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知道相應的訣法,還是不能召出書裡面的人物。
也就是說,李飛的天夢神功第二層可以不受影響地練下去,但是只有已經激活的人物才能召喚,沒有激活的人物就算對應的穴道已經貫通了,還是不能召喚。想要使用某個好漢的武藝和特技,必須想辦法「喚醒」他們,像時遷、武松、魯智深、花榮一樣。
這些可以慢慢再研究,接著李飛就迫不及待開始練功。他有個想法,先貫通雙手上的所有穴道,這樣才能把靈氣傳遞到雙手,攻擊時可以用靈氣傷敵,防守時可以擋住敵人真氣,實戰能力可就大不一樣了。所以他先練的是「中渚穴」,在手掌第四、五掌骨小頭之間、掌指關節上方一寸凹陷處,對應的是「地巧星」,人物是玉臂匠金大堅。
第二天眾人剛要啟程,齊娜就騎著獅鷲回來了,黑遼國同意罷兵,也同意賣糧,但是薛家必須支付三萬個金幣,也就是三萬兩黃金作為賠償。因為李飛燒了他們大量物資,造成了極大損失,現在他們的供給已經很緊張了。
如果薛家不接受這個最低限度的條件,他們就殺過來,搶到薛家軍的裝備和馬匹也足夠抵得上這些錢了。
大景國流通的是銅錢,金銀提煉不容易,世間數量極少,只有大富人家才有,一兩黃金就相當於一萬個銅錢,三萬兩黃金可是個天文數字。
李飛大怒:「傻了你是不是,為什麼要付三萬個金幣,他們是侵略者,憑什麼要我們賠錢?跟他們談判是給他們面子,就算他們追上來又怎麼樣,我照樣殺得他們屁滾尿流,有來無回!」
齊娜被說得滿臉通紅,嘟著嘴還擊道:「可是我以為你會同意,已經為你擔保了,保證一年之內拿出三萬個金幣。你要是不同意,可以與我一起再去談判,對我凶什麼凶嘛。」
「你還為我擔保?你、你、你……你真是太有才了,太聰明了,服了你了!」李飛怒極而笑。
齊娜眨巴著那雙無辜而美麗的大眼,就像一隻純潔而受傷的大白兔。
薛可兒把他拉到一邊:「我看算了,一年時間也許我們可以籌到錢,如果不同意他們的條件,我們就買不到糧,這才是重點。況且我們現在士氣全無,根本無法對抗黑遼的軍隊,也只能這樣了。」
李飛冷靜下來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只是現在薛家什麼都沒有,一年哪裡能拿得出錢來?這事只能落在他身上了。
薛可兒理解他,關心他,送他寶刀寶弓,教他不傳之秘,知?!~!這時太上教的高手應該在追蹤哈伯,楊國忠肯定也在鎖雲城裡忙碌,可能連東河城的守軍都已大量調離到鎖雲城了,沒有人會注意到那邊。不如去把他們接出來,也帶到心海洲無相城安居樂業,這樣才算盡到了自己的心意。
他立即去找薛可兒,討論帶出難民朋友的可行性。
薛可兒有些吃驚,放著這裡一萬多人還沒著落,她也在最需要他的時候,李飛怎能離開?可是她也不好反對,如果李飛是個自私自利棄朋友於不顧的人,也就不值得她寄托芳心了,她又怎能叫他不管別人死活只顧薛家的人?
她攤開地圖研究了一番,薛家軍要先向西走,再轉向西北,東河城和斷雲關正好在他們西南邊,東河城與斷雲關只有三百多里,有官道相通,只要李飛能把難民從東河城帶出來,三天就可以到達斷雲關。
斷雲關的守將薛長征也是薛氏宗親,他父親與薛可兒的父親是堂兄弟,為人嫉惡如仇,武功、兵法也都不錯,所以之前薛可兒曾想到斷雲關暫避。薛長征一定也願意同去無相城的,與難民們一起穿過回風山脈,如果不出意外,還來得及趕上薛家軍後隊,所以可行性是很高的。
李飛的計劃是到了晚上,請齊娜用獅鷲載他到東河城附近落下,再潛入城內把難民帶出來。他與薛可兒詳細計劃了一番,包括行走路線、接頭時間、可能突發事情等。
有晦明跟在薛可兒身邊,就算楊國忠派再多殺手來也沒事,太上教的人首先要找的是哈伯,對晦明和薛家並沒有什麼仇,應該不會為了薛家的事與大乘禪宗撕破臉——事實上現在趕過來的人,有哪個敢對晦明動手?所以李飛還是很放心的。
齊娜再次騎獅鷲回去,協調糧草交接的細節問題。
薛家軍早已疲累之極,決定原地休整,並且派出兩千人去指定地點接收糧草。前一天還是不共戴天的死敵,眨眼卻成了交易的朋友,世事之奇,真不是人所能預料。
整理母老虎背上的皮袋時,才發現從鎖雲城外屍體身上撿回來的東西,其中有四本秘笈:兩本是他手上已經有的《昊天劍法》上卷法劍篇;一本是《洞玄靈寶丹經》上部,正是與《昊天劍法》配套的內功篇;一本是《驚風鎖龍鞭法》,看起來並不怎麼高明,也許是哪個三流散修的東西。
《洞玄靈寶丹經》也是分為三冊,是太上教最根本、最重要的內丹功法之一,書中說的是成就金丹大道,化虛飛昇的無上大道,但包括創派祖師在內,幾千年來僅三個人修成而已。
由於這本丹經的重要性,低級的弟子都是聽師父口授,不能攜帶,恐落入外人手裡,只有二代弟子以上才有資格帶著上冊,這一本就是若能道士身上帶的;中冊只有老資格的老道士才能研習,不能帶出山門;下冊大概從來沒有出過太上教的寶庫。
李飛看了介紹不由大喜,可是粗粗翻了一遍後卻又皺眉了,裡面都是打坐、采氣、吐納、周天搬運之類的字眼,艱澀難懂,不知所云,幾十年未必能有所成,一輩子也未必能全部理解。現在他修天夢神功已經沒有阻礙,勁頭正足,哪裡還有空練這個?
再看其他東西,一面小旗,金絲銀線織成,圖案好似大老鼠;一個極為古舊的小銅鐘,上面有些像符文一樣的圖案,要是有人收古董應該值不少錢;一枚三寸來長的梭子,微有銀光來回游移,看起來最像寶貝。
李飛知道這些東西都要相應的咒語法訣,或是與自己功力相結合,或是用某種功法來驅動才會大放異彩發揮功用,他現在根本不能使用。
他就是一個「另類」,天夢神功與道門功法有極大差別,除非他改學道士們的功法,否則道士們用的東西他都沒機會用。
「他娘的,不用就不用,爺的神功未必就比你們差了,乾脆另類到底,闖出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來!你們這些破爛玩意有什麼稀奇的?在老哈伯這樣的人面前不堪一擊,不要說更厲害的高手了,嚴格說起來這些都是垃圾!」
想通了這一點,李飛便半點興趣都沒有了,一股腦塞回袋子裡,開始準備要用的東西。三合寶刀、震天弓穿雲箭、鐵箭肯定是要帶在身上;兩本真、偽《繡像水滸轉》他一直貼身藏著,分別用油紙細心地包裹著,外面再用油布包了一層,就算是丟進水裡一時半會都不會濕掉;其他諸如**、勾爪之類也必不可少。
到了天黑時,齊娜回來了,交接雙方的代表也見了面,明天就可以接收到物資,一天一夜就可以運到這兒。消息傳開,死氣沉沉的士兵們終於有了點生氣,對這個年紀輕輕的新統帥也刮目相看了——誰都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解決了危機,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就逆轉了大局。
陰雲蔽空,寒風凜冽,小鎮外,古橋上,李飛與薛可兒面對面站著,母老虎跟在李飛身邊,這一頭遠處是晦明、幾個將領、八個侍女;另一頭遠處是齊娜。
眾人有意避開讓他們說話,但是兩人對視著,卻沒有什麼話可說。也許他們從彼此的眼神中就能讀到對方的心裡話,不必多費唇舌;也許是因為這一去只是三五天,很快就可以見面,不必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
可是剛才始熱戀的人,卻是一分鐘沒見就覺得失落和空虛,只是不到分別時連自己都不知道。
良久,李飛柔聲說:「我走後,這裡的事就全靠你了。」
「嗯。」薛可兒欲言又止。
「我是不是不該這樣丟下你們?」
「不,你應該去的。不過你一定要回來,不論有沒救出他們,不論遇到什麼困難你都一定要回來。如果跟不上我們,也一定要來心海洲……你記住路了嗎?」
「記住了,我一定會回來的,你放心吧。」李飛衝她擠了擠眼睛。
母老虎低吼一聲,拱了拱李飛的背,李飛回手摸了摸它:「我這次要進城去,不能帶著你。我不在的時候她就是你的主人,一切全聽她的吩咐,並且要保護她的安全,明白嗎?」
「嗷——嗚!」母老虎低吼一聲,表示答應,頭伸到他脅下蹭來蹭去,戀戀不捨。
李飛又對薛可兒說:「它能聽得懂人言,有什麼事直接對它說就好,千萬善待它,但如果它敢不聽話,我回來會狠狠教訓它!
薛可兒強笑道:「這些不用你多說,放心去吧,快去快回。」
李飛點點頭,走向齊娜那邊,走了幾十米回頭望去,薛可兒還在那兒站著,在夜色中顯得孤單和淒冷,但她的腰桿卻挺得筆直,眼神堅定,面帶笑容。
她已經變成了一萬多人的希望,一萬多的人的支柱,不得不堅強,如果她也萎靡不振,這一支軍隊連走到沙漠邊沿都有困難,更不要說走進稱為死神足跡的沙漠深處了。
李飛覺得心中震顫了一下,不知是被她外面的堅強和內心的脆弱所感動,還是被某一種不詳的預感所觸動,總之他覺得有些不安。
齊娜有些不耐煩了,喊道:「快走啦,有什麼話回來再慢慢說,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在這裡看別人卿卿我我。」
李飛一狠心,加快腳步走了過去,與齊娜並肩往前走。
離開一段距離後,齊娜發出了一聲尖嘯,很快頭頂就傳來巨大的撲扇聲,獅鷲快速降落下來,揚起滿天風雪。
「你確定要我送你過去?我再重申一次,外國修行者和生物不經許可跨過邊界,將被視為入侵,景國人可以直接攻擊,如果有玄士、長老級別的高手追來,我們是逃不掉的。」
「放心好了,我敢保證附近的所有高手都去追老哈伯了,並且不是這個方向。我們飛得高一些,就算有些小道士從下面經過也發現不了我們。」
齊娜微歎了一口氣:「幾個難民真的值得你這樣冒險?如果我有困難,你會這麼不要命的去幫忙嗎?」
李飛笑道:「如果你是以我朋友的身份,我當然要幫忙,但如果你是以債主的身份,嘿嘿,那我只會落井下石了。」
「哼,那你快點把錢還給他們,我們就是朋友關係而不是金錢關係了。」
「一下子哪裡去找那麼多錢,你以為去偷去搶……」他突然靈光一閃,對啊,眼前就有個難得的好機會,不如趁這機會大撈一筆。
「齊娜,你偷過東西沒有?」
「偷東西?」齊娜眼睛瞪得老大,「你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我是高貴的公主,神聖的法師,怎麼可能當盜賊?」
「切!我看你這個公主只是某個部落酋長的女兒吧?再說你現在也不是法師呢。其實偷東西很有成就感和刺激感的,並且還很有正義感……你想一想,把為富不仁的人錢偷出來,裝到沒有飯吃的窮人口袋裡,這是多麼正義的事?就算是克拉克也會支持我們這麼做吧。」
「……就算是吧,可我是法師不是盜賊,我不會偷東西。」
「不需要你做,你只要與我合夥就可以了,這樣也就能很快交出三萬個金幣了。」
齊娜一臉疑惑,李飛靠近她耳邊說了一會,她不由笑了起來,一股熱氣在耳朵邊吹動,弄得她臉都紅到脖子根了。
獅鷲看到兩人靠得這麼近,不滿地怪鳴了一聲,伸出翅膀把李飛給推開。
「原來你是個小賊!」齊娜嬌笑起來,「好吧,我們合作。」
她拉著獅鷲的脖子翻了上去,上面的軟鞍坐一個人顯寬,坐兩個人卻又太擠,李飛跟著躍起跳到了獅鷲背上,在她身後。獅鷲生氣了,羽毛怒張,嘶嘯連連,並且亂甩亂抖想把李飛顛下來。
「小紅乖乖,他是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背他一起走,他會偷錢買很多好吃的給你吃。」齊娜趕緊輕輕撫摸它以示安慰。
獅鷲還是有些不滿,轉過頭來,凶狠的大眼瞪著李飛,短鳴兩聲,猛地一蹬後腿,巨翅狂拍沖天飛起。
李飛一個趔趄,險些跌了下去,驚叫一聲,急忙伸出雙手從後面抱住齊娜,心裡暗罵:「雜交的臭鳥,哪天落到我的手上,一定叫你好看!」
不料齊娜也驚呼了起來:「你……壞蛋,快放手!」
李飛一驚,這才發覺自己慌不擇「手」,雙手從後抱著她,正好壓在她飽滿的雙峰之上,棉軟無限,卻又彈力無窮,那種感覺直令他**蝕骨。!~!齊娜的抗寒法師袍輕薄如絲綢,裡面的內衣也是薄薄的,把她傲人的資本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李飛此時按在上面,簡直與無衣碰觸相差無幾,他還是個初哥,哪曾體會過這種**滋味?頓時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還不放手!」齊娜厲聲呵斥道。
李飛急忙鬆手,這時獅鷲正以六七十度的斜角向上急升,手剛一鬆就險些掉了下去,急忙又抱住,這一次更要命,雙掌正好扣在雙峰之上,並且是很用力的那種。
齊娜驚叫一聲,全身都顫抖了:「你、你、你這個流氓,混蛋,快放開!」她一隻手拿著法杖,一隻手要抓住轡頭,已經沒有第三隻手可以用來阻止他的「流氓」行徑。
「我不能放啊,一放就丟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就不會抱著我的腰嗎?」
李飛初嘗**滋味,一時捨不得放開,齊娜一再「哇哇」大叫,並且放好法杖騰出一隻手去掰他的神龍之爪,他這才戀戀不捨地將手往下移。
抱著她柔軟的纖腰卻又是另一種美妙感覺,李飛老大不客氣,緊貼著她的後背硬擠在軟鞍上,兩人前胸貼後背,毫無間隙。
「天啊,我上當了,上了你的賊船了!」齊娜急得欲哭無淚。
「哈哈,就算是賊船也是你的不是我的,要怪就怪你的大鳥,不能怪我。」
齊娜氣得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痛得李飛大叫,獅鷲似乎也能聽懂他們的話,不滿地低鳴一聲。
這時已到了高空,平平飛行,風力奇大,寒冷刺骨,但對獅鷲和兩人並沒有太大影響。李飛早已不怕冷了,齊娜的法師袍具有抗寒的魔力,獅鷲能抗高溫和寒冷,並且具有超凡的銳利眼神,夜間也能看到極遠。
美女在懷,飛騰九霄,人生之極樂也!可惜懷裡的人不是薛可兒,讓李飛有些遺憾。他對薛可兒是動了感情的,對她又敬又愛,兩人知心知肺;而對齊娜就沒有多深的感情可言,前不久還是敵人來著,況且他對不同自己膚色的人有些排斥。
儘管如此,卻不能否認齊娜的美麗和吸引力。兩人貼得太近,她的芬芳氣息直往他鼻子裡面灌,一頭金髮在他臉上拂來拂去,隨著獅鷲微微震動,兩具身體也在輕輕磨擦著。李飛開始走神,無心欣賞夜色和體會飛天凌雲的快感,而是另一種本能開始萌芽,某一部分堅挺起來,堅硬無比地頂向她臀部。
齊娜不知後面為何突然多了個妨礙,挪了下身體,伸手往後一摸抓了個正著,猛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如同被蛇咬了一口,驚叫一聲幾乎從天空掉了下去。
「死流氓,臭壞蛋,大騙子……」
「拜託,又不是我的錯,誰叫你亂摸了?」李飛的臉也尷尬得紅起來,還好沒人看到。
「大壞蛋,大騙子!」
「再說,再說我就真的開始耍流氓了!」
齊娜果然不敢再說了,心臟跳得像打鼓,連李飛都明顯感覺到了。不過他說歸說,也沒有繼續佔便宜,他並不是無恥到不要臉的人,剛才的香艷場景純屬意外。
獅鷲飛行極快,不一時就到了東河城的上空,獅鷲雖然沒來過這兒,但方向和距離的定位卻是很精準的,毫無偏差。
今晚無星無月,但城裡還有少量燈火,特別是城牆上有些燈籠,整個城池的範圍隱約可見。他們便在城外約十幾里路的僻靜處著陸。
黑遼國的人比大景國的人更開放一些,或者如李飛說的,齊娜的臉皮比薛可兒厚了一百倍,剛才還羞得不像樣子,一下獅鷲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了,與李飛約好第二天的行動時間和地點,騎著獅鷲就走了。
但是她臨別的眼神,明顯多了一些關心和溫柔。
十幾里路很快就到,李飛拿出勾索,輕而易舉就上了城頭,城裡已經宵禁,街上除了更夫和少數應付了事的巡邏隊,一個閒雜的人都沒有,連城頭上都難以看到人影。
金老他們住在城東的柳橋巷,李飛按薛壯說的方位掠去,一路按時遷傳的經驗躲躲閃閃,小心前進,怕會引起城裡道士的發覺。還好一路平安,不多久就找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條破舊的深巷,盡頭處是一家姓王的舊祠堂,有十幾個大小房間,只是如今家道敗落人丁稀少,幾近廢棄,難民們就住在裡面。
正廳內生了一堆火,邊上溫著兩罈酒,烤著幾串肉片,肉香酒香滿堂四溢。方錦、湯成品、田一畝等七八個漢子正圍著火堆喝酒聊天,穿的都是新的棉衣棉褲,紅光滿面。
方錦說:「也不知老大現在怎樣了,要不是他,咱們現在還挨餓受凍呢。」
趙大錢說:「當然是在當大將軍了,說不定正帶了千軍萬馬與黑遼國打仗呢,也許再過幾天我們都能回家去了。」
湯成品說:「是啊,還是自家好,在這裡雖然有吃有喝,卻都是別人家的,心裡總有些不對味。」
方錦說:「你們猜老大當的是什麼官的?」
眾人搖頭:「反正大官唄!」
田一畝則說:「不如我們也去鎖雲城,跟著老大殺羅剎人去,就是當個跟班也風光無限啊。」
有人馬上反對:「還是算了吧,我們這幫粗人,去了不給他添麻煩?」
橫樑上「唰」的一聲突然落下個人來,穩穩立在地上,頭戴翻毛舊帽,身穿藍色土布裌襖,只是最普通的百姓裝束,但是後背震天古弓,腰懸兩把名貴寶刀,劍眉朗目,身挺神凝,一股英氣迫人而來,不是李飛還有誰?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大喜過望,擁了過來七嘴八舌問好,激動得難以自抑,李飛忙令眾人輕聲,不要驚起了其他人。
幾人拉著他到火邊,大碗的熱酒端了過來,李飛連喝三大碗,眾人又是迫不及待地問:「老大,你到底是當了什麼大官,為什麼突然回來了?」
李飛反問:「你們在這兒還好吧,有沒有人與你們為難?」
方錦口沫橫飛:「哪有人敢欺負我們啊,你是打虎英雄,國公爺眼前的紅人,連縣官和守備大人都親自來看望我們呢,吃的喝的什麼都不缺。」
「那麼最近呢,也是一樣熱情?」
眾人愣了一下,湯成品說:「剛來時是特別熱情,後來雖然還送吃用的東西,但已經沒有當官的來了。」
這時金老、方知脈等人聽說李飛回來,都從房間裡出來了,又是一番噓寒問暖,熱情洋溢。阿奴也在其中,大眼睛異樣地盯著他:「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們的。」
李飛急忙舉手令眾人安靜:「噤聲,不要弄出太大動靜,我有話說。」
眾人靜了下來,以仰望崇拜的眼神等待他的發言。
李飛說:「我很不忍心,但是我還是要說出來。事情有些變化了,薛家被奸臣陷害,兵敗逃出關外……」他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現在消息還沒傳到這兒,也沒人顧得上你們,但再過幾天,就會有人來為難你們了,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立即離開。如果你們相信我,可以跟我走,我帶你們到一個遠離戰爭和壓迫的地方,過上自種自食的日子,就像當初我們計劃的那樣。如果你們不願意去,我可以給你們一點錢,分散逃到各地去自謀出路,總之不能再聚居在這兒了。」
眾人面面相覷,剛過上安穩日子沒幾天就要結束了,一下子從天堂跌到了地獄,其沮喪可想而知;但他們的恩公李飛和薛家被這樣迫害,也令他們義憤填膺,熱血沸騰,比如方錦、田一畝這些莽漢,要不是李飛壓著,便要拿刀子去跟人拚命了。
「反了,我們都反了,我們跟著老大走!」
眾人對李飛奉若神明,都表示願意跟著他走,儘管前途十分危險和艱難,有可能被人追殺,有可能葬身沙海,但是他們毫不猶豫。
「既然大家都願意走,就要完全聽從我的安排,否則出了差錯就有可能害死所有人。」
方錦說:「我們絕對聽從老大的安排,哪個卵蛋敢亂來,我先扭斷他的脖子。」
他從眾人臉上一個個看過去,全是堅決的表情,心裡也頗為感動:「好,今夜就收拾好東西,帶上三五天吃用的,其他東西全部不要。我們分成十個小隊,每一隊買兩輛馬車,載上老人和小孩出城,在離城十里的小道上等;能走得動的人分散出城,在城外會合了馬車走,每隊之間拉開一兩里的路程……」
李飛早就策劃好了,詳細說了行走的路線和注意事項,金老等有經驗的老人又補充了一些,比如偽裝成探親的人,應付路上官兵的盤問等。如果順利,只要三天時間就能進入斷雲關的範圍,就有軍隊接應他們穿過回風山脈,最關鍵的就是前一兩天不能有人去追他們,不過這個李飛也已有了辦法。!~!阿奴默默聽著,沒有說話,隨後去為李飛弄了些菜餚下酒。想不到她的手藝好得很,一盤油炸花生米火候正好,三鮮肉絲,爆炒肉丁,紅燒肉片,一塊豬肉做出好幾種花樣來,刀工精湛,色香味俱全。李飛已經在雪地裡呆了好幾天,吃的都是乾糧,嘴裡早已淡出鳥來,吃了幾口不由連連叫好。
事情商量已定,其他人都識趣地退開,阿奴在旁邊為李飛倒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問些李飛走後的事情。李飛心情放鬆,阿奴問什麼就答什麼,說了當日打虎的事,以及在薛府裡的見聞,將要去的地方等等。
昏暗火光下,她臉上的瘡疤、粗黑的皮膚也不是那麼明顯了,恍若大美女一個,而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更是充滿了眷戀和崇敬。
「大哥,今後我就跟在你身邊,為你洗衣煮飯之類好麼?」
「這個不行,我一身都是麻煩,整天到處跑,隨時都會遇上危險。」
「如果大哥安定下來了,願意讓我在身邊侍候你嗎?阿奴別無所求,只是想跟在大哥身邊,為大哥端茶送水……」
李飛也不由愣了一下,這算不算是在表白心跡?醜女更溫柔,人家雖然是醜女,可是也有愛的權力,倒是不好太傷人家的心了。因此笑道:「我們是患難與共的朋友,怎能要你當僕人?要是我有安定下來的那一天,一定聘請你當廚房總管,你這手藝,便是國公府裡的大廚也不過如此。」
「真的嗎?」阿奴大喜,臉紅了起來。
吃喝完之後李飛獨自練功,吸的還是地巧星的能量,阿奴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也走了。
第二天眾人分頭購買馬車,按計劃分散出城,城門守衛只盤查入城的人,不盤查出城的人,這兩天沒有下雪,出入的人不少,一百來人混雜其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李飛護送著難民們一路急行,官道上積雪不多,馬車跑得飛快,一天便趕了一百三十多里。一路上見到不少路過的官兵巡哨,都被眾人支吾過去,並沒有起疑,還有不少騎著白鶴、巨雕的太上教年輕弟子從空中飛過,卻沒有注意到他們。
李飛直到這時才知道太上教也有飛禽,不由暗驚,還好仙鶴、巨雕之類沒有夜視能力,否則他的計劃就沒那麼容易實現了。眾人一路平安無事,當夜留宿在一個叫古橋鎮的小鎮裡,分住在幾家客棧中。
路上他坐在車上養精蓄銳,暗中繼續吸納地巧星的能量,眾人安頓好後,李飛趁著夜色又一路急行跑回東河城,潛入了城內。到了王家祠堂一看,大門緊閉,了無聲息,一切還像他們走時一樣。除了隔幾天送食物過來的管事外,目前還沒有人會去關注一夥難民。
據難民們說,城裡有三處道觀,少說也有幾百個道士,不過街上看到的都是年輕弟子,沒有那種殺氣騰騰讓人一看就害怕的高手。太上教的高手果然去了鎖雲城,或是去追殺哈伯和克拉克,道觀裡的小道士沒什麼能耐,晚上也不會出來亂跑,正好有利於李飛的行動。
看看已到十點鐘左右,李飛脫了外衣,換上一身早已準備好的道袍,喚出時遷合體,帶上兩個大麻袋出發了。
帶著大麻袋做什麼?裝錢唄!
夜黑風高,四野俱寂,偶有幾聲犬吠與遠處的打更聲相應和,更顯得清冷寂寥。
李飛從巷子裡出來,沿街潛行了不遠,便轉入另一條街道,避過一隊巡邏兵,三轉兩轉來到一條寬可容六匹馬車並行的大街。放眼望去兩邊全是氣派的大店舖、金字招牌老字號,並且大部分都是前面店鋪後面住宅的格式,白牆青瓦、朱漆大門,全是有錢人。
「嘿嘿,要偷的就是這些有錢人,一家一家偷過去!」
以他的身手,輕而易舉就翻牆潛入了一家綢緞鋪的後宅,裡面居然有四個護院武師在值夜,不過都聚在偏房裡喝酒,院子兩側的廂房內睡了不少人,大約是夥計、腳夫或護院之類。
繞過偏房,兩條大狗不聲不響衝了過來,卻連張口的機會都沒有鼻尖上就挨了一腳,死得不能再死了,李飛把死狗塞進花草叢內繼續前進。
最值錢的東西,一定放在離主人不遠的地方,也就是在最高最豪華的樓內。剛靠近主樓,李飛又發現有兩個人伏在黑暗中,後面還有四個人在明處守著,聽腳步聲都頗有幾分武藝。
一般人家就算有錢,也不可能聘請這麼多保鏢護院,這家子究竟是做什麼的?
他突然想起來,「一教三宗五門」,其中有個錦繡門,專門賣文房四寶、綿繡綢緞,據說連皇宮大內都向他們買珍寶,莫非這一家就是錦繡門的綢緞分店?
如果不是一般人家,那麼財寶便不是在主人臥室內,而是在附近的寶庫中。李飛輕若狸貓潛入屋內,大廳佈置豪華,傢俱、擺設、字畫無一不是精品。
後堂的房間裡還有燈光,他靠近房間,用銀針在窗紙上捅了個洞往裡看,兩個護衛據著一張小桌子正在喝酒,對面的牆壁與外面看上去的厚度不一樣,明顯就是個夾層暗牆。
與時遷合體之後,李飛具有了時遷的偷竊經驗,誰家有錢誰家沒錢一眼就能看出來,擅長尋找暗牆、暗格、陷阱,潛行、開鎖等等技巧——像這種暗牆自然瞞不過他,寶庫一定就在暗牆之內。
李飛拿出空心銅管,把兩份粉末倒進去,按住兩頭搖了搖,然後對準小孔慢慢往裡面吹。
三四分鐘後,裡面的兩人打了個哈欠就趴在桌子上了,李飛含著解藥進去,稍微一看便找到了機關,是在一幅猛虎下山圖後面。掀開圖畫果然有一個鐵盤,轉動鐵盤,暗壁輕響著移開,露出了鐵門,上面還有兩把大鎖,需要兩個主管同時開啟。
李飛拿出早在鎖雲城時就配製好的小工具,三兩下就捅開了,門內又有一道門,並且還有縱橫的細絲,牽繫著鈴鐺,若是不小心一腳踩下去,警鈴聲立即就會驚動所有人。
這些也沒能逃過李飛的神眼,避開陷阱,又打開了裡面的兩把鎖。在時遷的影響下,此時他對偷竊、開鎖、破解陷阱有著一種狂熱感覺,做這些就是極大的樂趣,而寶庫、寶箱的誘惑力也無窮大,便是有再大的危險也要去試試。
時遷雖然有神奇的偷術和天賦,膽子卻太小,像這種門派勢力的大寶庫是不敢偷的,可是現在是李飛主導,他連太上教的人都敢殺,哪裡還會怕了錦繡門?套用魯智深的一句話:「洒家怕你甚麼鳥?」
最後一道門打開,在幾顆夜明珠的照耀下,滿眼都是珠光寶氣。居中是一個精雕細刻梨花木檯子,頂層的棉布中托著一支羊脂玉如意,一對玉辟邪,一串十八顆的瑪瑙,幾串珍珠,幾件裝在小盒子中的首飾。
第二層一堆金錠發出耀眼的金光,少說也有一百兩以上,一堆銀錠約有五六百兩。四周地下是串得整整齊齊的銅錢,堆得如一座山,足夠裝一麻袋,旁邊的架子上還有大量高級絲綢、古玩、刀劍、字畫等。
李飛也吃了一驚,好個開門紅,第一次當小偷就碰上了大財主!沒什麼好說的,放下麻袋裝吧,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全部拿走,銅錢太重了,一個都不要。
偷完東西,他把門全部關好,一切復原,無聲無息就溜出來了。那兩個守衛醒後,大約會以為自己是喝多了,一時半會還不知道東西被盜。
李飛很快潛入第二家、第三家……真的一整條街偷過去,後面的人家也算殷實,卻遠沒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