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職場校園 > 非常官道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八章 捅破天了 文 / 金澤滔

    流氓山劉副鎮長,南門還很少有人不認識的,但此刻,看上去有些落拓,衣衫凌亂,一隻袖口還被撕成兩爿迎風招展,頭髮亂糟糟象蓬亂草。

    繆永春搖了搖頭,大老遠就可以看到他鼻青臉腫的狼狽相,一定在歌廳被人欺負了,以他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性格,哪能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

    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霉跟他結怨,鼻涕一樣纏著你,自求多福吧。

    不過惡人也須惡人磨,南門上下大約也就金市長方能鎮得住這根攪屎棍。

    劉孟山被免職後,原來大家都準備看場好戲,但就是奇怪,原來還摩拳擦掌的劉孟山不知吃了什麼藥,竟然就這麼偃旗息鼓了。

    繆永春心裡胡亂想著,李良才匆匆跟了上來,說:「繆主任,你且稍候,怎麼也要讓你出這口氣。」

    繆永春出了包廂大門,剛才心裡那股被水蛇藐視的無名怒火就熄了一半,搖了搖頭說:「算了,跟她計較,沒得掉了身份,再說,這種場合跟他們爭執,就算爭回一口氣,那還要顧及身後的影響。」

    身為財稅局長,一手抓著錢袋,一手抓著稅收,左右逢源,無論是企業還是單位,誰不是把他當財神爺一樣供著,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當面那是要面子有面子,要裡子有裡子。

    象國色天香這樣明裡削他面子的極少,換作以前,怎麼也要計較一番。但現在。他的心思可不在這上面。這種爭長斗短傳揚出去,就變成了爭風吃醋。

    繆永春十分清楚,水蛇既然麻著膽子讓人截道,自然對方有讓歌廳服軟的地方,繆永春再呆下去臉上無光,還不如一走了之。

    李良才顯然沒他想得這麼多,東源人,最重臉面。佛爭一柱香,人爭的就是一口氣,東源人動輒拳腳相向,就是因為東源人好面子。

    李良才搓著手說:「繆主任,我知道領導你怕影響到金市長的形象,不用你出面,你只管瞧好了。」

    繆永春搖了搖頭,說:「不用那麼費心,老李書記,咱當是自己人。跟你嘮叨兩句,這種場合還是少來。掙錢不易,歌廳就是銷金窟,無底洞,花了錢也落不得好,明堂是個有身份的人,也要考慮對他的影響,千萬莫要因小失大。」

    繆永春的肺腑之言讓老李臊得不行,他喃喃說:「繆主任,老李忘形了,你教訓得是,今晚也非是一定要來這裡花銷,實在是想看出好戲,你再等等。」

    繆永春還在猶豫,卻見流氓鎮長匆匆忙忙下了樓,隔了不一會兒,李聰明嘿嘿傻笑著跟著他走了。

    李良才這才解釋說,剛才在通元酒店碰到馬忠明,實在是他行蹤太過鬼祟,以前又和金市長有過節,李聰明便自告奮勇跟去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然後就李聰明發現,馬忠明居然盯上了王如喬部長的梢,東源人不喜歡王如喬,以前在濱海當書記時,每次東源有重大群鬥村械,他都會帶著大批公安武警出現,王如喬一向視東源人為仇寇。

    在王如喬就餐的包院外面,李聰明看到了一臉狼狽的劉孟山,因為曾經跟蹤過馬忠明,李聰明對劉孟山不陌生。

    許家還沒倒霉時,兩人都是許永華在城關鎮的得力干將,平時來往就密切,馬忠明出事被後,劉孟山是唯一還和他來往的城關鎮領導幹部。

    馬忠明腦子好使,有一肚子的鬼主意,劉孟山被免職後,跑去跟難兄難弟討主意,馬忠明說:「扳倒金澤滔,你就別妄想了,找他當面生事,你就是壽星吃砒霜,趁早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拉倒,要想官復原職,得找機會。」

    趁著省委工作組進駐永州的時機,跑去地委鬧事,就是馬忠明給劉孟山支的招。

    只是劉孟山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但沒達達成目的,反被王如喬交到公安局白挨了一頓揍。

    劉孟山黃昏被家人從公安局領出來後,就發了瘋似地滿世界找王如喬,要報這奇恥大辱。

    馬忠明斷定,王部長喜動不喜靜,今晚不是在通元酒店應酬,就是在工作組駐地賓館陪省組部領導,馬忠明果然在通元酒店找到了正和郭勇他們一起吃飯的王如喬。

    劉孟山滿臉的瘋狂和狼狽,連李聰明都看得出來,他一定是吃了王如喬的大虧,以劉孟山的性格,不在歌廳大鬧一場是絕不會善罷甘休。

    李良才他們純粹就是想看戲,才在飯後決定到歌廳娛樂,當繆永春聽到王如喬和郭勇他們都出現在歌廳,就沒堅持離去。

    李良才讓歌廳開了個空房喝茶聊天,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卻見李聰明氣喘吁吁跑回來了,說:「草他娘的流氓山,還真敢這麼幹,這得多大的仇啊。」

    不等李良才等人動問,李聰明說:「劉孟山直接跑省委工作組找陸部長實名告狀,陸部長正怒氣沖沖地出來,後面還跟著馬速書記和溫重岳專員,這下捅破天了。」

    繆永春目瞪口呆:「還真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下熱鬧了,得趕緊報告金市長。」

    李良才興奮得雙手直哆嗦,緊張得連手包的拉鏈都拉不開,李小娃看不過眼,一把接過手包,用力一拉扯,只聽得嘶的一聲,整個手包被撕成兩半。

    李良才此時連一向視如珍寶的真皮手包被撕都沒放在心裡,只是喃喃道:「這下子不是屎也是屎了。」

    連劉延平這個官場新丁都清楚,省委工作組來永州實施新幹部任用新條例,你組織部長不來身邊侍候也就罷了,居然跑歌廳大鳴大放,你這是想幹什麼?慶賀邪,嘲諷乎?

    說輕一點,你這是目無領導,說重一點,你這是頂風作案。

    顯然,劉孟山也清楚這一點,省裡面領導下到基層,吃吃喝喝,摟摟抱抱不是罪,但你得看場合,也要看時候。

    現在明顯不是你王部長燕舞鶯歌慶昇平的時候嘛,幹部群眾談話都還沒開始,推薦考察都還沒正式啟動,

    繆永春接過大哥大,抖抖索索地撥出電話。

    自升級為爸爸後,金澤滔就有我愛我家模範丈夫的趨勢,每天准點下班,端碗稀飯,就著鹹菜,都比酒店的大魚大肉要有滋味。

    逗逗兒女,聽著他們咿咿呀呀地哭笑,都比歌廳的最美妙的歌喉動聽。

    生了孩子,何悅的胃口瞬間就降了下來,身材也漸漸地開始恢復中,再休養幾天,何悅準備正常上班。

    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頓家常飯,看著三把搖籃裡三個並排躺開的孩子,那真是他最大的享受。

    三個還在牙牙學語中的孩子,數女兒唱唱跟他最親,兩兒子一個親他外公老何同志,一個親他奶奶,作為英雄母親何悅書記,則悲慘地被三個孩子不約而同地當作路人忽略。

    何悅翻閱了大量了的寶寶書,書上都說,母愛培養要從娃娃抓起,不能母乳餵養已經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痛定思痛,那就和孩子同起同睡,培養感情。

    從生產後就一直和三個孩子分開睡覺的何悅,找了個身心愉悅的黃道吉日,決定和三個孩子同睡一屋,本來何悅還盛情邀請金澤滔同甘共苦。

    金澤滔微笑著婉言謝絕,和孩子鬧鬧可以怡情悅性,但若跟三個孩子共度良宵,你就等著明天瞪一雙熊貓眼。

    沒看到三個孩子都是幾個大人分開帶的,你可以懷上三頭六臂,你還真當自己三頭六臂啊。

    果然,沒到天明,身心交瘁的何悅就將三個孩子一一親手送出,從此談兒色變,不敢再提什麼同起同睡,親情培養。

    就是三個大人照顧,持續一段時間也是疲憊不堪,幸好家裡女眷多,隔上一段時間,家裡的老姑嬸嬸伯母,都會過來輪流照顧。

    三個孩子給金澤滔帶來無窮的歡樂,也給家裡的長輩帶來無窮的煩惱。

    父親最近連舊書籍都沒功夫收了,一下課就往南門跑,想要和孫兒親熱,母親總嫌他有一股舊書的餿味,非要他洗過澡,換過衣,才允許抱上孫子。

    父親痛並快樂著,雖然每次母親讓他洗澡,他總抱怨:「看看自己的孫兒,還要沐浴戒齋,孫兒就是皇帝,也不用這樣隆重。」

    母親反唇相譏:「孫兒要是皇帝,你還得三跪九叩。」

    父親大怒:「百行孝為先,史上哪個皇爺爺給自己皇帝孫子叩頭的,書讀得少,不怪你,不懂別裝懂,最可悲!」

    父親和母親在絆嘴的時候,金澤滔吃好了飯,抱起躺一旁早已經不耐煩的女兒唱唱,先拋兩繡球,逗得她一陣銀鈴般的歡笑,然後,唱唱會主動跟爸爸做頂牛的遊戲。

    頂頂和天天瞪著大眼睛,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開始強烈表達不滿。

    金澤滔正要逗兩小子,何父喊話,繆永春來電話。

    繆永春聲音顫抖:「金市長,省委工作組陸部長親自帶隊,馬速書記和溫重岳專員陪同,他們剛進國色天香歌廳。」

    金澤滔皺起眉頭:「陸部長要到歌廳唱歌?」

    繆永春答所非問:「王如喬部長和郭勇市長正在歌廳娛樂,可能梁波平市長和任總也在,是劉孟山告的狀。」

    金澤滔喃喃道:「這是要捅破永州的天來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