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18
頭人的孫女終是未能送入李揚的帳中,那帳外如為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守門的二位國公一樣的烏素達恆,臉色黑黑的跨立在門外,那嬌如楊柳般風情的女子生生的被擋了駕。再則李揚也無獵艷之心,此次奚地饒樂都督府之行已是惹了許多的事端,要是再弄出什麼風流債來,可讓自己如何能夠心安。雖是高官老爺們都說自己是留宿不留情,但自己還是未涉及太深此道,與之有一些的差距。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少了更多的煩惱,多了一些自在,至於已有的如已是良人的喀秋莎那夷女收不收入家中,還是由小荷去定奪吧,退上一萬步來說,如是收了也抵多為個無名份的通房大丫頭,想當了自己的妾室那也是上不了族譜的小妾,和朵兒與即將過門的太真可是天壤之外,也許幸而懷了孩子,生產時恐怕只能去了野外路邊隨意搭個棚子,看讓家中著了晦氣。即便是生了男丁也改變不了身份低賤的尷尬,也就比下人們強上一些罷了。在家中小荷是正經的大婦是奶奶,而朵兒與過了門的太真則是二、三奶奶或稱為小奶奶,喀秋莎與產下的孩子見了還需先行禮,也要同僕人們一起稱奶奶。想到這裡,這心裡就有想發堵,又想到了遠在蒲州的姨姨那看著二姥姥的眼神,就很不舒服。暗暗想罷,如是此番回去了,如是喀秋莎再是鐵了心的跟了自己,就是求也要求得家中之人的諒解與寬容,賞下個名份,不然對她是一種不公平。
「妹夫,你在想些什麼?」薛嵩用手在李揚的面前晃了晃說道,「是不是回絕了那頭人的好意,心中有些反悔?」
「薛大哥說笑了,身在難境哪有心思去想這些,只是忽然想到家中,也不知娘子他們如今可是回了雲州。」李揚不能將自己心裡所想這想說了出來,如是說出,怕又讓薛嵩這公子的人物笑話。
「應是回去了吧,在東都待著也無趣的很。我想起來了,你莫不是在惦著那名滿洛陽的楊太真,放心吧,她可是飛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我來幽州時途經河南府,可是聽說了名花落主,讓新進的李校書郎給先手摘了去,讓好些公子貴人都恨你發狂。哈哈,真是痛快。」薛嵩說的李揚面有得意之色,便加拍了幾把馬屁。
果然李揚的心裡極為受用,說起男子的心裡,面子好是重要。自己在雲州之時風光娶二女時,那可是一時哄動,過了許久不希望聽到人們對自己的羨慕。已至於出門時,娘子們都讓戴了面紗或斗笠,恐讓人看了去。雖是心中得意,但口上還是說道:「薛大哥真是好與小弟開些玩笑,哪裡是名花,也就是平庸之色罷了。」
薛嵩笑笑,回了一個你我都明白的眼神,不欲讓李揚太得意了便又轉了話頭說道:「妹夫,我也瞧了,這突厥之人還是對我大唐的威風有些懼意的,你之意下一步該如何?」
「哦,不瞞薛大哥。未來之前我心中也沒有底,但經今日一看,卻是大有文章可做。你也看到這突厥之地雖是傲慢卻也信服我陛下的王化,索性如今日所說所做一般,打出大唐的虎皮直去拜了左廂察。薛大哥你看如何?」
「如此看來也因這樣,不然的話,這路上確也不太平。如是打了你的官威,可讓些宵小不敢在這地界上亂來,起碼能吃喝不愁,安有宿處。妙極,妙極,他若是認了是陛下的臣子我等就放心大膽的直去單于都護府,如是不認,就算你帶了幾萬的人馬也是必打上一架再說。反正來也來了,那就這麼辦吧。」
「李老爺可在?骨力錯有事求見。」帳外喚道。
「劉二,你去問了他有何事?」薛嵩叫道。
帳外二頭人骨力錯焦急的來回走動,見帳外幾人中有人上來問話,忙點頭拱手順便塞了幾個銅錢的說道:「請回了李老他,就說骨力錯真的有事求見。」
「好,即是如此,我便與你走上一趟。」劉二撇了撇嘴,暗道一聲小氣,與烏素對了個正面。
「拿來!」烏素達恆伸手說道。
劉二不好意思的將那幾個銅錢交了出來,嘿嘿一笑道:「大哥,都是窮怕了。」
「滾!今夜你就去睡了草地。真是沒出息,跟著老爺你還能少了囊中之物,腹中之食?真是打了我烏素達恆的臉,也打了主子的臉面。」烏素不客氣的喝道,將個劉二說的臉上白灰相交,愧臊的退下。
烏素達恆說罷,將那幾個銅錢放於手心之上,平舉到骨力錯的面前,笑著說道:「那位兄弟剛入行伍,還有些帶著劣性,我回頭好好的調教調教,至於這錢財,自是老爺所給,還請頭人收回的好為,不要讓我等難做。」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我孝敬軍爺的,與誰人也無關。即是送出之物,哪有取回之理。」骨力錯當是不敢收回。
「你還是接著吧。」烏素達恆扔了過去,轉身說道:「我再與你稟一次,好壞就看你的造化了。」
帳內薛嵩早已聽到何事,這眉心就皺起,但不想讓李揚多心,只說道:「看來這骨力錯是真的事情,妹夫,你就見上一見吧。」
「也好。烏素安答,你讓骨力錯頭人進來。」李揚點頭應是出口喚道。
「見過李老爺,見過薛將軍。」骨力錯進來施禮道。
「你見我可是有事?」李揚問道。
「是」骨力錯只說一字,便不再開口。
李揚笑笑便道:「你可儘管說來,此處皆不是外人。」
骨力錯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笑笑說道:「哪裡敢藏著話,只是?」
「好,烏素安答,你帶他們往遠處走走。」李揚吩咐道,「骨力錯頭人,你現在可以說了,這究竟是何事。」
骨力錯聽了聽人已走遠,往過走了二步,見薛嵩挺身擋了面前,知是唐突了老爺,忙停下急道:「草民不是要與李老爺不利,實是有要事。」
「你在這裡說即可,莫要往前走了,再走一步,就將你拿了。」薛嵩喝道。
「草民知道,草民知道。敢問李老爺,可是從饒樂都督府而來?」
李揚笑笑:「本官正是從饒樂都督府而來,這有什麼關係?」
「那就是了,可認識韋紇部的韋紇齊齊格千夫長?」骨力錯小心的問道。
李揚聽到韋紇齊齊格的名字,心中就是一頓。低頭沉默了一下,抬頭問道:「這與她有何關係。」
「沒,沒關係,只是今日接到書信,韋紇齊齊格千夫長沿途越職下令,凡是從饒樂都督府方向來之人先拿下再說。」
「大敢!」薛嵩往前一步,噹的一聲將佩刀抽出放於骨力錯的脖子之上。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想說與李老爺知道。」骨力錯深感從刀上傳過來的涼意,驚恐的叫道。
「那我問你,你部頭人可知道這事?」李揚也不阻止薛嵩的拔刀,又問道。
「他不知,此事是草民接了書信,私自壓了下來,就趕快過來稟報,先前見那頭人之孫女在帳前徘徊,草民便躲了一處等待,見她走了,這才過來見了老爺。」骨力錯不敢亂動,眼睛瞧了明晃晃的刀身,急忙說道。
「好,本官就信你一次,那書信何在?」
「在草民的懷裡。薛將軍,你自可以拿出給李老爺相看。」
薛嵩一手執刀,一手在骨力錯胸前摸了幾下,探入懷裡拿出一封信來,看了封面後就遞給了李揚。
李揚展了信,果是以韋紇齊齊格的名義下的書信,信中與骨力錯說的倒是相符,如遇到從饒爾都督府方向過來之人,各部族皆先拿了人再說。
李揚看後沉默想了下,揮手對薛嵩說道:「薛校尉,你且站過。」又對骨力錯道,「讓骨力錯頭人受驚了,來,與本官坐下說。」
骨力錯用手摸了脖子,用害怕的眼神看了薛嵩一眼,尋了個下首半坐半跪的坐下,將身子彎曲,抱拳在胸的說道:「李老爺,你看草民說的都是實話,便知草民可是一心向著大唐,願永做大唐之民。」
「這些本官都明白,骨力錯頭人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鑒,本官在此向骨力錯頭人為方纔的不雅之舉致嫌了。」李揚遞了奶茶過去。
骨力錯直了身子雙手接過捧過頭頂,輕輕放在一旁,有些激動的說道:「草民謝過李老爺抬舉之恩。」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李老爺,你是不知那頭人可是不願服大唐之管轄,老是想如先民一樣反了朝庭,好想復往日的威風。」
李揚聽罷好好的看了骨力錯,骨力錯眼神不定的迴避,李揚便知是如何回事了,便笑了笑道:「這些本官都知道了。本官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骨力錯大喜道:「謝李老爺,謝薛將軍。草民不打撓二位老爺的歇息了,這就去準備一二。」又想到什麼,遲疑的說道,「小女大阿女可是極為仰慕李老爺的風彩,不知李老爺?」
「好了,請骨力錯頭人打住,今日本官確實乏了,想清靜一些,還請骨力錯頭人見諒。」李揚推辭道。
「哦,即是如此,那草民告退了。」
等骨力錯走後,薛嵩問道:「妹夫,你看這二人之間?」
李揚點了點頭,從小几之上將書信拿走抖動道:「都是一丘之貉!都想借你我的手來打這個好算盤。呵呵,倒是這封書信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