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白蕊迷惑地看向她。
西涼茉閉了閉眼,沒有回答,再睜開眼時,眸子裡只剩下一片冷淡平靜,她緩緩地道:「沒什麼。」
「那咱們現在……。」魅晶看向那海冥王站在廟外等著那珍珠郡主一路進廟拜神下,又看著他跟著著她各自進了香車之後一路再出門離開。
西涼茉淡淡地道:「讓列字訣在本地的高手跟兩個上去,看看他們去哪裡,然後……。」
她頓了頓,繼續道:「咱們跟著就是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該去的都是上京!」
魅晶點點頭:「是。」
看著海冥王的車隊消失在了遠處,西涼茉方才轉身挺直了背脊離開。
等著到了海神廟的碼頭,香姨便立刻迎了上來,笑道:「大公子,咱們都準備好了,可以上船了!」
西涼茉點點頭,看著自己的人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搬上了大船,便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道:「香姨,這海冥王是個什麼人?」
香姨一愣,隨後笑道:「大公子早前的時候大概是看到了海冥王和珍珠郡主吧,說起來,這兩位可都是西狄的傳奇人物……。」
原來這位珍珠郡主原本也不是皇家血脈,而也是西狄龍家的血脈,本名就叫做龍珍珠,是龍家最小的女兒,西狄龍家乃是天子近臣,不但手中掌握著兵權,而且很得皇帝寵幸,如今的明孝太后當年還是太傅千金所嫁入的就是西狄龍家,只是娶她的龍家大公子是個短命鬼,沒有幾年就去了,也只留下了一個兒子,就是後來的龍素言。
而在龍素言一歲的時候,這位龍家遺孀便忽然被皇帝迎進了宮裡,在眾人議論聲中得封了個寧美人的位分,此後沒有多久她就生下了第二個孩子百里赫雲,人人都以為她皇帝冒著這樣的大不韙將她接近宮,必定是寵愛非常,但是這一次生下孩子並沒有如尋常嬪妃生子之後得到的封賞一般,讓她得到什麼封賞,先帝只是賜給她一對玉如意而已。
然後這位寧美人便一直安份地在後宮開始她的默默無聞的生涯,溫柔賢德,謹慎仔細地安居宮中一處,直到百里赫雲漸漸長大,並且變得越發的出色受到先帝的青睞,而在百里赫雲第一次領兵在平定內亂的戰爭中得到了不小的戰果,讓這位寧美人也順勢冊封為三品寧婕妤,並且日漸受寵。
此後百里赫雲戰場上一路風聲水起而寧婕妤冊封為寧妃,隨後又生下了一個孩子,或者說一對雙生子——百里素兒和百里憐兒,這也標誌著寧妃的寵愛達到了最高的程度——她晉封為皇后。
雖然宮中其上還有更受寵的賢妃、貴妃等,她也確實並非最受寵愛的,但是從此她的地位就此穩固,基本無人再能撼動她的地位。
「所以從此以後這位皇后娘娘卻沒有如其它人相像中一樣對其它人頤指氣使,而是繼續安分守己低調地在宮裡過著自己的日子,直到自己的兒子終於打敗了所有的人,然後她一步登頂成為母儀天下的太后。」西涼茉隨後淡淡地接過她的話語。
香姨點點頭,輕聲道:「是的。」
然後她繼續道:「朝中除了龍家掌握兵權,還有一人在臣之中威望極好,就是被稱為翰林王爺的海雲王,海雲王只有幾個兩個兒子,有一個最疼愛的小女兒後來夭折了,然後明孝太后就提出讓龍家的小女兒珍珠給海雲王抱養,這珍珠郡主生得乖巧伶俐,海雲王的王妃自然是肯的,對珍珠疼愛如親生,甚至連兩個親生兒子都還要在珍珠面前次上一等。」
「原來是三千寵愛在一身,又是龍家嫡出的女兒又是海雲王最疼愛的孩子,難怪這一次她的婚事會這般大費周章。」西涼茉淡淡地道。
「嗯,連海冥王都必須從剿匪的一線海域回來,而且帶出了無數的珍寶,還有誰能比珍珠郡受寵愛的女孩子,當年的貞元公主雖然是西狄第一美人,但是實際上無權無勢,也不過是個被供養的工具和玩物罷了。」香姨點點頭道。
「這海冥王又是個什麼人物,是珍珠郡主的未婚夫?」西涼茉漫不經心地道。
香姨沉吟了一會:「這海冥王可真真兒是個人物,他原本是老海冥王和民女在外頭一夜風流生下的孩子,這個孩子並不被皇家承認,老海冥王卻很是寵愛這個民女,就一直不回王府而與這個民女同住在外頭的小島上,不問世事,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海島起了一場大火,海冥王和那個民女就一同被燒死了,這個私生子卻活了下來。」
「你是說,這個海冥王是個私生子?」西涼茉有點狐疑地挑眉,這樣子的過去幾乎不可能隱瞞和作假,難道是她眼花?
不……她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卻絕對相信自己的直覺。
香姨點點頭,神色有點慼慼然和敬佩:「沒錯,在這個私生子卻活了下來,養好傷後,因為百里赫雲顧念海冥王曾經在他登位時候出了大力,便承認了這個私生子,他在戰場和朝廷之上展現出來的非凡才能也讓這個私生子百里赫雲的左膀右臂,如今不但繼承了海冥王的稱號,而且也得到了朝廷內外的承認,如今這位海冥王是長期在外面對付讓咱們海軍都頭疼不已的海盜,成效卓越,如今大部分的海盜都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猖狂,望著冥字大旗就望風而逃,若非海冥王手上水師不多,否則只怕西狄從此海岸無戰事!」
西涼茉卻忽然問:「這位海冥王似乎也沒有真的如傳聞之中那麼得百里赫雲寵信吧。」
香姨看向西涼茉,眼底閃過敬佩的光芒來,這位千歲王妃到底是浸淫權術之中的老手,眼光尖刻,一下子就直擊重點。
「沒錯,這位海冥王到底不是本家嫡系出身,所以百里赫雲即使再信任他,也因為他的出身的緣故而被朝臣排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起來西狄皇族雖然出身盜,行事作風也較為恣意隨性,女子們的束縛也少了,但是卻反而等級之間更為森嚴,非嫡出的孩子繼承財產的資格被限制得更嚴格。」
西涼茉挑眉,沉吟了許久,忽然問:「這個老海冥王的海盜發生火災,不……應該說這個新的海冥王展頭露腳是什麼時候?」
香姨想了想,又和身邊的幾個助手交換了一下意見,轉臉很肯定地道:「火災是三年前發生的,但是這個海冥王占透露腳大約是兩年前。」
「兩年前……。」西涼茉頓了頓,隨後似笑非笑地輕嗯了一聲:「真是巧合得很。」
香姨是何等聰明的人,她立刻敏感地看向西涼茉:「您的意思是……懷疑海冥王與失蹤的千歲爺有關係?」
西涼茉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地道:「咱們一會啟航之後就跟著珍珠郡主的船就是了,反正他們大概也是要上京的。」
香姨點點頭:「好。」
隨後,一行人順風啟航,船上的水手船工還有船長都是老手,所以便很快就綴在了皇家船隊之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冰涼的海風靜靜地吹拂過來,讓西涼茉微微瞇起眸子,拿起腰上的單筒望遠鏡靜靜地看向遠處的船隊。
看著那一面明黃的龍旗下便是船艙,那人應該此刻就在船艙裡罷,或者在陪著那個美麗年少的珍珠郡主?
西涼茉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沁涼的海風,讓自己的心冷寂下來。
魅晶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跟著郡主多年,還是能看得出郡主只怕心中認定了那人是千歲爺,雖然沒有任何理由。
只是如果那人不是呢?
如果那人是的話,如今的情形又要怎麼辦?千歲爺還是那個千歲爺麼?
但是沒有等魅晶想太多,前面的皇家船隊的大船卻忽然速度慢了下來,過快的減慢速度讓香姨這邊的船長老張立刻察覺了不對勁,他也立刻讓自己的水手減慢速度。
隨後沒多久,皇家船隊忽然升起了所有的船帆,而與此同時,香姨身邊站著的老張也立刻神色凝重起來,立刻拿起他的單筒望遠鏡扔給一旁大二副:「快點叫個人上桅桿,盯牢了前面!」
西涼茉何等人物也察覺了不對勁,立刻轉臉看向老張:「怎麼了?」
老張顰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緊緊地盯著那爬上桅桿瞭望的水手,那水手忽然比了幾個奇特的手勢出來。
老張一看,臉色愈發的凝重了,也比了幾個手勢,那水生又拿起單筒望遠鏡瞭望了一會,過了好一會,他又比了幾個手勢。
老張瞬間臉色大變,轉身就要走,西涼茉一挑眉,手上的折扇一勾,直接勾住了老張的衣領:「老張!」
老張一臉著急,卻也只得解釋:「大公子,這是皇家船隊遇上海盜了,而且還是最強的那批海魔王,我得趕緊讓咱們的人拉帆準備返航或者轉其他航線,皇家船隊有炮,咱們的船可沒有炮!」
西涼茉方才放開老張,老張趕緊一溜煙地跑了。
西涼茉看向香姨,挑眉道:「不是說海冥王是海盜的剋星麼,他的船,海盜也敢搶?何況這邊不是說海盜已經全然沒有以前猖狂了麼,我記得咱們出船也不過半個時辰吧,還沒有離開海岸多遠,看來這海冥王也沒有如傳說中那麼厲害。」
香姨有些無奈地道:「您這是不知道,去年開始那些海盜之中就多了個剛剛興起的海盜頭子,佔據了最難攻上的海魔島,專門和西狄水師對著幹,或者說和海冥王的人對著幹,他們手段也很強,比不少以前的遇到的海盜都強,而且他們素來劫殺皇家船隻或者商船都從未失手,而且不計代價,估摸著是不知道哪知海盜專門針對海冥王報復的!」
西涼茉聞言,似笑非笑地個勾起唇角:「這就叫做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吧。」
香姨有點呆愣,隨後覺得這話,聽著雖然很有道理,但是怎麼聽都覺得怎麼怪怪的。
西涼茉也沒有說太多,只簡單地問了下這批海盜是否隨意殺人?
在確定這批海盜並不是什麼人都殺,只是針對西狄皇族會痛下殺手。
西涼茉就慢條斯理地笑了笑:「哦,這樣就是最好,那麼咱們就不必掉頭跑了,只做個看起來跑的樣子,然後慢慢晃悠尋個合適的地方咱們看戲吧。」香姨一愣,不安地道:「這怎麼好,實在太危險了,今兒這事如果不是海盜們衝著海冥王來的,就是他們不知道海冥王在船上,而海冥王沒有帶自己的戰船隊,只有完全沒有作戰經驗皇家船隊,只怕會有一番生死之搏。」
西涼茉似笑非笑地道:「我只是想看看海冥王碰上這些他的死敵,到底會鹿死誰手而已,咱們都是平頭百姓罷了,海盜們不至於拿咱麼怎麼樣,他們要咱們的東西,咱們給也就是了。」
香姨遲疑了片刻,但是想起自家鳳姐兒交代過一定要聽西涼茉的安排,便也沒有再多說,只是點點頭,立刻準備去安排。
但是……
人算一向不如天算,西涼茉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過是想看一場戲,但是最後這場戲在那著火的皇家船隊被海盜圍攻得只剩下一艘倉皇逃脫之後,海盜船隊轉頭盯上了她的這隻船,決定順帶多帶走點勝利品之後。
她由一個幸災樂禍觀戰的觀眾變成了被捲入戰鬥的倒霉——演員。
而且他們這一群人演的還是——俘虜。
畢竟以載貨為主的沉重商船在發現輕便海盜船之後沒有逃跑的話,被輕便的海盜船追上,也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
「你們,你,還有你,你們通通給老子進到底艙去!」高大粗壯黝黑的光頭壯漢,肩膀上扛著大刀領著一群同樣打扮奇特的海盜們惡狠狠地盯著這群陸續從商船上過來的俘虜們。
人算一向不如天算,西涼茉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過是想看一場戲,但是最後這場戲在那著火的皇家船隊被海盜圍攻得只剩下一艘倉皇逃脫之後,海盜船隊轉頭盯上了她的這隻船,決定順帶多帶走點勝利品之後。
她由一個幸災樂禍觀戰的觀眾變成了被捲入戰鬥的倒霉——演員。
而且他們這一群人演的還是——俘虜。
畢竟以載貨為主的沉重商船在發現輕便海盜船之後沒有逃跑的話,被輕便的海盜船追上,也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
「你們,你,還有你,你們通通給老子進到底艙去!」高大粗壯黝黑的光頭壯漢,肩膀上扛著大刀領著一群同樣打扮奇特的海盜們惡狠狠地盯著這群陸續從商船上過來的俘虜們。
西涼茉慢吞吞地跟在香姨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艘海盜船,西涼茉慢吞吞地跟在香姨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艘海盜船,這海盜船看起來已經不新了,但是保養得極好,而且漆成了黑色,有一股子濃郁的腥氣,也不知道是因為沾染了太多人血的腥味,還是因為長年在海上奔波,所以浸潤了一股子奇特的海的腥味。還是因為長年在海上奔波,所以浸潤了一股子奇特的海的腥味。
而看著自己面前這群明顯看起來就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商旅成員,如今一個個卻安分守己地舉起手進入底艙的牢房,這讓前來督促抓俘虜事情的大塊頭的阿尼非常不悅,因為這意味第一船上沒有什麼好貨,第二這群人也不是什麼安份的好貨,第三,他沒有人可以殺,也就沒有賞金。
總之都他娘的不是好事!
「這可真他娘的都是一群窩囊廢,連刀子都沒有動,船長就立刻投降了,而且整個船的男人也投降了!」阿尼嘟嘟噥噥地道。
但是沒有一會兒,就有另外一個水手模樣的男人衝了過來,興奮地對著阿尼道:「好消息,好消息阿尼!」
阿尼一愣,隨後也興奮起來:「怎麼地,這是抓到那天殺的海冥王了?抓到珍珠郡主給咱們王當壓寨夫人了?」
那一個男人聽著阿尼連珠炮似地問,方才有點哭笑不得地道:「海冥王壓根就沒有上前面皇家船,而是因為臨時有事改走了陸路,咱們也沒有抓到珍珠郡主,她的那隻船跑了,而是咱們在這只商船上發現了不少好東西阿!」
阿尼一聽也興奮了起來:「哦,抓到大魚了!」
而海盜們粗魯而狂熱的興奮卻非但沒有感染到西涼茉,卻讓西涼茉瞬間感覺心中一冷——海冥王居然沒有上船!
她真是太大意了!
隨後,她和香姨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她微微歎息了一聲,看來要準備脫身之計了,原本還想近距離好好地接觸一下這位海冥王。
站在黑暗的船艙裡,聽著船艙外那些海水拍擊船艙的聲音,她閉上眼,卻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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