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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是非 文 / 李家郎君

    開元二十三年四月十七日,自嗢昆水環入牙內的水道之中,取水歸來的秦唐女急色匆匆的奔了回來,見著這些日子有些茶飯不思的韋紇齊齊格仍在毛皮褥子上呆坐,瞧著幾名女奴將昨日的果品換過退下後,小心的至她的跟前喚道:「主子,李縣男讓人捎了問話說怎麼了?」

    「誰,秦兒,你說誰?」韋紇齊齊格無彩的眸子中煥發出生氣,緊緊的抓著唐女之手。

    唐女急忙道:「主子,小聲些,小聲些。是李縣男。」

    「哦,是他?」搖了搖頭,心中對李揚好生的失望,都也是第三日了,也不尋來問候自己,只怕又與哪個妖精廝混去了。「他還好吧?」,說完神色暗淡了下來,心裡直想著自己的孩子小寶,也不知這幾日離了自己可曾睡的好,吃的香,又可曾哭鬧,或是還想過他的母親。

    唐女跪坐了下來,悄聲說道:「如今他被大汗軟禁了,走不脫身子。」小心的看著韋紇齊齊格的臉色,見其緊張了起來,又道,「聽那邊幾帳裡的人說,大汗要上表唐皇,請求治李縣男的罪。」

    心中的擔心又開始湧向了李揚,韋紇齊齊格不由的脫口問道:「他們怎麼能?怎麼能如此對待他呢?他可是來弔唁亡汗的!這,這從大義之上也是說不過去的。」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都是我害了他,為何要讓他來呢?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如今不是真的清楚麼?還有什麼樣的事做不出來?」瞧著唐女的臉,她溫聲問道,「秦兒,我對你可好?」

    唐女重重的點頭道:「沒有主子的搭救,秦兒只有一死!」

    「這就好,這就好。如有機會見了捎話之人,請讓她傳告,就說我很好,讓李縣男不必想著了,讓他回大唐去吧!」韋紇齊齊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些日子流盡了一生的眼淚,只要是提起孩子與李揚的話頭便是要流出淚來。

    「主子!這,這奴婢不能!」唐女經了這幾日,怎麼能看不出二人之間的情孽,搖著頭道,「一定會有辦法的,請主子放心!李縣男那邊奴婢已是擅自做主,將主子的景況說了個大概,讓她們傳了回去。」

    「你,你可害苦了我等。」韋紇齊齊格聽罷卻是苦笑不已,見唐女發愣,便解釋道,「你能知道那捎話之人是何人,又是誰派來的,怎麼這般輕易的相信旁人呢。如是讓伊然聽了了去,那,明日便是我等的殺身之日。唉!命也。」

    唐女一聽明白了過來,嚇的臉色發白,由坐而跪叩頭道:「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該死,請主子打死奴婢吧。」

    「算了,凡事自會有一絲的生機,誰也不知禍福,且看老天的安排吧。」韋紇齊齊格笑了,將唐女拉起輕聲說道,「你也許不知道,我自小是不喜男子的,可是自遇了他後便是改了許多,喜歡我兒小寶,也偷偷的在沙州喜歡上了他。本來我們之間是有著仇的,也想過要至他於死地,但最終還是放過了,其實說那時候心中就應有了他的影子,這大抵是在饒樂都督府的事了」

    唐女慢慢的聽著,她不敢聽,又不敢不聽,只得在心底暗下了決定,就是自己死了,這事也決不能讓旁人知道了。聽著自己的主子敘說著二人的相遇、相見、相見、相恨以及相喜,不過說至那一晚時,韋紇齊齊格卻是故意摘去了,只說了水到渠成四個字。一時之間唐女竟是癡了,從來沒想到原來二人是可以這樣的,只知道嫁夫從夫,生兒育女,卻是沒有休會到原來恩愛是如此的動人,是如此的讓人情傷。這一刻知道韋紇齊齊格已是將自己當成了心腹,而且是那種最危險的心腹,

    「伊然可汗駕到!」帳外奴僕呼喊,將沉浸在往事的韋紇齊齊格驚醒,臉上怒意頓起,對唐女說道,「將大汗迎進來吧。」

    伊然可汗身著白虎之皮進了帳子笑道:「韋紇齊齊格,方才大祭祀問過了騰格裡,三天後便是大好的吉日,到時本汗便是宣告整個突厥大漠,你就是本汗的本敦!」

    「謝大汗抬舉,韋紇齊齊格知道了。」韋紇齊齊格早就知道這一天是早晚要來,便是冷冷的回道。

    伊然可汗見她如此冷漠便是心中惱怒,指著韋紇齊齊格道了一個你字,便甩袖而去,臨行時說道:「到時本汗好好騎一騎這大漠的烈馬!哈哈」狂笑而去。

    「卑鄙!」一顆晶瑩的淚水自潔白的臉龐而下,不知打濕了幾人的心。

    唐女心中難過,過來扶著韋紇齊齊格安慰道:「主子,莫要傷心,還有三日!」

    韋紇齊齊格搖了搖頭說道:「秦兒,我累了,真想好好的睡一會。」

    步出大帳不遠的伊然可汗想想真是氣惱,一個女子而已,自己貴為大汗怎會讓你擺佈,心中一發狠,便要轉身回去,先強迫了好事再說。打定了惡主意,便轉身往回走。卻是瞧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立於韋紇齊齊格的帳前。隨著報骨咄葉護之名時,伊然可汗停下了腳步,心道,他來這裡作甚?便存了好奇之心復走了回來,讓奴僕嘁聲,自己伏耳聽著。

    「骨咄,謝謝你能來看我。如今這裡已不是你我那時縱馬奔跑的原野,這裡是突厥牙帳了。」韋紇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他,嫁給我大哥」這是骨咄葉護的聲音。

    韋紇有些吃驚的聲音傳來:「這,這與骨咄你有什麼干係。你仍是我的骨咄英雄,是說要守護我一生一世的骨咄英難。」

    「不,這不一樣,你可知道我的心是為你而生的嗎?齊齊格!」

    聽到這裡,伊然可汗什麼都明白過來了,什麼仇恨,什麼效忠,全都是假的!這對狗男女,那個小崽子怕也是你等私通的吧!一時之間由欺騙、不貞由產生的憤怒使伊然可汗臉色猙獰起來,手掌握住了腰間的彎刀,便要衝進去殺了這二人。但被什麼晃了一下眼,細看卻是一把發著寒光的矛尖,卻是想到骨咄手握著重兵,便漸漸的將刀柄鬆開,輕輕的離開了這裡。

    帳內,韋紇齊齊格看著赤紅了眼大吵大叫的骨咄葉護,心中歎息著,你哪有他的溫柔,你哪有他那般的懂我,你實是差的太遠了。我只當你是兄長而已。於是輕聲說道:「骨咄,你是我韋紇齊齊格今生的兄長,這,你明白嗎?」

    憤怒之極的骨咄忽是啞了聲,臉色變幻數次,最後蹲於地上像個小娘一般的大聲哭起。

    韋紇齊齊格悄然的遞過了絲巾,他抓起卻是停下未擦淚就那樣死死攥在手裡,但也不哭了,起身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韋紇齊齊格,在唐女的尖叫聲中一把將韋紇齊齊格抱在懷裡,復又鬆開道:「我骨咄會你是一生的英雄!」說罷扭頭便走。

    韋紇齊齊格淒美的笑了出來,搖頭低喃道:「他才是我的真英雄!」

    可敦帳裡,梅花與蘭花進了帳裡,跪倒在地說道:「奴婢給可敦見禮,可敦萬安。」

    「起來吧,可有消息傳來。」一聲軟膩之情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二女抬了頭卻是看到眉眼皆是chunse過後餘韻的婆匐正懶懶的躺在軟榻之上,而榻之左首卻是站著一位面朝著裡的男子,待這男子轉過了身,二女大驚吃驚,正是亡故毗伽可汗之弟,如今可汗之叔的判闕特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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