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靖國公瞬間眼中掠過彷彿怒海驚瀾一般的巨大浪潮,宛如銳利刀劍一般的目光挾著重重血腥殺氣掠向韓氏。舒榒駑襻
他縱橫沙場多年,手上染血無數,身為沙場大將的猛烈煞氣又豈是韓氏一介只會使內宅陰謀詭計的深閨婦人能承受的。
韓氏嚇得渾身僵木,手腳發軟,竟然一下子從椅子上滑落下地,只覺得渾身發冷。
靖國公森然地盯著韓氏,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藍翎是我的正妻,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茉丫頭是我西涼無言的血脈,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說這樣的話,否則……。」
他睨著瑟瑟發抖韓氏,眼前掠過多年前那個面對千軍萬馬卻傲然而笑的女子的身影,鄙夷又冰冷地嗤了一聲,負手轉身離開。
寧安看了癱軟在地韓氏,淡淡地歎了一聲:「龍有逆鱗,觸之者死,二夫人,寧安一直以為您是個聰明人,為何卻一再觸碰國公爺的逆鱗,別忘了,當初您是怎麼嫁入國公府邸的。」
說罷,他長歎一聲,追著靖國公出去了。
韓氏如遭雷擊,渾身從僵硬到發抖,彷彿回憶起了過去種種,最終臉如死灰,摀住胸口慘笑:「是,是,我怎麼忘了呢,二十年風雨同舟,也抵擋不過一個紅杏出牆的賤人所生的賤種……果真是郎心如鐵,哈哈哈哈。」
到了末,她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門外的僕婢們膽戰心驚,卻不敢作聲,只遠遠地站著,聽著裡面不斷響起瓷器破碎和二夫人憤怒淒厲的怒罵大小姐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啪!」一隻上好的青瓷杯子被韓二夫人猛地摔在院子裡裡,嚇得眾人一顫,只見韓二夫人冷著臉,咬牙切齒地道:「都是死人麼,給我去請大夫,不,去拿爵爺的腰牌去把御醫院醫正過來,本夫人要看看,這天下還有沒有是非黑白了!」
「是!」韓氏身邊新過來伺候的馬氏趕緊出去了。
「還有,把四小姐身邊那群伺候不利的奴才,通通拿到宣閣院子外頭,給我狠狠的每人打三十板子!我要聽著!」
「是!」立刻有家丁去了。
不一會宣閣外頭響起一片男男女女的哀叫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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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宣閣那裡可真是熱鬧呢,丹姐兒的這個文定小宴可夠京城裡議論好一會了。」白蕊看著遠遠燈火通明處,有些幸災樂禍地道。
西涼茉依在床邊,翻閱著記載各種香料的書籍,淡淡一笑:「是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西涼丹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且也讓她試試成為京城裡的『紅人』的滋味,想必好受得很。
「可是……小姐,太醫院醫正那裡,若是查出丹姐兒那粉裡有東西?」白蕊還是有些擔心。
「我所用的東西,在所有的香粉胭脂裡頭都是會用得到的,只不過,每樣東西分開都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她喜歡合著用罷了。」西涼茉懶洋洋地把書一收,摩挲著自己手裡的琉璃瓶子:「再說了,就是合起來那個計量的五石散也是一會子無事的,只會讓膚色嬌嫩,要日子長了才見成效。」
西涼丹當初就喜歡指使自己去伺候她梳妝與制胭脂香膏,她當然要好好地回饋這位四妹妹多年來的厚愛,在胭脂香粉裡下的東西日積月累地用到了現在,爆發出來,就算是誰來看也不過是覺得西涼丹皮膚太過嬌嫩,過敏而已,如今正是菊花盛開的時節,一杯濃濃香菊茶就是最好的媒介。
沒有完全的準備,她怎麼敢輕易動手?
「綠翹那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她的老子娘已經安葬了,弟弟身上的傷也治好了,安置在我們的產業下。」白蕊對著她輕道。
西涼茉淡淡『嗯』了一聲:「讓她還在西涼丹身邊伺候著,平日裡也不要與我們院子裡的人有來往,若有什麼問題,自然會有人聯繫她的。」
綠翹原本是與西涼丹一起長大的婢女,雖然在外頭性子也跋扈,但私底下照樣被西涼丹作踐的渾身是傷,前些日子她老子娘病重,只想見她一面。
但西涼丹正準備文定之宴,聽了綠翹的祈求,不但沒有允許,還狠狠地拿鞭子抽了她幾鞭,讓她不要再多生事端。
綠翹無法,只能在忙綠之餘,買通了角門的小廝,讓她時常過去角門那送些銀錢與吃食給自己才五歲的小弟弟帶回去。
但西涼丹這邊忙翻了天,總有綠翹顧不到的時候,於是這事兒就爆了出來,不但綠翹和那看門的小廝挨打,連著綠翹的弟弟也被家丁毒打了一頓扔了出去。
西涼丹覺得沒有打死綠翹也沒扣她的月錢已經是給她留了顏面了,卻並不曉得綠翹看著自己小弟弟渾身是傷的慘叫,怎麼哀求主子都沒用,心中早怨上了西涼丹。
西涼茉雖然計較著如何對付西涼本家,但在自己家裡也絲毫沒有放鬆,白珍長了張可愛親和的臉,逢人三分笑,自來熟,就是專門負責探聽下人間風聞動向的。
知道了此事,自然立刻向西涼茉稟報,西涼茉觀察了綠翹許久,她和黃玉,為人更加忠心,對西涼丹是真有一份感情,所以她也不逼著綠翹做什麼,只是讓她在西涼霜出門前喝一杯濃濃的菊花茶,其餘的就什麼都不比理會了。
綠翹為了還她人情,自然是不得不應了,只是這一應,此後又怎能脫得了關係,遲早也要為她所用。
接下來,就要看看德王府那邊的消息了,他們若那麼大度,她才真佩服。
「弄死她,弄死她……。」忽然一把尖銳的聲音傳來,白蕊和西涼茉都是一愣,同時抬頭看向那窗下的鳥籠,裡面一隻通體華美血紅羽毛的小小肥鸚鵡正不停地蹦躂,一雙黑漆漆的黃豆眼卻漆黑異常,宛如子夜。
頓時就讓西涼茉想起總是一身華麗九千歲——百里青大人的那雙妖異的眼睛,那似笑非笑地目光總讓她覺得自己沒穿衣服。
西涼茉沒好氣地嗤了聲,真是妖人養怪鳥,伸手一托,將窗關上。
……
與西涼茉這一頭的安靜想比,韓氏那一頭則是『熱鬧』非凡。
「如何,我的丹兒可是中毒了?」韓氏緊張地看著正在為西涼丹扎針的老太醫,這為太醫乃太醫院醫正,人人只知道他德高望重,擅闖調理,卻還有一項外人所不知,他卻最擅長的本事——驗毒。
正是憑借此項,多次救了皇帝免受慢性毒之困擾,讓他一躍成為皇帝最信任的身邊人。
若是能驗明西涼丹確實是中毒了,那麼哪怕是她立刻進宮請貴妃姐姐出面,也要問罪於西涼茉,便是不能殺了那小賤人,最不濟也要讓她這個郡主做不成,有了這樣一個毒害親妹妹的罪名在這裡,又沒了郡主名頭,還不是一如曾經的無依無靠,任她們作踐?
韓氏眼裡閃過悍然毒光。
老太醫捋了一下鬍子,沉吟片刻道:「四小姐體內確有癢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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