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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艷陽似血 第十六章 戰遠山(上) 文 / 葉忘神

    蕭尋一步踏出,一戟在手,萬遠山的臉上卻是有了凝重之色。

    萬遠山身為聖派宗主,對於蕭尋其人,自然是略有耳聞,此人乃是三十年前天下第一人蕭破天之子,最新一屆青天界新秀大比的魁首,據說娶了不少老婆。萬遠山知道的,也僅僅是這麼多。這自然是不正常的,蕭尋這幾年做得一些事情,雖然並沒有大肆宣揚,但以萬遠山聖派之主的情報資源,理應不會如此陌生,這裡面有尋歡門刻意為蕭尋隱藏信息的原因。

    李落夕和蕭尋雖然只是見過一面,但是對於蕭尋這種登天之戰人選的保護,那是不遺餘力的。

    這就導致了萬遠山對於蕭尋實力的預判,出現了極大的誤差。

    事實上,就算沒有尋歡門的刻意封鎖消息,以蕭尋這種變態的實力增長速度,無論是誰,如今面對他都會出現實力的誤判,或多或少而已。

    只是作為一名擅長忍隱,胸有大志的聖派之主,萬遠山儘管低估了蕭尋的實力,但是卻依然沒有掉以輕心。

    人間上師,哪怕是剛剛突破的人間上師,都有足夠的資格讓對手重視起來。

    因為,在蕭尋踏出那一步的同時,萬遠山便已經將不朽法覆蓋了自己全身。

    萬遠山想先看看,蕭尋的毀滅天道到了何種程度,是不是能夠對自己造成傷害。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萬遠山生性謹慎,在打法上喜歡謀定而後動。就好像他偷襲姬幽兒的那一拳,便是如此。必須要完全看清當前的局勢,並且做出判斷之後,萬遠山才會出手。

    他這一出手,便是要人命的時候。

    他打算先防蕭尋一擊。

    蕭尋如今的應敵手段,多如繁星,縱觀人族歷史,可能也就藥師、蕭破天、李落夕三人可與之相比。只是面對不朽,卻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毀滅法則。

    然而蕭尋的毀滅法則,在他的諸多手段之中,其實是相對較弱的一環,他突破人間上師的同時自悟毀滅,距今也不過半年而已,天資再高,程度也總歸有限。

    蕭尋出手很快,逆青龍魂戟的戟尖上出現空間坍塌現象的同時,蕭尋便已經將這一戟送到了萬遠山的雙眉之間。

    萬遠山是老牌的人間上師,二十年前便以破入妙覺境,真元雄厚無比,只是再雄厚精純的護體真元,在逆青龍魂戟的刃口前都是一塊塊豆腐,或老活嫩而已,並無太大區別。

    逆青龍魂戟破入萬遠山眉心的護體真元,然後便「叮」地一聲,紮在了萬遠山的腦門。

    一戟得手,蕭尋卻是神情一震。

    手上傳來巨大的反震之力,蕭尋一戟扎出,卻被萬遠山的腦門給彈了回來,全身微微一晃。

    蕭尋凝目看去,只見萬遠山雙眉之間,依稀有個白點,隨後這個白點微微變紅。

    但,也不過是微微變紅而已。蕭尋蘊含毀滅天道的這一戟,只不過讓萬遠山的皮膚微微破皮,離讓他受傷,還差得遠。

    這一戟在蕭尋的心目中自然是沒達到應有的效果,然是萬遠山卻微微點頭,說道:「我自從徹悟不朽之後,已經多年沒有受傷的感覺。今夜天道亂流何其兇猛,我也安然無恙。你這一戟,能讓我額頭破皮,已然十分難得,若再給你一些時間,恐怕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蕭尋對此人恨之入骨,連跟其說話的興致都提不起,抬手又是一戟扎去。

    戟道融合兵家武道,切,削,斬,勾,掃,這招式都可運用,但是蕭尋連續兩招,都選擇了扎。因為他知道,扎雖然攻擊面最小,但是攻擊的強度卻是最大的,所謂以點破面,就是這個道理。

    蕭尋又是一戟刺出,萬遠山的嘴卻沒有停,繼續說了下去:「所以,今夜我必須要殺了你。」

    在萬遠山「殺」字出口的那一瞬間,蕭尋的戟尖便妙到顛毫地扎入了他的口腔之內!

    一戟入口,萬遠山卻好似奸計得逞一般,雙齒一合,將逆青龍魂戟的刃口牢牢咬住。隨後他兩隻蒲扇般的大手,就抓住了蕭尋逆青龍魂戟的戟身。

    不朽天道,處了讓法則擁有者全身堅不可摧之外,還能力大無窮。萬遠山雙手一握住逆青龍魂戟,便覺得勝負已分,這柄戟必然會被自己奪過來,這小子沒了兵刃,就更加不能傷到自己。

    然而蕭尋同樣等得便是這一刻。用毀滅天道正面突破萬遠山的龜殼,蕭尋已經試過,被證明行不通。蕭尋的戰鬥意識練衛破妄都稱讚有加,正面突破不成,於是他便開始玩陰的。

    萬遠山雙手一握實逆青龍魂戟,蕭尋便以神念喊道:「小銀龍!」

    小銀龍隨著歲月的流逝,智力也在飛速成長,如今已經被弒古劍魂這個怪蜀黍調教成了十七八歲的少女。蕭尋這一喚,她便明白了蕭尋想要做什麼,立時對萬遠山發動了神魂攻擊。

    但是萬遠山何等修為,人間上師,神魂穩固,除非是姬幽兒那種幾乎化虛成真的幻術修為,否則休想傷害他的神魂,小銀龍的這次全力攻擊,不過是讓萬遠山神魂微微一震,頭腦稍稍一暈而已,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只是蕭尋卻不會給他恢復的機會,小銀龍發動神魂攻擊的同時,蕭尋卻是戟尖一抖,落繡針全力一爆!

    如今蕭尋的落繡針,早已脫胎換骨,不僅爆炸的威力提高了無數個數量級,關鍵是爆炸的原料,也與以前截然不同。蕭尋剛剛掌握落繡針的時候,不過是普通的武者真氣爆破,而現在,他的真氣結合了武者真元、妖族妖元、魔力、屍氣,四種力量的完美結合,既有真元的霸道,又有妖元的醇厚,還有魔力的元素共鳴,同時具備屍氣的劇烈毒性。

    與前三者相比,屍氣是蕭尋剛剛掌握不久的力量。但是威力卻反而最為強大,因為屍氣的性質實在是太過無恥。蕭尋的屍氣,得自新婚夫人黃妮兒,黃妮兒的屍氣水準,那可是修羅飛天屍的水準,不僅有勝過旱魃屍毒百倍的毒性,還有一項最為詭異的特性——法則失效!

    當然,以目前蕭尋屍氣的濃厚程度,距離讓萬遠山的不朽法則完全失效,那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是稍稍削弱萬遠山的不朽,便已經足夠達到這次攻擊的目的。

    萬遠山仗著自己的不朽法則,不僅將逆青龍魂戟咬得牢固無比,還將兩片嘴唇也蓋了上去,將逆青龍魂戟牢牢鉗制,即便神魂一震,他都毫不鬆口。因此他的口腔之內,形成了一個非常密封的環境。

    結果蕭尋的這次落繡針,以毀滅天道和四種力量混合而成的詭異真元,便在他完全閉合的口腔之內猛烈爆破!

    萬遠山的肉身牢不可破,這個蕭尋明白,也知道即便是自己的屍氣有削弱法則的功效,但要是想光靠爆炸的力量就一舉殺死萬遠山,那可能還是不夠的。

    不過他這一系列攻擊,目的並不是殺死萬遠山,而是想讓他痛不欲生!

    「彭」地一聲悶響,四種完全不同的力量在萬遠山的口腔之內爆發!爆炸產生的力道被萬遠山不朽的口腔牢牢鎖住,無處可去,只能尋找最為薄弱的點突破。

    於是萬遠山的兩隻眼珠子,便被這股力量推出了眼眶!萬遠山的不朽法則被削弱之後,依然承受住了蕭尋的真氣爆破,內臟並沒有收到傷害,但是他此時神魂混沌,雙目無神,眼皮子和眼珠雖然都足夠堅固,但是雙眼的眼睫肌,卻處於完全的鬆弛狀態。

    而口腔與鼻腔、眼眶、耳腔之間,其實有著一條極為隱秘的通道,所以人們才會鼻涕眼淚一起流;打噴嚏的時候,也自動會將眼睛閉上,免得眼珠子被氣壓崩飛;一邊堵住鼻孔,一邊用鼻子噴氣,耳膜卻會被氣壓推動。

    因此蕭尋的這記落繡針,取得的效果,遠遠出乎萬遠山的預料,也讓觀戰的李芊芊和白羽驚悚不已。

    一聲悶響之後,萬遠山兩隻眼珠子被崩了出來,但是因為不朽法則依然在的緣故,卻沒有被崩得老遠,而是被眼部的神經拖著,掛在了眼眶之外。

    萬遠山的耳膜,也被這記爆破完全震碎!耳膜是人體最為脆弱的部分之一,蕭尋的毀滅天道能讓萬遠山眉心破皮,那麼在屍氣削弱萬遠山的不朽法則之後,也就足夠讓萬遠山耳膜破裂。

    這一爆之後,萬遠山立時耳聾,他的視力雖然還在,但卻因為眼睛被推出了眼眶,掛在臉頰之上,眼睫肌也被蕭尋的毀滅天道摧毀,無法控制眼睛轉動,只能看到自己腹部鼓起的那一個小方塊。

    萬遠山神智很快就清醒過來,他神色大駭,鬆口放開了蕭尋的逆青龍魂戟,然後飛身後退!

    他沒有完全反映過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本能告訴他,他必須退。他退得極為快捷,因為慣性,兩隻眼珠子被神經牽著飛了起來,倒是讓他又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他看到一抹戟尖由小到大,極為快速,戟尖的周圍,有著明顯的空間塌陷。

    這是萬遠山最後看到的景象,他雙眼的神經被蕭尋一戟削斷,兩隻眼珠頹然墜地,因為不朽的法則並未及時消去,眼珠墜地之時因為不會變形,卻沒有彈起來,而是砸在了地面上,發出「彭」地一聲悶響,好似兩隻鐵球砸在了泥土裡。

    此時的萬遠山目不能視,但是他身為人間上師,卻有武者的感應。雖然修行了不朽天道之後,他的感應力被自己堅不可摧的**阻隔,下降了許多,但是此時雙目被奪,卻好像讓他的感應力再次開了兩扇窗戶,再次明晰起來。

    被蕭尋逼到如此的地步,萬遠山卻是有些後悔,剛開始確實輕敵了。他只所以想要咬住蕭尋戟尖,然後奪戟而生,是因為萬遠山考慮到自己畢竟要面對車輪戰,蕭尋只是第一個敵人而已,那麼自己取勝的方式,就必須足夠霸氣,如此才能打擊對方另外兩位年輕高手的士氣。

    事實證明,他想的太多了。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放著蕭尋這個大大的「近憂」不去考慮,卻反而「深謀遠慮」地去想後面的兩個敵人。萬遠山的這個跟頭,栽得不冤。

    不過萬遠山卻依然還有抵抗之力,雖然視力聽覺被蕭尋奪去,但是他畢竟是個妙覺境中階的高手,不朽法則精通,即便是沒了雙眼,他依然是不朽的。

    除此之外,他還能以自己的感知為眼,不朽為拳,攻擊蕭尋!

    因此,在兩招就被蕭尋奪了眼睛和耳膜之後,萬遠山開始反擊。

    他揮出了一拳。他全身不朽,拳頭更是不朽,這記直拳,砂鍋一般大小,又大又硬,而且還快。

    他的拳,曾讓姬幽兒身受重傷,繁衍天道被大大牽制,這才會在天道亂流之內無力自保,香消玉殞。

    面對這只弒母的拳頭,蕭尋的應對卻很簡單。

    弒母之拳,蕭尋以父戟破之!

    勾青花戟法,是蕭尋當年唯一親眼目睹了蕭破天完整施展下來的戟法,後又有母親姬幽兒的親身示範,也是蕭尋最早掌握的戟法。

    萬遠山的這一拳,無堅不摧,又力大無窮,蕭尋便以勾青花的舉重若輕應對!

    蕭尋逆青龍魂戟一架一引,便將萬遠山的拳頭引到一旁。

    萬遠山見自己的拳頭居然被蕭尋如此輕易地接了下來,心中惱怒,原本他手中留力,便是為了後招的變化,如今他得這只拳頭便再無保留,全力掙脫了蕭尋逆青龍魂戟的控制,直拳化為擺拳,向蕭尋的太陽穴擂去。

    因為蕭尋方纔的追擊,兩人已經隔得極近,這原本是槍戟這種長兵器的大忌,但是如今的蕭尋,刀劍同樣精通,卻是凜然無懼。萬遠山的這記擺拳,再次被他以戟柄架住,舉重若輕全力施展,卻是讓萬遠山的這記重拳,落在了他自己的面門之上!

    萬遠山的臉很厚,蕭尋逆青戟不能破之,萬遠山的拳很硬,蕭尋只能以勾青花以巧卸力。

    那麼萬遠山的拳,砸到了萬元上的臉上,會是什麼效果?(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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