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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司令和姜書記聯袂來永州考察時,因為李聰明表現突出,金澤滔曾感歎,用聰明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李聰明的聰明,建議改名叫李智慧,李聰明很智慧地把這個名字留給兒子。
李聰明是個有心人,父子倆一個聰明一個智慧,讓所有人都望洋興歎,扼腕唏噓。
李聰明高興地咧著嘴道:「這個名字不正是金市長建議的嗎?我回家就給孩子上了本,去學校改名的時候,老師不讓改,說正常人哪有名字叫聰明智慧的。」
李小娃在旁邊插話道:「傻子當場就發作了,咋沒呢,咋沒呢,我不就叫李聰明嗎?」
李聰明憤憤不平說:「這個老師不咋的,傻兒八嘰的,人話都不會說了,金市長,你評評理,正常人哪有名字叫聰明智慧的,這是老師說的話嗎?難道非要叫傻子才算正常嗎?」
金澤滔一本正經地說:「不錯,這位老師的智慧明顯不如你。」
李聰明拍著兒子的頭:「死娃子當時還要死要活不願意改名,這個名字就是金市長給取的,你們老師能有金市長聰明嗎?」
金澤滔隨口問了一句:「孩子原來叫什麼名字?」
李小娃笑得撲撲響:「李伶俐,聰明伶俐,全他媽的叫這傻子一家給佔全了。」
金澤滔晃了晃身子,喃喃道:「聰明啊,你要再生個女娃,建議還是叫李伶俐,讓天下聰明人都哭去。」
說罷。不等李聰明說話,拔腿就走,再呆下去,十分受傷,李聰明啊了一聲。追著金市長就喊:「金市長,我家智慧的事情怎麼辦?」
金澤滔加快了腳步,邊走邊說:「讓孩子參加高考吧,這麼個半大孩子你讓他直接進公安,不知道的還以為公安局招童工,也不利孩子成長。先進警校讀幾年書吧。」
李聰明還要追去,李明堂拽住了他:「聰明叔,你有福了,金市長都答應送智慧進警校了。」
李聰明兀自念叨:「可金市長沒答應送咱孩子進公安啊。」
李小娃啪地打在李聰明的後腦勺,罵道:「都進警校,你還怕進不了公安。真他媽的奇了怪了,傻子偏叫聰明,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孩子要當警察,他媽的跟你呆久了,我都發現自己的智力刷刷地下降,看不明白這個世道了!」
李聰明呲著牙嘿嘿傻笑,李智慧咧著嘴霍霍憨笑。父子倆杵在大門口,進出的人們都自覺地避讓繞行,生怕大過年的被傻氣熏著了。
小漢關不認識李聰明父子倆,遠遠地站在門外,猶豫著不敢進餐廳,拉著小帽帽往後退,小帽帽耷拉著屁股不走,說:「漢關哥哥,奶奶都說吃飯了,不能再玩去了。」
小漢關咂吧著嘴說:「傻子堵著門呢。我們一起叫小海叔叔把傻子趕跑,聽說傻子會打小孩。」
小帽帽咯咯笑說:「沒關係,這個傻子不打人,我跟他熟。」
小帽帽蹦蹦跳跳在前面開路,小漢關戰戰兢兢鼓起勇氣跟在後面。小帽帽站在李聰明跟前,仰著頭叫:「聰明叔叔,你站門口看什麼?」
李聰明回過神來,抱著小帽帽就進了門:「剛跟你爸爸說事呢,咱們進屋嘍!」
李聰明三人進了餐廳,小漢關落在後面,搔了搔頭,不解地自言自語:「明明是傻子,偏偏叫聰明,難道這樣會讓自己變聰明?看不明白!」
大人都不明白的事,小漢關能明白才怪。
餐廳臨時加了三張圓桌,幸好老金家年貨準備充足,臨時又調來幾個通元酒店的大廚幫忙,客人雖多,但也有條不紊。
西廂房左右打通,擺上六張桌也顯寬敞,主桌設在中間最大一桌,爺爺奶奶高居首座,其他領導都圍坐一起。
爺爺奶奶過年服裝慣例由商雨亭負責,爺爺穿著一身得體的淡紫色西裝,十分的喜慶,爺爺穿西裝的時候不多,非大節日不穿這玩意,太不自在,一舉一動彷彿都被束縛著似的。
大家都說爺爺穿西裝很像學問人,就這句話擊中了他的軟肋,以爺爺現在的身份,最怕人家說他沒見識,雖然難受,但也樂此不疲。
奶奶每當打量著穿西裝的爺爺,臉上不時地露出難得的似水柔情,爺爺十分得意地揚著頭,白髮賽雪,傲視全場,恰似一頭老天鵝。
奶奶趕緊揪著他的西裝袖口,小聲地嘀咕:「老頭子啊,這大喜日子,可千萬不能開口,等會兒小滔讓你說話,你才能開口,明白不?」
爺爺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這是為啥,我咋就不能開口呢?」
奶奶聲音壓得更低:「你一開口就有股土腥味,露餡了,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你不開口,還像那麼回事,一開口,這身衣裝就變泥裝,今天到場領導全都是小滔的部下,你怎麼也得給小滔掙份臉是不?」
爺爺高揚的頭頓時矮了半截,老天鵝變成打了霜的老紫茄,特地坐倆老人身邊服侍的商雨亭吃吃地低笑,奶奶啪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胳膊上:「你也一樣,等會兒不許胡鬧,今天都是客人,不許丟你哥的臉。」
奶奶外面穿暗紅羊絨短大衣,裡面著奶白色毛衣,自入座後,就一直笑容滿面,看上去既顯年輕,又有節日氣氛。
不時地,奶奶樂呵呵地招呼著熟悉不熟悉的人入座,爺爺不滿了:「你咋就能開口,我就裝啞巴?」
奶奶笑瞇瞇說:「我是女主人,招呼客人不就是我的責任,老頭子,你是一家之主,這種小事,勞你開口就太小家子氣了。」
爺爺更加不滿:「按你說的,我就合該做個草包泥菩薩,一聲不吭,看著你風光?」
商雨亭搖著爺爺的手:「外公,你要是悶得慌,我陪你說說話。」
爺爺生著悶氣扭頭不理商雨亭的獻慇勤,幸好此時金澤滔和現場的人們打過招呼後,走了過來,作為家宴,金澤滔和何悅坐在最下首,正好和爺爺奶奶對面而座。
謝凌、趙東進等人沒有謙讓,坐在兩老人身邊,爺爺雖然一言不發,但同桌的謝凌和趙東進等人可以忽略金市長,卻對金家祖宗誰都不敢怠慢。
客人主動跟自己問好,爺爺爽朗地笑著,正要開口寒暄幾句,一眼瞥見奶奶對著他緩緩地搖頭,只好緊緊地抿上嘴,笑而不語,連打招呼都是從鼻腔裡發出唔地聲音。
爺爺可以不在乎奶奶的警告,但在座的大多是孫子的部下,這個臉一定得掙,豈料爺爺謹慎,在謝凌等人眼裡,更顯氣度不凡,高深莫測,態度愈加恭謹。
爺爺這才發現不說話有這麼多好處,難怪大領導都不太愛說話,打招呼也從鼻腔深處發音,原來如此。
受到啟發的爺爺更加地自重身份,慢慢地連笑容都減了一分,回應他人的唔聲拉長了一分。
爺爺越不說話,圍著他說話的人越多,反而金澤滔和何悅倆正主兒卻冷冷清清地只能自己沒話找話。
何悅掩嘴笑了:「爺爺很有大領導的風度,也很享受被人圍觀的氣氛,如果換作好年代,沒準,爺爺就當大官了。」
金澤滔感歎:「爺爺沒趕上好年代,但有生之年總算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光,他現在整天就琢磨怎樣把老金家發揚光大,你沒看到他連家譜都只往上修三代,這樣才彰顯爺爺扶大廈之將傾的煌煌功績。」
金家往三代上追溯,還算得上是西橋頗有名望的豪紳,近三代就日漸沒落,到爺爺這一輩,連安身立命的老房子都被政府沒收了。
何悅白了他一眼,說:「爺爺苦了一輩子,老來能看到金家興旺,後輩出息,心情開朗,也能延年益壽,不許你打擊爺爺的積極性。」
金澤滔摸了摸鼻子說:「我現在鼓勵還來不及,怎麼能打擊爺爺的積極性呢,現在家譜快要完工,我給爺爺出了個主意,讓他再修個家訓,這是個極考驗智慧的事,爺爺整天拉著爸爸,挖空心思寫家訓,開始他偉大的家族復興之路。」
何悅嗔怪道:「哪有作孫子的這麼折騰爺爺的,大不孝!」
金澤滔搖了搖頭,說:「這是爺爺的夢想,也應該是每一代金家先祖的夢想,做晚輩的,只能推波助瀾,加油鼓勁,心有所繫,才有精神所寄,這就是爺爺的信仰,我堅信,金家會因爺爺的信仰而復興,爺爺也會因金家的復興而無病無災。」
兩人正竊竊私語,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中年廚師,端著一個巨大的盤子,上面還趴著一隻張牙舞爪的大龍蝦。
廚師將龍蝦盤恭恭敬敬端放在倆老人面前,拱手作揖說:「年小魚給兩位老人家,給諸位領導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裡步步高陞,事業有成,西橋通元酒店年後即將開業,希望大家能經常光臨捧場。」
金澤滔抬頭一看,忍不住樂了:「年大廚,辛苦你了,頭道菜上得得不錯,我就討個口彩,來,諸位一起碰杯,祝大家龍馬精神,大紅大紫!」(。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