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李縣男不歡迎奴婢服侍你嗎?」方纔還是一臉的緊張,轉眼之間便冷聲帶著怒氣的說道,「是不是本宮的阿姊來了,你就高興呢?」
李揚也沒想過會是她,回過神施禮道:「臣李揚見過太華公主殿下。」
「該死的傢伙作死呀,真是不好玩,進來!」太華公主惱怒的將簾放下,叉腰指了李揚說道。
這太華公主李揚是見過二次的,不過都是伴有今人生怒的事情,一次遇刺,一次遇裴願,也許這小小的太華公主真像世人議論的是某人的後身?不過只是想想而已,卻不敢亂了禮制,見這小大人說著童話,眼裡卻是精明的很,自己可不想再次的得罪了,於是忙拱手回道:「臣遵公主教令。」
進了房裡,地上跪著二位聖上賜的宮女,挨窗戶與床尾那邊各站著二位宮女。李揚見了心道,那張阿牛與之說話的不是這二人,那又是誰呢?想過便躬身問道:「公主殿下,尋臣可是有事?」
「怎麼沒事就不能來看看?這難道不是大唐的地界?李縣男你管有太寬了!」在地上蹦來跳去的太華公主也許在宮中憋的久了,規矩而又嚴謹的光景讓這小公主厭煩的很,而在這裡也沒多少人認識她,便是起了玩心,一會拿起桌上的筆,伏在那裡勾描幾下,一會又是在李揚的床頭之上亂翻一通。
李揚低頭只當是沒看見,笑著回道:「公主說的哪裡話了,臣惶恐。」
「你惶恐?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當本宮不知你心的齷齪勾當。」太華公主蹦過來,用手指捅著李揚有前胸,小聲的罵道,「與我阿姊之事,這裡可是害怕過?都當我是小孩子,都當我是瞎子,都想騙我,都在瞞著我,哼,好大的膽子!」
李揚愣住,不光是這太華公主用手指捅自己,而且還是這孩童是怎麼知道的此事,頭上便是冒出了汗。正想解釋什麼,那太華公主咯咯笑起拍手道:「好玩,真是好玩,你們瞧李縣男頭上冒汗了,是不是熱的?來人呀,把火盆往別處移移,讓李縣男降降身熱。」
宮女淺笑,過來與李揚施禮,歉意的小聲的說道:「公主尚小,請李縣男不必著意,奴婢與你賠禮了。」說罷,將火盆入別處移了移。
「阿嬌,你作死呀!與他說了什麼?」太華公主手裡正拿了一把棋子,瞅了個鼠洞,一顆一顆的往裡扔著,好似聽到些什麼,回頭怒氣沖沖的責問道。
宮女忙回道:「公主殿下,奴婢與李縣男說,你要好好的陪我家公主耍,不然就治他的罪。」
「是麼,李縣男,可是如此。」
李揚真想挖個地道逃了去,看著那宮女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一軟便是說道:「是如此,是說不與公主玩耍,就,就治臣的罪。」
「哦,你有心了,回去賞你,要不要本宮也將你賜給李縣男?」太華公主扔的煩了,索性拿過棋簍,往那洞裡倒去。
宮女跪下搖頭悲道:「求公主莫要趕奴婢走,奴婢哪裡也不去,只想好好的服侍著公主。」眼睛卻是有意無意的往李揚與那二位宮女身上瞟去。
「你倒會說話,起來吧。本宮就不計較了。」太華公主拍拍小手,左右看著自己的傑作,轉臉問李揚:「李縣男,本宮把洞口堵上,會不會將它餓死?」
「不會,不會。狡兔三窟,其鼠也是亦然。」李揚現在並不是心疼那副上好的棋子,現在只想如何把這太華公主請走了。
「哦,原來如此,那本宮豈不是白費功夫了。那你把他掏出來吧。」太華公主轉手又是禍害別的,將個錦墩踢倒,踩了一腳壓著來回滾動,正好看到了那二宮女,便是問道:「你們二個被父皇賜給了李縣男,心裡可是高興?」
「奴婢惶恐」這二位也不是傻子,對答高興那便是宮是不好,皇帝不好,回話不高興,那又是皇帝恩賜的有錯,真是二難之極,於是便嗑了個頭,伏於地上。
「真是沒用,連句話也不會說,好就是好,不好便是不好,本宮又不會亂說,還怕讓旁人聽去。看著心煩,往角上跪候」太華公主罵道,「還有你,真當本宮聽不到你小說什麼?」
那宮女也委屈的落了淚,緊挨著二宮女跪下。
「哭哭哭,就知道哭,比本宮年長了好些歲,整日說上幾句就哭個不停。再哭,本宮就將你配給那七十歲的老頭,看你哭到什麼時候。」太華公主厭煩而道。
那宮女被嚇的花容慘白,生生的將淚憋回。
「李縣男呀,本宮可是對你失望的很?」太華公主又是瞧著李揚,搖了搖頭歎氣而道。
李揚頭都木了,對這小公主實是頭疼之極,拱手相問:「臣不知,臣請公主明示。」
「父皇賜你宮女,你怎麼不享用呢?方才本宮已是問過話了,你這三日來整日不歸宿,莫不是在外面養了小室?真是讓人難過,讓人心酸。本宮好可憐的阿姊,每日望西長歎,以哭洗淚卻是盼來了個負心郎,唉!那個楊洄什麼的,也是個苯蛋,眼睜睜的被奪了愛,卻是仍裝的像個學究,什麼子不語,什麼狗屁的道理,也不來與你打上一架,也好讓本宮瞧瞧誰高誰低。你看什麼看,本宮哪裡說錯了。」太華公主見李揚又驚又惱的樣子,心裡也有些害怕,卻不知自己說的話可是著實的嚇著房裡的所有人。
宮女且不說,齊齊的跪倒,用手捂了耳朵,就連李揚都想跳起將那張嘴堵上,便是又急又氣的厲聲指了太華公主說道:「公主殿下!你,你真是荒唐!你污蔑臣,臣與你這便去見陛下討個公道!」
太華公主這才明白過來,急用手捂了嘴,瞪大了二隻眼睛左右看了看。半響鬆了口氣緩緩的沉聲說道:「今日之事,誰要吐露半字,杖斃!」嫩嫩的語氣中含的殺氣讓人心神一冷,那語氣和神情分明是個成年之人,又是笑起與李揚軟軟的道,「李縣男,本宮年數尚少就愛說著玩笑話的,你何必當真的呢?」,又道,「聽說李縣男的家眷來了,可是有時間與本宮見見,人常道李縣男之妻妾人才皆備,也好了了本宮的心願,認個姐妹如何。」
李揚也沒想到這太華公主變臉如此之快,一時倒像自己欺負小孩了,見說了軟語只得將怒氣壓在心裡,躬身回道:「臣之妻悍子丑怕嚇著公主,實是難入了公主之眼。再說剛剛來到,水土不服,還需將養幾日。」
「哦,李縣男說笑了,往年本宮可也隨著阿姊見過太真姐姐的,其人國色,性情又溫和,哪有你說的這般,想必其它的姐姐也差不哪裡去。你這非明是小氣,隨意找了借口便來搪塞本宮。」太華公主轉身坐了床沿上,蹬甩著二隻腳說道,眼光流過瞧見了一柄小小的如意,便捧在手裡喜受的玩耍著。
李揚心裡悲哀一聲,如意如意,你可能為我如意!便開口說道:「即是公主喜歡,那便送與公主了。」
「真的?」太華公主抱在懷裡,又鬆開慢慢的說道,「本宮不知何時有過這般一樣的如意,可是後來找不到了,忘記扔在哪裡。萬安應該記的,回去問問她去。」神情就惹三十的女人一般。
李揚一時之間真的有種錯覺,好似這太華公主身子裡有二個人兒一樣。想到這裡便是四下看看,心裡有些發緊。
「唉,本宮要走了。李縣男,謝謝你送本宮的如意,本宮心慰。」太華公主此刻也不鬧了,經過李揚身邊時小聲的道,「可要小心本宮的王兄!」又吩咐了二宮女好好的照料李揚,便喚了宮女回去。
將太華公主送走,李揚長出了一口氣,回到房裡,自然的坐在了桌旁,心裡想著太華公主的那句話。目光不禁四下瞧著,這太華公主也太過好動,好好的房子被她弄的亂七八糟,搖頭苦笑,最後落在了桌面上,見紙上塗鴉數筆卻是那陣太華公主的真跡,看了內容,李揚真是哭笑不得,恨不得追出去將她抓住痛打幾下方能出氣。就見上面歪歪扭扭的書道,李揚是大壞人,是負心郎、登徒子!下面所有幾個小字道,要不是就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