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鹹直公主與太子說了些什麼,但李瑛肯定是回護了壽王,這讓李揚有二日未見了鹹直公主之面,直至三日後,這像受了極大委屈的公主尋了機會,在李揚身上著實的折騰了一回,起身之後將李揚送出院子,自己呆住了一會,便是恨聲而道:「什麼皇家的臉面?真是可笑!本宮也不是好惹的!」便喚了久跟在身邊的宮女道,「去太醫院尋了張醫正,讓他開付安胎的方子來。」
而李揚卻不知這些,年少之人也未有什麼節制,昨晚還與朵兒纏綿了幾回,這今日又讓她逮著了,讓冬日的凜風吹過,這身上便是有些發冷,忙是下馬走路卻又感腰眼酸麻,腿上行走之間方還打著顫,便是歎了一聲,這se字之上的刮骨剛刀著實的歷害!
正與慢慢踱步而行之時,街角之處露了一輛障車,車前一女探頭相望,見了李揚好是一喜,忙是跑過施禮道:「李縣男,這邊請。」
「哎呀!真是福多便是禍也!」瞧了個仔細,這小娘正是萬安公主的貼身宮女。李揚心中暗自叫苦,卻不能表露了出來,與劉一而道,「你先回去告於內宅就道本官有事需晚些回去。」將胸挺起以赴死之態朝那車邊走去,腳下輕浮之極,還差些讓石子磕了個踉蹌。
劉一為他的死忠,自不會與自家的奶奶多嘴,但瞧了老爺如此,這心裡想到,自己算了老爺於沙州賞下的歌伎又納了二房妾後已有三女,這日日簫歌就是習武之人也是難捱,瞧著他那單薄的身子著實的擔心起來。但老爺之事容不得下人亂說,只得搖了搖頭牽馬而去。
不消多說,疲憊之極的李揚上車還未來挑了簾子,就讓車裡的佳人猛的拽了進去。車輪滾動,直奔了洛陽的萬安觀(杜撰的,天寶年間萬安公主出道長安金仙觀)。
許是在鹹直公主那邊用盡的火氣,在溫柔如水的萬安公主這裡卻是著實的用去半個多時辰方才了事,再瞧了平日高貴的萬安公主麻軟之下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張了小嘴輕輕的喘著氣,半天醒過卻是狠命的抱緊了李揚而道:「妾身就是死了也不放過你!」
李揚頓時頭痛之極,真想逃離家中與那無人之處躲上幾日。
安慰著佳人沉睡,又謝絕了車馬,自出觀裡獨自獨自朝尉遲宅中走去,也未是瞧到坊門之外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
回至院中先去瞧了莫為,後便在小荷的房裡坐了會,見小荷面無異色,有說有笑的與眾姊妹說著閒話,這心也是放下,知是對自己回的晚了沒有什麼成見。正要起身去書房時,就瞧著躲在眾人身後坐著的楊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瞅著自己,這心中便是猛跳了一下,這種眼神是見的慣了,那是一種對所愛之人的注視。有些不敢回視的避開,卻是又看到太真似笑非笑的也是望向了自己。
「阿姊,奴家先告退了。」太真扭捏著起身,潮紅了臉低聲說道。
小荷嗯了一聲點頭,只當是女人家的事來了,沒有太過在意。
太真施禮後往出走,待行至李揚面前,用眼示意了一下。
李揚不知何意,但也料想八成與楊玉有關係,見太真走去,將手中捧了的茶杯放下笑笑說道:「娘子你們說話,為夫去前邊瞧瞧。」
「嗯,送阿郎」小荷等女起身施禮相送,但這心中卻是有些懷疑,這早不走晚不走,為何要在三房剛出去時便是要出去。朵兒更是有些急著,暗暗埋怨太真,真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今日便是輪著你了,為何還這般的著急。但不知自己的臉上那絲絲的怨氣更顯的格外妖嬈。
出了房門,李揚往前院行去,就見太真倚在門裡朝自己輕輕的招手,於是用嘴向前邊努了努,又將一隻手在胸前往後指了指。
太真也明白,是怕讓小荷等人瞧見了,便是一跺腳轉身氣呼呼的回去。
「呵呵」李揚搖頭輕笑,又使了小性子。心想著看到時如何的收拾你。便是嘴角輕揚來至了書房中。
李蒼頭見李揚從裡面出來,忙是小跑著跟進,施過禮後將這些日子的一干用度說了。
「怎麼如此之多?」李揚看著賬簿之上那十五貫的數目,便是嚇了一跳。這數十貫之巨已是夠幾戶平常之人家好好的過上數年。
李蒼頭矮身拱手回道:「回老爺,不多,真的不多。二奶奶身為縣主,這儀仗總需是有的,宮裡雖是也賜了下來,但老爺也知道,就是正經的郡公、縣公、縣主等人都未是能配齊了,更不需說二奶奶這樣的僅有封號的縣主了。這些日子,娘娘又催的緊,隔三差五的遣使來,這進大內可不比隨意的走動,便是將一些該準備的都備齊了。還有二公子百歲剛過這慶賀之宴又用去一些,再有」
「莫要說了,如此一來,這賬上豈不是虧空了許多?」一聽了這些便是更是頭疼,忙揮手止住。
李蒼頭見如此便不說話了。
「李公,怎麼不回話?」這倒讓李揚又不高興起來,卻不知是自己不讓其說了。
李蒼頭笑笑這才回道:「回老爺,這倒沒有,還余了些,大抵有五貫之盈吧。」
聽了這話,李揚忙是往後翻去,就見上面真的有這麼多,便是不解的問:「李公,本官可是清正廉明,可不許收受賄賂,貪那不義之財!剛剛被流的陳罪人便是前車之鑒,如是真的有,那本官可不饒你!」
「老爺,老朽不敢!」李蒼頭慢騰騰的拱了拱手道,「請老爺聽老朽慢慢道來,可好?」
「講!」
「老爺,今歲補齊了舉債的虧空,正值二公子之誕之時,老爺讓去薛公子那裡借了一些,有三貫之多。慶宴席之後,細點了禮金卻是甚巨,除去歸還不餘下八貫,這是老爺知道的。」李蒼頭輕道,見李揚點頭後又道,「自來了東都,老爺的俸祿又拔了下來,大奶奶交待了內宅中一文不動盡數歸在了老爺的應酬裡,這開國縣男與秘書郎、員外郎之職秋下領年祿米計有爵一百六十石、從六品上的二郎官又有一百八十石,今又授的知北庭都護府司馬事,再補二月之米為二石,計三百四十二石,除了少許為粟大多折成錢帛,一升五文,一石便是五吊,算下就有五十貫合帛十數段。老爺食戶三百,戶部補了以錢為租,便送過十貫,職分田八頃,永業田依爵五頃,便是十三頃,一畝收六升,又計十石四斗之數;還要算上老爺的俸料,劉管事等人僅為十餘人,遠遠少於老爺的官品,但月俸卻是足給,這幾項加起就足以支付這些開銷用度。請老爺明查,哪是要看明細,那老朽這便去取過。」說完靜靜的站在那裡聽候差遣。
「罷了,老公,莫要去取了,是我錯怪了你。」李揚聽完當下也嚇了一跳,平日裡只顧了用時取來,卻不知自己如今竟會收入如此之豐厚。見李蒼頭有些委屈,便笑著朝他拱了拱手。
李蒼頭哪裡敢受,忙是回禮道:「老爺莫要這樣,真是折殺了老朽。」見場面有些微妙,為了避開尷尬,又是施禮道,「如是無他事,老朽便告退了。」
李揚起身相送道:「送李公。」卻是將李蒼頭嚇的差些跳起,急急的奔了出去。
至門口瞧見太真往這邊來,忙是低頭施禮相問:「老朽見過三奶奶。」
「嗯」太真回禮,進了房裡不與李揚說話,卻是氣惱的撲在另一廂的臥房床上。
「這是為何?」李揚追了過來就瞧著太真掩了臉哭泣,忙是坐下來握了其手相問。
太真坐起往一邊躲躲,掙了手紅著眼道:「即是招惹了玉奴,便不要來尋妾身!」說的好是淒慘。
「哪有的事,娘子你多心了。」李揚心中暗笑了這太真竟是吃起了乾醋,心情大好的又來握她的手,順勢便是摟在了懷裡。
太真掙了一下便認命了,只是仍恨恨的說道:「妾身都是看到了,你二人眉來眼去的勾當,好讓人噁心。」此話李揚不愛聽了,耐心的說道:「娘子,真的是冤了為夫,你見這日我可是理她?」
「那為何晚回?而她也比你早不了幾時。」太真嗔怒起來的風情也是好看的很,這下在懷中又是不安分的扭動,就是已為疲憊之極的李揚當下又是在腹間升出一團火來,便伸手探入了佳人的懷裡。
這讓太真可是嚇著了,忙是跳起嗔怪道:「你可要妾身的命呀!」羞紅著臉也就忘了來時的意圖,只顧著往外瞧去。
「哈哈」李揚大笑,便要過來抓她。
李真也是急了,哪裡敢在這裡與他胡鬧,捂了前胸暗啐了一口便逃似的奔了出去。至門口正想說罵上這荒唐夫君幾句,卻是瞧著玉奴款款朝這裡走來,心裡便是怒起,奔至妹妹身前怒視著而道:「你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