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4
雲州州府,張家家主持拜貼來刺史府上,使君沒空搭理他,便打發了雲中縣丞過來問話。那家主痛哭流涕,口口聲聲嚷喊道:「求官府要為百姓做主!」
縣丞只得讓了進來細細問道:「還請張家主說個分明。」
這張家主便將自己在商期間如何的本分,這次又是如何被劫了一批貴重的貨物,還失蹤了三十八號趕車的老闆以及夥計,現在這些人的遺老遺少,還在不停的在家中滋事吵鬧。
縣丞又是問道:「這是多久的時間,怎麼未見有人上報?」
張家主便歎了一聲道:「近半月的事了,那時只當是在來回的路上,可左等不回這右等不歸。心中急了但出去尋人,可人未找到,卻是找到了被販賣的少量貨物,便知道大事不好,於是就來報官了。」
縣丞又問了些別的,那家主也是一一答了。最後家主提到販賣貨物的人是同一夥人所為,請州府明查。
縣丞送走了張家家主,將案卷封了交給了雲州司馬。這司馬心知肚明,馬上去見了剌史老爺。
雲州刺史近日較為頭病,這突厥部近來有異動,已和折衝都尉都上了書,但一直沒有下文就感到很是蹊蹺。見司馬過來相說方纔之事,就隨口應道:「這些小事,你就下發辦理吧,近日有些煩了。」
雲州司馬見使君大人發了話立刻去了雲州鎮團練,將案卷移了過去,交待說道:「這可是使君交待辦理之事,你們可要好生的辦。」
因使君自領團練使,這副使宋之寧便是一團練的首領。宋之宋自是不敢怠慢,升了帳,向下面問道:「各校尉,你們看此事如何處置?」
其中一小校懶懶的說道:「我說老爺,你就發些兄弟在販賣之處轉轉,抓幾個回來,一審不就都明白了嗎?這大臘八的,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混賬東西,我薛哥哥請酒我都未去,你倒是會享受!」宋之寧笑罵道,又朝下面喝道:「他的話都聽到了沒?」
眾校尉齊聲喊到:「聽到了」
宋之問四下看了,又是沉聲喝道:「眾校尉還有何事要說的?」
「謹聽宋團練之吩咐!」
「好」宋之問就抓了令牌喝道,「張旅帥,我看還是你辛苦一次,領著二隊十伙弟兄去查探,即是使君老爺發了話,那就許你們便宜行事。」
張旅帥就是方才發話之人,苦著臉應道:「得令!」
在一個寂靜的宅子裡,,風六與風五圍著火盆而坐,風六罵道:「五哥,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這般的寒冷,都要將人凍死了。」
風五笑了笑,拔拉了幾塊炭(木炭)火,將身上的棉袍緊了緊說道:「這還是好的,如你去了塞外的牙帳,那才叫一個冷字。不說那個普通的牧民,就是那些個大汗的可敦,別看平日裡打扮的如個妖精,可在白毛來襲之時,整個臉都是裂口。就算藏了大帳深處,點了好幾盆牛糞都沒挨的過,如不是晚間摟了大汗的孌童,或摟了羊羔,怕是都凍死過去了。」
「五哥,有那麼冷的地方麼,我看你是在說笑。」風六不信。
「我料你也不信,我就鑽進可汗的暖帳,也巧那可汗去了別的帳裡快活,只剩了蓋著厚被的女子,也許等著那可汗回來,竟剝得如白羊一般。待我出手將她制住,撩了被子裡面竟有二隻羊羔。你說這不是了嗎?」
風六哈哈大笑,指著風五說道:「五哥,你就往下說說吧,是否來了個一夜之歡?」
「嘿嘿,雖是有些臊味,但我也是久曠未濕乾柴就忍不住將她辦了。誰能知道,她竟是一團烈火,差些將我搾乾。直到明辰,總算是挺了下來,真是捨不得呀!」風五一臉的感歎。
「即是不捨,那就將她偷了出去豈不更好?莫不是你又盤踞了幾日,賴著不走?」
風五冷笑道:「哼哼,那倒未必,我卻是將她一劍刺死,了了這段緣孽。」
「唉,你真是太狠心了些。」
「我碰完的東西,由不得他人染指!」風五眼中露了一絲的溫柔,但很快熄滅了。
「五哥,你呀!」
「五爺、六爺可在,張家家主回來有事回報。」外面有人輕聲說道。
風五收起回憶朝外面說道:「讓他外面說了快走。還嫌惹眼的不夠!」
一會外面又傳過話來:「他說事情已辦妥了。」
風六回道:「知道了,讓他少出門,嘴巴緊一些。」
「是」
「這些個下屬真是呆的歷害,為何派這些人過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人憂心啊!都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少主,做了些小聰明,處處讓別人佔了先機,讓我等施不開手腳。可惡!」風六氣呼啦的說道。
「算啦,現在他已是那樣了,就給家主留個臉面吧。待事辦完了讓他回長安吧,不過在四哥那裡,你我還得稍替他掩飾一些,不然四哥那脾氣上來,可不管他是誰的親子,一律秉公辦事,怕會給家主一個不好看。」
「哦,五哥,我知道了。如今老九的事已是清楚了,你看如何替他報仇?」
風五想了一下道:「還是如實的向家主和四哥稟報吧,這薛家我二人可是惹不動的。」
「看來只能是這樣了。我真想暗中結果了他,出這口惡氣!」
風五搖搖頭道:「別說傻話,你我都不是那薛嵩的對手。我是和他對過一陣,別看當時好似平手,但我知道我是輸了。如真要拔劍廝殺,我只怕最多能走上十合而已。」
「什麼?五哥,你莫非是在說胡話?」風六大驚的問道。
「呵呵,我多會亂說過。經那短短的幾息之間。我躲出的鏢全被他用普通的弓箭射落,換作是你,你能嗎?再則聽說,這箭術怕還是他的短項。」風五苦笑的說道。
「這,這可是真的?」
「絕無虛言」
風六呆坐在那裡,臉無人色,喃喃說道:「看來報仇是無望了。」
風五用手拍了拍風六的肩頭不語。
「哈哈」風六忽然大笑起來。
風五看著風六,忙用手壓了道:「老六,你莫非是受了刺激不成?」
「五哥,我知道如何報仇了!」
「什麼,那你快些說來。」風六著急的問道。
風五興奮的站起來,在屋中不停的走著道:「呵呵,先不與你說,到時你就知道了。」
風六搖搖頭只是繼續拔著盆中的炭火。
二樓臨街的窗口,老者圍了裘衣對著那人說道:「這人一老就畏寒,想少時在原州時,常是裌衣過冬也不過如此,如今差二歲及五十卻是如此的怕冷。你也老了,今年有四十了吧。」
「恩師,學生四十有二了。」那人說道
「呵呵,真是年月催人老呀。」
「恩師說哪裡話了,正是壯年為何歎老,太早了些。」
老者笑笑說道:「這些由不得人哪。」又轉而問道,「你方才與我說什麼了?我心中想事,未聽清楚?」
「也是一件小事,那邊的一個嘍囉來了州府報官,要求徹查被劫一事。」
老者怒道:「這不是小事了!你呀,一隻螻蟻尚想撼動大樹,還況二手二腳的活人呢?你太粗心了。」
「恩師稍怒,學生謹記教誨。」那人忙伏地叩首。
「行了,你慢些說來。」
「是」那人抬了頭道,「我是在房中看到那人來報官,是縣中縣丞接了案子,至於問了些什麼,我怕讓人起疑未敢去問。後來此案移了與那頭相好的長司,這長司又去尋了使君。」
「哦,那使君可是說了什麼?」
那人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知了,大抵是應了下來吧。不一會的功夫,那長史一臉的高興出府去了,我就派了人手去盯著,隨他去了雲州鎮團練。」
「雲州鎮團練?呵呵,有趣,有趣的很。那邊倒是來了個風六,都轉了腦子,想借力殺人!嗯,那伙強人可要受難了。」
那人大悟道:「恩師的意思是說,他們要借用軍隊去剿滅強人?「
「正是」
「可這與事無補啊,就是剿了那伙強人又能怎樣。」那人裝了糊塗的問道。
「呵呵,那邊是坐不住了,這幾日必有動靜出來。你吩咐下去,讓人好生的盯緊了,隨便將幾個那邊的探子除去。」
「學生知道了。」
「讓齊三他們也做好準備吧,得讓他們出遠門一趟。」
「嗯,學生這就去辦。」
「好,還有旁的事沒有?」
那人聽到此話,馬上說道:「確實還有一事要稟明恩師。」
「說吧」
「那邊將一頂罪之人交了過來,但已是廢人一個。」那人小心的看著老者說道。
果然那老者輕鬆了起來說道:「此事你莫要管了,由他去吧。你無事就退了吧,這段時間你也是辛苦,好生的歇歇。」
「是,學生告退。」那人退了出來,上了馬車,將頭上的汗擦了去,心中暗道:「好個老狐狸,竟來探我,如不是那句還有旁的事沒有,我就上套了。看來這老狐狸是誰都不相信,以後要小心做事了。」
老者站在窗口看著馬車離去,輕聲說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屋中不知多時進了一人,跪倒在地說道:「是真的,沒有一絲的隱瞞。」
「老四啊,你說我還能相信這個學生嗎?」
田老四答道:「目前看來,還是可信的。但是他總給人一種看不清楚的感覺。」
「哦,你的看法是如此?」
「是」
老者呼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也是如此看的,總覺得他在防些什麼,不如我的另一個學生那般心無雜意,死心塌地的跟我一心。」
「劉縣尉倒是一意的隨著貴人,可是劉縣尉是否有些過於死板了。」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死板一些聽話,聽話之人總比一些心裡藏身的人要好。你說對嗎?」
田老四心中一哆嗦,伏了身子說道:「我此生就是貴人的狗,沒有別的想法。」
「那就好,我是信你的。不過你那幾位兄弟你可要掌握好了,別讓他們生了別的想法出來。要是那樣,就讓他們在牢裡度了餘生吧。」
「貴人,老四用頂上人頭擔保,他們決對是忠心耿耿。」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好好的想想。」
「是」田老四老老實實的下了樓梯。
老者冷笑了一下,看著陰霾的天氣,說道:「要下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