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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纏萬貫,不過一日三餐,良田萬頃,只睡臥榻三尺,人的需求,當被壓縮到命懸一線時,除了生存,昔日上下求索的自由和財富全成了奢求。
自聯合調查組進駐濱海後,陳喜貴被棄之不理,度日如年的陳喜貴,陡聞此消息,竟然喜極而泣。
王慕河光著屁股被柳鑫扔了一棍子後,就像被抽了脊樑骨似的,什麼尊嚴和風度全都放下了,對公安局的訊問有問必答,偶爾還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連柳鑫都表揚他說,能積極配合公安詢問,認罪態度良好,可惜你犯的錯不是一般失足,屬不測之輩,回不了頭,那就好好地回憶,乾淨利落地把自己所犯的罪行交代乾淨,也算是將功贖罪。
只是第二天,緩過勁的王慕河就再也沒開過口,無論趙向紅如何的威逼利誘,王慕河就是一聲不吭。
柳鑫親自提審過一次,當他看到王慕河眼裡那濃濃的死氣,就沒再進過預審室。
哀莫大於心死,王慕河清楚,不論他再怎麼開口,他的命運,從柳鑫踏進酒廠酒窖的大門時就已經注定。
生存,這個人類最基本的需求和權利,對王慕河來說,遙遠得就如同天邊的雲彩。
不管是陳喜貴還是王慕河,金澤滔都已經無暇理會,他此刻已經趕往西州,準備正式向領導提出要求。
西橋縣籌備組對外辦公後。大家都認定籌備組長金澤滔將出任縣長一職,人們的焦點主要集中在書記人選上。一時間在永州傳得沸沸揚揚。
金澤滔目前還佔據著籌備組組長的位置,但夜長夢多,還是跟領導求張護身符,心裡才能踏實。
省政府一號樓外,竺秘書親自等候在大門口迎接,竺秘書任祝海峰副省長秘書已經有些年頭。
祝海峰任常務副省長後,竺秘書水漲船高,目前級別正式調整為正處。有傳言稱竺秘書極有可能成為辦公廳最年輕的副主任。
竺秘書歉意說:「金區長,可能又要讓你白跑一趟。」
金澤滔笑說:「莫非祝省長又有重要外事活動?」
金澤滔京城之行前,曾經問計祝海峰,結果祝海峰、方建軍兩位領導都跑去給鐵司令祝壽,當時借口接見重要外賓。
竺秘書微笑說:「金區長見笑了,你不就是祝省長要接見的重要外賓嗎?」
金澤滔聽說祝省長無暇接見自己,正準備告辭離開。竺秘書卻伸手攔著他說:「不慌,金區長既然來了,不如先到我辦公室坐坐,我再聯繫一下領導,看祝省長能不能抽出時間。」
這還是竺秘書第一次主動邀請自己到他辦公室一坐,盛情難卻。自然不能失禮。
竺秘書的辦公室就在祝省長隔壁一間不顯眼的房間裡,一張不大的辦公桌上文件堆積如山,後面的櫃子裡裝滿了各類書籍,大多是經濟和政治方面的。
金澤滔還在打量省府二號秘書的辦公室環境時,竺秘書已經泡好了茶水。赫然就是祝省長珍藏的虎泉茶。
金澤滔先是讚了聲好茶,竺秘書笑了笑。說:「金區長,濱海的酒廠案和南門的發票案現在動靜鬧得很大啊?」
金澤滔點了點頭,說:「是啊,市委主要領導認為,現在正是經濟和社會轉型的關鍵時期,經濟領域的各種違法犯罪活動日益猖獗,曝光一批大要案,有利於威懾罪犯,廓清社會風氣,這兩起案子,從立案,偵查到最後的處理,都將定期通過媒體向社會公佈,動靜鬧得有點大。」
溫重岳和莊子齊兩位領導用意很明顯,通過曝光案情,爭取主動,至少省委及社會公眾對這兩起案子的調查處理是肯定的。
同時,曝光這兩起大要案,確實對經濟領導的犯罪活動形成一定的威懾力,永州原來還呈現出星星之火的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犯罪,頓時就銷聲匿跡。
溫重岳有意殺雞儆猴,莊子齊賣力搖旗吶喊,作為莊市長的老東家,省廣電系統更成了曝光和宣傳這兩起大要案的主陣地。
竺秘書高高舉起茶杯,說:「事了拂衣去,金區長走得瀟灑,令人欽佩,這杯茶敬你!」
這段時間鋪天蓋地的宣傳和曝光中,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金澤滔的名字,但作為省政府二秘,能知道這背後都是金澤滔牽頭組織調查,並不讓人奇怪。
金澤滔舉起杯子回敬了一下,說:「竺處長謬讚,我本一俗人,哪有那麼高風亮節,牽頭調查處理這兩起案子,說到底都是我的份內職責。」
金澤滔說得雖然謙虛,卻也是他的心裡話,這兩起案子多少都跟他的分管工作有關,及時發現問題,處理問題是他的職責,成則是本分,敗則成污點。
竺秘書笑了笑,突然說:「永州撤地建市後,各項工作生機勃勃,省裡同意西橋單獨設縣,更是調整全省經濟佈局的重大決策,金區長,祝省長有意讓我到地方鍛煉一陣,你看我到永州怎麼樣?」
金澤滔嚇了一跳,竺秘書下基層鍛煉?提拔還是平調,到永州市任職還是下到縣市?
竺秘書現在是正處級秘書,直接提拔到副廳級別下到永州市不太可能,那就是到永州下面縣市任職,縣市長還是書記?
如果下到縣市,竺秘書會選擇哪裡任職?南門,濱海還是海倉?這幾個縣市區,都是永州最具活力的地方,也是竺秘書的首選縣市。
金澤滔迅速地回憶著剛才竺秘書的對話,心裡面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莫非竺秘書有意到還未正式立縣的西橋縣任職?
從西橋設縣第一回合申報材料開始,竺秘書就代表祝省長各級參與其中,和省民政廳的協調,還是竺秘書從中穿針引線的。
金澤滔想起赴京之前和祝省長的談話,當時他還質問祝省長,不會等到他辛苦將西橋立縣的事辦下來了,省裡面再任命一個書記吧,祝省長沒有理會他。
難道祝省長那時候,就準備讓竺秘書到西橋縣任職?難怪直到現在都已經籌備成立,西橋縣委書記還未明確人選,虛位以待等的就是竺秘書?
金澤滔這一瞬間,心裡湧起千百種念頭,但很快,他就收起愣怔,伸手說:「讓人驚喜的消息,竺處長,永州是個經濟組織形式相當獨特的地方,如果竺秘書能到永州任職,相信一定能給永州添光增彩,同樣,永州也一定會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歡迎你!」
竺秘書正要說話,電話響了起來,竺秘書沒有說話,只是嗯了兩聲,就站了起來:「走,祝省長現在有十五分鐘時間和你見面,希望長話短說。」
祝省長還是坐在那張寬大的沙發上,整個人都埋了進去,兩隻手按摩著太陽穴,神情疲倦,看到金澤滔進來,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竺秘書順便把他的茶杯也端了過來,又給祝省長的杯裡續上水,轉向就要離開,祝省長又指了指旁邊座位,竺秘書愕然,但還是依言坐下。
祝省長放下雙手,強打精神說:「你們濱海最近鬧得凶了,省裡面很被動。」
金澤滔強捺著站起來的衝動,直起身子說:「祝省長,永州這兩起案子,應該能控制在永州範圍內,怎麼會給省裡面添麻煩?」
祝省長疲憊地笑笑:「濱海酒廠目前牽扯到省裡面一位領導,最早就在你們酒廠任職,目前還分管著二輕這一塊,反應很劇烈,都跑姜書記那裡大吵大鬧了。」
金澤滔心裡吃驚,酒廠出領導,永州二輕系統很多領導都出身濱海酒廠。
祝省長所說的這位分管二輕系統的省領導,應該也在省政府任職,這還是他所知道的從濱海酒廠出來職位最高的領導。
祝省長提了一句,就沒再提這事,顯然,祝省長只是有感而發,他應該不是為濱海酒廠的事而煩惱。
竺秘書就在身邊,金澤滔囁嚅著不知道怎樣問話,他來找祝省長,就是想問個究竟,鐵司令對西橋縣的人事安排有什麼想法。
更深層次的原因,就是在西橋縣委書記兼任軍港基地第一政委的傳聞,讓他對擔任第一任縣委書記突然有了強烈的想法。
如果不是竺秘書突然提起要到永州任職,金澤滔的想法,西橋縣作為第二船隊的軍港基地,鐵司令既然插手這事,應該對西橋縣委書記的人選有所考慮。
既然目前他還任著籌備組負責人,那麼,縣委書記的人選應該還沒有最後確定,這就是他準備主動開口向祝省長要官的動因。
但現在,竺秘書既然有意到永州任職,金澤滔覺得自己的希望很渺茫,竺秘書無論從資歷還是能力,擔任西橋縣委書記都是恰當的。
祝省長說:「澤滔區長,永州的政治局面,可能會因為這兩個案子會有所改變,小竺在我身邊工作已經不短時間,有意要到地方鍛煉一下,正好,永州近期可能會有人事調整,你看,讓他下到永州可好?」(。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