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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爺倆 文 / 李家郎君

    更新時間:2012-11-27

    用過飯後,二姥爺將李揚叫到書房又問了一些事情,這時從門外如風似火的跑進三舅,沒等三舅開口,二姥爺將臉一沉罵道:「沒個出息的樣,何事驚慌,莫非天塌下來不成?」

    「父親」被二姥爺嗆了一句,三舅只急急的喊出父親二字,見是如此,倒不敢造次,只得規規矩矩的雙手垂立,站在那裡耐心的聽著父親對李揚講:「九經之禮曰:『善學者,師逸而功倍,又從而庸之。不善學者,師勤而功半,又從而怨之。善問者如攻堅木,先其易者,後其節目,乃其久也,相說以解。不善問者反此。善待問者如撞鐘,叩之以小者則小鳴,叩之以大者則大鳴,待其從容,然後盡其聲。不善答問者反此。此皆進學之道也』。此為學之不二途徑,在與師的互問互答中,勤為根本,善學為方向。不可只知勤學而忘乎方法。且不說師之過,師為領人頓悟之者,為人解惑。而學者無不從於師者,師者領入門中,學者悟學亦在本身。你可明白?」

    「姥爺之高見,外甥受教了。」李揚看著旁邊的三舅雖是規矩,但臉上的表情卻顯露出很是著急,於是提醒二姥爺,「姥爺,三舅急沖沖而來必有要事,外甥先告退了。」

    「哦,不必,你先安坐,一會姥爺還要考驗你。」二姥爺轉頭看了看三舅,說道:「三郎何事,講。」

    三舅對李揚發了個感激的眼神,很隱晦的說道:「父親,小妹夫婿有要事前來,請父親方便見上一見。」

    「原來是民仁來了,那我就去見上一見。揚兒,這裡有許多的書籍,也有些姥爺珍藏的孤本,你不防看上一看。待你母親交待的事了,我便送你幾本。」不待李揚作答,接著說,「要用心讀,不可只過二目。明白否?」

    李揚點了點頭,施禮送姥爺出去。隨手從架上取了本《詩經》,又看看旁邊的《三禮》,《三傳》,搖了搖頭放棄,還是捧著《詩經》翻開,品味其中的奧妙。

    當隨手翻到唐風無衣:『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豈曰無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感歎歌者對那個她的懷念,不禁又想到了母親,心裡想念不已,不由得口裡念道:「凱風自南,吹彼棘心。棘風夭夭,母氏劬勞。凱風自南,吹彼棘薪。母氏聖善,我無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勞苦。睍睆黃鳥,載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詩經.凱風)」心中難受之極,已是淚流滿面,合上書放在胸口,閉上眼任淚橫流,只是狠聲在心裡不住的追問:母氏聖善,我無令人。真想現在就回轉家中,投入母親的懷裡痛快的哭上一場。

    正在李揚難過之極,從客房處傳來姥爺的罵聲:「去,把那個混世的霸王尋來!什麼?給我綁了回來。真是要活生生的氣死我,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就聽的啪的一聲,有脆聲傳來,想必是有一瓷物被摔與地上。

    「老爺,消消氣,消消氣。孩子頑皮,莫傷了自家身體」聽話音是王姥姥在勸。

    「都是你生的好畜生!自小就惹事生非,原本是想嫁了人隨了夫家,這性子可改上一改,可沒成想,夫婿軟弱也由著她胡來。一個有夫家有女兒的婦人也去跟一些敗興之人,做那些下三爛的勾當。呸,真是丟盡了我邢家的臉面,若是還是我邢家之人我定棒殺了她不可!不要臉的東西!」二姥爺看來是氣極,說話也顧不得臉面了,直將些街頭潑罵之語道出。

    「老爺——」想必是姥姥也在跟前,見姥爺真是失了體面,趕忙出口。

    到底是正房夫人,姥爺倒也聽了進去,只喊了聲:「氣煞我也」便不在出聲。

    李揚原來不想過去看,可好奇心驅使他出了書房,來到客房外,偷眼往裡看。只見裡面二姥爺坐在正面的胡床上閉著眼,一隻手揉著額頭,想喝水另一隻手伸出去摸茶杯,卻是摸了個空,那茶杯此時在地上已是粉身碎骨。沒摸到茶杯,這氣無從發出,只將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重重的擊打在桌子上。這嚇的屋裡站著有王姥姥,姥姥,張姥姥身子只是一跳,都緊張的看著二姥爺。那三個舅舅倒是一個也沒有,就連那姑夫也不在,想必是去找那沒見面的姑姑。

    李揚瞧了瞧剛想回身躲回書房,沒料想讓姥姥看到,姥姥看了一眼閉眼生悶氣的二姥爺,朝李揚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又朝二姥爺那裡指了指,用嘴無聲的做著口型,意思讓他去勸勸姥爺。

    李揚沒法,眼見三個姥姥都向他看來,他只好硬著頭皮假裝從書房那邊走來,重重的踏了幾步,將二姥爺驚起,那三個姥姥倒是眼觀鼻,鼻觀口的成了菩薩。

    二姥爺見是李揚進來,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心裡對李揚極是喜愛,雖然生著氣,但看到李揚這氣倒是消了一大半,這臉色也緩了下來,只是哼了一聲,喚道:「你不在書房用功,跑到這裡幹啥?」

    「回姥爺的話,外甥在《史記.扁鵲倉公列傳》中有一段不知是何解,請姥爺明釋?」李揚假裝有難處。

    「哦,講來聽聽」二姥爺坐直了身子。姥姥趕快招呼王姥姥去掃地上的碎物,姥爺只是看了一眼並未說什麼。

    李揚飄了一眼姥姥,見姥姥不到聲色的背著身子給他伸了大拇指,心裡很是高興,不由的帶著微笑說道:「文帝四年中,人上書言意,以刑罪當傳西之長安。意有五女,隨而泣。意怒,罵曰:『生子不生男,緩急無可使者!』於是少女緹縈傷父之言,乃隨父西。上書曰:『妾父為吏,齊中稱其廉平,今坐法當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復生而刑者不可復續,雖欲改過自新,其道莫由,終不可得。妾願入身為官婢,以贖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書聞,上悲其意,此歲中亦除肉刑法。敢問姥爺這段不知該如何去解釋。外甥不解。」

    「哈哈,你這個小滑頭。罷了,想必你也聽到些端詳,故出此問來為你那未謀面的姑姑解圍。」二姥爺聽著李揚的話怎麼也是那麼的順耳,如是旁人定要罵個灰頭灰臉,敢拿淳於意之事來說教自己,想必除了仙去的大人外再無他人。

    李揚見二姥爺說中了心聲,不由的也是扭捏,但嘴上還是假裝不知說道:「外甥真是不知。」

    「好,不知就不知吧。來,坐到姥爺這裡。」二姥爺到如今也是消了氣了,只在心裡又暗罵了幾句,就笑著招呼李揚過來坐。

    李揚見姥爺笑開了臉,心知沒什麼事了,便把懸著的心放在了肚子裡,上去跪坐於二姥爺的側面。

    「你這個小鬼怪,真是活脫脫的像極了你母親。你母親未嫁於你父之時,也常是如此坐在這裡陪著我。只是歲月不饒人啊,一晃十幾個春秋過去了,未曾有個隻言片語傳來,怕是忘了這個叔公了。今你來了姥爺這裡,又讓我看到了往日的情景。」說罷轉頭看了看姥姥,說道,「我們都老了,你也知我的性子,這通氣只是我一時的人來瘋,讓你受驚嚇了。」

    「老爺說的是哪裡話,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過來了,還不知你的性子。這也是那丫頭可恨,平白的和人們去蹴鞠,真是不該,待她兄長尋的回來,我好好的說道說道。」姥姥見二姥爺有不追究之意,忙攬在自己的身上。

    二姥爺呼了一口氣,拍拍李揚的手,說道:「也罷,這事由你定了,我與我的親親好外甥去解說這改過自新之意。」說著顫悠悠的就在起身,眾人忙上前去扶,二姥爺卻擺手,將手搭在了李揚的肩上。

    再說著,從門口推推搡搡進來幾人,前面正是二舅,一進院門說道:「父親,小女尋回來了。」

    「哼」姥爺重重的哼了一聲,又重新坐了下來。

    這時,大舅和三舅推入一人,那人抬頭看來,猛的看到了李揚,李揚也是打了個照面,二人竟脫口而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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