呀,穆頭目有何貴幹呀」
「我奉了皇上和錦衣衛大總管張公公的指示,追查刺客,昨晚的刺客,大多數都已經落網,只是還有一名在逃,我們一定得抓到,已保皇宮太平!」
「這裡不會有刺客的,穆頭目,你可以到其他地方去搜查!」
「不行,其他地方已經搜查過了,現在只有這裡,沒有搜查到了!「
朱厚照不知如何辦了。這個姑娘,非要來搜查。又不能直接說自己是皇帝,如何辦呢。」大人,如果大人一定阻攔,請大人向皇上要手諭,這裡可以免搜查,在下就立馬走人!「
朱厚照有些鬱悶,不知道如何好。他心裡罵這個愣頭青。
「大人,想好沒有,在下要進來了!「這個穆蘭,第一次執行任務,覺得任務很重要,一定得執行好,所以她是啥都不顧。
這時穆蘭在外面,已經等不耐煩。
穆蘭,是張公公的侄女,她的師父是大內高手羅人傑,此人以劍法「一劍飄雪」出名,而且他的輕功也是江湖數一數二,所以穆蘭基本上武功是江湖上一等高手。正是因為她武功高強,所以她常常行事任性,不計後果。
當朱厚照還在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穆蘭已經從窗口一躍而入。
她看到了這個人,這個說話的人,由於屋子裡沒有亮燈只有星光照著,她只看到這張有些英俊的臉。只是這張臉上有些生氣的表情。
她心裡想,不管你生不生氣,我是來辦事的,我一定得抓到那個刺客。這是我的使命。
她笑了笑:「公子好,公子既然這裡沒有刺客,其實只需要讓在下搜一搜,不就得了!這次事情重大,整個的皇宮,三宮六院,都非常的配合在下和我的同事們,誰都希望盡快能搜到刺客,好得到一個平安,公子,是不是!「
「是呀,是!「朱厚照口中答到。他在想床上的那個人,這個穆主管會不會看到。
只見穆蘭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
她當然望到了床上有人,可是她更感興趣的是,床邊的一套黑衣人的裝扮。
朱厚照看她望那裡,心裡想,」該死,這樣重要的東西,為何不收好!「
可是自己當時如何能想到,還有誰敢倒排這裡來搜,一般的侍衛,一見到自己的貼身侍衛,都會乖乖離開的。
「這是啥?「穆蘭衝過去,拿起那套黑衣,然後問朱厚照,然後目光往床上看去。
「這是在下沒事,穿著玩的!」
「既然是宮裡當差的,穿這個玩?」因為剛才在門外,侍衛對穆蘭說,裡面宮裡的檔案管理官員的住所。
「閒來沒事,穿穿黑衣,有啥問題?當今皇帝可沒發告示說,不能穿黑衣!」朱厚照乾脆就耍賴了。
「是嗎?」穆蘭一邊答,一邊四處望。
突然,她一把拉來床上的簾子。
她看到了床上的陳盈盈,陳盈盈一聲驚叫。
穆蘭的劍,指向陳盈盈,「姑娘叫啥?」
「沒,沒叫啥!」
穆蘭的劍,突然一挑,陳盈盈的被子被挑起。
只見,陳盈盈的全部身子,都暴露在外面,在星光下,是如此的潔白美麗。
可是,穆蘭關心的,確是陳盈盈左胸口的傷口,還有她右手裡的劍
當穆蘭進來的時候,陳盈盈拿起了劍可是她知道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即使自己能使刀,可是畢竟無濟於事。
那是最後的魚死網破才會動手。
她看著穆蘭想做啥。她拿劍的手先放到被子裡。
可是沒想到穆蘭會挑起被子,她又羞又急,她的劍馬上舉起和穆蘭相對。
「哈哈哈,原來刺客在這裡!」
穆蘭得意的笑了,她一步步走向陳盈盈。
「穆頭領,請看這個!」
穆蘭一回頭,看到朱厚照此時手裡拿出了一個牌子,那是一個金牌。
上面有著大大的一個龍字。
穆蘭雖然第一次當差,可是,她知道,這是最基本得知道的。
這個龍牌,是錦衣衛的最高首領才會有的。自己的叔叔,雖然是錦衣衛的主管,可是,他的隨身牌,也在這個牌的地位之下。那是一個虎牌,叔叔告訴過他,那個龍牌,一般在皇帝手裡,或者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手裡。
這個人不是皇帝就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穆蘭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