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5
經了此事,李揚沒了四處逛逛的心思,順著大街漠無目的的走著。朵兒現在卻是放開了心懷,悄然的落著小半個身子,將手與李揚握了,一臉的甜蜜伴在愛郎的身邊。
待走到剛建不久的開元寺(善化寺)時,聽的佛鐘聲聲,眾善男信女齊頌南無阿彌陀佛,朵兒將身子站住,翹首相望,李揚只得隨著她,負手守護著,見朵兒一臉的虔誠,輕聲的問道:「娘子,不若進去添香也好。」
朵兒回首笑著:「郎君,聽人言講此寺靈驗非凡,我想許個宏願,可又怕誤了回期。」
「不妨,回時走的急些,應能趕上」李揚笑笑,想去摸朵兒的頭頂,忽想起這已是自家的娘子,不能當成小娘了,便將小手拉了說道。
「嗯,很快的,不會耽誤時辰。」朵兒又補了一句,生怕讓李揚久候。
這時早有機靈的小沙陀迎上,合十問道:「施主是禮佛還是還願?」
李揚也合十當胸回道:「禮佛。」
「哦,這邊請。」小沙陀將二人迎入寺內。
這開元寺的山門則為天王殿,四大守護開王怒目瞪立,不威而厲,看盡人世百態。朵兒看著有些害怕,身子往李揚這邊靠了靠,李揚輕輕的將手握住,對著她笑了笑,方才感到些安慰。
這天王殿實為正門,穿了過去,聽沙陀講對面為三聖殿。供有「華嚴三聖」,中為釋迦牟尼,西為普賢菩薩,東為文殊菩薩,且各有配殿一座,如是還願也可在此叩拜。
出了三聖殿,迎面月台之上一座大殿宏偉壯觀,隱隱望去「大雄寶殿」的匾額居中懸掛。小沙陀笑著說道:「二位施主,此為我大雄寶殿,裡面自有師叔接待,小僧便告退了。」
李揚合十道謝,引著朵兒上月台進了大殿。
「施主,小僧添為知客,為眾生解惑。敢問施主是加持(許願),還是求籤?」一中午僧人迎上問道。
朵兒福了一禮,說道:「大師,小女子是許願。」
「哦,女菩薩,這有經文一篇,請於南無觀世音菩薩面前加持。」知客僧伸手做請狀。
朵兒點頭,拿了一條經文,又從供桌上拿了香火,在蒲團上跪下,默默的叩首念道:「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與佛有因。與佛有緣。佛法相因。常樂我靜。朝念觀世音。暮念觀世音。唸唸從心起。念佛不離心。天羅神。地羅神。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為塵。南無摩訶般若波羅密。(出自觀音經)」下面的話語卻是極低,聽不清楚。
李揚從知客那裡取了善緣簿,添了一筆半吊的香火錢,知客用眼飄了一下,見了數目,自然面上帶笑,將缽敲響,口中將回向偈念道:「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
朵兒拜了觀音,向知客福禮答謝,臉上洋溢著開心的表情,朝李揚調皮的眨眨眼,說道:「郎君,我們回吧。」
這一路上,李揚便問朵兒:「你許了些什麼願,說與我聽聽。」
朵兒撩起面紗,吐了吐丁香小舌,又刮了刮自己的臉皮,白了一眼嗔道:「問這些做甚,我們女兒家的事你少管。」也許是想到許的願,這臉上卻是一紅。
李揚見慣了這撓人心肝的嬌美樣子,此時也是真想將她擁入懷中,但人來人往自是沒有機會,只能揉揉臉,不在乎的說道:「不說也罷,不外乎身體康健一類的好話。」
「惱了嗎,李郎?」朵兒側著臉,忽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李揚看著她這副調皮的樣子,心中好生憐愛,停了下來,望著朵兒認真的說道:「娘子,此生我李揚決不會惱你半分!」
「李郎」朵兒心中感動,好想撲入愛郎的懷中,但礙於路人,只能將手緊緊的與李揚握了,深情的喚道。
二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相依相伴的走著,卻不知不遠處有一雙惡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那雙眼睛裡流露的不僅是對朵兒美色的貪婪,還有濃縮的恨意。這雙眼睛的主人那骯髒的心裡一條罪惡的小蛇盤踞著,吐著黑黑的信子,發著毒誓:李家小郎,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你有何本事配此佳人,決對不行!馬五你這個狗頭也想染指,呸!如此佳人,只配我擁有。我定要將她奪走,恣意的辱她,欺她,弄她!哈哈」
這惡毒之人想罷,招過一人耳語幾句,又問道:「明白了嗎?」
「明白,少主。」那人低頭說道。
「做的乾淨些,不可露了馬腳!」用腳踢了踢地上躺著的人,那人睜大了眼睛,露出恐懼的神色,口裡被堵了東西,只能發出唔唔之聲。如是馬五在此定會認出,這地上之人卻是他派出跟蹤李揚之人。
「少主,屬下一切會安排好的,請放心」眼中瞧著地上的人閃出一道凶光。
那惡毒之人嘴邊掛著獰笑,說道:「呵呵,我看好你,此事辦完,你回東都吧,老爺那裡自有我去說,賞你個散階也是不難的。」
「屬下定為少主肝腦塗地,屬下這就去辦。」拱手,毫不費力提起地上之人轉身離去,只見一個土黃色的背影隱去。
「哼,哼。李家小郎。好戲要開始了」白色的身影退了回去,只留下牆角的陰影好生猙獰。
在遠處一酒樓上,臨街的窗口開著,裡面有一老者看著這一切,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對他人說道:「這雲中縣裡蕆龍臥虎不少,看來我是低估了。此事做的很對,雖是對那小子有些不忍,但還是該賞,這袍子也穿了有三年了,是該換換了。」
裡面有一身影卻是跪倒在地,磕頭不已,聲音哽咽的說道:「謝恩師栽培,我定當竭盡全力為恩師效力!」
「起來吧,別老是跪來跪去的。那小子不錯,我是看好於他,待此事過後,你將他引來,我還有需借他力之時,他倒是拜了位好師公啊。你明白嗎?」
跪倒之人並未起身,將頭俯在地上說道:「弟子明白,弟子此身是恩師的狗,弟子」
「多嘴,自己掌吧。」頓時響起耳光之聲,那老者又道:「不光是說你多嘴,卻是打你不爭氣,只顧自家的安危,卻是差些將如此有用之棋子落下,你自私了。」
耳光之聲不斷,老者開恩道:「行了,日後辦事要多想想。明日找人與那小郎提個醒,就說本姓一老者說的,讓他承了這個情,對日後也好交待些。至於你家中的事,我看你還是鬆手為好,這往後還是一家人嘛。」
「恩師說的極是,全憑恩師做主。」那跪在地上之人嗑頭說道。
「哼,想與我鬥!就你那不成氣的狗兒?呸,看看這盤棋到底誰勝誰負!這戲越來越精彩了。」老者不再理會那人自是說道,任由那人嗑頭不停。
李揚與朵兒回了家中,父親與母親早已等候,見二人進來,問道:「可曾問到?」
李揚施禮說道:「父親,母親,那人賣房自是不假,人們也多是說有急事。但這價錢卻是讓人不敢相信。」
父親哦了一聲沒有說話,母親卻說道:「管他呢,只要寫了文書,捺了手印,你父去了府裡備案就是我家的宅子了,要什麼相信與不相信。」
「娘子——」父親喚道。
「不對嗎?這與公與私我們佔了理,還怕什麼不成?」母親沒好氣的瞪著眼。
父親卻是沒有脾氣,想想也對,便說道:「好,那就這麼定了,待賣家來時,看看無它就買了。」
「這才像話,其實就那地界,平時的宅子不也是百八十貫嗎?也許那只是他要的虛價,現在好了,要出天了,沒人買了,又想到我們。不行,等他過來,再降降價錢看看行不行。」母親自是說道。
李揚不好插嘴,就覺得衣角被人拉動,猜也是朵兒在使壞,便朝父親母親說道:「此事,父親、母親定奪便好,我先去歇息去了。」
「去吧,去吧」母親擺手,但又叫住,「唉,大郎,你姨有事找你,大概要回了,你去看看她,她在陪囡囡玩耍。」
「哦」李揚應了聲,和朵兒出了門,就問朵兒:「娘子,你拉我幹什麼?」
「我?沒呀?誰想拉你了。」朵兒一臉的不解,但眼裡的笑意出賣了她。
李揚刮了刮朵兒的小鼻子說道:「連說個假話都不會,我的苯娘子。」
「好啊,我苯,我苯的只想一輩子讓你這個聰明的郎君哄著,好不好。」難得朵兒放開,大概也是因為快有自己的家而高興。
「你呀」李揚也是開心,看四下無人,飛快的在朵兒嬌懶的臉上一吻。
朵兒呀的一聲輕叫,雙手捂著紅通通的臉龐如小兔般的跑開了。
「唉——娘子。」李揚見朵兒跑開,心想倒底拉我幹什麼呢,當下輕喚了一聲,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