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新秀大比的地點,被定在霓裳宮大殿之前的空地廣場之上。
這處廣場方圓三里許,搭起二十丈長寬,一丈多高的擂台四座。除此之外,在大殿的正門前,還有一個同樣二十丈長寬,但是高卻達到五丈的主擂台,想來本次大比的決賽,會在那裡進行。
既然是青天界範圍內的新秀大比,參加此次比鬥的,自然不僅僅是八大聖派的弟子,其他一些江湖門派弟子,和聖派的外門弟子,還有一些年輕散修,也會前來參加。他們這些人,師門不顯,傳承的功法一般也不會太出色,一旦在這種大比上獲得還不錯的成績,光是聖派獎勵的玄妙功法,就可以讓他們受益一生。
蕭尋三人,此時立於參賽人群之中,齊齊仰著脖子,看向那處主擂台上。
霓裳宮的一位內宮長老,正在宣佈本次大賽的規則。
簡單地說,新秀大比的規則如下:
八大聖派弟子,全部不用參加最開始的初賽,而是直接進入預賽,八大聖派的八位種子弟子,則連預賽也不用參加,而是保送到十六進八的複賽。
初賽之中,各個江湖門派弟子、聖派外門弟子,以及年輕散修,會根據抽籤結果,捉對經行廝殺。三輪之後,兩百餘位新秀也就剩下了三十幾位,這三十幾位進入預賽。
之後,這三十幾位再經過抽籤,與非種子的八大聖派弟子比鬥兩輪,剩下的十多位新秀,便可以打十六進八的複賽。
只要打入八強,八大聖派就會獎勵這些出色的新秀,當然,名次越高,獎勵就愈發豐厚。八強只是一些基本功法,四強則是內門的高深功法,亞軍功法和神兵都有。若是奪冠,除了更加玄妙犀利的功法神兵之外,還有雪忘寺的破境丹一枚。
總之,這是一場單場淘汰的擂台賽,規則非常簡單,只是其中不難看出,非八大聖派的弟子向想要殺出重圍,奪得最後的冠軍,起碼要打上九場之多,無論從體力上,還是境界修為上,面對越來越強的聖派弟子,都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因此,千年以降,除了飛刀傳人李芊芊,再也沒有第二個非八大聖派弟子,能夠獲得新秀大比的第一。莫說第一,連打入八強的都少之又少,幾十年難得一遇。
那位長老講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蕭尋則在台下聽得呵欠連天,算算日子,這初賽打三天,預賽打兩天,真要輪到自己這個種子選手出場,那是五天以後的事情,一念至此,蕭尋不禁有些興味索然。
於是蕭尋便將目光從台上那位年老色衰的霓裳宮長老身上收回,開始東張西望起來。
蕭尋一眼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老相好,鴻鵠院謝靖。這小子一頭白色方巾,人群中也算顯眼。
此時,這位儒生肅然而立,一副前世裡三好學生專心聽講的摸樣,凝神屏氣,雙目放光地看著台上那位老嫗,好像那長老是一位如花美嬌娘一般。
這不禁讓蕭尋蛋疼無比——這敗類真會裝啊!
蕭尋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低頭找了半天,卻一無所得,不免心中暗恨。這女人的門派,果然是乾淨整潔至極,連一塊趁手的石子兒都沒有。
不能用石子暗算,蕭尋心中鬱鬱寡歡了一陣,隨後心中一動,眼前一亮,一陣奸笑。
嘿嘿,謝靖,且看你爺爺的手段!
***
鴻鵠院眾人身前,是八大聖派之中,聖師萬古所創的問天峰一脈。
問天峰位於鴻鵠院正北,轄冀州全境,實力比起鴻鵠院,稍遜一籌。不過兩派之間,可不像鴻鵠院和燎原宗那樣,至少維持了表面上的和平友好。這兩派平日裡頗多過節,兩個外門之間,也因一處巨型鐵礦的歸屬問題,屢有戰事,烽火不絕。
謝靖身前站的,便是問天峰參加此次大比的女弟子,名叫溫婉。
溫婉雖然不是溫天峰的種子選手,但是在問天峰一行七人之中,修為戰力穩居第二,也達到了入微境初階的水準。
蕭尋一邊賊笑,一邊矮著身子一陣猛鑽,未幾,便站在了謝靖身邊。
謝靖感到身前有異,便轉頭望去,隨後眼中神色不變,輕聲說道:「蕭師兄,久違了。」
蕭尋也是一臉溫和笑意,輕聲說道:「謝師兄。幾天不見,可想煞小弟我了。」
蕭尋一邊說著,一邊側身擋住眾人目光,背後伸出手來,反手在那問天峰溫婉的屁股上快速摸了一記,剛摸完,蕭尋迅速讓開,同時忽然道:「哎呀,謝師兄,你怎可如此?」
溫婉巧臀受襲,全身一震,繼而立刻轉身,怒目向兩人瞪來。
蕭尋一副非禮莫視的模樣,一手微遮住雙眼,一邊道:「謝師兄啊,你這也太孟浪了!」
溫婉名字雖然秀氣,脾氣卻不小,聽到蕭尋此言,頓時一個耳光向謝靖扇去。
謝靖微微一愣,但其一身武功非同凡響,未等溫婉手掌拍在自己臉頰,便一把握住了溫婉的手腕,一邊怒目對蕭尋道:「你搞什麼!?」
蕭尋痛心疾首地道:「謝師兄,我原本觀你為人正直,這才與你相交。卻未曾想你居然如此下作!這……哎……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
一邊說著,蕭尋一邊搖搖頭,似是對謝靖行為大為失望,一副遇人不淑的模樣。
謝靖勃然大怒:「你……你敢陰我?」
陰你又怎麼樣啊?蕭尋差點就把這句台詞吐了出去,心中一警,忙斂色道:「謝師兄。我奉勸你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並沒有什麼丟人的。但是女孩子,不是你這樣摸人家一記屁股,人家就會跟你走的。我看你是讀書太多,讀傻了!」
蕭尋說完,轉身就走。
溫婉心中又羞又怒,哪裡還管到底是誰摸的自己屁股,眼前這個鴻鵠院內門弟子,兩派積怨之下,她老早就看不順眼,現在手腕又被其拿住,心中愈發惱怒,頓時喝道:「謝靖!你這無恥下作之徒!看打!」
問天峰七位弟子正轉過身來觀望,一聽溫婉這一聲吼,傻子也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何事,一個個綠色或黃色真氣暴起,向鴻鵠院眾人撲來。
謝靖一肚子冤枉,不知向何人訴說。但是此時,他身為鴻鵠院四人之首,卻也不能一味服軟,弱了師門的名頭,於是便一掌拍開溫婉襲來的粉拳,回首喝道:「你們還傻看著幹什麼?」
鴻鵠院弟子原本懵懂不知,一聽師兄召喚,頓時也跟打了雞血一樣,浩然正氣一凝,立馬上前助拳。
鴻鵠院和問天峰,兩派人馬,就這樣乒乒乓乓打成了一團。
一時之間,浩然正氣與蒼茫意,這兩門青天界最出色的徒手武學,被兩派新秀使得推陳出新,妙招連連,真不愧是兩派新人中的翹楚人物。
因謝靖實力明顯高出眾人,即便是四對七,鴻鵠院也未見頹勢,一時之間倒是跟問天峰鬥得難分軒輊,不相上下。
霓裳宮這位宣讀大賽規則的長老,境界不低,輩分更高,比起宮主姬幽兒還高出一輩,身居霓裳宮太上長老高位,雖無實權,當威望甚隆。她原本就被謝靖那邊的竊竊私語,惹得心中暗怒,曾欲出言告誡,又念及那處的兩個聖派,都與霓裳宮接壤,平日裡頗多往來,於是便礙著面子沒有發作。沒想到自己剛被手上的抽籤一事略微分神,台下兩撥人就打了起來。
這位太上長老不禁氣得七竅生煙,跳腳罵道:「來人,把這群鬧事之徒,給我拿下!」
霓裳宮近三十年養精蓄銳,高手輩出,長老身邊,四位執法女弟子雖然都三十歲不到,卻都是龍虎境的修為,一聽長老號令,連忙領命,縱身向謝靖等人躍去。
龍虎境高手一出馬,謝靖等人自然翻不出天去,三招兩式,便被執法弟子一手一個,擒拿降服。
長老面沉似水,冷聲道:「我給你們兩天時間,讓你們聖派的師長前來,給我一個交代,否則,這次大比,你們也就別參加了!哼!」
蕭尋悄悄回到陸貞身邊,見這長老盛怒之下,簽也不抽了,直接拂袖而去,頓時心中暗爽不已。
陸貞一臉笑意,緩緩將嘴湊到蕭尋耳邊,柔聲問道:「剛才,那屁股手感如何?」
溫柔之中,蕭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自己背後升起,全身雞皮疙瘩陡然而立。
蕭尋頓時瞠目結舌。您這啥眼神啊!這都能被您瞧見?
是了。這妮子個子高挑,視野寬闊,若是一心留意自己舉動,倒是不難發覺蕭尋所為。
「一般一般,和我家陸師姐差遠了。」蕭尋一邊忍受著腰間軟肉的劇痛,一邊哭喪著臉說道。
「說的那麼勉強。是在撒謊吧?」陸貞手中逐漸加力,淡淡說道。
蕭尋趕緊換上一副笑臉,一邊疼得眼皮劇跳,一邊堅決說道:「絕對不是謊話!」
陸貞卻依舊不放過蕭尋,道:「哦?體會那麼深,剛才摸得很仔細嘛。」
蕭尋終於撐不住了,哀聲道:「姐,你就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