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抱著一堆柴禾回來時,蕭尋已經將所有湖魚宰殺洗淨,一一炮製完畢。
陸貞此時人影全無,白羽納悶,想問蕭尋,蕭尋卻頭也不抬,搶先答道:「挖雪洞去了。」
白羽頓時露出瞭解的神色,將柴禾放下,說道:「你烤……我……也……也去挖。」
蕭尋心中奇怪,抬頭不解道:「她去挖就好了,你去挖了做甚。」
白羽攤開手:「昨……昨晚,我……我也……也曾這麼想。」
蕭尋一陣無語,隨後似是想起什麼,說道:「那就挖大一些,今晚我跟你一個洞。」
白羽在湖面上愈行愈遠,背對著蕭尋擺擺手:「別。我……我不想……被她……打。」
蕭尋再次無語。
在湖邊燃起篝火,架起粗製的烤架,竄上洗淨的湖魚,蕭尋自懷中摸索一陣,卻是取出一個鹽瓶。
一行四人之中,也就只有蕭尋記得帶調料。只是這一路行來,大多都是露宿野營,這調料,用得七七八八,如今只剩下鹽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節,填飽肚子才是真的。
正烤著湖魚,身邊腳步輕響,正是陸貞挖完雪洞歸來。陸貞走到蕭尋身邊,逕直坐下,悶聲不響。
蕭尋也是一言不發,專心致志地烤著湖魚。
兩人在這不知名的湖邊,在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中,在長安郡夜晚高懸明月下,相坐無言,似是初次相識。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如今,他們似如初見,卻各自躊躇,一個羞於啟齒,一個心中有事。
在這寂靜無聲的冬日夜晚,兩人坐成一道風景,卻未互擁入懷,真是愁煞了遠處暗暗觀望的白羽。
白羽內心深處,是很希望這兩人在一起的。
原因有兩條。一來,他看蕭尋很順眼,肥水不流外人田。二來,他一向被陸貞欺負,想找個姐夫一物降一物。
按說兩人昨夜睡在一處,今日應該你儂我儂才是,但是白羽所見,卻完全不是這樣,這就讓白羽非常疑惑。
我又不是外人,瞞著我作甚。白羽甚至有些氣惱。
因此白羽遠遠躲在樹後,想抓兩人一個現形。這樣一來,兩人也就化暗為明,兩人之間的言語,也就不必那麼晦暗難懂了。
「白羽呢?」陸貞沉默許久,終於想起自己的表弟。
蕭尋將烤好的魚自烤架中取下,遞給陸貞,說道:「挖雪洞去了。」
陸貞微微皺眉:「你沒跟他說麼?我在挖雪洞,不用他去挖。」
「說了。」蕭尋如實道,「他說,昨晚,他也是這麼想的。」
陸貞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心中羞怒,揮起粉拳,在蕭尋肩膀上輕輕打了一記。
蕭尋被這一記粉拳打得差點拿捏不住烤桿,並不是力道太大,而是力道太小,心裡不由一癢。
蕭尋一邊暗罵自己,說道:「今晚,我去跟白羽一個雪洞吧。」
「不要!」陸貞忽然搶先說了一句,隨後似是覺得不妥,微微低下頭去,輕聲續道,「我挖的雪洞很大,夠我們三個人的。」
蕭尋只得沉默。
陸貞說完這句,臉上紅的像火燒一般,此時,也無法言語,只是低頭。
「魚要涼了。」蕭尋出聲提醒道。
陸貞微微點頭。
就在此時,白羽忽然急速飆來,揚起數丈雪沫,卻是濺了陸貞一身。
陸貞在蕭尋面前安安靜靜,在白羽面前可是雌虎一隻,頓時鳳目一瞪,喝道:「你做什麼?!」
白羽在兩人身前站定,一振手中銀槍,槍尖一指蕭尋:「你!」
蕭尋愕然:「怎麼?」
白羽又將槍尖一指陸貞:「親……親她!」
陸貞也愕然。
白羽結結巴巴地道:「真……真是看……看得急……急死……人了。」
陸貞醒過神來,臉上湧起滔天怒意:「你想造反嗎?」
白羽槍尖一振,虎目一瞪:「別……別動!你真……真沒用。連個……男……男人都……都擺不平。」
陸貞又羞又怒,狠狠瞪著自己表弟,忽然心中生出一陣悲苦,全身發抖,兩行清淚溢眶而出。
白羽又是一瞪蕭尋:「你……他……他娘的……還在等……等什麼?要……要不要……我替……替你親?」
去他娘的,老子怕過誰?!蕭尋猛然出手,一把打掉白羽槍尖,然後一把抱住身邊一邊流淚,一邊發抖的陸貞,對著這個長腿美女一聲怒吼:「做我女人!」
陸貞被蕭尋一把抱住,微微一掙,卻感到這個擁抱堅決無比,堅硬似鐵,全身不禁一陣無力。
這妮子抬起淚眼,淡淡說道:「扎魚,你可是輸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提要求?」
「蠢……蠢貨。親……親她不就完了?廢……廢什麼話!」白羽收了銀槍,結結巴巴地跳腳罵道。
「閉嘴!」蕭尋和陸貞同時扭頭,同聲怒喝。
白羽一身凶悍氣焰頓時消失無蹤,臉上泛起訕訕的表情。
隨後,蕭尋和陸貞又回過頭來,略一凝視,陸貞便閉上了雙目。
蕭尋看著這妮子精緻的容顏,溫潤的櫻唇,忘卻了所有,一吻印下。
***
雪洞之內,蕭尋和陸貞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陸貞長髮散亂,眼神迷離,只是抱著在自己身體上縱橫馳騁的蕭尋,小口微啟,鶯啼燕鳴不止。
蕭尋看著身下的少女,膚若凝脂,腿長腰細,峰型完美,蓮花粉紅,心中激情澎湃,體力似乎東海的浪濤一般,無窮無盡。
這個平時頗為冷艷的高挑美女,一旦行房之時,卻是狂野無比,居然能與蕭尋數次乾坤倒置,攻守相易。
兩人巫山相會一夜,屢逢驟雨,直到雪洞之內光線微亮,這才雲收雨止,倦極而眠。
一覺醒來,蕭尋只覺得神清氣爽,憂慮盡去,忽然心中一動,全身湧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似是感受到了什麼,陸貞也甦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麼了?」
蕭尋微微一笑,在這美女額頭親吻一記:「境界鬆動,我要突破了。」
陸貞「嗯」了一聲,在蕭尋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去,含糊地道:「化罡高階?你終於差我不那麼遠了。」
蕭尋面色一僵,心中一陣鬱悶,隨後想起,這位昨晚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女子,乃是入微境高手,燎原宗年輕一代的翹楚。
一念至此,蕭尋心中鬱悶盡去,反而激起萬丈豪情。
總不能被自己的女人比下去吧!蕭尋微微一掙,卻是離開了陸貞完美無瑕的**,起身穿衣。
「別一個人突破,讓白羽護著你。」陸貞似是極為渴睡,聲音疲倦地說道。
「嗯。我找那小子練練槍去,邊打邊突破也是一樣。你再多歇息一陣。回頭我來喚你。」蕭尋傳完衣衫,輕輕破開雪洞,鑽出身去。
外面早已日上三竿,陽光映著白雪,刺得蕭尋睜不開眼。
待雙目逐漸適應了強光,蕭尋看到遠處鏡湖之上,白羽正在冰面上舞槍不止,似在練習一套槍法。
看著白羽撲騰不休的身姿,蕭尋心中豪意頓起,一把抽過雪洞邊上的驚魂蛇矛,全身激射而去。
「白羽!看槍!」蕭尋驚魂在手,大聲喝道。
「姐夫!」白羽回頭一看,笑臉燦爛,一振手中長槍,「你不是我對手!」
「你小子說話利索了啊?」蕭尋奔至白羽身前,一槍扎去,「看老子收拾你!」
白羽見蕭尋一槍倒也認真,便收起笑臉,不再言語,手中加力,一槍架去。
兩人乒乒乓乓打在一處,蕭尋一身黑衫,一桿烏矛,白羽一襲白衣,一把銀槍,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頓時絞在一處。
這是蕭尋第一次跟白羽交手,兩人手下都有保留,倒是殺得難解難分,蕭尋槍意凶戾,詭奇無比,白羽槍意肅殺,攻防有度,兩人戰了百槍有餘,竟是不相上下,誰也沒佔上風。
「小子,可以啊。」蕭尋大笑道,「我可要認真了!」
「我不怕你!」白羽面容肅殺,戰意昂然。
「好!」蕭尋一身黃光暴起,真氣全力運轉,逆天心法前三境界,舉重若輕、舉輕若重、勁氣爆破應手而出,配合流水之道,剎那百槍扎去,頓時槍影綽綽,槍意縱橫。
不過畢竟只是切磋,蕭尋出槍並未直取要害,而是白羽手中長槍。
白羽狂喝一聲,同樣黃光加身,青天界第一槍法,燎原九擊之中,白羽目前悟得三擊,此時也毫無保留,槍槍不離蕭尋手中蛇矛。
又是百槍而過,蕭尋虎口狂震,手中驚魂居然差點拿捏不住!
這小子手上力道不俗啊!蕭尋暗自警醒,這場架他可不想輸,否則姐姐打不過,弟弟也打不過,以後自己還如何在他們面前抬起頭來?
「你認真點!」白羽面色一沉,提醒道,隨後又是一槍遞出。
蕭尋邪邪一笑,一槍架走白羽銀槍,隨後一槍紮在了白羽身前的冰面之上。
勁氣爆破之下,白羽腳下冰面立碎,無數冰屑激起!
白羽視線被冰屑所阻,蕭尋手中一抖,一槍羚羊掛角而去,正是白羽目前視線的盲點,加之冰屑阻礙,白羽勢必不能抵擋。
白羽卻沒有抵擋,他彷彿早就料準蕭尋有此一招般,身子急速飆進,卻是向蕭尋槍口撞來!
蕭尋大駭,生怕傷到白羽,連忙一歪槍頭,卻發現手中一輕,百斤驚魂已經被白羽一槍挑飛,繼而被白羽槍尖指在咽喉!
蕭尋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無語。
這小子賴皮啊!
蕭尋正打算損這小子幾句,卻聽到身後一聲驚呼。
聽到這聲驚呼,蕭尋和白羽同時色變!
陸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