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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又見佳人 文 / 葉忘神

    蕭尋縱身飛躍三丈,腹中一口真氣用盡,身形來到城牆箭垛之處,木棍一點,再借得餘力,一下躍進城牆之上。

    蕭尋木棍輕點之聲,雖然細微,但卻依舊讓城牆上守夜的一位兵士心有所覺,轉過身來。

    只是兵士尚未來得及出聲示警,蕭尋早已一記手刀切在他脖頸,那兵士立時昏厥。

    蕭尋將這兵士的身體往肩上一扛,三個大步,來到城樓邊上,繼而縱身一躍,躍錦鯉身法再起,卻是來到城樓屋頂。

    將兵士放置於城樓屋簷上,蕭尋藉著滿城燈火,俯瞰風沙渡全城。

    這座城千年之前不過一個簡陋渡口,之後又逐漸形成村落、集市,作為一座逐漸發展起來的小城,這座城的佈局,在蕭尋看來,其實並不是那麼合理。

    此處,為風沙渡的南城門,南城門附近,街道寬敞,建築高峻,似為近幾年新建。蕭尋從稀疏燈火中看出,這些建築,大多為新建的民居,可能是有錢客商租下居住,或者乾脆買下,作為一處房產待價而沽,因此大多空置。

    風沙渡的中央城區,燈火比起樓高但冷清的南城,顯得密集得多。似由原生村落改建而來,道路略顯狹小,村屋雖說早已換了青瓦新房,但是整體的格局依舊顯得散亂,胡同巷口眾多。

    北城區,臨近九河,便愈發顯得擁擠不堪,此時夜幕剛剛降臨不久,華燈初上,北城之內,依舊可見擁擠的人群,蕭尋一看便知,此處必是平日裡商貿集市之所在。如今年關將近,集市卻仍未打烊,依舊燈火輝煌,看來這青天界的過年規矩,與前世地球還是略有不同。

    北城門之外,藉著天上月光,一條大江靜靜地臥在那裡,天氣寒冷,江面似已結冰,不見波光粼粼,只餘一片白茫霧蒙,似是一條寬敞無比的康莊大道。

    因天寒地凍,原本在江面上的畫舫妓院,早已不在,此時全部集中到了城西,風沙渡絕大多數的客棧酒樓,也集中在此。

    而城東,則是官府衙門之所在,道路比起南門附近更加寬敞,一座巨大的,幾乎佔去城東一半面積的官邸,就緊緊挨著風沙渡的東城門。

    蕭尋將整個風沙渡城的格局佈置,牢牢地記在腦中。略一思索,隨後自懷中取出一張白紙,一支炭筆,寫下「去北城門」四個字,隨後將白紙揉成一團,轉身一丟,丟至城牆之外。

    紙團掉落之處,正是心焦無比的白羽,白羽展開紙條,頓時心中有數,馬上順著城牆根,自城外向北城門狂奔去。

    蕭尋將腦中的計劃仔仔細細又想了一遍,覺得再無紕漏,唯一的隱患,便是這身邊昏睡過去的兵士。若是此人忽然醒過來,那就危險至極。

    蕭尋暗自歎息一聲,隨後雙手抱住士兵頭顱,發力一轉,一聲骨節碎裂的輕響,這士兵頓時折頸而亡。

    做完這些,蕭尋便從城樓屋頂輕身躍下,在城牆內側牆頂稍稍緩衝了一下身子下墜之勢,便再次躍下,落在了風沙渡城內。

    在城中小心疾行一陣,蕭尋便翻過那座官邸的圍牆,落入城主府中。此處,為官邸的西苑,一般來說,西苑是聖派外門官員,安置家眷的場所。

    蕭尋早在城樓之上便看到,此處,有一座樓簇新而建,整座樓宇風格婉約高雅,遠比其他廂房要精緻許多。想來所居之人,必然是城主府中的重量級人物。

    這風沙城主,年近五旬,就算有子女長成,也不必如此大動土木,專門建起一座樓來供其居住。若是蕭尋所料不差,此處必然是風沙城主所寵愛的女子所居。而且這女子,剛剛搬進城主府不久。

    蕭尋貓在這座樓宇的窗外,聽著樓內悠揚纏綿的琴音,看著雖是寒冬臘月,但依舊蒼翠鮮艷的樓外花草,微微一笑,計上心頭。

    ***

    這一夜,風沙渡城主府內,城主王克正在宴請鴻鵠院內門九先生謝靖一行四人。謝靖等此次代表鴻鵠院出賽新秀大比的幾人,比起蕭尋,不過早半日進入這風沙渡城。

    以鴻鵠院處事力求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一貫準則,這種官場的小情調,小習俗,自然是要低調一些為好。因此此時城主的宴客廳內,並沒有其他陪客,只有城主和謝靖一行四人。

    這五人,也就是早先與蕭尋三人對上的五位高手。

    當代鴻鵠院院長孔知門下,有十二位親傳弟子,謝靖年僅二十歲,能夠排行第九,自然不是因為年歲較長,而是其自幼被孔知收養,入門較早的緣故。

    謝靖年紀輕輕,一身修為卻已至入微境中階,且為人處事老辣幹練,王克覺得此子以後必然非同凡響,繼承鴻鵠院也猶未可知,因此,擺下這道家宴,來為謝靖接風洗塵,同時,也為白天自己出手時有所保留而謝罪。

    風沙渡城,乃鴻鵠院邊疆重鎮,能夠身為城主數十年而不倒,王克在這鴻鵠院外門,也是樹大根深,來歷不凡。尋常的內門弟子,以他王克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瞄都懶得瞄上一眼。但是這位內門九先生,身為內門宗主愛徒,卻是不比尋常,王克不得不裝裝樣子,禮數人情都不能虧欠,免得這小子真的到宗門告狀。回頭內門宗主給外門宗主一道口諭,那自己再怎麼樹大根深,也要被連根拔起,永無翻身之日。

    「哎,九先生啊。」王克親自為謝靖斟了一杯酒,悵然說道,「老哥哥我,也是沒有辦法,今日之事,希望你贖罪則個。」

    謝靖神色不動,酒杯不舉,靜靜地聽王克的下文。

    王克舉起酒杯,又說道:「九先生你也知道。我們外門的官員,面對蕭尋這樣的聖派內門弟子,那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若是真的惹惱了燎原宗,就算他們不明著來找我麻煩,暗地裡派幾個高手過來,老哥哥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性命尚且不保,還要這城主之位何用?因此,白天和他們對陣之時,我手下有所保留,還望賢弟勿要怪罪。」

    謝靖終於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外門官場,多是虛偽無能之輩。像王城主這般快人快語,直抒胸臆的,倒也不多。」

    謝靖此言說罷,卻依然未舉酒杯,王克一張胖臉之上,頓時額頭見汗。

    不過此人縱橫官場幾十年,自然不會天真到僅憑自己一番實話,就能使謝靖胸中芥蒂盡去。因此他又說道:「九先生。我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張據說是鴻鵠院創院聖師傳下來的字帖。只是老哥哥我一介武夫,天生粗鄙之人,這字帖的真假,那是沒辦法分辨的。九先生乃內門高人,不僅一身修為出類拔萃,琴棋書畫之道,想來也高深莫測。不知可否幫老哥哥這個忙?」

    謝靖何等智慧,自然聞歌知雅意,明白這王克是要借鑒賞字帖之名,將字帖贈予自己。謝靖乃鴻鵠院內門修士,金銀財寶自然是不屑一顧,但這聖師字帖,不僅是無價之寶,而且對浩然正氣的修行精研,也有莫大的好處,謝靖頓時心動不已。於是他便舉起酒杯,笑道:「王城主言重了,小弟我才疏學淺,鑒賞字帖之事,只能勉力一試。至於能不能分辨出真假,那可沒有十足的把握。」

    「哈哈。無妨無妨。」王克臉色一鬆,大笑道,「我也是附庸風雅,能聽到九先生一番高論,已經知足了。來人!」

    王克這一聲喚,自門外進來一位青衣俊俏小廝,躬身一禮,道:「老爺,有何吩咐?」

    王克沉聲道:「你去七姨太處,取我前日放在她處的那副字帖過來。速去!」

    俊俏小廝應身領命,躬身告退。

    ***

    蕭尋手持木棍,潛入小樓中,順著琴聲,緩慢輕柔地順著木階攀爬而上。

    將這撫琴女子擒獲,隨後再將花匠擒拿,造成兩人一起失蹤的樣子。如此,城主府必然大亂,自己也好趁亂救人,這便是蕭尋心中的打算。

    蕭尋最開始的計劃,是放一把火,但是他又覺得放火這種招數實在太爛,對方或許會有所警覺。因此想造成一個少奶奶或者小姨太與花匠私通逃走的假象,如此,更加妥當一些,不易被對方察覺自己救人的意圖。

    上了樓梯,蕭尋便看到一位宮裝青衣女子,背對這自己,正在撫琴。

    這女子手中琴聲不斷,此時卻忽然說道:「死胖子,你以為你輕手輕腳,我就聽不出來嗎?你不是說要宴請那內門的九先生麼?怎麼又折返回來?」

    蕭尋頓時心裡一驚,自己如此小心,卻依然被這女子察覺,想來這女子一身武道修為,也頗為不俗,至少不會比自己遜色。

    一念及此,蕭尋立時全身勁氣狂飆而起,一棍向那女子後背砸去。

    蕭尋這邊剛剛運起真氣,這宮裝女子卻忽然回頭,素手一揚,蕭尋頓時感到肩頭一陣劇痛,木棍竟然拿捏不住,脫手而出。

    蕭尋心中大駭,心想這風沙渡城主的家眷,修為戰力怎麼比城主還要恐怖,這他娘的也太沒天理了吧?

    只是,待他手捂肩膀,摸到肩膀上的那柄飛刀,再看清那宮裝女子那張俏臉之後,頓時全身狂震,如遭雷擊。

    這宮裝女子看清了蕭尋摸樣,也是微微一怔。

    「是你?」蕭尋和宮裝女子四目相對,同時喃喃說道。

    此時,小樓窗外月兒探出雲層,一縷月華透窗而來,將這宮裝女子全身籠罩,讓這女子的身形,如夢似幻,顯得那麼不真實,似在夢裡一般。

    飛刀傳人李芊芊,依舊是那張素面朝天的容顏,依舊是那抹淡漠無言的神情,卻依舊是那般風華絕代,宛若天成,令蕭尋一眼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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