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7
「李八死了!」高處老者驚歎道,「誰人能在這短短的時分將他殺死?」
「回老爺,是風九。」還是那人拱手說道。
「哦,我知道了。死就死了吧,不過好可惜,卻是一條漢子!」老者讚道,又問道:「賈圖辦事不力,降為銀牌,罰抄寫《色愣經》一部。」
「是,老爺。」
「讓秦仁與鳳釵二人速去尋查那小娘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告訴他們,辦好此事,我准了他們的親事。」老者吩咐道。
那人興奮起來,不免聲音高了些,急色的說道:「謝老爺成全!」
「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跟了我這麼多年,不懂規矩!」老者皺眉說道。
那人忙跪道,說道:「老奴確實聽准了他們的親事,興奮過頭了,請老爺責罰。」
「起來吧,念你忠心不二,我就不罰了,說到底還是我這做主家的不體諒下屬之難處。暗影之中如有婚配之人,你就盡心去操持吧!這不准婚配之規矩也要改改。」
「老爺,這,這可是上代主公定下的規矩,只怕是?」那人小心的提醒。
老者冷冷一笑,說道:「那些長老們,我自會去通融,你就莫要操心了,我明白你的好意。」
「是,老爺,是老奴多心了。」
「那李揚現在何處?」
那人拱手回道:「按你的吩咐,將前路的木頭已清理,李揚已放回了宅子,可能現在與他娘子在一處。」
「嗯,這就好,李揚此人我有用處,好生的照應著,吩咐下去,命賈圖暗中看守。」
「是,老爺」那人拱手退去。
李揚爬進了院子,按著記憶,來到二層院子朵兒的房前,輕輕的敲擊門框,喚道:「娘子,娘子。」由是心中緊張,這聲音也顯的急促起來。
「誰!是李郎?」裡面傳出朵兒的聲音。
李揚聽到朵兒說話,這心裡頓時放鬆了下來,渾身無力的靠在門前,喃喃的說道:「老天爺,可怕苦了我。」
裡面索索之聲響起,想是朵兒起身,李揚忙對著門縫說道:「娘子,千萬別掌燈,你將門開了,讓我進去。」
朵兒不明所以,本是披了衣要下地,聽到李揚這樣說當是又想使壞,反而又將腳放回了床上,含羞說道:「今日太晚了些,明早再說吧,李郎你,你先出宅子去。」
李揚看了看四周,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只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看這裡,心裡不由的著急起來,說道:「娘子,快些開門,我真的事要說。」
「李郎,這,這不太合適。讓旁人知道了,我怎麼見人呢?」朵兒用手掩了臉,小聲的說道。
李揚大急,用手輕輕的急拍著門,說道:「哎呀,娘子,你倒是開門。我不與你開玩笑,快點開門,晚了就來不及了。」
朵兒這下信了,下了地將門拴拉開。李揚猛的進來,拉著朵兒急說:「快,娘子,快和我走。」
朵兒本是含羞低頭,聽著不解便抬頭剛要問話,就看到面前站著一面帶暗色之人,又聞得了一股腥味,驚的魂飛天外,連一聲叫喊也未發出就暈了過去。
李揚見狀大驚失色,一把將朵兒抱住,用腳將門踢上,搖著她的肩頭呼喊:「娘子,娘子,朵兒,朵兒,你怎麼了,你快醒醒。」見無起色,狠心用手掐了朵兒的人中。
朵兒幽幽的醒來,聽的自家的愛郎在呼喚,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嚇死我了。」睜了眼睛看到正是李揚,只是這頭上都是血跡,心中犯了噁心,就乾咳了起來。
李揚見朵兒無事,輕拍著後背說道:「是我?娘子,你怎麼了,怎麼不認得了我。」
朵兒乾咳了半天,忽想起愛郎的臉來,馬上擔心起來,也顧不得害怕,一把抓了李揚的雙臂急聲的問道:「郎君,你怎麼了,為何滿臉都是血跡,好些把我嚇死。」
李揚這才知道原因,這時也覺得臉上彆扭的很,被朵兒身上的香氣一沖也聞的腥味撲鼻,忙扶起朵兒,拿了快麻布沾了水胡亂擦了下,急急說道:「娘子,你快些穿好衣服,我們快走,此處不能久留。」
朵兒一向聽從李揚的意見,見愛郎著急的樣子,也不多用,二下穿好了衣物,隨著李揚出了門去。
快走到院門時,朵兒拉住李揚小聲的說道:「李郎,還有秋兒呢?」
李揚卻是知道原由,握了朵兒的手回道:「無妨,她先走了。」
「哦」朵兒就要去開了門,被李揚攔住,看著李揚搖頭,又見指了指門旁,朵兒不解的看著李揚。
李揚笑笑,低身爬下鑽出洞去,朝裡招了招手,朵兒也不多想,隨著也出了洞口。
到了街上,李揚拉著朵兒順著陰暗之處不心的朝楊府走去。
一間屋子中,碳火燒的正旺,少主的臉隨著火焰時明時暗。地上爬伏著一人低頭不敢去看,只見這後背漸漸印出了汗漬。
少主陰陰的說道:「李八死了,已是群龍無首。你們竟被那幾個廢人殺了回來,真是一群廢物!」
那人頭伏的更低,不敢說話,只是身體不住的抖動。
「倒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與我好好道來。」少主用火鉗拔著碳火,壓下心中的怒火說道。
「回少主,我等該死!」
「該死該死,你早該死了!快些道來。」
「稟少主,那李八被九爺刺死,我等本是要一鼓作氣做了敵寇,但這時田老四那個賊子卻帶了李十一等殘兵奔了過來,這夥人如死了父母一般與我們拚命,我等敵不過只等退去。非是我等不肯死戰,卻是那田老四實是太過歷害,一個照面就有三名兄弟倒下,就連那廢人李十一也用單臂生生的打死一名兄弟。兄弟們實在是力怯,只得退回。望少主明查,請少主體恤!看來兄弟們隨主家出生入死,就饒過這一次吧!」那人也將生死豁了出去,抬起頭,直瞪著少主說道,只是眼中慢慢流出淚來。
少主歎了一聲,說道:「田老四?那風九在何處,不是讓他引了去嗎?」
「九爺殺了李八已是力竭,就是衝上去也是送死,兄弟們勸他先走了。」那人扯了一個慌,為的是在風家裡留條後路。
少主咬著牙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這個樣子。」又擺手道,「你先退下,叫灰道人過來。」
不時,灰道人進來,將門掩了,拱手說道:「少主,為何不責罰這敗了之人?」
「蠢貨!真是沒一點長進!殺他一個會失了多人之心,連這都不懂,我怎好讓你日後獨當一面?」少主罵道。
灰道人先是臉上一緊後又一喜,心中暗道,聽少主此意,莫非?哈哈,我離飛黃騰達之日不遠已。笑著說道:「謝少主栽培,謝少主提拔!」
少主笑了笑,心中卻是想到,哼,先穩了你,等見了風四,看你如何笑的出來。想罷擺手,開口說道:「你也是我的心腹之一,先前隨我父也立了汗馬功勞,早應該安排你事做,但這次出來,我這身邊也沒個貼心之人,所以就求父親安排你過來,這幾日也辛苦了些,你需多擔當一些。」
灰道人心中越發的高興,忙跪在地上,說道:「全憑少主做主。屬下應該的應該的。」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這事情變化太快,恐有變化,你現在領幾個弟兄去將那娘子擄來,我等不及了。」少主緩緩說道。
「是,少主,不過,少主答應之事還請放在心上。」灰道人陪著笑說道,眼前彷彿又出現了朵兒那如花有臉龐。
「那是自然,你速去速回!」少主笑道,一隻手卻握的死死的。
還是那二層樓臨街的窗口,老者眼中含著悲痛望向遠處,輕聲的問道:「老八死的可是瞑目?」
「主上,八,八哥,他,他實在是不值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了一個不相干之人要搭上一條性命?這是為什麼。八哥,八哥,我知你死不瞑目,做兄弟的一定為你報仇血恨!風九,我定將你如豬狗一般屠之,以告八哥在天之靈。主上,求你讓我去吧。」一人伏在地上不住的哭訴。
「住口!老四,你懂什麼!你哪知主上心中之悲痛,他老人家也是如你一般難受,咱們做屬下的不為分憂,怎能這樣同主上說話!」屋中陰影處一人出口責道。
老者擺手,轉過身來說道:「莫要說他。」又朝地上田老四說道,「你起來吧,你現在出去只能尋死,這讓我心中更添一傷痛,失了老八,我可不想再失了你,你退下,去看看十一如何了。」
田老四嗑了一頭,回道:「屬下該死,使主上悲痛了,屬下明白該如何去做了,屬下告退。」
待田老四退下,老者對屋中那人說道:「你過來的正好,你吩咐下去,將人都撤了,將活做的乾淨些,不可讓官府尋了麻煩。你身份特殊不能在此久留,你也回去吧。」
「是,恩師。那李揚?」那人問道。
老者長呼了一口氣說道:「由他去吧。對了,這幾日多撒些人手,多多注意暗影之人,如有發現立即格殺,不可手軟!這個暗影處處與我做對,那守著李揚的二個兄弟就折在了他們之手,這得筆賬遲早要算。」
「是,恩師。我先吩咐去了。」
「好,回去之路多加小心。」老者又叮嚀一番,轉身將目光投向遠處,喃喃說道,「這雲州可不太平!」
那人下了樓,招手喚過幾人安頓道:「主上發話,今夜行動取消,你等速去通報。」
幾人轉入黑暗後,那人見四下無人,將街角一輛馬車招過,上了車,放下了簾子,從袖中滑落出一物。那人將此物拿了,往臉上一掩,待手放下後,卻是變了面貌,只見那高處的老者穩穩的坐在這裡。
他在車裡重重的跺了跺腳,說道:「風向轉東!」
御者處的老闆將韁繩一抖,馬車如箭般的衝向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