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苾伽骨咄祿帳中回來,李揚心情大好,將二女叫過笑道:「二位小娘子,你們也不必害怕什麼?可敦已是承認了她的用意,這些自與你們無關,反倒是應謝你們二位,讓本官知道了心念之人的情況。」
二女聞言大驚失色,齊齊跪倒急聲說道:「李縣男開恩,李縣男開恩!奴婢是身不由已,如是不答應了可敦,那下場便與那些個姐妹一般無二了。看在多日服侍的份上,請莫要將奴婢趕了回去!」
蘭花更是淒淒慘慘而哭道:「李縣男,奴婢只望能與你多處些日子,奴婢就是死了也心甘!」
「李縣男,有些主意儘是從奴婢這裡使出,與蘭花妹妹無干。她的心中終是有著縣男,對此癡情的人請饒過她,反事由奴婢擔著。」梅花摟住蘭花,將她抱於懷中,與李揚哀求道,「今早那小娘過來之事,她還讓奴婢不與可敦去說,定言要瞞下了的。」
李揚久在眾花之間遊歷,哪裡看不出蘭花對自己的情份,只是不yu承了太多的情而絕意放下,對此女的情意只是掩過不去正視了,但對其還是有一絲的好感,再說了這些日子二女也著實的用心的服侍了自己,知寒知暖,今自己倍感舒適,就若回了家中一般,只憑了這一點便不會對二女狠心起來,便笑道:「你等多慮了,本官真的只是想謝謝二位小娘子,並無他意。」
二女互相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但看李揚不似說著假話,便將信將疑的叩了個頭謝過。
「二位小娘子,本官還有些事需你等去辦,你等可是願意?」李揚的身邊也是無人,雖知有可能再次將事由這二女之口洩於婆匐處,但依目前來看,還是非用不可。不過還好,如今自己與婆匐、苾伽骨咄祿有了共識,也不敢他等知道什麼,於是笑著問道。
蘭花喜上眉梢,嬌笑著對梅花言道:「姐姐,你看,李縣男可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心中還是想著我等姐妹的。」又朝李揚伏下了身子道,「請李縣男吩咐就是了。」
梅花於心中暗歎一聲,知這蘭花怕是中情太深,就怕到時被賣了還需陪著李揚笑,便不作聲的瞧著別處。
李揚不想去揣測二女的心意,只是現在急著想尋到韋紇齊齊格,商議一下方才從婆匐那裡聽到的消息。婆匐不光是告之骨咄葉護離了牙帳之事,而且還告訴了李揚一些別的事,比如現在最為關心的二人之子小寶的所在,這些都是急於想告知佳人的。
「蘭花小娘子,你可否能再次請了韋紇貴主身邊之人?」李揚笑著問道。
蘭花滿口應下道:「奴婢能行的,奴婢這就去辦!李縣男稍等。」起身便要去,卻被梅花拉著,見其搖頭苦笑,不解的問道,「蘭花姐,你,你這是何意?」
梅花目光複雜的看著單純的且是被情迷失了心竅的蘭花,與李揚相拜說道:「有一事未向李縣男說明,也就是未及前二個時辰,韋紇貴主處殺了人,如今怕是閒人難以進去,更別說是約了人出來。李縣男,可否再等上一等,或是請我家主子去探問這樣好些,如是蘭花妹妹這一去,就怕是回不來了。」
「我不怕!只不過去尋人,他們敢奈我何?李縣男,奴婢能去的!」蘭花眼中只有自己中意的郎君,哪裡還顧得下自己。
李揚聽了心中也是情緒複雜,一時想到韋紇齊齊格的危險,一時又是想到這蘭花對自己的情意,便擠了笑容說道:「是本官考慮不周,梅花小娘子說的極是。本官與二位小娘子賠不是了。」
「梅姐姐,你,你為何這樣!」蘭花怨了梅花多嘴,賭氣的說道。
梅花不去回話,只與李揚相拜:「李縣男識明理,奴婢謝李縣男了。」又轉了口氣相問,「要是李縣男有些乏意不妨安睡一會,興許睡起時便能如了願。」
李揚好好的看著梅花,見其面色平靜,不想是論假之人,說其有法子能讓自己如願,可為何又阻了蘭花去,不免將詢問的眼神遞了過去。
梅花款款然起身,將仍是有怨氣的蘭花推到李揚身邊,對其行禮笑道:「還請李縣男好生的照料蘭花,如是有機會,請帶她去看看大唐的長安。」說罷便要離去。
「慢!且慢!」李揚豈能聽不出那話中的決然,起身擋在她的面前,厲聲問道,「你可是要捨了自己?」
梅花不語,只是低頭有些黯然神傷的樣子。
「梅姐姐,你?是妹妹不對,是妹妹的錯!你就打罵了妹妹吧!」聰明靈利的蘭花雖在李揚面前呆傻不堪,但於其它之時是異常精明的,馬上便知了此中的蹊蹺,心中懊悔之極,忙是阻了梅花的路,跪倒抱著她的腿說道。
梅花眼中一顆眼淚滴下,矮身去扶了蘭花說道:「姐姐誰也不怨,你,你多心了。起來,快些起來。」
蘭花哭出了聲,往李揚的臉上癡看了一眼,將頭埋入梅花的胸前哭起。
「好了,你等誰也不許去!這次本官要親自去,這次不光是要去見韋紇貴主,而且還要去見大汗!」李揚心感二女之情份,又覺得自己有些可恥,便出聲說道,「你二人在帳中等候,如是今晚本官未回來,便速去可敦那裡告之。」
「李縣男,不可!」二女大驚,忙是左右上前拉了李揚的胳膊。
李揚輕輕的掙脫了,反倒是將二女摟了一下,笑道:「好好的在帳中等我,切記,要將被褥捂的暖和些。哈哈」放開臉上有些羞紅的二女,大笑的步出了帳篷。
「梅姐姐,他無事吧?」蘭花的眼中除了李揚便是梅花了,輕咬下唇問著。
梅花發著呆半響未回話,「哦」了一聲,回轉了身子朝內帳走去,說道:「你的漢子說了,要將被褥捂暖和了。」
「梅姐姐亂說了什麼羞人的話呀!」蘭花倒是捂著臉相跟的跟了進去。不時裡面二女嘻嘻的笑作了一團。
「李縣男,請問想要去何處?」出了帳門,便有奴僕上來躬身問話。
「滾開!混帳的東西!本官行走多時要問了你等!」李揚威而怒道。
那奴僕忙是低了頭後退了二步,但仍是問道:「奴是敢李縣男走脫了。這牙帳之中方圓數十里,其間各人群相雜,恐有什麼歹人,要是他們不知輕重的撞了李縣男,這如是讓大汗知道了,非要活活的打死了我等,請李縣男體諒。」軟軟的頂著李揚而道,「再說了服侍李縣男是我等的本分,奴也應知道李縣男相去何處,好前邊探了路。」
「哦,這麼說本官需謝謝你等了?」李揚站定斜視了面前的奴僕
奴僕聞言,身子低的更下了:「不敢,李縣男,這是奴等的本份。」
「大膽的東西!憑你等下賤之人也想管了本官的事!來人,與我拿了綁上去見了大汗,本官倒是想問問,這就是突厥的待客之道嗎?多會客人之事需要稟了下人才能辦事!」李揚怒道,見周圍之人相互看著不動,更是怒極,指著這些奴僕狂笑道,「好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等竟敢輕視大唐的貴客,這,這豈不是造反!好,你們是問本官去往哪裡,那本官告訴你等,本官要回大唐!要面見聖上,上表奏明言新任的伊然可汗約束治下不利,竟會有謀反之人!」說罷目眶眥裂的瞪著奴僕大聲喝道,「讓開!」
這下眾奴僕齊刷刷的跪於一圈,嗑頭哀求道:「李縣男饒命!李縣男饒命!」卻是巧妙的將李揚阻了。
「你們作什麼?怎能如此相待大唐的李縣男,還不快些退下!」一人高聲喝道,至李揚近前拱手道,「李縣男何必與這些下賤的東西動怒呢?默啜給李縣男賠禮了。」
李揚瞧著出現恰到好處的默啜,心是暗道,要的就是你這個正主。便拱手回道:「哦,默啜,不是本官不與默啜臉面。這些奴僕目無尊卑,無視大唐的天威,實是該死!難道說默啜想與他們開脫不成?」
默啜臉色急變,氣的奔於一人之前,抬腿便踢罵道:「真是狗眼看人的東西!讓你等好生的服侍著貴客,你等卻是這般的相等,真是該死!來人,綁人,各抽五十鞭子!」而又氣呼呼的轉回了身子,於李揚躬身施禮道,「李縣男,說的有理,此等下賤的狗東西實是可惡,竟敢欺客,這還了得,怕是這膽子大了,再就要欺到主子的頭上了。李縣男,請不必生氣,本啜定會與你出氣!」轉頭朝了那邊已是綁好的人狠狠說道,「打,給我狠狠的打,多時打的能認清了什麼是尊卑有別,什麼是大唐的威嚴再說!」
李揚看著眼前這虛假的一暮,只是冷笑了幾聲道:「默啜言重了,但如是依了本官來講,這打上幾鞭子有時是會讓人記恨的,如是本官哪ri行走不察,被懷恨之人背後襲之,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默啜臉色一變,半響笑了出來,朝李揚點了點頭,轉而朝那邊淡淡的說道:「廢了他們的手腳扔於野外,看看是否還會記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