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黎花枝是誰的府上都不想去,可是現實不由得她不低頭,在面子和小命面前選擇,毫無疑問還是小命重要。舒虺璩酉
到墨竹閣之前,黎花枝她就整理過行李,他們的東西本就不多,行李收拾得很快,幾分鐘後,一行人就在一樓的大堂裡回合了。秦玉函帶著他們上了望江樓的馬車,雲謙墨則讓墨一進宮跟雲皇知會一聲。
皇宮裡,御乾宮。
雲皇靠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榻前楊太醫拿出黃色的絲絨軟墊置於雲皇手腕下,正準備給雲皇把平安脈。
「皇上的龍體經過這半年來的調理,比以前好了很多,龍精氣脈也逐漸增加,只要繼續調理龍體會越來越好。」楊太醫放開雲皇的手腕,一臉喜色的匯報。
「嗯,你說得不錯,那葡萄藥酒的功效確實難得,孤也覺得身子好了許多,批閱奏折時也不似以往總是力不從心疲憊不已,現在每晚都能悉心安睡,頭疾出現的也越來越少。」
說到葡萄酒,雲皇也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談起自己的近況更是笑意十足,顯然,他也十分滿意。
「確實如此,這些時日,微臣回去查過不少的醫書藥典,發現一本藥典裡提到過藥酒,說是用藥材釀造的酒,情況就和這葡萄酒一般,養身調理的功效竟比直接吃藥好了很多。」楊太醫見雲皇今兒的心情不錯,話也就比平日多些,更是賣弄起自己淵博的醫學知識。
「藥酒?這到是第一次聽說,也能治孤的頭疾?」雲皇眉眼一挑,頗有興致的看向一旁的楊太醫。
「這個微臣不知,因為藥典上說道,藥酒的釀造極其複雜,至今很少有人能釀造成功,微臣也沒見過,不過微臣推測,這不同的藥材搭配出不同的方子,應該功效也就不同,但是藥酒主要還是滋養氣血,調理為重。」
楊太醫說完,偷偷的撇了一眼雲皇,看到雲皇臉上明顯的失望,心眼一轉,又繼續道:「皇上,微臣倒是覺得有一個人可能真能釀造得出這種藥酒。」
「何人?」
「文毅炙的孫子,文洋啊!皇上您想,這葡萄藥酒不就是出至他手嗎?」
楊太醫對醫藥的癡迷讓他一直對這種藥酒耿耿於懷,可惜自己始終無法釀造出來,今日他進宮的時候,正好聽到御乾殿的小公公回來覆命,他那時就想到文洋又懂醫識藥,又會釀酒,若是換做他來釀造,一定能釀造出藥典上記載的藥酒。
雲皇一聽,果然是一臉喜色,「那到是個好苗子,孤已經招了他們一家進京,過兩天孤得空了,就讓他進宮,你們倒是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已經進京拉?皇上,微臣一會兒可不可以去拜訪一下?」楊太醫是一開始就知道雲皇派了小公公去蘇城,之前見到小公公還以為他是提前回來覆命的,文洋一行估計還得緩幾天才能進京,沒想到竟是一起回來的。
「你這個老子頭就是個急性子,去吧,去吧,你們早點見面,孤也好早日喝上藥酒。」
雲皇這麼一說,楊太醫立馬呵呵的陪著笑,「皇上英明,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楊太醫說著,就要告退。
雲皇和楊太醫君臣幾十年,這也是他難得信任的一個老人了,當下也不怪罪,揮了揮手,笑道:「下去吧。」
楊太醫行了禮,正要退出御乾殿的時候,雲皇的隨侍李公公就匆匆的進了殿內,跪在不遠處,給主子請了安。
「皇上,先前太子身旁的侍衛來話,說世子爺要盡地主之誼,將人領去第一莊了,現在文洋一家被世子爺安頓在第一莊的別院裡。」
「嗯,文家和望江樓是合夥人,玉函盡盡地主之誼的應該的。孤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就在雲皇他們說話間,黎花枝一行已經到了第一莊。
天下第一莊對『天下第一』這幾個字是當之無愧的,整個莊子盤踞在京城城北的青鸞山上,不僅這青鸞山是第一莊的,就連山後的幾個狩獵場都是第一莊的勢力,莊子佔地之廣,重樓疊院是何等巍峨就暫且不提,光是秦玉函安排給黎花枝他們暫住的別院就是精心佈置的大師手筆。
別院離秦玉函他們所住的主院不遠,中間就隔著一個大花園,是一套雅致的兩進小院。因為傾城公主喜歡江南美景,所以院子裡都是按著江南的景色佈置,花草樹木,樓台軒榭,假山水渠,一樣都不缺少,被錯落有致的搭配在一起,難得的是如此多的佈置,不但不會擁擠凌亂,還處處是景。
為了防止雲浩天派高手潛入別院,秦玉函特意調了暗衛潛伏在別院四周,另外還安排了兩隊侍衛日夜守護,負責黎花枝他們的安全,莫掌櫃也專門調了丫鬟小斯過來伺候。
秦玉函這麼高調的安排,讓莊內的下人們熱鬧起來,紛紛猜測著黎花枝一行人究竟是何身份。一時間,莊內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很快這消息就被傳到了老莊主的耳朵裡,就連一向不管事的傾城公主都給驚動了。
要知道,打從秦玉函十歲以後,就不曾對什麼人上心過,難得這次會勞師動眾的安排,傾城公主立馬就對黎花枝一行來了興致,死纏活纏的要讓自己的相公把黎花枝一行人請到主院來。
秦子騰也是個老婆奴,對傾城公主實在沒轍,可那是自己兒子的客人,貿然的請人過來,有失禮數,實在沒轍之下,只好叫人將秦玉函找了過來。
秦玉函到主院的時候,傾城公主早就等在了書房,秦玉函一進門就看到自己那個孩子心性的娘,就知道所謂何事了。
他上前行了禮,也不等傾城公主發問,先將文洋和黎花枝一行人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對於文洋,傾城公主沒有多大興趣,倒是秦子騰聽得頻頻點頭,看樣子對文洋還頗為欣賞。
可說道黎花枝的時候,傾城公主立馬就來了興致,尤其是秦玉函說道,黎花枝做的壓水井,過濾器,兩季水稻和文家小院的小洋樓,還有公主身上的霓綵衣就是出自她手時,傾城公主就再也淡定不了,立馬讓貼身伺候的小丫鬟七喜,去了別院請人。
主院裡的事情,黎花枝一行卻是全然不覺,此時,她剛剛歸置完隨身行李,正帶著一家大小熟悉著別院的環境。
院子的構造很簡單,進入院門便是十字形青石路直通堂屋,因為是夏季,路旁的小花園裡玫瑰都開了花,粉粉觸觸的招來不少蝴蝶流連花叢,繞過堂屋後就是兩道抄手迴廊,迴廊不長,一面直通黎花枝等人現在的住處,一面通向一小園子,院子的牆角處中了一顆合歡花樹,此時,樹上到處是粉色的合歡花,開得正好,樹下便是一圈繁複的牡丹。
嘖嘖,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黎花枝站在那亭子裡,暗自讚歎,本以為她的古醉莊裡也算雅致,沒想到第一莊裡隨便一個別院就已經勝出古醉莊好多,有錢人家就是**啊!
黎花枝還在暗自肺腑,傾城公主派來的小丫頭七喜,就已經到了別院的門口,沒一會兒,一個小丫頭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對著黎花枝一行人行了禮,稟報,「文老爺,文夫人,我們莊主和夫人請兩位過去。」
黎花枝不知道這莊主和傾城公主請他們過去所為何事,不過,既然到了第一莊,他們就是客人,先去拜訪主人也是禮數,當下也不追問,留下了晚玉和齊忠照看著熟睡的小星宇,便帶上小洋和文洋一起隨著外面等候的七喜去了主院。
還未走到門口,已經有一名服飾精細的女子走了過來,她身後跟著兩個小斯,樣子看起來也不過四十來歲,額頭比較寬,身體微胖,臉上帶著慈祥的笑。
黎花枝還以為那是傾城公主,正要行禮的時候,女子上前攜著黎花枝的手,笑道:「文夫人,萬萬不可,老奴只是公主身邊的麼麼,夫人快快請進,公主還在裡面等著您呢!」麼麼說罷,又對著文洋道,「文老爺,請隨小斯到書房,莊主和大少爺在那等候。」
文洋隨著小斯朝左邊的書房去了,七喜對著老么麼行了禮也退了下去,而黎花枝則帶著小洋隨著老么麼進了暖閣。
黎花枝不著痕跡的環視了一圈,暖閣裡並沒有多少下人,除了帶她進來的麼麼就只有兩個丫頭。
「公主,文夫人來了。」麼麼站在屋子中間,行了禮,便退至一邊。
黎花枝聞聲望去,暖閣正中的軟塌上斜靠著一位年紀不過三十來歲的女子,眉宇間和秦玉函有幾分相似,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傾城公主了。還別說,公主那容貌,確實擔當得上傾國傾城,即使是現在的素顏,那一顰一笑間都媚骨天成。
一身出至布老闆那間成衣店裡的上品琉璃廣袖裙褂,難得的將刁鑽的青紫色穿的貴氣天成,頭上沒有繁複的裝飾,只帶了兩樣看起來很莊重的首飾,那首飾叫什麼名字,黎花枝也叫不出來。
總之,和屋內的花團錦簇比起來,這位傾城公主表面上看起來就樸素多了,後來,黎花枝才知道,她這是不識貨,別看人家傾城公主打扮得簡單,可那首飾上的一根金絲,都是名貴的物件。
人家這叫低調的奢華!
黎花枝正打算收回自己的視線,傾城公主卻從踏上坐起,兩人的目光對上之後,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黎花枝是被傾城公主眉宇間的氣勢感染,而傾城公主卻是實實在在的在打量著她。
片刻過後,倒是傾城公主先開了口,「你就是文夫人?倒是百聞不如一見。」
黎花枝聞言,收回了心神,頷首,上前見了一禮,道,「小婦人,黎花枝見過傾城公主!此次,花枝和相公進京,到府上叨擾了公主,還請公主見諒。」
傾城公主揮了揮手示意無礙,拿起一旁的茶碗抿了一口。
「小洋給傾城公主請安。」這時,黎花枝身旁的小洋也一臉乖巧的上前,給傾城公主行李問安。傾城公主示意兩人起身,然後眼睛就落在了小洋身上。
傾城公主本身就喜歡小孩,可是,打從秦玉函長大以後,就沒怎麼粘過她了,所以此時,看到閃著一雙馴鹿眼的小洋,自然喜歡得不得了。當下就朝著小洋招了招手,「咦,這是文夫人的兒子吧,倒是討人喜歡,來到我身邊來,讓本宮好好看看。」
小洋黑葡萄般的眼珠一轉,樂呵呵的就跑到了傾城公主身旁,仰著一張酷似文洋的小臉,笑道,「秦叔叔以前跟我說過,您是他的娘親,以後讓小洋見了您,要叫您傾城奶奶,可是您一點都不像老奶奶,長得比晚姨還要漂亮,我能不能叫您傾城姨啊?」
無論多什麼樣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年紀,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愛美之心更甚,所以傾城公主當下就被小洋一張粘了蜜的小嘴,哄的呵呵直笑,還不正經的哄著小洋要叫她「傾城姐姐」。
黎花枝看著踏上那個沒正形的傾城公主,一時間覺得萬分無語,而後,傾城公主又和小洋逗樂了幾句,便讓之前帶他們進來的老么麼帶著小洋下去拿果子去。黎花枝見狀,又要屈身行禮。
「文夫人不必多禮,來人,快給夫人看坐。」傾城公主抬手虛扶了一把,然後喚了旁邊一個小丫頭搬了軟椅。
這時,傾城公主房中的丫鬟已經開始上茶:「文夫人,請用茶!」
黎花枝伸手接過,抿了一口,此時,傾城公主已經恢復了之前貴氣天成的模樣,讓她一時間到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對這位傾城公主的為人,她畢竟所知不多,不知道該不該出言試探。
片刻之後,黎花枝終於想起,是這位傾城公主請她來的,而不是她主動找上門的。於是,客氣的開口,「不知公主請花枝請來有何事?」
「本宮聽玉函說到,夫人對經商很有一套,而且據說本宮身上的琉璃廣袖裙褂,也是出自你手,本宮只是好奇夫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奇思妙想?」面對黎花枝的問話,傾城公主嫣然一笑。
要說她自己這副皮囊也算是個美人,可跟人傾城公主一比,總是差了點什麼,那無限的風情看得黎花枝這個女人都是一震,黎花枝失神了好一會兒,這才意識到公主的問話,她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哪裡是奇思妙想,不過是花枝閒來無事,瞎琢磨罷了。倒是公主的本事才叫人佩服,花枝可是聽說,第一莊在商場上能有如此的盛況,公主可是花過不少的心思。」
「哪裡,本宮那也不過是夫唱婦隨。」
「公主,你過謙了。」黎花枝客氣的開口。
「得了,咱們也不必互謙了,其實,本宮今天找你來,主要是夫人的兩季水稻讓我想到了一個人,不知道夫人認識一個被稱為『雜交水稻之父』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