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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三十六章 愛情故事 文 / 金澤滔

    董明華聲音壓得很低:「你考慮清楚了,非得要見范主席?」

    金澤滔苦笑:「董廳長,西橋立縣,誰都知道是個燙山芋,我也不想面對你岳家人,咱現在都成了風箱裡的老鼠。」

    董明華低聲罵道:「你這是自找苦吃,明知道燙手,你還敢接手,退一步說,你接了西橋設縣的差事,設縣管設縣,你就走明面上的程序,這背後的事情你還是少摻乎。」

    金澤滔四周張望了一下:「你以為我願意啊,這個事情我一直追到鐵司令家,最後差點沒被打出來,我現在哪還有退路,只能勞煩你老人家打救。」

    讓自己找范主席協調第二艦隊軍港基地的事情,不但是鐵司令的意思,還是祝海峰副省長的建議,即使龍潭虎穴,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闖一闖。

    估計到現在,董明華只隱約知道范家和越海本土勢力在南門港區建設有利益衝突,並不清楚軍港基地的設立和西橋立縣有什麼關係。

    董明華歎息說:「我可以試著給你安排一下,其餘的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無論是范家,還是鐵司令那裡,你我都算是外人,摻和太深,不是什麼好事,萬事小心為上。」

    說到後面,董明華有些落寞,金澤滔也心有慼慼,話都說到這份上,董明華也是仁至義盡,一老一少兩難兄難弟相互牽扶著出了酒店。

    臨上車時,金澤滔說:「董廳長。西橋立縣,牽扯的不僅僅是南門港區建設,我也知道其中險惡,現在京城正是風雲激盪的時候。但我想,西橋立縣,不僅僅因為我是西橋人,更在於,對我來說,這是個機會,天賜不取,是禍非福,再說,何悅已經深陷其中。我能獨善其身嗎?」

    董明華拍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上車走了。

    世家大族的外戚,並不好做,范主席對董廳長有恩。但范家讓董明華越來越缺乏歸屬感。

    鐵司令白天時候特地跟他提起何悅牽頭沈太福的案子,不是威脅,而是述說一個事實,京城這潭渾水,你即使不去趟,你家三個孩子的媽都已經下水了,你還能獨善其身?

    就像方建軍副書記所說,要麼當逃兵,要麼當尖兵,就兩條路。

    當逃兵什麼下場。至少鐵家小院,這輩子是無緣再進去了,當尖兵還可搏出一個錦繡前程,祝省長都替鐵司令答應了,只要西橋立縣,一個縣長是逃不了的。

    這就是代價,政治抉擇的代價,如何取捨,還容得他猶豫遲疑嗎?

    莊局長送別了方建軍,祝海峰和陸部長聊了兩句,也隨車離開,大門口,就剩下陸部長東張西望,後面嚴肅地跟著老跟班劉志宏,莊局長和孔書記遠遠地站在停車場另一側。

    屈辰站在金澤滔身後不遠,小心地上前詢問了一句:「金老師,要不找個地方喝杯茶,解解酒?」

    屈辰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看出老師心情似乎不好,婉轉地提出給老師解酒,誰都看得出來,晚上這點酒,對金澤滔來說,跟喝口水差不多。

    金澤滔正待搖頭,陸部長過來了,說:「酒後喝杯茶,既可解酒,也可解乏,是個好主意。」

    金澤滔不作聲了,屈辰卻強烈不滿:「我請老師喝茶,想敘敘師生之情,陸部長,這個時候,你不覺得轉身回家是你最禮貌的選擇嗎?」

    屈辰面對陸部長依舊是言辭犀利,一點都不因為他是省組部高官有任何的留情。

    再說,在屈辰想來,包房裡面,顧客是上帝,但現在酒闌人散,陸部長不再是酒店的客人,就不必對其假以顏色。

    陸部長卻對金澤滔說:「關於京城之行,我想跟你談談。」

    金澤滔連忙制止屈辰繼續發難:「給我們找間安靜房間,我有事要跟陸部長談談,別耍小孩子脾氣。」

    屈辰篤篤篤地用高跟鞋釘大力地敲打著大理石地面,氣呼呼地在前面引路,陸部長得意地背著手,一步三搖地跟在後面走進大門。

    金澤滔讓謝凌招呼莊局長他們一起過來,故意落後一步,拽著劉志宏的胳膊問:「今晚上陸部長太不對勁了,人家姑娘涉世不深,說話不知輕重,容易得罪人,陸部長不會生了什麼歹心吧?」

    劉志宏瞪了他一眼,說:「你這是小人之心,陸部長是這樣的人嗎?堂堂省組部副部長,會欺負一個小姑娘?」

    說到後面,劉志宏自己都變得不自信起來,道歉也道過了,事情本來該告一段落,陸部長幹麼還要糾纏著屈辰不放,這不符合陸部長的性格。

    想到這裡,劉志宏拍著腦門,今晚上不符合陸部長的性格的事情不止這一件,從不認錯的陸部長破天荒道了歉,從不輕易改變主意的陸部長第一回承認喝黃酒太另類。

    如果說有誰能打動陸部長,眼前的金澤滔算是一人,其他的,劉志宏就從未見有誰能影響到陸部長的決定。

    金澤滔鬼鬼祟祟地問:「老劉,你得跟我說說,陸部長是不是心理受過創傷,他是不是戴過這個?」

    金澤滔邊說邊比劃著帽子,劉志宏一時間沒想那麼多,還疑惑地問:「帽子?陸部長一頭好頭髮幹麼戴帽子?」

    金澤滔順手指向旁邊牆上一張迎春年畫上面那個春字,劉志宏還是摸不著頭腦:「春帽,不是?紅帽子?陸部長家裡沒孩子,扮什麼小紅帽?」

    金澤滔指了指那個大大春字中間的突兀冒出的一枚綠葉,惱怒道:「老劉,你官上去了,但我發現你的智力沒跟上處長的趟啊,你這是什麼眼神,那麼一大塊綠色都沒看到,就知道叫春見紅。」

    整張迎春年畫,都是大紅顏色,唯有春字上面一點綠葉特別的醒目。

    劉志宏嚷了起來:「綠帽,陸部長戴綠帽?」

    金澤滔立即快步遠離劉志宏三米開外,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面,陸部長猛一回頭,劉志宏臉都綠了,連忙佯裝張望四周,還一邊裝傻:「金市長,你說綠色在哪?」

    不知屈辰說了一句什麼,陸部長終於沒有再注意身後劉志宏他們說些什麼,跟在更後面的謝凌等人都笑得前仰後合,這一定是金澤滔作弄劉處長。

    劉志宏逃過一劫,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金澤滔,我老劉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就別陷害我了好不?」

    金澤滔收起笑意,一本正經說:「老劉,害誰也不能害你啊,我這不是關心陸部長嗎?陸部好像對老師抱有很大的成見,你又死活不說,我猜測陸部長……」

    「你猜測?你猜測陸部長戴了綠帽?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陸部長反感師生的不倫之戀,特別在處理以老師的名義,做著骯髒交易的官員時,更是絕不容情,你能想像出什麼悲慘故事?」劉志宏勃然大怒。

    金澤滔砸巴著嘴說:「陸部長每當說起上山下鄉的歲月,似乎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悲苦,我猜哪,陸部長知青出身,想當初也應該是一個翩翩美少年,在村裡找了個情投意合的好姑娘,結果被村裡的老知青教師給糟蹋了,然後,陸部長就戴綠帽了,從此陸部長對師生戀,對老師就懷有深深的戒意。」

    金澤滔也不隱瞞,將他悶在心裡的猜測一口氣說了出來,完了又加了一句:「我猜測,這個老知青最後返城還當了官。」

    劉志宏見鬼似地看著他,良久才搖了遙頭:「你小子真是太聰明了,靠著想像都能猜個**不離十。」

    金澤滔兩眼冒光:「那你告訴我,陸部長戴了幾回綠帽?」

    劉志宏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你就那麼希望看到陸部長戴綠帽,你猜對了情節,卻沒猜對主角,陸部長的女友沒被誰糟蹋,只是因為那個老知青是他女友的父親,你能想像後面的情節嗎?」

    金澤滔摸著腦袋,說:「老知青糟蹋了女學生,雖然不至於事發東窗,但後來還是傳了出去,老知青回城,依然做他光鮮的老師或官員,但陸部長沒有邁過這個心坎,這個美麗的愛情故事就此夭折,從此,陸部長就恨上了全天下的老師,就這麼個狗血情節,還需要猜測嗎?」

    劉志宏歎息說:「老知青雖然是個流氓,但他女兒卻是個十分傳統的女孩,外面的風言風語傳多了,女孩無法面對陸部長,最後投塘自盡,這就是這個故事的結局,沒有什麼愛情故事,就是一個悲劇。」

    金澤滔沉默,他猜對了情節,沒有猜到主角,他猜對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這確實不是什麼淒美的愛情故事,愛情只不過是這個故事的一個點綴。

    劉志宏彷彿又想起很多年前,村口那株老樟樹下,一個飛揚著長髮的白衣女知青,向遠方翹首盼望,這個令他夢牽魂縈了一輩子的女人,成了他想像中愛情故事的女主角。

    他喃喃說:「兩人都已經談婚論嫁了,陸部長回城後結過婚,後來還是離了,現在單身,他的事情在部裡不是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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