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6
不一會,一人上來跪在地上說道:「見過恩師。」又站起對劉縣尉拱手,「師弟也在?」此人正是常見老者的那人。
「師兄可是有日子沒來了,可是讓我想念的緊。」劉縣尉過來抓了那人的手說道。
那人搖頭,用眼瞧了老者,見老者不言語,心中暗道:還是師弟得寵些,換了我是萬萬不敢這般的隨意。
「你也坐下,方纔你師弟說道那風六已是到了,我想聽聽你是如何看待此事。」老者指了指對面的凳子說道。
「哦,我也是為此事而來。」那人喘了口氣說道,「上次風九之死,現在貨物又被劫了去,想必京裡的那位已是坐不住了,這風六是他手下第一謀士,是否到此主持大局還是未知,不過肯定的是,那位少主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
「師兄說的是,這一山不容二虎,且這二虎都是心胸狹隘之輩,我看不鬧出些動靜是不會干休的。」
老者笑著說道:「都說的有理。不過為何那小子這幾日沒了動靜呢,按說被劫去貨物,也應當表示一番,起碼也要做個姿態。不過我想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你們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二個師兄弟相視一笑,劉縣尉拱手相讓道:「還是師兄先講,怕是與我心中所想的一般模樣。」
那人回禮說道:「那我就不推辭了。這無非就是李代桃僵之計,師弟為兄說的可對?」
「哈哈」劉縣尉笑著,將方纔寫的紙張展了上面所寫四個字,也為李代桃僵。
老者將嘴角上揚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張便箋說道:「你們也都看看吧,本想藏著讓你們好好猜猜,真是沒想到說了個正著。呵呵,後生可畏呀,看來我是老了。」
「恩師言重了。」二人忙出口說道。
「恩師,這上面所說可是真的。」那人將便箋看完遞於劉縣尉,自己嚴肅的問道。
「嗯,這是燕山王賊寇那裡暗藏的突厥眼線傳出的消息,被我無意撞破,搶奪過來,至於那人嗎。可惜卻是一死士,咬了藥丸自盡了,不然的話可能透的消息更多一些。」老者一臉的婉惜。
「恩師不必如此,就這上面所說的,加以分析還是可以探的一絲蛛絲馬跡的。」那人說道。
「哦,說來聽聽。」
「這上面說肉已啖,有異。說的可是這批貨不是真的,這與我們所說一的樣。但下句這夜過三更,群魔亂舞,可否指各方的反映和動向呢,還有最後一句,月影西斜,入雲中,可是有些拿不準了。」那人緩緩說道。
「師兄說的極是,這最後一句拿不準也怕是最重要的,學生不解,請恩師解惑。」劉縣尉也開口說道。
「呵呵,我也是拿不準。算啦,靜觀其變吧。那邊前幾日來了個陌生之人住了不走,現在又來了風六,我想他們可能會給出答案的。你們無事就先退了吧,都各有各個差事,日後無大事少往這邊跑動,恐讓人看了不美,再有吏部那邊的考評如添了幾句註解,批了中下等,就得不償失了。」老者說著說著便下了逐客令。
「是,學生告退了。」二人施禮後退了下去。
老者待他們退後,朝窗口說道:「進來吧。」
「是,老爺。」一條黑影飄了進來,跪倒在地說道:「老四有負老爺之托,請老爺責罰。」
「我都知道了,錯不在你。你也剛回來定是累了,回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叫你。」
「老爺——」
「下去吧,讓我好好想想。」老者擺手道。
「是」田老四叩頭從窗口飄身而去。
「亂,真是亂。不知那頭是否也這樣想呢。」老者扶了窗口,朝遠處望去。
馬五這些日子過的非常不錯,剛從田家出來,滿腦子仍迴盪著田氏的叫聲,心裡暗想:這娘子真是有力,怕是那死鬼都是讓她剋死,如我不是禁了數日還真抵不過她的勁道。不過都是些個爛貨,哪裡那天見那天仙的女子的嬌艷。歎!真是可惡、可恨!卻是個只看不能嘗的鮮花,為此還搭了兄弟的一條性命,想想就覺得脖子發涼,如不是那些人不欲取自己的性命,只怕不是床頭留刀了,早隨了那短命的兄弟上了奈何橋了。
「五爺!」一聲呼叫打斷了馬五的思緒,回看一看是三癩子,便沒好氣的罵道,「瞎叫什麼?沒見我在想事!不開眼的東西!」張腿便要踢去。
三癩子笑嘻嘻的一躲,見馬五瞪著他,又磨蹭的過來,將一將臉貼過說道:「五爺,先記上,先記上行不,我可是有要緊的話要說。」
馬五早就將巴掌揚起,但聽了又放下,輕拍了三癩子的臉道:「有屁快放。」
三瘌子舔了舔嘴唇往田家瞧了瞧說道:「五爺可是舒服了,可我這,你看,我可是追隨了你多年了,到現在都未討上娘子,還肉味都不知,王爺,你看。哎唉——」這臉上便挨了一巴掌。
馬五甩完罵道:「狗東西,連我的食都想沾上一口,你真是想早早的去閻王那裡走上一遭了。我讓你賤,讓你亂瞧!」上手下腳的就將三瘌子打倒在地。
「五爺,五爺。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真是有事要與你講。」三瘌子一邊慘叫一邊求饒。
馬五打的累了,住了手,朝地上呸了一口,罵道:「有事?有個鳥事!你皮緊的歷害,我與你鬆鬆!」又叉腰用手指了遠遠看熱鬧的人罵道,「看什麼看,回去看自家的娘子去!」
三瘌子抱了馬五的腿說道:「五爺,五爺,我不敢了!有人找你,是買賣來了,好闊氣!」
「什麼」馬五用手拎了三瘌子的衣領將他提到面前說道,「誰找我?」
三瘌子不敢用手去捌馬五的手,只能哀求道:「五爺,我真不敢騙你,那人就在馬家祠堂等你,真的!」
「滾!」馬五將三瘌子推開,狠狠的又瞪了一眼:「給我放聰明些,少起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說罷邁步朝馬家祠堂走去。
待馬五走遠了,三瘌子呸了一聲,小聲罵道:「狗東西!讓你不得好死!」抬起頭看到一位十來歲的面生小郎,用手一指喝道:「你,給我站住!前些日子欠的我錢,該還了吧!」
馬家祠堂在城西五里的馬家村裡,沒有多長的時間,馬五一手轉在背後拿了根粗壯的木棍,鬼鬼祟祟的走到了跟前。
馬五小心的探頭朝裡望去,卻是無人,心中又是將三瘌子罵了個遍,剛要轉身離去,就覺得後背冷氣直竄上後腦,多年的經驗知道後面有人,他壓了聲音說道:「那路的朋友,賞個面子,正下馬五也是雲中縣裡的人物,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出,我馬五定當全力。」
「哼」冷哼傳來,一股殺氣籠了全身,馬王心中大駭,馬上跪倒,將雙手舉了說道:「求朋友高抬貴手,我馬五願追隨左右,只求留一條命!」
一聲陰陰又變味的話響在身後:「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堂堂的拔也大俟斤也會有你這樣的廢物子孫!真叫我小看。
「你是誰!」馬五見其人辱其部落,心中大怒,猛的站起,回身就是一拳。那拳帶著殘影,呼呼有聲,哪像個街頭閒漢,到是多年淫於此道的高手。
那人只是往後退了一步,用手中的劍鞘輕輕的放在了已失了力道的拳頭上,說道:「你倒是好好看看我是誰!蠢貨。」
「是你?」馬五睜大了眼睛愣了
「不是我還能是誰。」那穿了男裝的掩面的人又變了嗓聲嬌聲說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與方才大變的模樣,原是一女子。
「韋紇齊齊格,你,你怎麼來了!」馬五左右看了看,想抓了齊齊格的手往祠堂裡跑。
韋紇齊齊格厭惡的用劍鞘擋了,冷冷的說道:「做什麼?放尊重一些。你莫忘了你只是拔也家的一小小十夫長!拔也施羅,小心剁了你的狗爪!」
馬五(拔也施羅)的冷汗流了下來,這常年在漢地生活倒忘了尊卑,馬上想跪又怕人瞧了去,只是著急的解釋:「我,我——」
「哼!」齊齊格昂了頭進去,拔也施羅如隨從一般落了整個身子低頭隨著進來。
「拔也施羅,你可知罪!」韋紇齊齊格轉身喝道。
拔也施羅馬上跪倒說道:「回齊齊格千夫長,施羅不解,請明示!」
「你說的倒好,你不解,你不知。那好我問你,幾日未曾收到秘報了!」
「二日,不,三日。大抵二、三日吧。想是這邊緊了些,不好送過。前幾次也有類似的情況,但不超五日準到,請千夫長放心。」
「狗東西!要不是你是姓拔也,我真想一劍殺了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齊齊格從袖裡抖出一物。
拔也施羅拿起大吃一驚,抬起頭急問道:「這,這怎麼會呢,這怎麼到了你的手中。」
「想不到吧,說是你蠢貨,你真是蠢的可以,看來你在這漢地待的長了,怕是忘了你是伊利可汗土門家的拔也子孫了。你倒是說說,這鷹環到了我手中,說明了什麼?」
拔也施羅頭上冒出汗來,馬上伏地哀求:「齊齊格,你可要救我。想你小時候我還侍候過你,親手餵過你馬奶的呀,求求你!」
「哼,你犯了如此大錯,你的部族,你的妻女都會是什麼下場,你也是知道吧。」
聲音不大卻聽在拔也施羅的耳裡如巨雷一般,他知道這此完了,不說這些,就怕是整個拔也族都要抬不起頭來,頓時萬念俱失,如死了一般。
「好了,念在你同是土門一脈的份上,我就幫幫你!」如同仙樂一般的話又飄入了拔也施羅的耳裡。就入乾涸的地面上下透了一場春雨,拔也施羅又活了過來,爬在地上不住的嗑頭謝道:「謝千夫長!狼神在上!我拔也施羅永是韋紇齊齊格的奴僕!」
韋紇齊齊格聽後笑了笑,將靴子伸到拔也施羅的面前,說道:「我的奴僕,我接受你。」
拔也施羅忙伏下身子親吻齊齊格的靴子。
「起來吧,別跪壞了身子,我還要你效死呢。」
「謝主人」發了誓言的拔也施羅起來遠遠的躬身低頭,一幅奴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