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聲音冷沉之中帶著一絲冰冷異國口音。
陸相爺看著出現在西涼茉身後的人,他的目光瞬間陰沉之中閃過腥紅的殺意:「是你,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相信你這頭惡狼,倒是本相爺最大的敗筆!」
來人一頭栗色長髮,金色的眸子帶著一種金屬一般的質感,冰冷而毫無表情,高大的身軀散發出一種沙漠中的野獸一般才有得氣息。
「隼剎,背信棄義之徒,你違背了你在你們死大神面前發下的毒誓,就不怕有報應麼!」司承乾憤怒地對著隼剎怒吼!
隼剎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陰鬱地一笑,隨後忽然牽起西涼茉的手,微微躬身道:「我這是為了死大神之女在效勞,所以,我是在為神祇服務不是麼,如果不聽從食屍者女王的旨意,也許才會有報應吧。」
「你……!」司承乾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眼裡全是怒火和恨意。
西涼茉不動聲色地從隼剎手上收回手,隨後看著司承乾似笑非笑地道:「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太子爺,您何必惱羞成怒呢,所謂大勢已去,天下歸心,還是您在指望著司寧玉在外頭還能救你?」
巖洞之下已經喊殺之聲一片。
司承乾看著西涼茉,咬牙不再說話,只是眼睛裡全然的不甘讓他怎麼都不肯就此屈服。
陸相爺冷冰冰地看著西涼茉:「哼,能讓堂堂九千歲帶著你這妖女一同冒著被淹死的危險潛進來,親自做誘餌,到底不是那麼簡單的,當初本相就該在見到你的第一刻動手了結了你這妖女!」
而此時,一道身穿錦衣衛飛魚服的人影忽然從那洞口處掠了進來,交給西涼茉一個盒子,同時在西涼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西涼茉一頓,隨後點點頭,淡淡地道:「既然是千歲爺有禮要送給陸相爺,自然是要陸相爺親自打開來才是禮數。」
那錦衣衛微微點頭,隨後將手裡的箱子擱在了地上,然後在陸相等人狐疑的目光中打開。
盒子一送進來,陸相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而這預感在那名錦衣衛打開了盒子之後全然化作了現實。
他臉頰的肌肉微微抽搐,狠狠而近乎絕望地盯著那盒子。
那盒子裡是一顆人頭,人頭面目生動,甚至沒有一絲血跡,可見處理者非常仔細,讓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見那人頭仍舊保留著生前最後一刻的表情——驚恐、不敢置信和絕望!
這種絕望彷彿瘟疫一般傳染了所有司承乾和陸相一派的人。
「這是……。」
這是——晉北王,司寧玉的人頭!
這顆人頭所代表的意義,已經不言而喻。
西涼茉掃了一眼陸相:「陸相既然看過了禮物,我和千歲爺就當作您已經驗收,禮物也送了,該問的,你也問了,咱們有些事兒也是該了結了,留著那麼久,對你我都是個煩心事!」
隨後她淡淡地道:「動手!」
隨後,她在直接握了白起拋給她的雙劍,直接足尖一點,好不留情敵劈向司承乾,直取他項上人頭!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正式交手。
司承乾說不出心中的複雜滋味,他足尖一點,踢在了陸相爺的輪椅之上,讓他遠離一些交手之地,同時厲聲對跟上來綠衣人道:「保護好相爺,立刻先撤!」
「叮!」司承乾說完之後,立刻舉刀迎上西涼茉的雙劍,雙方刀劍相觸的霎那,他方才能感覺到西涼茉手上的功夫果然不弱,甚至可以說在經歷了這些年的磨礪之後,內力雖然和他在鹿先生調教之下差不多,但更為豐富的實戰經驗讓她手上修為隱約有比他強捍的趨勢!
「叮!叮!叮!」
轉眼之間,金戈交織之聲響成一片,西涼茉和司承乾瞬間兵器相交過了數招!
西涼茉手中招式殺伐之氣極重,沒有一絲一毫手下留情,招式進退之前全是要取司承乾命門要害的動作。
越是過手,司承乾心中那種沉悶的怒意越重,他終於明白這個女子心中果然從來沒有過他,所有人都明裡暗裡點過的事情,他卻不肯去直面,哪怕那日她領著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卻是為了逼迫他讓位,他還在心中告訴自己,也許她只是在其位謀其政。
直到如今,那種深埋心中的綺念卻還是讓她眼中最冰冷的目光給徹底打醒——她從來就不曾將他看入眼底過。
不知是這種被刺醒的憤怒,還是謀劃長久的反戈一擊的失敗,讓司承乾覺得心中彷彿有火爐在沸騰與燃燒,那種難以忍耐的憤恨與痛楚;那種過往的榮光與驕傲,如今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慘敗;那種曾經高坐明堂,百官參拜的驕傲與背迫潛伏於地下如老鼠一般不能見人的日子,一幕幕地在他心中如迅雷閃電般地掠過。
是怨、是恨、是愛、是嗔,全部都化作了濃郁的腥沉黑暗浸染了他的心。
面前女子雪白的無情的面容,亦刺痛了他的眼。
若是得不到,得不到他應當得到的一切,那就毀了吧,所有的人都不該得到!
至高無上的榮華、明麗冰冷的美人,還有一切的一切……!
司承乾眼中狠光一閃,手中長劍隔開西涼茉手中短雙劍之後,在空中虛晃一招,左手手臂猶如靈蛇一般纏上西涼茉的手腕,西涼茉自然不可能任由對方制服自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