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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親宴 文 / 青青的悠然

    白玉在一邊聽著,頓覺羞惱,粉臉漲紅,橫眉豎目地瞪著芳官:「大膽,你這人好不知道羞恥,什麼玩意兒,竟然敢在郡主面前放肆,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芳官倒是一點都不覺得白玉的話刺耳,只是看著西涼茉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只是按照大長公主的吩咐來伺候郡主,若是郡主不喜芳官,也請郡主讓芳官在郡主身邊呆三個月,便是將芳官當成尋常奴僕使用也就是了。舒榒駑襻」

    也許是西涼茉被百里青的無恥影響久了,對於芳官那樣的話語,她倒是絲毫不覺得有什麼窘迫的,只是她覺得非常有意思的一點就是——芳官這樣伺候人的男寵,說話如此放肆而直接,與他的容貌氣質反差極大。

    而且,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考慮過這樣直接的語言會得罪人?

    西涼茉看著他,挑眉輕笑道:「既然是公主的好意,本郡主怎麼會不領呢,你想跟著本郡主,就跟著吧。」

    芳官彷彿一點也不意外西涼茉的應承,便恭敬地一拱手:「多謝郡主體恤。」

    畢竟太平大長公主的好意,不是可以隨便拒絕的,她給的人也不是可以隨便處置的。

    「郡主!」白玉很是不贊成地想要說什麼。

    西涼茉淡淡地道:「不過既然身為男寵便要有身為男寵的自覺,若是做出什麼背叛主子的事,休怪我無情。」

    芳官一怔,隨後依舊微笑點頭:「那是自然,芳官一向謹守本分。」

    西涼茉忽然問:「是麼,那你的主子是誰?」

    芳官有些疑惑西涼茉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如實地回答:「是太平大長公主。」

    話音剛落,芳官忽然地就覺得頸項上瞬間一冷,有極為銳利的刺痛傳來,令他下意識地一下子就撫上自己的脖子,那裡擱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西涼茉瞬間出手,直接毫不客氣地劃破了他的脖子,鮮艷的血順著銀亮的匕首緩緩地下滑。

    西涼茉手握匕首,再一次微笑地問道:「你的主子是誰?」

    芳官看著面前笑容婉約的美麗女子,她就像一朵盛放的黑牡丹,黑色的花瓣、猩紅的花蕊,有一種詭異的迷人艷色,只是這種艷色也掩飾不住她眼底的殺氣與彷彿能穿透人心的森然寒意。

    芳官不自覺地改了口:「是郡主。」

    西涼茉方才收了手上的匕首,又恢復了方纔的淡然:「很好,本郡主身邊從來都不放閒人,也不喜歡放有二心的人,既然你是本郡主的男寵,那麼在這一段時間內,你是本郡主的所有物,若是讓本郡主發現你有二心的話,本郡主並不介意再重新賠一位男寵給太平大長公主。」

    說罷,西涼茉便轉身向御花園而去,白玉看著芳官怔然的神色,不由露出個譏諷的笑容,隨後立刻轉身跟上了西涼茉。

    芳官撫摸著頸項上那一道並不算深的血口,看著西涼茉遠去的背影,不由微微瞇起狹長的眸子。

    這一位風口浪尖上的郡主,還真是……和傳聞中的任何傳聞都很不一樣呢。

    既非淫蕩好色,驕縱無禮,也並非溫柔和婉,楚楚可憐。他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液,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詭異笑容。

    精緻的唇角邊沾染了艷麗的血液,讓他看起來異樣的詭譎。

    隨後,他拿出了白色的帕子,將自己的脖子簡單的包裹了一下,順帶也遮住了被染紅的衣領,便也立刻跟了上去。

    在他們都遠走之後,一道穿著寶藍萬福褙子並黑色流雲錦馬面裙的身影緩緩從一邊的花叢間走出來,看著遠去的人影,露出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妃,怎麼了?」不一會,花叢間又轉出一個手裡提著小籃子的中年嬤嬤,她看著自己的主子沉思的模樣,不由有些奇怪地問。

    德王妃唇角彎起,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來,喃喃自語地道:「本王妃就說了,貞敏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小賤人,這才幾日,就耐不住寂寞了,哼!」

    德王妃說完,忽然一轉身冷道:「阿早,咱們走!」

    「去哪裡,王妃,小王爺交代過讓咱們早點回府去。」早嬤嬤是德小王爺親自派到王妃身邊伺候的人,自然唯司流風的命是從。

    「去本王妃要去的地方,怎麼,就連你一個小小奴婢也敢不聽本王妃的話了,是麼,司流風就算是小王爺,未來王府的繼承人,本王妃還是正經的德王妃,是他的娘親!」德王妃忽然橫眉豎目地冷笑道。

    自從那日司流風阻止了她在西涼茉回門之日壞對方的名聲的舉動,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對自己這個娘親就不甚如之前那麼言聽計從了,後來自從她幫著皇后娘娘除掉西涼茉的事不成之後,司流風又將她身邊的人都換了不少,如今她連出王府的自由都沒有,如果不是韓貴妃召見內命婦,以顯示她帶領六宮大權,否則她也沒有機會再次入宮。

    但也就是這一次進入皇宮,她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看看貞敏這個小賤人是不是真的在外頭各種流言蜚語日盛的情景下,還能真那麼活得愜意自在。

    誰知她一來就見著了那麼齷齪的事,貞敏那賤人非但沒有在宮中閉門思過,羞於見人,竟然還敢如此大剌剌地與太平大長公主勾結在一起,共享男寵,淫樂宮中!

    簡直就是無恥之極!

    這樣的女子,憑借什麼還能在將她害得家破人亡和德王府害到如斯慘烈的地步後,還能活得那麼自在瀟灑,讓她一手養大的風兒都與她生出嫌隙來,甚至連皇帝陛下也偏寵於她,還要為她再擇乘龍快婿?!

    德王妃咬牙切齒地轉身就朝著西涼茉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早嬤嬤阻止不及,心中大急,趕緊跟了上去。

    這可怎麼了得,小王爺若是知道王妃又要不經謀劃地去找郡主麻煩,王妃不過是被再在府邸裡關著些時日罷了,她這個做下人的卻一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老子是小白好久沒有出來的可憐的分界線——

    夏樂宴在御花園舉行

    不少年輕的朝中新貴,還有世家子弟都已經齊聚花園之中,也有不少年輕美麗的官家小姐們一同出席。

    筵席非常熱鬧,看似與賞荷宴一樣是皇后娘娘為年輕的世家公子與小姐們舉辦的相親宴會,但是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場筵席上的主角只有一個人,就是貞敏郡主——西涼茉。

    而且為了此事,皇帝陛下親自駕臨,只為了這位侄女再挑選一個乘龍快婿。

    年輕的世家子弟們之間看似在談天論地,實際上卻也都在悄然而詭秘地悄然交換著這位郡主的消息。

    坊間關於這位郡主的消息毀譽參半,很是極端,好的說她溫婉堅忍,極為貞烈,看不慣自己的婆母虐待庶女、夫君寵妾滅妻,毅然與之和離;也有說她水性楊花,背著夫君與僕傭有了私情,又善妒成性,害得夫君的寵妾流產,至今仍舊重傷臥床。

    但是,對於一個在與自己夫君和離不過短短一個月不到,就要另覓良緣的女子,男子們多還是隱約地露出了隱約的不屑與憤懣之色的。

    但這位郡主是皇帝陛下捧在手心裡最疼愛的侄女兒,為了她,甚至連皇后娘娘都被打發到了長門宮去,太子爺也因此被牽連,連著多日都不得覲見皇帝陛下。

    可見她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若是能娶回家中,對整個家族必定是極有幫助的,再加上有些世家的家主們或多或少的都對當年藍氏與宣文帝鬧出的那一出事多少都有所知,心中都隱秘地猜測著西涼茉其實就是皇帝陛下與藍大夫人的私生女,而交代自己家族的子弟們務必有可能的話一定要盡可能地博得西涼茉的青睞。

    所以他們即使心中再不屑,也不會在面上顯露出來,反而是都做出一副傾慕的模樣。

    而朝中新貴們,雖然都是寒門子弟,但誰對權勢不嚮往,更是希望這朵皇室的嬌花能落到自己的手裡,哪怕這朵花曾經被人採擷過,但是在滔天富貴面前,這點子不足更本不足以計較。

    但是那些小姐們卻不會如這些等著競選婿的公子們那麼遮遮掩掩了,女子的嫉妒心從來都是可怕的東西。

    她們私下裡將西涼茉是說得一文不值。

    偏偏這裡頭還有一些與西涼茉關係還是不錯的閨閣少女,實在是聽不過去,便忍不住針尖對麥芒地譏諷起來,場面若是不去細細聽他們說什麼,這場面倒是顯得熱鬧得很。

    宣文帝笑瞇瞇地看著這場面,頗為滿意。

    倒是連公公眼底掠過一絲無奈又好笑的神色來,陛下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貞敏郡主到。」

    當小太監見著正主兒駕臨,便立刻尖利地吆喝起來。

    眾人的熱鬧氣氛立刻瞬間彷彿遇到冷凍氣流一般,瞬間凝滯了起來,齊齊望向來人。

    而一道執著酒壺正在倒酒的粉衣宮女,身子一僵,看向來人的方向,眼底露出一絲極為怨毒的光芒。

    終於來了麼?

    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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