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鏡湖,看罷長安雪景。蕭尋、陸貞、白羽三人,便來到鴻鵠院與霓裳宮的交接之處。
此處,以一條大河為界,過河之後,即為霓裳宮境內。此河名為九河,因河水滔天,九曲十八彎聞名,乃青天界內第二大河,僅次於燎原宗境內的滄江。不過九河在此處,距離源頭不遠,尚未形成滔滔之勢,倒也河水清澈平穩,
和襄州城一樣,九河邊上,也有一個繁華的集市小城,不過與襄州城相比,卻是小了許多。
此城名為風沙渡,據傳千年以前,僅是九河邊上的一個小小渡口,自從霓裳鴻鵠劃江而治之後,因此處河水平緩,河面不寬,便逐漸形成了一個貿易集市,三百年前,鴻鵠院乾脆在此處築起城牆,成為如今的風沙渡城。
此時,大雪早已停止,萬里冬日暖陽,因空氣寒冷,積雪尚厚,只是官道之上,早已有鴻鵠院外門人員以鹽鋪路,逐漸化去道上冰雪。
見雪橇的作用越來越小,官道則通行無礙,蕭尋便決定去風沙渡中,買上幾匹好馬,以便眾人日後騎乘。
此時,眾人已在路上花去兩月有餘,如今雖說依舊天氣寒冷,北風如刀,但卻是年關已近,離開春不遠。
「我們就在風沙渡過年吧。」蕭尋算算日子,今天已經臘月二十八,便微笑提議道。這青天界與中國古代,頗多相似之處,曆法風俗,也極為相近。一年到頭,最為重視的節日,便是春節。
蕭尋最近心情不錯,旅途順利,情場得意,修行突破,正所謂樣樣順心,事事如意,便又起了入城過年的心思。
「好。」陸貞自那日於黃妮兒衝突之後,雖說默認了蕭尋的野心,但心中芥蒂難去,始終有些不冷不熱,此時卻意外地出聲應道,神情之中,也頗有些喜悅和期待。
「嗯。」白羽也欣然同意。
三人逐漸走到風沙渡城門,卻意外地發現,城門雖未關閉,卻門衛眾多,正在對過往的商販走卒一一仔細盤查。
按理,這種貿易重鎮,對於來往的人員,排查得不會如此嚴苛,否則必會阻礙商路,蕭尋看到眼前景象,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大概,是有事發生了罷。
不過,自己三人是八派內門中人,這些凡間的外門兵士,是不敢怎麼樣的。
一念及此,蕭尋便領著陸貞白羽,來到城門口,對著一位守門兵士說道:「這位大哥,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怎會盤查得如此仔細?」
「哼。」守門兵士一邊搜著身前一位中年商賈的身,一邊頭也不回,冷淡地說道:「上峰有令,我們執行便是了,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守門兵士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來,看到蕭尋身後斜背丈八兵刃,神色有些警惕,隨後再看蕭尋身後二人,卻面色一震。
「有疑犯!圍起來!」那兵士忽然手一指白羽,高聲呼喊道。
在蕭尋三人的愕然之中,十多位乾境中階左右的兵士,便長刀在手,面露警惕,將蕭尋三人死死圍住。
「這是為何?」蕭尋手臂向後,往下虛按,示意同伴先別衝動,眼睛直視那位兵士,凝聲問道。
「哼!白衣,英俊。與上峰給的特徵吻合。」那兵士目光似刀,在白羽身上來回打量,微微頷首,隨後手一揚,自袖中發出一記沖天響炮,在城門外上空發出一聲巨響!城門附近原本等待出城的商賈,被這巨響一驚,紛紛逃回城去,生怕一旦發生衝突,殃及池魚。
白羽不禁目瞪口呆,心想,長得帥也有錯?
蕭尋思緒如電,一下子就醒悟過來,看來旱魃前輩,沒將身後拖的尾巴處理乾淨啊!
蕭尋也不著急,這兵士發出響炮,必然是通知城內高手前來,等到人多了,自己再出示宗門令牌,表明身份也不遲。否則即便入得城去,在城裡遇到巡邏兵士,因為白羽與旱魃相似的俊臉,必然又有麻煩。索性在這裡一次性解決為好。
陸貞見蕭尋神情鎮定,便也索性不理,只是抬頭望天不語。
未過多久,城門一陣衣袂飄飛,卻是出現了五位鴻鵠院高手。
打頭一人,一身灰色長袍,體態略胖,但目光如炬,隱隱為眾人之首,此時朗聲問道:「陳三,何事?」
發出響炮的兵士一指白羽,恭聲說道:「城主,您看。」
風沙城主順著陳三的指尖,一看白羽,卻是微微一笑:「這少年不過化罡境修為,卻跟那疑犯相去甚遠。」
「城主此言差矣。」風沙城主身邊,卻是一個方頭大耳的青年,這青年青衣廣袖,頭系白色方斤,蕭尋凝神一看,卻是認得此人。
此人就是在眾人滑雪前進之時,曾和陸貞撞在一處的鴻鵠院內門弟子,謝靖。
只見這謝靖目光淡淡掃了掃蕭尋,隨後說道:「這旱魃神通廣大,與凡人無疑,偽裝境界修為,也是可能的。」
「謝靖!」蕭尋一聽此言,不禁心頭火起,這小子是要給我們穿小鞋啊,於是怒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靖淡淡一笑,又朗聲說道:「這一行三人,曾與我在長安雪落山脈相遇,當時他們自稱燎原宗弟子,我倒也相信了他們。但是,隨後宗門有信傳來,雪落山脈附近發現旱魃。我事後想起,這三人行李單薄,口糧帶得甚少,在雪落山脈已然處於斷糧的絕境,當時我曾想幫助他們,卻被他們一口拒絕,如今想來,無論他們出現的地點,還是拒絕口糧此舉,都非常可疑。」
我了個去,這小子可以啊,上下嘴唇一合一閉,自己三人就成殭屍了?蕭尋心中頓時警惕,隨後眼睛一瞪,反駁道:「那日你曾與陸師姐撞在一處,你抱了抱了,摸也摸了,難道感覺不出她和殭屍的區別嗎?」
此言一出,周圍的兵士倒是臉上現出驚訝神色,鴻鵠院為上古仙師孔聖所創,傳下儒門浩然正氣,內門弟子,在這些外門兵士看來,最是堂堂正正,剛正不阿。現在聽說這鴻鵠院內院的九先生,居然有如此下作之舉,頓時驚訝無比,同時不免對這九先生心生鄙夷。
蕭尋此言,也是打蛇七寸,又爭理,又打臉,犀利無比。只是聽得身邊的陸貞眉頭緊皺,狠狠瞪了蕭尋一眼。
謝靖卻並不動怒,說道:「那日相撞,是個意外。我伸手護住陸姑娘,也是怕她受傷。你說的不錯,陸姑娘可以認定不是殭屍,但也難保不是被你們控制,而你們兩個,更加難逃嫌疑。城主,把他們抓起來吧。」
金沙城主人入中年,修為也算精深,又當城主多年,什麼樣的人兒沒見過,聽到蕭尋謝靖兩人一番言語,卻已大致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雖為外門城主,但卻不敢得罪這內門的宗主親傳弟子。再者他也知道,開春就是五年一屆的新人大比,這燎原宗一行三人,年紀輕輕出現在此地,九成九也是參賽新秀。內門九先生能用這個辦法,將這三人困在風沙城,也是一出兵不血刃的妙計,回頭就算燎原宗相詢,鴻鵠院也有話說。這話,剛才九先生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一念及此,金沙城主不覺對身邊的青袍青年又高看了幾眼,看來這內門中人,倒也不是一幫只知修行的蠢物。
金沙城主於是說道:「九先生所言有理,來人,拿下!」
蕭尋冷哼一聲,亮出懷中宗門令牌,喝道:「燎原宗內門弟子蕭尋在此,誰敢妄動?」
原本聽到城主口令,正欲上前的兵士,一見蕭尋手中之物,頓時停下身形。這聖派內門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可等閒不敢插手。十多位兵士一邊尋思,一邊卻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城主。
金沙城主也緩緩將咨詢的目光看向謝靖。一旦對方將內門弟子的身份亮出來,他這個外門的城主,卻也難辦。
謝靖卻神色不變,淡然說道:「這旱魃神通廣大,此時又逢新秀大比,有燎原宗的新秀路過長安,被旱魃殺了取走宗門令牌,也很正常。」
金沙城主微微頷首:「不錯。」
蕭尋面色一凝,幽幽說道:「謝靖,看來,你這是吃定我們了?」
謝靖正色道:「並非我們在欺負你們,只是旱魃一事,非同小可,稍有疏忽,便是人間劫難,我們不得不慎重行事罷了。」
謝靖說完,輕輕一擺手,一行的四人中,頓時顯出真實修為,只見謝靖一身綠光環繞,這綠芒比起陸貞愈發蒼翠,想來境界比起入微初階的陸貞更為精深。而其他三人,皆是一身黃芒,乃不折不扣的化罡修士。
那身材發福的金沙城主,卻並未運轉真氣,但是在蕭尋眼中,此人更加深不可測,想來這一身修為,比起謝靖更加可怕。
蕭尋喝問道:「你們這幫蠢物,若我等真是旱魃,以你們這些離震境修士的戰力,豈不是白白找死?」
謝靖微微一笑,說道:「若你真是旱魃,我們也是以身殉道,死得其所。若你們想洗脫旱魃嫌疑,還不束手就擒?待我們查問清楚,一旦確認你們不是,自會放你們離去!」
蕭尋長笑一聲,一抽背後驚魂蛇矛,轉頭對陸貞白羽兩人說道:「看來,是談不攏了。」
「嗯。」陸貞也緩緩將雙槍上的絲綢槍套摘去。
「殺!」白羽一振手中銀槍,怒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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